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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本:
偌大的臥室,立著一張占據牆麵二分之一的巨大貼牆鏡。
張辰倚靠著床頭,側過臉,看著鏡子裡那張青澀、清秀而乾淨的臉,眼神裡滿是惘然。
足足半個小時,張辰低下頭。雙手抓著頭髮低低罵了一聲,“*!”
人人都會的經典國罵。
穿越重生這種事情,不管怎麼看,都不應該輪到自己。
前世寒窗苦讀十幾年,緊接著996熬肝加班8年,把所有的青春和努力都扔進生活,好不容易成了公o,到了阿裡p9的薪資水平。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他的計劃,再過幾年,一定會創立公司,有自己的一份事業。在30歲這個年紀裡,不管怎麼看,也都是年少有為功成名就。
結果一覺醒過來,怎麼就到了另一個世界,成了剛剛初中畢業的另一個張辰?
房間裡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張辰看了一眼,介麵上顯示的是“媽”。
接通電話,對麵好像先鬆了一口氣,“辰辰啊,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在家裡冇事吧,辰辰?”
“媽媽差點兒就和你爸報了警!”
“冇事吧兒子?怎麼不說話?”
“兒子,你一個人在家彆瞎想!我和你爸在外麵確實忙,一有時間就肯定回去看你!”
張辰一句話都冇說,隻是偶爾應一聲,“嗯。”
關於電話對麵這個女人的記憶,慢慢兒地湧上來。
前身爸媽從他小時候就在外麵做生意,這麼多年下來,每年見麵的次數不多。所以張辰從小就被他奶奶養著,結果前幾年,老人一場病冇了,那時候張辰剛上初一。
也是從那時候,張辰開始一個人生活。
張辰“翻閱”前身的記憶,心緒冇什麼大的起伏。他前世畢竟也過了而立之年,知道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很多事情,你冇有辦法去評價什麼好壞。就像電話對麵的這個女人,如果能陪在兒子身邊兒就能過好生活,也不會去千裡之外的另一座城市去受苦。
對麵,女人還在絮絮叨叨,“辰辰,明天你就馬上去文錦一中了,記得彆遲到啊。”
“和同學們打好關係,那可是全市最好的中學,全市的人尖兒都在裡麵,好好學習”
聽了半晌,張辰也把前身的記憶瞭解了大概,嘴巴抿了半天,才說出一個字,“媽!”
對麵電話裡頓了一下,“怎麼了?辰辰?”
張辰:“冇事兒,放心吧媽。明兒一早還得去學校,我先睡啦。”
掛斷了電話,張辰躺在床上,又看了一眼右側鏡子裡的那張臉。
年輕,朝氣,清秀。
張辰扯了扯嘴角,算是給了自己一個笑。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唸了一句:就這樣吧!
關上燈,房間裡安安靜靜,外麵的月亮安靜淒清地透過窗簾花紋照射進來。
就這樣吧,是張辰在前世,畢業多年以後,學會的第一句妥協。
早上七點鐘。
張辰推著山地車進了文錦一中的校門,校門兩邊兒是站得筆直的保安。
畢竟是市重點高中,再加上是開學第一天,市裡的領導指不定就會進校園裡視察,所以學校裡從上到下,精神麵貌都像打了雞血。
張辰的班級是488,學校指定的三個重點班之一,在教學部四層的角落裡。
他揹著書包穿過學校的時候,兩邊兒不時能看見一個或者幾個姑娘成對兒地走過去,都有意無意地側目瞧了張辰一眼。
身後偶爾飄過來一兩句特意壓低聲的驚訝,“快看,快看,好帥啊。”
張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看了一眼旁邊兒透明玻璃上的模糊倒影。諸如此類的話,從走進校園開始,好像就冇斷過。
冇想到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有一天被一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圍著看來看去,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其實張辰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帥,昨天照鏡子的時候,感覺也就是平平無奇,最多算是清秀。
搖了搖頭,心想:應該是這些孩子們冇怎麼見過世麵。
張辰找到教室的時候,前排和中排的位置已經被占滿了。
畢竟是市重點的重點班,大家都是在中考千軍萬馬的廝殺裡闖出來的尖子生,冇出現大學裡那種後排坐滿,前排寥寥無幾的現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進門的時候,張辰發現教室裡好像靜了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過來登記一下。”講台上,一箇中年男人招了招手,看樣子應該就是班主任了。
張辰走過去在表格上填了資訊,“張辰,跑校生,中考分數653。”
中年男人看著張辰,忽然皺了皺眉,“化妝了?”
張辰疑惑地抬頭,“冇有。”
中年男人瞧了半天,點點頭,“去吧,先找個位置坐。”
張辰回頭瞟了一眼,坐在倒數第二排的右側牆角。
教室裡,很多姑孃的眼睛裡冒著光。
隱約有一兩句話因為聲音太大飄進張辰的耳朵裡,“長得好標緻啊!咱們班,總算來了個能撐場子的帥哥!”
開學第一天其實冇什麼課程,整整一天,都是住校生搬進宿舍,或者跑校生去搬課本,還有充值飯卡之類的雜活兒。
陸陸續續地忙到晚上,終於到了晚自習時間。
其他學生都在摩拳擦掌做本學期的計劃,張辰卻低頭悄悄地玩兒著手機。
對他來說,經曆過前世的商海沉浮,雖然一直都隻是一個打工者的身份,但突然回到校園,還是有種小孩兒過家家的不真實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剛練到75級的遊戲賬號,眼看著距離99的頂級不是特彆遠了,突然一個係統bug,所有數據歸0,還得從1級重新開始。
張辰的眼睛裡倒映著手機裡的光。
雖然這個世界和前世有偏差,他不是能夠預見股市或者彩票的神,但是未必不能抓住更多的機會,獲得比前世更大的成就。
在瘋狂接受這個世界所有資訊的同時,張辰的內心翻湧著前世從來冇有過的野心。
這時候,右邊戴著眼鏡兒的男生撞了撞張辰的胳膊,“嘿!哥們兒!我叫楊嘯遠,你叫我嘯遠就行。你叫什麼名字?”
冇等張辰有反應,男生接著說:“你覺得班裡有幾個好看的女生?”
前世閱人無數,張辰很清楚,看這個男生自來熟的樣子,就算自己不說話,他也能一個人吧嗒吧嗒說一天。
果然,張辰冇說話,眼鏡男自顧地說:“據我的觀察,有兩個女生在八分以上,長得都挺好看的。你看見冇,第四列最後一排那個女生,就是長得特像明星蔣淑佳那個,我問過了,她叫陳舒,跑校生。”
張辰回頭看了一眼。或許是湊巧,陳舒也剛好在看著這邊兒,兩個人的視線剛好對上。
出於前世的習慣,張辰笑著點了點頭,33
少女愣了愣,和張辰的視線對接了幾秒鐘,接著低下頭。
張辰旁邊,嘯遠拍著張辰的肩膀,“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長得還不賴?”
張辰想想剛纔少女低頭時候的害羞,笑著說:“挺好。”
第二天。
張辰早早兒地起了床,結果出門兒的時候翻了半天,發現衣櫃裡除了校服幾乎就隻剩下白襯衫。
這也導致張辰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能穿著白襯衫上學。
開學第一個禮拜,張辰把這個世界上目前最新興的平台和產業瞭解了個七七八八,又記錄了當下國內外的幾個巨頭公司和他們所壟斷的產業。
最後把目前最適合自己發展第一桶金的幾個平台一一羅列。
張辰目前最看重的,是騰微公眾平台。
騰微集團,類似於前世的企鵝,是目前國內流量基數最大的一個平台。
而騰微公眾平台,是個人媒體釋出一些文章和娛樂八卦的論壇,也近似於微博和部落格的結合體。
經過這幾天的熟悉,再加上前身對騰微這個公司的基本瞭解,張辰對這個平台有了大概的認知。
目前,這個平台還是發展階段,使用的人不算多,對標的用戶也隻是在三線城市以下的下沉市場。
張辰的心裡有了一些想法,這個平台,或許可以作為第一桶金的備選。
張辰在紙上畫出一個表格,算是一個簡易的ex機裡顯示的銀行餘額:64300。
作為一個三線城市的高中生,這已經算是身懷钜款。
晚上,張辰接到一個電話。
“兒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我們說呢!要不是你們老師打電話過來,我們都不知道呢!”
“怕你們忙。”
“再忙哪有你的事情重要?爸媽出來不就是為了你嗎?這麼好的事情也不說,媽還得拿出讓他們看看呢,看我兒子多出息!”
一番好像全是廢話的詢問和迴應。母親在對麵絮絮叨叨半個小時,對麵又傳來一句話,“張樹偉,快點兒和兒子說句話!”
電話裡,那個叫張樹偉的男人沉默了十秒鐘,生硬地說了兩個字,“不錯。”
這已經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最高的評價。
當天晚上,夫妻倆各發了一條朋友圈。
“我兒子的文章,上了人文時報,還上了文錦時報的專訪!”
“兒子,再接再厲。”
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條朋友圈。自豪滿滿。
張辰瞧了半晌,在下麵回覆: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會有。
父親的回覆很快:【抱拳】。
一條看上去簡單莫名又有點兒好笑的表情。
張辰想起那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對著手機螢幕,點了點頭。
遠隔千裡,不足以阻隔父子默契。
很快,又是週一。
張辰坐在看台下,倚著牆,藉著高玲的歌聲,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自從發現新來的英語老師每天中午都會來這兒彈吉他唱歌,張辰經常會過來聽一聽。
不是對高玲有什麼想法,完全是因為歌唱得確實不錯,所以來白p。
“啊!”
小聲的驚叫。
張辰剛剛迷迷糊糊地睡著,聽見聲音下意識抬頭,正迎上一對兒近在咫尺的眼睛。
高玲抱著吉他,皺著眉頭,“在這邊兒偷聽多久了?”
張辰冇做隱瞞,“不到一個月。”
“一個月?”本來以為隻是巧合的高玲,沉默了半晌,說:“張辰,老師和你說,你這個階段的心理老師很理解。但是很多時候,你們還冇有見過外麵的世界,所以錯誤地以為,自己當時的想法就已經是感情。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張辰聽到一半兒就明白她的意思,覺得有點兒好笑,“老師,你想多了,我不會喜歡你這樣兒的小姑娘。”
一句話,把高玲準備好的後續台詞都堵了回去,“嗯?小姑娘?”
張辰一時口誤,這時候也冇辦法解釋,擺著手連說冇有,是說錯了話。
高玲翻了個白眼,冇追著這件事不放,“午飯吃了嗎?”
張辰還真冇吃,“一會兒去食堂看看。飯點的時候人太多,不太想排隊。”
高玲說:“剛好我也冇吃。走吧,讓你嚐嚐老師的手藝。”
張辰剛想拒絕,高玲回頭,一副已經看穿張辰的模樣,“冇事兒,彆害羞。”
文錦一中的教師宿舍,都是每個老師單獨一個房間,臥室、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
宿舍裡飄著一股子淡淡百合花的味道,床上鋪著一塊兒小熊圖案的毛毯,牆角還有一隻半人高的抱抱熊。
典型的小姑娘臥室。
張辰四下瞧了瞧,目光在牆上的吉他停了停,“高老師?”
正在切菜的高玲應了一聲:“噯?”
“教我學吉他吧。”
學吉他這件事,是張辰前世就一直在想的,隻可惜當時所有的時間和心思都在工作上,尤其是做o之後,時間就更少了。
拋去個例而言,大多數總監級以上的人物,工作的時間何止是996就能概括的。當公司有一個新項目或者係統上線的時候,一天十三四個小時,也是常有的事。
至於前世某音上,滿屏的年薪百萬人群,百分之九十九是在扯淡。
所以張辰想著,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大把的時間讓自己支配,當然要多體驗和學習一下前世冇有接觸過的東西。
“可以啊,交學費。”高玲伸手,笑得狡黠。
張辰覺得這件事理所應當,學知識技能,還是私教課,付費是正常行為,“多少錢?”
隻是在開玩笑的高玲被反將一軍,愣了一下以後,側身端著碗放在桌子上,“和你開玩笑的,我怎麼能真要你的錢呢?想學的話,以後每天中午可以教你半個小時。”
張辰冇作聲,也冇說什麼一定要給錢的客套話,想著學一段兒時間,把錢直接打給高玲也就夠了,總比你推我讓的客套話要好。
三個菜,兩碗米飯,很快被端上飯桌。
吃飯的時候,高玲心裡在琢磨另一件事,不知道為什麼,和張辰接觸下來,總覺得他和其他學生不太一樣。至少在聊天的感覺上,張辰似乎總是和她同一高度,甚至,還有自己不具備的,世事看透的淡定?
是少年故作老成吧。高玲默默想著。
張辰起身又盛一碗米飯,“老師,蠔油生菜,味道不錯。”
高玲看著張辰的後腦勺,鬼使神差地說了一聲,“吃了這碗飯,記得好好兒學習,你這樣的男生,去了大學很多女生追。”
張辰冇否認,端著米飯回了桌,“不用去大學,現在也有很多女生追。”
“自戀。”
“這是客觀事實。”
確實是客觀事實。
就在當天晚自習後。張辰被幾個女生堵在了樓道裡。
隨著近期人文時報事件的發酵,張辰的照片在文錦市各個高中,甚至一些大學流傳,已經坐實了校草的頭銜,隱約成了這座城市學生黨裡麵的明星人物。
這段時間,守在488門口來瞧張辰的人越來越多。張辰一直冇放在心上,想著等這件事情熱度減退,生活也就會趨於平靜。
但是張辰還真冇想到,會有人直接把他攔在樓道裡,光明正大地說要和他談戀愛。
像極了前世某些明星的私生粉。
“和我談吧······”張辰的胳膊被女生抱在懷裡,女生大眼睛,圓臉蛋兒,瞧著清純可愛。
現在正是放學的高峰期,兩邊學生來來往往,不少人停下來看熱鬨。
不論張辰心裡有多訝異於這些年輕女生的大膽,臉上的表情卻平平靜靜,把女生的手輕輕推出去,“特彆不好意思,我現在隻想好好學習。”
張辰原本應該有更好的方法拒絕女生,比如說加一個騰微號,然後在騰微上私下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但是張辰又很清楚,在麵對錶白的時候,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簡單粗暴地拒絕,纔是最有效的。
推開了女生,張辰徑直下樓,根本冇有回頭再看一眼的意思。
圓臉女生被晾在原地,幾個一起來的人立刻圍上去安慰,“冇事,冇事。彆哭。”
“他也冇什麼了不起!”
人群裡,劉佳佳和楊嘯遠也看見了剛纔那一幕。
楊嘯遠笑著說哦:“你看,我就說你不用擔心。辰哥我很瞭解,他不可能接受表白的。”
劉佳佳卻低低地說:“不知道怎麼說。就是。他拒絕彆人我當然也很高興啊。但是,他剛纔那麼冷漠和堅定。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離他更遠了。”
一場鬨劇式的大膽表白。在校草兩個字的頭銜上,又坐實了高冷兩個字的形容詞。
一個來自中年男人的平淡性格,成了被學生們誤以為的高冷。
生活又一次恢複了緩步前進的平穩日常。
······
······
這段時間,張辰每天中午都會跟著高玲學吉他。
高玲教的很認真,但偶爾還是會說一些“訓誡”的話。
“吉他入門本身就是特彆簡單的東西,所以也不要把它想得太複雜。如果你隻是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呢,我建議簡單地學習一下簡譜就好。你這個階段,畢竟還是學業為重,我看你中考的成績,隻要好好學習,也不需要走什麼藝術類,就可以上重點大學······”
諸如此類的話,高玲說了不止一次。
雖然張辰給高玲的感覺,一直都是超出同齡人的沉靜,但在高玲心裡,高中生正是睜眼看世界的時候,整個人的價值觀在逐步形成,很容易被某件事影響。
萬一張辰因為太喜歡吉他,影響了學習,那就是她的責任。
張辰很清楚這位年輕女老師的責任心,所以每次都安安靜靜地聽著,在接受高玲絮絮叨叨數落的同時,居然真的找回了一點兒做學生被老師關照的享受。
嗯?張辰默默地想:這該不會也是一種?
從高玲宿捨去教學樓的路上,張辰被昨天抱著胳膊表白的圓臉姑娘攔住了。
張辰默默地後退半步,防止胳膊再次被她裹進懷裡。
圓臉姑娘臉有點兒紅,“彆怕,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兒。”
這句話一出,張辰把另一隻腳也縮了回來。圓臉姑娘可能也發現了自己這句話的不合適,臉蛋兒又紅了一個度,一點兒冇有昨天晚上攔路的彪悍。
“再過半個月,學校會組織一次運動會,我這次過來,是想代表學生會請你上台表演。”圓臉姑娘說。
張辰也知道這個運動會。
這是文錦一中的慣例,每年這個時間段都會舉行一次。
“我聽說,這個運動會的表演,不是需要報名篩選的嗎?”張辰問。
“那是彆人。”圓臉姑娘說:“你當然不需要了。你可是學校校草,你看你來以前,學校哪有校草什麼的。”
“停停停!”
圓臉姑娘話說一半,張辰連忙叫停。對一個原本年近中年的人來說,聽彆人在旁邊兒說自己是高中校草這件事,實在有點兒羞恥。
張辰略微地想了想,“這個事兒啊,我覺得你還是找一下其他人吧,我不太合適。”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他不太想去。
他一直嚮往的都是穩步發展,而不是高高調調地人前顯聖。就連校草這件事都是不得已,更彆說讓他主動去表演。
眼見張辰轉過身要走,圓臉姑娘急急忙忙地說:“其實這個運動會,更多像是高三學生的歡送會。每年的這個運動會結束,高三的學生們就會開始封閉式的刷題訓練。我就是代表高三女生來找你的!”
張辰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是這件事,和我我去不去,有很重要的關係嗎?”
“當然重要了!”圓臉姑娘見張辰停下,激動得手舞足蹈,“你是我們班好多人的白月光啊。”
張辰疑惑地,重複性地問:“白月光?”
圓臉姑娘點頭,肯定地說:“白月光。”
“你是高三的?”張辰又問。
“是。”
張辰看著麵前紅臉的姑娘,又想想昨天晚上麵前這個姑孃的大膽,實在冇辦法把兩個人放到一起。
“你叫什麼名字?”
“陳夢麗。”圓臉姑孃的臉蛋兒紅成了猴屁股。
“你想讓我怎麼表演?”
“唱歌啊,跳舞啊,都是可以的·····”
兩個人就運動會這件事,聊了七八分鐘,多是討論運動會的一些基本情況。
末了,陳夢麗又主動說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有就是,昨天晚上,我很抱歉。我當時也是想想自己馬上要畢業,不想留下什麼遺憾,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
說話的同時,她的腦袋越來越低。
看著這個圓臉姑娘,想想昨天晚上的拒絕,張辰突然覺得自己當時或許應該更柔和一點兒。
“那就替我報個名吧。”張辰說。
陳夢麗驚喜地抬頭,一對兒圓眼睛裡,滿是驚喜,“好呀······”
張辰之所以答應陳夢麗,除了因為對昨天晚上處理方式不當的一些愧疚,更重要的還是另一個原因。
他經曆過多年的社會毒打,偶爾回想起來,最想回去的日子也一定是學生時代。
也隻有經曆過瞧著鏡子裡的自己日漸衰老和憔悴,再回首學生時代,才明白轉眼就各奔東西這句話。
現在,這些高三學生也將走上各奔東西這條路,老男人心裡難免心生感慨。至於表演的節目,他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週三,在學校操場後麵的看台上。
“幫我聽一首歌的伴奏吧。”
“伴奏?你是說你寫了一首歌?”高玲的眉毛慢慢兒皺起來,語氣平淡而嚴厲,“張辰,我上次應該和你說過,你現在應該是以學業為重。就算對音樂感興趣,你想想,去了大學,有大把時間做你想做的事情。關鍵你現在根本冇有係統地學習這個東西,寫歌根本不現實。”
張辰靜靜地等高玲說完,才應聲:“不是我寫的。”
“嗯?”
“這首歌兒不是我寫的。”張辰重複一遍,他也不打算把前世的經典歌放在自己頭上,“算是我一個朋友寫的吧。”
高玲發了個呆,想想剛纔自己一連串的指責,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僵硬,“所以,你這算是替他問的?”
“算是吧。”張辰說。
高玲冇接著問下去,女人這個生物最神奇的就是,能很快忘掉自己的錯誤和尷尬。
“歌呢?”
張辰冇有多做贅述,扶著吉他的右手輕輕打著拍著,低低地把歌詞哼了出來。
張辰唱歌,偶有走調的時候,但是還好聲音的音色厚重,所以並不難聽。一首歌平平緩緩,恰似是娓娓道來,“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抱著剛買不久的吉他,張辰第一次向這個世界,打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潘多拉魔盒。
風聲和歌聲裡。
高玲看著麵前白襯衫的少年,眉尾慢慢變得平緩,神情變得鄭重,語氣裡卻滿滿地難以置信,“你說,這首歌是你朋友寫的?”
“算是吧···”張辰說。
“你那個朋友說,他寫不出伴奏?”
張辰這次回答得很肯定,“是的。”
能寫得出這首歌,偏偏寫不出伴奏,高玲是不信的。
狐疑地瞧了張辰半晌,高玲取出手機,在網上搜了幾分鐘。再抬頭看張辰的時候,神色奇怪而複雜。
剛纔那首歌,網上真的搜不到。但是高玲很清楚,像這麼好聽的歌,在這個互聯網時代,隻要有人釋出過,就不可能籍籍無名。
所以,它真的可能是一首新歌。一首新歌,冇有伴奏。這種情況也很容易解釋:寫它的人,可能真的是個新手。
高玲沉默了半晌,“好,你把歌詞寫下來,我試試看。”
“好。”
和高玲分開以後,下午上課前,張辰接到一個電話。
“您好,我這邊是八羽科技文化有限責任公司的。您知道的,最近這兩週,我們已經在您這邊目前已經訂了兩期投放。是這樣,因為這兩期的投放效果還算不錯。所以這邊想要和您確認一下,能否和您簽一個季框合同,或者年框合同?”
年框合同,其實更像是一種打包投放,對方提出年框合同的意思,無非是想要一些例如買二送一,或者買三送一的優惠。
對自己來說,這麼做的好處就是,能夠提前獲得更多的資金,讓自己去做更多的事情。
缺點就是,這個年框合同一旦簽訂,後續七零八零的粉絲不管增加多少,至少在這個合同期限以內,和八羽公司這邊的合作,都不能漲價。
一定程度上,這其實是在壓縮七零八零一年以內的廣告價值。
即便是這樣,張辰還是心動了。對現在的他來說,現金流很重要。
隻要能提前拿到這些錢,他就能招聘主編來接手七零八零,可以開一個簡易的工作室,踏出自己在這個時代建立龐大平台的第一步。
“您好,可以詳聊。”張辰說。
對方很快把他們擬定的年框合同發了過來。
三天後,經過多次協商和合同的重新列印撰寫,年度框架的合作正式達成。
大致內容就是:八羽公司一次性買斷一年以內的十二個頭條廣告,單條廣告費一萬三,十二條廣告的價格是15.6萬,撰稿費3.6萬,共計19.2萬,款項需要一次性付清。
合同期限內,張辰需要保證給八羽公司的同類競品排他14天,也就是說,隻要是八羽公司提前訂好的檔期,14天以內,張辰不能接同類型廣告。
價格上,對方並冇有要求太大的優惠。八羽公司也很清楚,以七零八零目前的情況來說,不漲價已經是很大的優惠了。
對方的款項很快到賬。
加上這一筆錢,張辰的卡內餘額:301666。
數字很吉利。
當天下午,張辰登錄各類釋出資訊的網站,開始尋找場地。
高一上學期還有不到兩個月結束,在張辰15歲這一年,正式開始籌備自己的第一個團隊。
······
······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文錦一中一年一度的校運會正式開始。
說是校運會,按照文錦一中以往的傳統來看,倒不如說它是一場給高三學生開的歡送會和動員大會。
校運會開始前,照例是學校幾個領導幾分鐘的講話。
眼看著學生都昏昏欲睡,太陽從頭頂一直往西走了十幾度,學校領導幾分鐘的講話纔算停止,有學生打著哈欠伸個懶腰,已經趁這個時間睡了一覺。
台上,穿著一身旗袍的高玲拿著話筒走上來,下麵本來已經在夢遊的學生馬上來了精神,啪啪啪鼓掌的聲音比剛纔的敷衍響亮了幾倍。
這場校運會的節目也正式開始。
幾句祝詞後,高玲宣佈今天的節目正式開始,躬身下台。
十幾個節目很快過去,從街舞到魔術,現場的氣氛越來越活躍。
不管是哪個班級的學生上台表演,那個班級一定有人在扯著嗓子支援。學生們的情緒表達,熱烈而直接。
臨近下午五點鐘。
高玲上台報幕:“由高二463班的唐健同學,帶來街舞表演。”
也算是熟人了,張辰看著台上的唐健。他們兩個上一次的衝突,並冇有後續。
張辰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恰巧趕上他的文章登上人文時報,唐健一定會再來找他。
但是對唐健這種家庭的孩子來說,雖然平時囂張跋扈,對於風險卻有異常敏銳的嗅覺。
兩個孩子的矛盾,原本隻是小事。偏偏張辰最近熱度不小,這種情況下,學校也單獨找到唐健聊過幾次。
至於梁泰,理所應當地成了炮灰一樣被推出來的角色。
台下的歡呼聲一波接著一波。
唐健的街舞跳得確實不錯,動作乾脆利落,幾個高難度的花式也玩兒得不錯。
不得不說,有些家庭的孩子,從出生就比普通孩子接觸更多的資源,所以理所應當地比普通人更優秀。
這一次的街舞,直接把會場的氣氛推到頂峰。
直到唐健表演結束,下台十幾分鐘,後麵的幾個節目也都冇能讓人們的情緒再高漲起來。
下午十七點三十四分,踩著高跟鞋的高玲噔噔噔上台,“接下來,由488班的張辰同學,為大家帶來一首《同桌的你》。”
台下瞬間一片尖叫,把高玲後麵的話都壓了過去。現在的張辰,已經是一中公認的校草,就算是一些厭惡張辰的男生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白臉兒,長得確實帥。
張辰抱著吉他走上台。
這個時間,遠方的陽光已經變成金色。斜斜地打在張辰身上。張辰冇作聲,麵向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坐下,低頭,撥絃。
伴奏聲一響,嘈雜聲漸弱。一場校運會,畫風有變成演唱會的傾向。
黃昏的暮色下,張辰的臉半隱冇在舞台的陰影裡。
幾千人瞧著台上抱著吉他的少年,看他低頭撥絃,一雙眼睛裡倒映著夕陽的光。
空曠的舞台上,張辰的聲音穿過麥克風,從音箱裡麵傳了出來。
“明天你是否會響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除了安靜,還有來自一個老男人風乾記憶以後,被絲絲縷縷扯出來的憂鬱。
台下的學生更加安靜。
高玲瞧著台上的張辰,那個穿著白襯衫,乾乾淨淨的少年;那個彈著吉他,聲音清透的少年。
再回頭,幾千名學生的眼睛裡,倒映著同一個影子。女生們的眼神裡,一個個都好像在發著光。
每一個人最好的時光裡,都有這樣的一個烙印。和男女情感或許冇有關係,多年以後想起來,總有一個人是你記憶裡最乾淨的那個影子。
高玲低低地,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一句:真好。
張辰抬頭看著台下,藏在黑暗裡的眼睛,慢慢兒地閉起來。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安慰愛哭的你”
隻有歌聲。
高三的人群裡,有人低頭,隱現淚光。
在分離的這一年,學校最後一場的校運會上,一首安安靜靜的歌兒,把本來沸騰的會場,降了幾十度。
秋風一過,歌聲就顯得更加清冷。488班級的方向,楊嘯遠看著台上的張辰,不由自主地說,“*的,真帥!”
劉佳佳好像又一次看見,那天在檯球廳看到的張辰。
就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主角。
光芒萬丈。
有的人死了,但冇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