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

西風凜冽，雖已至晨，天空仍掛著一輪孤月，照著地上厚厚一層雪。細碎的馬蹄聲同軍號混織，孤聳的城門外硝煙四起。

平坦的土地沾染殷紅鮮血，格外紮眼。祁讓順著緊閉的城門往上望。

一名身著單薄紅衣的女子站在城樓，少女麵容姣好，雙眉輕輕皺起，唇色猶如那鮮血。長髮未束，隨著西風飄揚。

“祁讓，你一定要這般做嗎？”女子聲音沙啞，好似是在挽留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隻留下虛無縹緲的幻影，“我們好歹夫妻一場。”

聞言，祁讓怔了怔。良久，對那女子道:“寧樂公主早該知道的，祁某對公主，並無夫妻之情。”他的腦海不由自主浮出一段畫麵——

少女衣著墨色裙襦，白綾繞過纖細的頸脖，淚涸未乾，麵色格外平靜。

“我曾那麼相信你——”淚水淌過公主的臉頰，她的語氣卻異常堅定，“我要你永遠記住，今日本公主之死，為的是我的國；求的是來世不會再嫁與你；盼的是你能憑著你那被豺狼吞噬僅剩一絲的良心，放過那些無辜之人，”說完，江聆月抬頭望瞭望天，似是想到什麼，扯出一抹笑。

“阿姝，我來尋你了。”

紅衣一躍而下，倒在雪地，涼的刺骨。

好疼，江聆月想。她緩緩閉上眼，一國公主就這麼薨了，會被世人恥笑吧。但亡於自己得國都，好像也不算壞。

祁讓抬頭望天，硝煙瀰漫，籠著一層灰，他看不清，雪落在臉上化成水，伴著陣陣寒風，他卻感受不到絲毫涼意。

他這一生都做了什麼，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祁讓領著靜安兵殺進皇宮，昔日對他和善的皇上倒在他麵前，皇宮上下亂作一團。

祁讓坐上龍椅。

好像也冇有想象中那般舒坦，他這一生，都做了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