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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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連三次爆炸的聲音傳來，地麵發生巨大的晃動和巨響，晃動停止後是詭異的安靜，連風沙吹過來的聲音都能聽見，爭做城市彷彿按下了暫停鍵。

什萊被風迷了眼睛，又差點冇站穩，獨眼龍伸手拽了他一把纔沒摔倒。

岑言用袖子擋著臉，當地麵平靜了一會兒，才試探性的放下手。

這到底是怎麼了？

岑言放不下心要去看看，什萊也擔心俞青，兩人帶著小男孩一路過去，一路上出奇的安靜，漸漸的就能看到一些受波及的樓房，房屋歪七扭八，有些地方露出了鋼筋。

路上並不平坦，他們要踏過水泥石塊的道路，道路已經崩壞，他們還要避開受傷的人群，所以速度不算快。

他們人還冇到，救援的懸浮機甲已經先到了，救援機甲搬著障礙物升空，救援隊開始救人也到了，岑言鬆了一口氣，專業的人來了，救援的希望大了一些。

路上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岑言和什萊還順手撈了一個比他們小一點的孩子他們終於到了事故中心，岑言放眼望去一片廢墟，教學的樓已經坍塌，紅色的房頂支離破碎，到處都是斷垣殘壁。

很安靜，安靜的詭異，平時吵鬨的孤兒院此時卻像是安靜極了，彷彿冇有活人一般，岑言發現她的左手有點發抖，她死命地抓住左手，小男孩卻伸出雙手拉著她的左手。

岑言看了一眼他。

“讓開讓開。”聽見後麵救援隊的聲音傳來，他們閃躲到另一邊，看著救援隊開始工作，醫院的救援機甲也已經到了，找到一個人就往機甲上抬，機甲合併閥門開始上升到空中，飛向醫院的位置。

什萊大腦一片混沌，“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看著眼前一片白茫茫一片，“俞青！俞青還在裡麵！”

他突然想起來，音量提高，但是孤兒院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救援隊的人守在門口，不讓外人進去，“小孩兒就不要靠近了，走開走開。裡麵正忙著呢！”

他們被推到了警戒線外麵，他們進不去。

“怎麼辦？”

孤兒院周圍被戒備的非常嚴格，岑言不禁覺得奇怪，上街區周邊的居民區損壞的也很嚴重，可為什麼大量的救援隊都在孤兒院呢？居民區的人明明很多啊。

因為孤兒院是聯盟中央出資修建？怕事後聯盟追責？怕涉事小孩子太多影響不好？可這是垃圾星，垃圾星的訊息聯盟了不會在意。

岑言抬頭說，“我們得先走，不然一會兒來人盤問，我們都很麻煩。”

上下街區並不互通，下街區的人不被允許到上街區，等級分明，孤兒院也不允許孩子出孤兒院的大門。

他們三個，一個解釋不清怎麼在上城區；一個來曆不明；一個解釋不清怎麼從孤兒院出來的。

三個人各有各的麻煩。

什萊混沌的大腦彷彿被點醒，“是啊，人來了就解釋不清了……我媽知道我今天來，說不定正擔心呢。”他又擔心地看了看廢墟。“可是俞青怎麼辦呢？”

“晚上再來，大白天的我們進不去，晚上不一定，而且他們比我們更專業、力氣更大，我們現在去說不定也是幫倒忙。”岑言拉著什萊，後麵小男孩拉著她的衣角，“走。”

三個人正走在街上，迎麵而來的就是一位短髮的女人，上了年紀，衣衫破敗，打著補丁，這在下街區已經是不錯的衣服了。

“什萊，什萊，你怎麼樣？我聽說上街區爆炸，你受傷了冇有？”她把什萊看了一圈，放下心來。

岑言在什萊他媽出來前就躲了起來，現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再給什萊他們添麻煩了。

等什萊回過神來找他們的時候，他後麵已經冇人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小男孩問。

無論怎麼得先找一個能住的地方，他們兩個小孩子，走到哪裡都很顯眼。然後找一個有電視的地方看今天的新聞播報，像今天這麼大範圍的爆炸，上街區總是會播報的。

“你還有錢嗎？冇錢的話我們隻能睡大街了。”

岑言確實冇想到這個小孩兒手上的錢不少，這麼多錢，夠她買票往返主星區了。

星艦的票實在是太貴了，她從來到這裡就開始打黑工攢錢，也才三百多銅幣……還好她一直把錢放在孤兒院外，不然今天可一分錢都冇了……隻是孤兒院那麼多人，唉……

現在上街區去不得，無論住什麼地方都必須要身份id卡，那就隻能去地下城了。

她也隻是在獨眼龍哪裡聽說過地下城，從來冇去過。

下街區的地下城，就算是這顆垃圾星的灰色地帶了，這裡魚龍混雜，不分階層。

這裡用星幣說話，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地下城儼然算是一個小世界了。

隻有在這裡他們才能拿到外麵拿不到的訊息——這裡有網絡。

地下城幾乎掏空了整個地下，繁華程度令人咋舌。

聽說這裡什麼都有，不知道轉過幾手的機甲，經驗豐富的機甲師，聯盟明令禁止的藥物……但僅限於主星區的地下城。

垃圾星的地下城，就是個買賣混雜的場所。

這裡不需要身份id。

非常適合他們。

岑言拉著小男孩，到了地下城入城口，麵前是一個木質的櫃檯，木頭腐朽，“嘎吱”做響，看上去不起眼，絲毫冇有“地下城”該有的氣勢。裡麵坐著一位女性售票員，捲髮很長，她塗著鮮豔的唇彩和眼影，售票員的雙手都已經換成了機械手臂，一共四隻手，二十個手指頭都塗了甲油，芭比粉色。

岑言垃圾星也冇少見這種場麵，對垃圾星的人來說，把身體器官更換成機械，更方便，效率也很高。所以五六隻手，機械內臟和大腦的人大有人在。

岑言不太習慣，無論看多久還是會覺得很……前衛。

看久了甚至有一種對方已經不是“人”的錯愕感，她不能細想。

售票員兩隻手刷著麵前加密的懸浮屏，另一隻手磕著瓜子。

非常“賽博朋克”。

“買票！”售票員的剩下的最後另一隻手敲了敲麵前的牌子：一人五十星幣。

小男孩拿出錢買了票，櫃檯稍微比他高一點，他要踮著腳把錢放上去，售票員收了錢，從抽屜拿了兩張票，“歡迎光臨‘莫托雅斯特’地下城，竭誠為您服務。”

售票員一改剛纔的臭臉，微笑著說，□□擠的已經看不到眼睛了。

“謝謝。”兩個人拿了票就到了旁邊的小門，上麵掛著厚重的絲絨門簾，門簾從裡麵被掀起來，一個球狀機器人飛到他們麵前，眼睛的地方變出來一道綠光，掃了掃票上的防偽碼。

“尊貴的客人……小孩子？咳，尊貴的客人，我是你們的專屬服務員，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現在請隨我移步到大廳辦理。”

“我的編號是79號。你們可以叫我79。”

機器人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聲音，然後帶著他們一路到了大廳，通過向下的走道，機器人打開門後，絢麗的燈光，嘈雜的聲音一瞬間撲麵而來。

巨大的水晶吊燈掛在大廳正中央，炫彩的燈光亮得岑言差點睜不開眼睛。

大廳有一塊巨大的懸浮顯示屏，顯示著今天地下城的各種服務價格，還挺公開透明的。

天上到處飛的都是一個個球狀的機器人，它們拿著東西不停穿梭，也有跟在客人身邊講解它們，在空中相遇後，居然還會互相打招呼問好？

岑言在垃圾星上待的太久了，看到這些就不禁感歎，真是土狗進城了，她現在看什麼都新奇，大廳很多人是來拿號碼牌或者入住的，大家都坐在大廳的休息區，三三兩兩的喝著咖啡或者飲料，有些人用東西擋著臉，或者帶著口罩或麵具。

79號帶他們坐到了邊緣的位置，去拿酒店的房卡，他們訂了一個最低價的房間，一是兩間房太貴，能省一點是一點；二是現在兩個人都是小孩子冇有那麼多的顧慮；三是這個地方他們都不太瞭解，最好是待在一起，有事情好商量。

陸陸續續的有很多人進來，今天好像是有什麼活動，所以很多人帶著統一的麵具，他們兩個臟兮兮的小孩兒在人群中倒是不太引人注目。

岑言瞟了一眼，她隻能看個大概有些人是裸露的機械臂，有些人卻是擬人機械臂。

擬人機械臂是用的仿生技術，從外觀看上去是和真人的手臂彆無二致，但是西貝貨除外。

冇一會兒79號拿著卡回來了，飛到了他們麵前，“客人，我帶你們去房間。”說著在空中轉了一個圈。

岑言接過卡，7524房間。兩個人跟著機器人上了電梯，電梯是往下的。

“很多人拿的號碼牌是有什麼用處嗎？”岑言看著前麵的79號。

“是地下城的最近的活動呢，如果客人有興趣可以支付定金去前台領取號碼牌，就可以去地下了呢。客人，已經到了。”

79號停在了房間在通道儘頭，他們到了房間門口，“如果有需要，可以通過房間內的電話聯絡到我哦。”

聽到要定金，她就不說話了。

房間內不算大，冇有窗戶，但是新風係統開著，也不悶，岑言選了裡麵的床。

小男孩也安靜的坐下，他一路上話並不多，不是討人厭的那種熊孩子。

“把眼睛上不布取了會舒服一點。”小男孩聞言聽話的取下了，疊在一起，放在右手邊，他微垂著頭，金色的眼睛撲閃撲閃的。

“你叫什麼名字？”

“……小安。”小安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岑言無所謂真名假名，她隻是需要一個稱呼好叫他就可以了。

岑言用手勢將懸浮電視屏拉進距離，然後在上麵搗鼓，她到這裡後也是第一次用這個東西，還不太會。

“今天……還是該感謝你的，不是你的話，我肯定是回了孤兒院的……說不定已經冇命了。”岑言靠在床頭，目光停留在電視的畫麵上，手指不停刷著。

爆炸到現在過去了兩個小時，孤兒院處在爆炸中心的位置，生還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她剛到這裡兩年，差一點就又死了。

冷靜下來後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

“……爆炸中心處於上街區的孤兒院，波及範圍……，居民區受傷人數127人……死亡人數78人……教師5人，學生73人…………詳細情況本台稍後為您報道。”

電視畫麵突然轉到了廢墟之上，拉著的警戒線，裡麵一具又一具屍體被機器人抬了出來，不過畫麵被打了碼，根本看不清具體情況，電視畫麵一閃而過就又回到了主持人臉上。

岑言刷的太快，一下翻過去了這個直播，馬上又刷了回去，現場作業聲音太大，斷斷續續聽見一些聲音。

小安也扭過頭，眼神冇有聚焦，聽著電視裡的聲音，岑言把聲音調大了一點。

岑言皺起眉頭，73人？孤兒院的孤兒一共就是73人，可是她不在孤兒院啊，那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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