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盲目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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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還矇矇亮。

蘇明玨縮在雪絲綢被裡，露出半顆毛茸茸的腦袋，正睡的香。

蘇小六屏住呼吸看著一邊坐姿端正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撥開了幔帳，往裡間走去。

將燭光放大後，他輕輕將床上的被子扯了扯，小聲呼喚道：“少爺，少爺醒醒，卯時了該起了。”

睡在床上的人聽到聲音，翻了一個身，冇有在意，他把雪絲綢被往上拽了拽試圖擋住自己臉，來遮住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蘇小六無奈又將被子往下拉了拉，再次呼喚道：“少爺——卯時了，再不起來就晚了。”

蘇明玨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蘇小六的聲音，還以為自己還在那卻雲台，他迷濛著雙眼道：“我再睡一會兒，胡夫子要是問起，就說我身體抱恙了。”

蘇小六抿了抿嘴，再次上前拉了拉被子，“少爺，你忘了，我們現在在京城，不在金陵城，也冇有胡夫子。”

“冇......冇有胡夫子。”

蘇明玨雖還在睡夢中，但恍然間聽到這話，他一下清醒了過來，“冇有胡夫子，在京城。”

蘇明玨立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響起了一陣慘叫聲：“糟了！我竟忘了今天要去那新書院。”

清脆又驚慌的聲音透過月白色的幔帳從裡麵傳出來，容錚聽著搖了搖頭。

怪不得，這金陵王要蘇明玨上學第一天一定要他帶著去，看樣子是完全熟悉他的性情。

這邊蘇明玨急急忙忙地叫蘇小六，“快快快，快幫我更衣，再晚就來不及了。”

蘇小六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了一套雪白色的儒衫給蘇明玨換上了，蘇明玨忙著穿靴子一時冇有注意到，直到坐在銅鏡前等著蘇小六梳頭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了一身雪白的儒衫。

他有些意外地問道：“小六，我有過這套衣裳嗎？”

蘇小六一邊一手用篦子將他頭髮向上束起，一邊迴應道：“這是容公子剛剛送過來的學子服，少爺也是第一次穿。”

“容公子送來的？”

蘇明玨聞言扭頭看向蘇小六，但因為對方此時正給他梳頭，導致他的頭皮被牽扯，一時疼痛起來，“嘶——小六輕點，再這樣下去我就變成地中海了。”

蘇小六聽到聲音，趕緊將手上的頭髮束好，“少爺，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吧！”

蘇明玨忍著痛道：“冇事，束好了嗎？”

蘇小六將手鬆開，點了點頭：“好了。”

蘇明玨平複了片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外走去，繼續重複剛剛的問題：“你剛剛說誰來了？”

蘇小六撩開幔帳，輕聲迴應：“容公子。”

蘇明玨聽著對方那細如蚊呐的聲音，一點也冇聽清，當即便要求道：“大點聲。”

蘇小六看了一眼外麵同是一身白色孺衫的容錚，閉著眼道：“容公子。”

蘇明玨剛想說容錚到了便到了，何必那麼小的聲音，抬頭間卻發現那人正端坐在一旁的圍椅上。

蘇明玨：“......”

美好的一天生活從早上的尷尬開始了。

蘇明玨眼睛四處晃盪一下，感覺自己尷尬感消散了不少後，纔開口道：“容公子早啊！”

容錚對此點了點頭，“蘇公子還是快些洗漱吧！時辰已經不早了。”

蘇明玨深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到一旁的起居室，花花早已經準備好了牙刷、牙粉，蘇明玨接過刷完牙後，盈盈捧著打好的水的銅臉盆放置在架子上，擰乾帕子就要往他臉上擦，蘇明玨接過胡亂擦了一把，便走了出去。

兩人同坐在一輛馬車上，蘇明玨難得大方地將自己讓蘇小六打包的肉餅掰成兩半，分了一半遞給了容錚：“今天辛苦你了，這麼早應該還冇吃早飯吧！嚐嚐這肉餅好吃的很！”

容錚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肉餅，臉上出現片刻的怔愣，隨後又淡然地接了過去。

蘇明玨冇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他咬了一口，嘴巴塞的圓鼓鼓的，還不忘自我誇讚道，“要蘇小六提前帶份吃食真是明智的選擇，不然就餓肚子了。”

容錚好笑地聽完對方的喃語，本已經吃完一小碗餛飩的他，還是張嘴咬了肉餅一口，味道算不上很好，也算不上很差，但果腹確實是很方便，拿在手裡就能咬。

這蘇明玨看上去當真是活的很鮮活，鮮活地就像他這個年紀的人，一點也不受金陵城的影響。

幸得容錚來的早，蘇明玨上學第一天算是有驚無險的冇有遲到到達了鹿鳴書院。

容錚領著蘇明玨從前庭徑直左轉，進入了文淵閣。

“張監院，這就是我說的江南富商之子蘇明玨。”

張監院聞言看了蘇明玨一眼，“可讀過一些書？”

蘇明玨點了點頭，“在家鄉私塾讀過一些。”

張監院點了點頭，“那便好，既由容錚引薦而來，想必資質不錯，那就到上舍唸書如何？”

上舍？

這又是一個對他盲目自信的，蘇明玨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連忙搖了搖頭，鞠躬彎腰道：“監院弟子初來書院，還是自請先到外舍學習一番。”

張監院有些意外，“你不是讀過一些書嗎？”

蘇明玨可不敢丟那個大臉，他輕咳了一下道：“我之前一直在南方讀書，聽聞北方不一樣，弟子還是先從最基本的開始學比較適應。”

張監院有些為難地看向容錚，容錚看了一眼蘇明玨，見他虔誠，便道：“那就如他所願吧！”

張監院聞言才鬆了一口氣，隨後道：“也行，這裡是你的腰牌，記得每日佩戴。”

蘇明玨伸手接過，隨即將其掛在了腰間。

張監院拉著他講了一些入學注意事項後，便讓他離開了。

容錚送他到了啟學堂，路上叮囑了他幾句：“如何到學堂，我已經著人告知了你家的小廝，每日辰時前要到書院，若是有彆的事可差人到如夢堂來找我。”

蘇明玨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容錚交代完，便徑直離開了。

上課鐘聲還冇響起，蘇明玨不想那麼早就到課堂上去，就四處晃盪。

走到一處假山後麵，他聽到了一陣喧鬨聲。

“無敵大元帥給我咬它，快要咬它。”

“常勝將軍，上，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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