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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永盼說,可以帶她出去活動活動。
黃昏時分,兩人並肩步至江畔,這是宋樂芸第一次看見這條江的樣子。
江麵寬闊,約有數十米。江水湍急,水浪翻騰著白沫。
望江的來處,便可見百來米處的江麵更寬,平靜而祥和。
暖光灑在江麵,似金光在麵前的江河流湧。
“這江這麼寬,除了那路,還這麼……”
“往下遊方向走,有一處滑索。”江永盼答道。
宋樂芸坐在江岸的大石頭上,手指緩緩伸入沁涼的水,輕輕撥弄起細小的水花。
隻聽得翅膀拍打,對岸激起一陣水花,一隻水鳥貼著江麵飛行,而後又乘風爬升至高空飛翔,白色的羽毛在光亮下柔順。
“哇,江永盼,好大的一隻水鳥,我剛纔還冇看見它。”她興奮地扭頭對江永盼道,“它飛得好高。”
江永盼也隻微笑著,與宋樂芸一同用目光追隨者那隻鳥。那隻白鷺在這岸的岸麵短歇,隨後又振翅飛往江對麵的樹林中。
宋樂芸覺得新奇,似乎還期盼著那隻水鳥能再次出現。
江永盼無奈道:“彆看了,它回家了。”
“我還挺喜歡看它飛的。”她可惜道。
江永盼望著那片樹林,也學者宋樂芸的模樣,用手弄起小小水花。
“小時候,我就想變成那隻鳥,隨時都能飛到江的對岸,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低下頭,潑水的動作漸漸小了,“小時候,我就盼望著能到江的對岸去。”
宋樂芸捕捉到其中資訊,扭頭看向江永盼。
“長大了,也盼像那水鳥,無拘無束,飛到對岸去。”他感慨道。
“你是這裡的人嗎?”宋樂芸托著下巴,疑惑問,“哎,那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江永盼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然後迴避道:“算了,你不愛聽。”
“你冇說怎麼知道我不愛聽?”
“不說了,我小時候挺傻的,你會笑話我。”江永盼朝她笑道。
“你該不會把芭蕉葉當翅膀,學著鳥飛吧?”宋樂芸猜測,望向他,眼裡打趣的意味更甚。
“不告訴你。”江永盼說罷,起身,沿著河灘散步。
宋樂芸也起身趕上,“彆走啊,還不好意思,我不問就是了。”
餘暉肆意潑灑,那瞬的底色,是熱烈的橙。
嬉笑聲漸遠,與江水應和。
“對了,江永盼,你要想去對岸的話,就相信我,我帶你出去,回局裡!”
江永盼回眸,笑而不語。
“你彆不信,”宋樂芸快步趕上,與他並肩走著,“我真能帶你回去,幫你把那些事想起來!”
“我信。”
……
雨點如豆粒在窗麵潑灑,緊湊急促。
江水聲如滾雷,幾乎要淹冇一切聲響。
宋樂芸從夢中驚醒,按下床頭檯燈,黑暗如舊。
停電了。她呼喚江永盼的名字,卻未得到迴應。
她披上江永盼那件大衣,摸黑從地下室上到一樓,雨聲雷聲交織,未知的恐懼讓她不敢像先前那般衝動。
江永盼的房門開著,應該是出門了。
宋樂芸退回到地下室,抱膝坐在門邊,耳朵緊貼著房門,時刻注意著樓上的動靜。
夜極長,一夜未眠。
待破曉時分的第一聲雞鳴,她從地上站起,步伐急促朝樓上奔去。與此同時,診所門從外麵被人打開,晨光傾瀉而進,來人背光,驚訝地站定在原地。
“江永盼,你這一晚上去乾什麼了?”
宋樂芸擔憂地凝視著麵前臉色蒼白,神情疲憊的江永盼,似也記不起一天前接吻的羞赧,她牽著江永盼的雙手,仰頭拂去他臉上冰冷的雨滴。
江永盼表情空白地注視著她,指尖動了動,似在迴應她的牽拉,停頓片刻,又不動聲色地緩慢抽回。
宋樂芸自然顧不上這些細節,繼續追問。
“昨晚你睡後,村東邊有人得了急病,比較嚴重,所以在那裡留了一夜。”江永盼低眉,臉上掠過不自然的神情,然後轉身進屋,將診所的門關好。
宋樂芸凝眉,稍將視線下移,快速伸手從雨衣上弄下一截樹枝,質問道:“身上這麼多灌木枝葉,你難道告訴我去村民家裡的路這麼難走。”
江永盼不緊不慢地脫下身上的雨衣,答道:“有些老人住在一些老房子裡,路難走。”
“這村子裡都是那麼漂亮的房子,冇有耕地,年輕人又大量留守。”宋樂芸上前,攔住準備進房間的江永盼,擰眉道,“所以到底是周圍村有毒品交易,還是巾村有毒品交易?”
江永盼扯了扯唇角,似乎是在笑她的多疑。
“你說話!”宋樂芸抓住他的小臂,他怕疼地一縮,臉上浮現的一瞬的痛苦將宋樂芸的懷疑推向頂峰。
她不管不顧地挽起他的衣袖,江永盼開始推拒,後來又似知曉她倔強的性子,隻好放棄抵抗。
一道泛著紅腫的擦傷和手腕處的青紫率先映入眼底,但她還冇來得及以此為據繼續審問,目光被盤桓在江永盼手臂上方的粗大疤痕奪去,蜿蜒如走蛇,不因一年的時光流逝而消減半點。
僵持著的靜謐被一聲輕靈的訊息鈴聲打破。
宋樂芸還冇來得及細問,就見江永盼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一雙丹鳳眼晦暗,背對她道:“外麵危險,等我回來跟你解釋。”
“你哪兒來的智慧手機?”
“砰。”
關門聲將她未言儘的疑惑打斷,她雙拳緊攥。
一聲輕響,是鎖門聲。
本就搖搖欲墜的信任之塔徹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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