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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陳舟生一臉震驚地朝宋見白說道,“怎麼中的毒?”
宋見白抬頜看向一旁桌上的飛箭,他隻用一隻眼睜開看著,另一隻被一塊黑布遮了起來。
“這個?”陳舟生拿起飛箭仔細端詳,“師父不是冇中箭嗎?”
“毒淬在了那張紙上,”宋見白眼神落在飛箭旁的白紙上。
“嘖,”陳舟生搖頭,“也就是說,這人壓根就冇想著用箭傷到師父,而是知道箭上綁的紙,師父一定會看。真夠刁的。”
“等等,”燕鴻從一旁靠過來,“這張白紙,我也碰了。”
陳舟生趕忙問道:“那,師姐……”
“此毒設計甚是巧妙,需在有引子的作用下纔可毒發,我尚給堂主用了針,暫時遏製住毒性蔓延。今日堂主吃過、喝過、或是碰過什麼特彆之物嗎?”宋見白解釋道。
薛延躺在榻上,麵色蒼白,嘴唇泛青。
“也冇什麼特彆……”陳舟生深思著,脫口而出。
“意思就是,這人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師父來的?”
“那抓到人了嗎?”燕鴻問道。
陳舟生搖頭,從腰間拿出一個弓弩,“我到時,並未發現有人,隻找到了這個。”
燕鴻接過弓弩細細端詳一番,冇看出什麼特彆之處。
“我已經派人四處搜尋了,老宋,還是麻煩你先想法子幫師父解毒。”陳舟生說道。
“此毒十分疾惡,有些棘手……”宋見白說道。
“老宋,你身為飛鷹堂三處主辦,隻怕是整個上京城最厲害的醫師了,還有你解不了的毒?”陳舟生道。
“我們得加緊查案了,”燕鴻將弓弩放置桌麵,雙手環抱胸前,“隻怕傷師父之人,與作案之人有關。”
“還有,你們最好去趟盤雁山,去找會仙散人,”宋見白說,“隻怕這毒,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會仙散人?”
“會仙散人之醫道,乃天下之最,隻是她許久未出山,況這一來一回,恐怕來不及……”宋見白有些擔憂。
“去皇宮請太醫呢?”陳舟生問。
“不妥。”燕鴻說道,“這件事,不要聲張。”
宋見白說:“嗯,此毒並非常規之毒,隻恐太醫們也束手無策。我得去找師父商量解毒之法。”
燕鴻靈光一現,“蒼覺予之女蒼和,不是師承會仙散人嗎?之前她入京時師父便查過她底細,她曾在柯橋鎮住過五載,妙手回春,救人無數,不如請她來試試。這樣,我派出兄弟去請會仙散人,晦濟,你去趟蒼宅,請蒼和小姐前來相助,我再去看看柳七娘,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陳舟生將劍飽於胸前,“明白。”
蒼和將弓弩固定在楊樹上後,便離去了。她身手矯健,處處謹慎,並冇叫彆人發現。
蒼和依舊翻牆而入,回到了蒼宅。
雪姬就坐在簷下等她,見她歸來,臉上露出了笑意。
“回來了?”
“嗯,”蒼和的臉通紅,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酒氣未消。
與蒼和不同,雪姬的臉幾近無色,分外蒼白,“進屋去吧,你身子虛弱,彆再吹風了。”
“阿好,”雪姬攥住了蒼和的手腕,“我方纔為你起了一卦,卦象……”
雪姬吞吞吐吐,蒼和反握住她的手,“無妨。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是擔心你被有心人利用,捲入紛爭。”
蒼和轉頭看向雪姬的臉,四十歲的模樣,在燭火的輝映下,雪姬臉上的皺紋一層疊著一層,卻彷彿比起一旬前,淡了許多。
“雪姬放心,我雖然兵行險招,卻定能尋到《奈雲集》。”
“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
“好了,”蒼和拍拍雪姬的手臂,“我先去換衣服,等會兒還有事情要出門。”
“嗯。”雪姬點頭。
亥時一刻,陳舟生敲響了蒼宅大門。
小廝進來通傳,陳舟生也跟在其身後,一同進來。
“還請大人在此等候。”
陳舟生在前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等了許久,蒼和才慢吞吞的出現。
“深夜叨擾,實在抱歉。”陳舟生行禮,他原本就瞧不上蒼和,可現下有求於人,必須恭恭敬敬的。
“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是這樣,我是飛鷹堂陳舟生,我師父中了毒,需要蒼小姐施以援手,我必當重謝蒼小姐。”
蒼和坐下身來,“想必陳大人也知道,我自幼在鄉野長大,去歲才被父親接回京中,實在不知這中毒與我有何乾係?”
陳舟生心道就知道你是個酒囊飯袋不學無術,可師父中毒迫在眉睫,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蒼小姐過謙了,”陳舟生麵帶微笑,“早就聽聞蒼小姐師承會仙散人,醫術定當不凡……”
“害,那都是糊弄那些人說的,”蒼和不緊不慢,“我剛進京,人人都瞧不上我,這纔給自己鑲了個金邊,實則,我是被師父趕下山的,就因為我是個榆木腦袋,怎麼教都學不會,差點把師父給氣死。”
“蒼小姐說笑了,我知你宅心仁厚妙手回春,在柯橋鎮的美名早已傳入上京,今日得見蒼小姐已是三生有幸……”陳舟生心中著急,語氣卻也誠懇。
“可是……”蒼和仍舊有所推辭。
“我們已經派人前往盤雁山,意請會仙散人,隻是蒼小姐尚在京中,當真想麻煩她老人家親自跑一趟嗎?”
如果說之前的好聲好氣是懇求,那後麵這句就是**裸的威脅。
蒼和冇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肯定不能讓師父出山,否則她定會識破這是蒼和的伎倆。
“既然如此,醫者仁心,我便去試試,還煩請陳大人稍等片刻,我收拾藥箱。”
蒼和丟下這句話,便回到自己房中點了根安神香睡下了。
還想威脅我,且讓你吃吃苦頭。
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蒼和收拾好藥箱,帶著那個盛放紅梅的木匣,跟著陳舟生出了門。
今夜繁星點點,騎在馬上,寒風呼嘯而過,剌得臉生疼,街上已經無人,隻聽見機械車噴著蒸汽駛過,好似驚起一眾烏雀,瞬間騰空而起,從蒼和頭頂拍翅飛過。
“陳大人,堂主是怎麼中的毒?”
“事關案件,不方便透露,還望蒼小姐見諒。”陳舟生客氣地說。
蒼和點頭,不方便就不方便,反正冇人比她更清楚。
在陳舟生的催促下,兩人快馬加鞭很快便到了城西。
宋見白起身為蒼和騰地,蒼和為薛延切脈。
蒼和看著薛延的模樣,才恍然大悟,原來今晚在雲間醉見到的那兩人便是陳舟生的薛延。想不到,這飛鷹堂堂主竟然親自走訪調查。
“這位醫師,已經阻斷了毒性蔓延,可是此毒甚烈……”蒼和搖頭。
“宋見白,叫我老宋就好,”宋見白說,“與師父探討過此毒,就連他老人家都冇見過,也不知這究竟是何毒,不知蒼小姐是否知道?”
蒼和心道,你們當然不知道,這可是我特意為這位堂主大人調配的毒藥,看似凶猛,實則不致命,但是一日不解毒,便一日醒不過來。
然後,她癟嘴,蹙起眉,裝作為難道,“……不知。”
“你不是師承會仙散人嗎?怎麼不知道?”陳舟生起先還耐著性子,這會兒實在憋不住了,“我就說她不行,整日隻知道喝花酒,隻怕學來的東西也都還給你師父了吧!”
蒼和:“……”早知道就一塊把這個白癡毒啞。
“是你半夜將我帶來,為你師父解毒,我願意跑這一趟已經很給你麵子了,陳大人。我並非是你們堂中之人,自然也冇有義務為你們做事。”蒼和收了藥箱,“我雖然不知這是何毒,卻也能解,隻是現下,我不願解了。”
蒼和說罷,背起藥箱,轉身就要走。
陳舟生想攔,卻又拉不下臉,心道冇你我們照樣能解。
“蒼小姐!早就聽聞蒼小姐美名,晦濟一時心急,您大人大量,不要同他一般見識……”宋見白追上來說好話。
蒼和仍舊冇停住步子。
“留步,蒼小姐。”燕鴻迎麵而來,在門口站定。
“蒼小姐確實冇有義務幫我們救堂主,不過蒼小姐倘若能施以援手為堂主解毒,那便是我們飛鷹堂的恩人。”
“恩人不敢當,願望倒是有一個,”說完,蒼和再次回到薛延的塌邊,從藥箱中取出匕首,劃破了薛延的手腕。
“哎!”陳舟生想上前攔著,被燕鴻拽了回來。
隨即,蒼和將沾過薛延血液的匕首刺破自己的手臂。
“我用性命擔保,此毒可解,還望這位……”
“燕鴻。”燕鴻說道。
“燕大人,言出必行。用性命擔保,幫我達願。”
燕鴻起誓,陳舟生卻拽住她的手,在她耳畔嘀咕。
“師姐!還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呢!”
燕鴻扯開陳舟生的手,“我用性命擔保,幫蒼小姐達願。”
蒼和點頭,讓他們都出去,隻有自己與宋見白留在薛延身邊。
“我有一事不明,”宋見白道。
“何事?”
“為何蒼小姐症狀與堂主不同,據燕大人說,堂主摸了那張淬了毒的紙,即刻便暈了過去。”
蒼和感受著毒在身體中蔓延,“我師父說,我骨骼清奇,是個天才,你信嗎?”
宋見白笑了,“想必蒼小姐中過許多毒,試過太多藥,身上的血已然成了寶庫吧……”
蒼和閉著眼,緩緩道,“落回鴆。”
“落回鴆?”
“你可曾聽說過《奈雲集》?”
“《奈雲集》?”宋見白說道,“你是說此毒《奈雲集》上有解?”
冇等宋見白說完,蒼和將寫完配方的紙張交給他,忽然頭一沉,暈了過去。
薛延身上,還有彆的毒!
當她醒來時,就躺在柳七孃的房中。她仍舊昏昏的,看什麼都是花的。
“你醒了?”宋見白為蒼和施針。
“我怎麼暈過去了?”蒼和頭痛欲裂。
“你有所不知,這些話原不該對你說。堂主稱之為堂主,自然是吃過常人冇吃過的苦。”
蒼和思慮著,正常情況下,她這身子早就練就得百毒不侵,簡單的毒自然是對她冇有作用。
“是蠱?”
宋見白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半月鉤,他血中的蠱浸入你的體內,這可麻煩大了……”
蒼和心中罵娘,“此蠱何解?”
宋見白搖頭,“無解,隻能按時服解藥。”
蒼和:“……”草率了。
“那你們堂主的解藥何來?”
宋見白看上去有些為難,一張嘴半張不張,話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蒼和一下明瞭,飛鷹堂直屬皇帝管轄,那飛鷹堂堂主必須隻效忠於皇帝。
真是好手段,蒼和心道。
“我已經告知燕大人,要尋得《奈雲集》方可解此毒,他們已然去找了。”宋見白說道,“蒼小姐是如何得知落回鴆的解藥在《奈雲集》上?”
“之前聽師父講過,”蒼和寫了一張配方,交給了宋見白。
“此配方雖不能解毒,但也可緩解,在找到《奈雲集》前一定要確保堂主安危……”蒼和蹙著眉,一本正經地說道。
宋見白出門去煎藥,蒼和待他走後,拿出了那隻木匣。她本想著趁冇人在,她可以將“信物”還回去。
打開木匣的瞬間,蒼和傻眼了。
木匣中空空如也。
那隻紅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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