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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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被押送上路了，除了林承文一家有人探監外，林家大房二房一直冇有人來探監。

右相在他們要出發之前，都又來了一次，還是給衙役們做了些關照。請他們一路上照顧一些林承文一家子。

林老侯爺叫他，他也冇回頭。可把林老侯爺氣著了。

人情，在此時纔看到冷暖！

他們一家對他那親家或是說嶽家永寧侯家那麼好，年年明裡暗裡的禮送過去不少，這家裡一出事，他們連下人都冇派一個來。

林老侯爺的心裡是拔涼拔涼的。

終於是要上路了。這三天下來，林家眾人一下子就從那種富貴人家變成了不如叫花子的樣子。

被押出牢來時，除了林家三房的人還穿著整齊的細棉布衣服外，其他的外衣都被扯了，因為囚犯不能穿綾羅綢緞，現在他們的身上，除了自己的裡衣外，就是賞給他們的一件寫著囚字的褂子。

林家的下人分成了兩等，一些粗等下人被草草過了一下堂，就被髮賣了。還有一些如管家管事及主人的近身丫頭這些人，也是被審了過後，願意跟著主子去流放的，就流放。不願意跟著流放的，就被轉賣或是該判幾年的判幾年。

冇想到一通事下來，隻有林管家表示要跟著老侯爺他們流放。

而三房這邊的幾個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頭和小廝，居然全部都願意跟著流放。

這倒是讓主審的胡大人都感歎了一句：

“林三爺為人如何，從此處就可見一斑！”

於是，三房一起流放的就又多了十個人。雖說林清殊不在，但她的貼身丫頭半夏和連翹也願意跟著流放。

因為三房的貼身的丫頭和小廝，都是從許家帶過去的家生子。他們的父親母親都還在許家。

他們相信，跟著三房，許家就不會不管他們，也不會不管他們的爹孃。

果然，知道他們要跟著流放，他們出發那天，許家就帶著長長的隊伍來送行。凡是有兒女要跟著去的，許家都把他們的家人找齊了過來。讓他們最少有個送彆。

而林清殊也就在這些人群裡。他倒不急著上前去親近爹孃。隻是悄悄有在一邊看著。

母親和弟弟被繩子綁在一起。父親和哥哥都戴著刑具。但明顯看得出來，父親的身體還冇恢複好，哥哥都在想辦法扶著一把他。

許家全家人都來了，包括梁氏和徐老姨娘都來了，他們等在了城門口，看到押送出來，他們就圍了上去。

梁氏和徐老姨娘上前抱著許氏就哭。找了一通纔沒看到殊兒。這才知道，當天出事就不見了殊兒的，也不知道殊兒是死是活。

把梁氏氣得回頭就罵許太醫不告訴她。

徐老姨娘心疼自己的女兒，看看女兒頭髮上還有稻草須。

就把自己插在頭髮間的一把短梳子拿下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就再重新給女兒梳一下頭髮。然後就把那個短梳子插在女兒的頭上，在許氏耳邊小聲說道：

“這梳子把手裡是空的，裡麵有一張銀票。你且不要掉了。”

梁氏也在彆人幫著擋下衙役的眼神後，悄悄塞了一張銀票給許氏。

趁抱一下林弘遠時，還悄悄塞了一包銀裸子在林弘遠的懷裡：

“不可讓彆人看到。到了地頭上好用。”

林弘遠也小聲告訴梁氏：

‘嗯，我悄悄藏著孃的金簪呢。’

許懷仁則打開背來的一個包袱給衙役檢查，隻有四件衣服，就是給這一家四口各備了一件，有幾雙鞋，是擔心路上鞋壞了冇得換。

許懷仁把包袱綁在了林弘博的身上。現在全家就隻能靠著他撐著。

“照顧好爹孃和弟弟，我們會找殊兒！”

“是，舅舅也照顧好外祖母和外祖父他們，讓他們不用擔心，我們總會有重見之日，隻求他們保重好身體。”

“嗯，好孩子！”

許懷仁回頭就給那幾個衙役的頭手上塞上了幾張銀票：

“我妹婿一家就麻煩你們多加照顧。隻要他們人平安到達，各位的人情，許家欠下了。”

這個人情可不小，衙役都是有家室的人。自然知道許家這也是許下了一個諾了。

幾位彆的不說，抱拳迴應一聲：

“許大夫放心，且看林三爺的下人都願意跟著流放，就知道林三爺待人不差。路上，我們會讓他們還是好好照顧他們的主子。”

這個回答就很誠懇了。我們不好出手照顧，但你們家有下人跟著流放的，到時就讓他們好好照顧就好。

這事許懷仁懂，連聲感謝。

看著三房那邊被那麼多人圍著送彆，而自己這邊卻是林家族人一個也冇來。

老侯夫人被扶著出來，林初月自己也顧著遮醜自己的頭。根本顧不著自己的娘和祖母。

好不容易，那邊擠出來了一個女子，過來就抱著大夫人哭了一通，然後也往大夫人懷裡塞了點銀子之類的。

這個人，是大夫人的奶孃。

當初大夫人出嫁時本來是要帶她一起出嫁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出嫁前幾天，奶孃就重病不起，然後留在永寧侯府都躺了近兩年。才慢慢好起來。

大夫人對自己的奶孃比對母親好，每次回孃家都會專門去看看奶孃。

而此時她的付出就得到了回報。來送她的，居然隻有自己的奶孃。

這是去流放，送東西不能多了，一路上他們拿到好東西可能也自己得不到的。

所以，悄悄塞銀錢還得他有辦法保護好纔有得用。

看時間該動身了。衙役就抽響了鞭子。聽到鞭子響就知道該啟程了。

每個衙役倒是各自背了一個大包袱，都是自己的用品。

他們也得一路跟著他們步行。

許家送行的人追著都又送了兩裡路，這才哭泣著分開。

而回頭，梁氏他們就一再叮囑著許景天：

‘一路上，你要顧惜好姑姑一家。他們身子都不好。你姑父的傷還冇好呢。’

“你姑姑喜歡吃點肉丸子，要是殊兒在，殊兒也是喜歡吃肉丸子，有機會你悄悄送點到姑姑那邊。”

“要是路上遇到天冷，記得再給他們添點厚衣服。我不能準備更多，他們背太重了趕路走不動。”

“弘遠還小，你盯著點兒！”

“……”

“好了，祖父，祖母，老姨娘，你們都放心，我一定跟著送到底。”

看他們還想叮囑一些東西，許景天隻得說道：

“你們再不讓我走，我怕趕不上他們了。”

許家眾人這才放過他。

許景天就帶著他的跟班林青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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