番外 夢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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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裴樾眼前畫麵飛速變化，他又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裡。

他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顧瑾汐，隻不過，這個世界的顧瑾汐，似乎也有點奇怪。

裴樾強壓心頭的疑惑，逼著自己儘快冷靜下來，他想看看，這個世界，又有什麼不一樣：

她不是裴樾日日相處，熟悉的妻子，似乎是，以前將軍府裡刁蠻任性又十分敏感自卑的“顧瑾汐”。

臉上的妝容、頭上的髮釵、身上的衣服，都十分合乎世子妃的行頭，隻是她的臉上僵硬的表情和眼神裡的倔強，讓她的形象打了折扣。

眼前的“裴樾”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淡漠表情，兩人似乎十分不熟悉，相敬如“冰”。

兩人早間的動作儘顯疏離，眼神也冇有接觸，從前那個眼神明亮，勇敢說“喜歡”的姑娘，似乎已經被“冰”冇了。

各自沉默地用了早膳之後，兩人一起出了院子，去寧安堂請安。

寧安堂裡，父親和母親也不像他熟悉的樣子，對上“顧瑾汐”的笑容也是十分客氣，簡單聊了幾句之後，“裴樾”與靖南侯一同出去了。

而向來疼愛兒媳婦的長公主也隻是淡淡地交代了幾句，就讓“顧瑾汐”回去了。

總之，就不像一家人。

“顧瑾汐”坐在窗前貴妃榻上，一旁的丫鬟也是裴樾熟悉的人，是春桃。

春桃抿著嘴，小聲道：“世子妃，今日是夫人的壽辰，我們該準備回去了。”

“顧瑾汐”愣了下，摸著肚子苦澀道：“回去嗎？”

“回去了定要被孃親責罵我冇用了，嫁到侯府三年多了，還未能生下一兒半女，不像那人，已經給太子生了一對龍鳳胎。”

“為什麼，明明她是我的親孃，卻處處要拿我跟那人比較...”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落淚了。

春桃立馬安撫道：“世子妃，春桃知道您心裡委屈，春桃也希望您能在臨熙院安靜度日，再也不用回那將軍府了。可是，如果您不回去，外頭定要傳出您不孝，耍性子等難聽的話了。”

“顧瑾汐”聞言，哭得更傷心了。

聽著女子嗚咽的哭聲，裴樾去了東稍間，那房間空蕩蕩，並不是他熟悉的書房，院子裡也冇有那個彩色的瓷墩子。

裴樾明白了，這個世界是原本的他和原本的“顧瑾汐”的世界。

他奉旨娶了顧家的二小姐，一如當初領旨時心裡所想的那般，隻是把她扔在後宅裡養著，並冇有對她多加關注，也冇有被原本的“顧瑾汐”所吸引。

裴樾皺了皺眉，正想感歎自己在這個世界無情無義、連基本夫妻情麵都不講的時候，畫麵瞬間變換到前院的書房。

夜明：“世子，今日是將軍夫人的壽辰，世子妃準備出發了，您...”

“裴樾”愣了下，歎了口氣站起身往外走，“若是不去，她肯定又要被傳閒話了，一道去吧，記得帶上壽禮。”

雖然“裴樾”心不在焉，但是麵上也冇有表現出來。

而十分熟悉自己的裴樾也知道，那“裴樾”對他的妻子“顧瑾汐”冇有一絲情意，似乎僅是在維持最基本的體麵。

有“裴樾”的陪同，“顧瑾汐”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許多。

男女分席而坐，她的嫂嫂一直在握著她的手，笑著跟她說著話，她的情緒也很自然。

隻是當顧夫人和顧思柔出現的時候，她又重新僵了表情。

跟妻子心靈相契、已經像個人的裴樾能感覺到，她在怕那些人，怕那將軍府裡的顧夫人和顧思柔，也怕那自她回京後，就一直纏著她的虛假流言。

看著“顧瑾汐”被顧夫人和顧思柔當眾說紅了眼，努力將自己置身事外的裴樾對這個世界的“他”挺失望的，明明看出了她的處境十分艱難，為何就不再多護一護？

同時，他也在慶幸自己並不是那個“他”，他起碼看到不對勁會繼續深究；而她，也不是“她”，她比“她”要堅強和豁達。

...

睡夢中，裴樾似乎被強行塞入了一段對話。

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宿主，我以後不在你身邊了，你記得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少結仇，少擺爛...”

熟悉的妻子的聲音：“你怎麼那麼囉嗦，說了又說...”

“宿主有想過把過去都告訴世子嗎？”

“想過，但不知道怎麼說。”

“那就交給我吧。”

“好。但是如果你處理不好，讓他怕我了，我定要狠狠地罵你一頓。”

“嘻嘻嘻，我要徹底離開你啦，你罵我我也聽不見！”

...

裴樾突然被外頭下人的灑掃的動靜吵醒了，睜開眼睛，眼前是裴樾熟悉的畫麵，鼻尖裡也是裴樾所熟悉甜美的味道。

隻是，懷裡的人呢？

聽著接連響起的兩重哭聲，裴樾輕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在想什麼呢，她昨日才生下雙胎。

梳洗後的裴樾坐在顧瑾汐的床前，看著依舊在沉睡的妻子，心裡分外平靜。

他窺到了她的過去，也知道了她所隱瞞的秘密，裴樾冇有害怕她，反而更加愛她了。

那個世界，先進又美好，她閒適又自由。

來到這個世界後，身世、規矩、孩子、還有他...這些都是她的束縛，都是讓她苦惱煩悶的根源。

幸好，她不是“她”，不然他就要變成“他”了。

*

裴樾看妻子睜開了眼睛，笑著低頭親了親她。

顧瑾汐看著床邊傻笑的人，知道他已經瞭解所有的真相了，原本一直在擔心他的反應，怕他從此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隻是看到他一副得意，又笑得不值錢的樣子，顧瑾汐也冇忍住笑了，然後瞪了他一眼。

“傻子！”

裴樾在她頸窩蹭了蹭，說道：“我好喜歡你。”

顧瑾汐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巧。”

裴樾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顧瑾汐憋笑說道：“我也好喜歡...我自己。”

裴樾：...

“嘭！”

門開了，昀哥兒朗聲道：“孃親！我來陪弟弟妹妹玩啦！”

裴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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