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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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尹冰顏聽到熟悉之聲，想起外祖母每次傳信，信中都是深深的思念，舅舅年年送往江南的厚禮，心中湧起傷感，淚水不禁滑落，打濕了眼前的青磚。此景刺痛了劉老夫人的心，她顧不得體麵，低下身子緊緊抱住尹冰顏，悲切道：“顏兒，我的顏兒！你這是怎了？快讓外祖母看看！究竟是誰欺負了我的顏兒！”跟著外祖母前來的周氏也淚眼婆娑，冷笑望向尹老夫人：“尹老夫人，我不明白，我們顏兒究竟犯了何錯，這一大早的就讓她跪地不起？”周氏與尹冰顏之母劉秋楓情誼深厚，一直對尹冰顏視如己出。尹冰顏年幼便被父親帶往江南，多年未曾相見，周氏心中既欣慰又心疼，言語間難掩不滿。尹老夫人聞言，臉色驟變，忙笑道：“姐姐誤會了，顏兒一進門便跪下，我們還冇來得及問呢，你們就來了！”此言一出，似在暗示尹冰顏故意在外祖母麵前找事，尹老夫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尹冰顏冷笑，心中暗道：我就是故意的！周氏豈會輕易被陶氏忽悠，反問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顏兒怎會無緣無故的下跪？你是當我們傻嗎？”尹老夫人皺眉，上前扶起劉老夫人：“老姐姐，有話起來說。”又瞥向尹冰顏，警告道：“顏兒，你趕緊說，你為何跪下，否則，你外祖母可饒不了我！”尹冰顏搖頭，含淚而笑，看向劉老夫人和周氏：“外祖母，舅母，顏兒無恙。隻是見到你們心中歡喜至極！”言罷，她便膝行後退兩步，向劉老夫人磕了三個響頭：“外祖母，顏兒不孝！回來多時未曾探望，還勞您大冷天親自前來，顏兒心中愧疚難安！”劉老夫人推開尹老夫人的手，扶起尹冰顏，欣慰點頭：“好孩子，外祖母明白你的心意。快起來，你這孩子，前幾日咱們不是見過了嗎？磕頭也磕過了，別再磕了！”劉老夫人口中的前幾日，正是尹冰顏八月初七生辰那日，那日劉家不僅來人祝賀，還送了厚禮，那些禮物還讓尹婷婷眼饞不已。也正因此事，今天早上，她不顧臉上的傷，想給尹冰顏一個下馬威，誰知恰巧撞上了劉老夫人的到來。尹婷婷趕緊上前，抱著尹冰顏哭泣道：“姐姐，你別這樣，我們看著都心疼。”接著又轉向劉老夫人和周氏，試圖解釋：“外祖母，舅母，你們別怪姐姐，她昨晚……”話未說完，尹冰顏便打斷道：“妹妹，你也別生氣。昨晚我冇睡好，起得晚了些，冇及時將燕窩送給你，若我知道你丫鬟來取，肯定會留給你的。”她轉向陶氏，繼續道：“二嫂，您也別生氣。昨日爹爹得了皇上的賞賜，但那些都是禦賜之物，我不敢擅作主張。您若喜歡哪件，儘管告訴我，我去求爹爹便是。”在場之人都是精明之人，尹冰顏幾句話便讓事情明朗起來，她們明白，尹婷婷和陶氏不過是因為早上的燕窩和賞賜心生不滿，才故意為難尹冰顏。劉老夫人和周氏對陶氏和尹婷婷投以諷刺的眼神，陶氏尷尬地笑道：“你這孩子，我怎聽不懂你在說什呢。”尹冰顏故作不解：“剛剛我進來時，你和二妹妹不是還在跟奶奶……”尹老夫人打斷她的話，冷冷地看了陶氏一眼，吩咐道：“婷兒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親家來了，你們還不趕緊去上茶！”陶氏雖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老夫人的命令，隻得下去準備茶水。尹冰顏並未就此罷休，她假裝冇看見奶奶的警告，故意上前挽著她的胳膊道：“奶奶，我正有事要跟你商量，外祖母和舅母都在，也幫我拿個主意吧。”尹老夫人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周氏則爽快地應下：“好啊，顏兒儘管說！如果尹老夫人不方便，我們劉家也不是冇辦法。”她明擺著要為尹冰顏做主，尹老夫人心中愈發不安。尹冰顏聽到外祖母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暗自發誓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讓劉家重蹈覆轍。劉老夫人點頭讚尹：“顏兒，你有何事儘管直言，外祖母會全力支援你。”尹冰顏滿懷感激地向兩位親人行禮，隨後轉向尹老夫人：“奶奶，孫女剛剛聽到二嫂說的話才突然有的想法，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奶奶海涵。”尹老夫人目光平靜，淡淡道：“你說吧。”尹冰顏深吸一口氣，慢慢道：“二嫂提及皇上的賞賜，孫女想，雖然多年在江南，對京城諸多事務不甚瞭解，但既已定下婚事，孫女必當竭儘全力，不辱尹劉兩家之名。”“在江南時，因我體弱多病，家中事務多由嬤嬤代勞。如今既已回京，孫女理應學習管家之道，以免日後遭人譏笑。”劉老夫人點頭表示讚同。尹老夫人亦覺所言非虛，但心中仍存疑慮，故未急於表態。尹冰顏繼續道：“母親早逝，這些年多虧了奶奶，父親才能安心為朝廷效力。”此言一出，尹老夫人才覺得舒服，臉色稍緩。尹冰顏又言：“孫女在江南逍遙自在，未曾儘孝於奶奶膝下，又累及奶奶年邁之身仍需操勞家事，每每思及，夜不能寐。”尹老夫人輕歎一聲：“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客氣。”尹冰顏搖頭：“奶奶年事已高，雖然有二嫂有一旁協助，可是孫女卻不忍再添煩擾。因此，孫女鬥膽請求奶奶，將母親的嫁妝交由孫女打理。一來可減輕奶奶負擔，二來孫女也可藉此學習管家之道。”尹老夫人聞言，知道尹冰顏的用意，才鬆了一口氣。尹家注重聲望，就算尹博武受皇上重用，也不會做下霸占兒媳嫁妝的惡名。“此事本應我主動提及，既然你也已經想到了，便讓沈嬤嬤領你去清點嫁妝吧。”老夫人爽快答應，並借劉家人之口作為見證，以示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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