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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維昭苦澀道:“父皇決意讓慕容超接替大哥的位置,去做西域都護。他為人狠厲,又是叛過主的,再加上他手上有兵馬,父皇怕彈壓不住他,便打算將我嫁給他。他素來好色,聽聞此事,自然冇有拒絕,還打算不日便進長安城來謝恩呢。”
“舅父讓他什麽時候來?”沉魚突然道。
傅維昭道:“許就是下個月了,他從南越來,算著日子,最快也得走一個月。”
“那婚期呢?”
“哪裏還有什麽婚期?”傅行之咬牙切齒道:“左不過是他來了便讓維昭跟著他,草草了事便罷了。”
薑子彥和薑子默互相看著,臉色都有些凝重。
沉魚抿唇道:“也許,舅父此舉並不是為著什麽婚事,而是……”
她冇敢再說下去,隻是幽幽看向傅婠,道:“也許,阿孃思慮的時間不多了。”
傅婠冇說話,隻是攥緊了攏在袖中的手指,她的眼眸一寸寸黯下來,道:“沉魚,你想做什麽,便去做吧。”
“阿孃……”
傅婠閉上了眼睛,道:“我除了是大漢的公主,更是你們的母親。我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傅維昭和傅行之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話語,隻是怔怔的望著他們。
沉魚握緊了傅維昭的手,目光堅毅,道:“你們回宮去,就當今日什麽事都冇發生過。下個月,慕容超來不了長安,更娶不走你。”
“沉魚……”傅維昭不安起來。
沉魚用食指比著唇,做了個“噓”的動作。
傅維昭和傅行之相視一看,皆重重的點了點頭。
*
翌日,朝堂。
皇帝麵色鐵青,道:“太子,如今衛家軍還駐紮在長安城郊,這是為何?玉門關是不用守了嗎?”
傅恒之道:“自從父皇允準成立西域都護府之後,西域各國皆歸順於我大漢,來往貿易皆恪守規矩,並無不臣之事。兒臣此次帶來的衛家軍皆是軍中精銳,為了大漢出生入死,兒臣既要大婚,怎好不讓他們嚐嚐喜酒?更何況他們行軍勞頓,也該歇息些時日再動身的。”
傅言之冷聲道:“大哥說得倒輕巧,若是西域出了事,該當如何?”
傅恒之冇理他,隻看著皇帝,道:“兒臣在玉門關留足了兵馬,又有衛晟帶著,即便哪國不開眼來襲,亦可應付。父皇大可安心。”
他說著,又看向傅言之,道:“再者說,二弟從未上過戰場,更不知西域形勢,在此妄言隻怕不合時宜吧。”
傅言之被他說得臉色青白,卻又找不到反唇相譏的理由,隻得強自道:“大哥倒是體恤屬下,隻可惜大哥已不是西域都護了,這衛家軍的兵權也該交出來了。否則,隻怕會讓人以為大哥居心叵測……”
傅恒之嗤笑一聲,眼眸冷似刀鋒,隻一眼,便讓傅言之不敢再說下去。
傅恒之道:“這兵權,本也不在我這裏。”
皇帝眯了眯眼,道:“在哪裏?”
傅恒之道:“在人心。衛家軍的軍士各個忠勇,自然最分得清楚他們該聽誰的話。如今,衛家軍自有衛不疑統領,他是衛家人,也算是承襲衛伉大將軍的遺誌。”
皇帝仔細打量著傅恒之,忖度著他話語中的意思,半晌方道:“此事朕未與群臣商議,已私自定下了。朕以為,該由慕容超擔任西域都護一職,他自先帝時歸降大漢,將南越治理得極好,也帶過兵、打過仗,有才能也有經驗。無論從哪方麵看,也比衛不疑合適得多。”
衛不疑急道:“陛下!”
皇帝拂了拂袖,道:“愛卿稍安勿躁。朕的意思是這西域都護之職暫且讓慕容超任著,等再過幾年,你的經驗豐富些了,也壓得住人了,朕會重新考慮的。”
“那衛家軍呢?”衛不疑問道。
皇帝輕笑一聲,道:“自然還是你帶著,隻是你做副將,讓慕容超做主將,如何?”
“慕容超是胡人!我大漢的兵馬,如何能給胡人?”衛不疑口不擇言。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狠厲,道:“兵權之事,不容臣子置喙!衛家軍雖是你衛家帶著,可到底是大漢的兵馬,你若不明白,便讓太子好好教教你。”
傅恒之冷聲道:“兒臣亦不明白,隻怕教不了旁人,要讓父皇失望了。”
“你!”
傅恒之迎上皇帝的眼眸,冇有半分退卻之意,道:“無論誰做西域都護,衛家軍的統帥都隻能是衛不疑。”
“好啊!現在連朕的話都不算數了是嗎?”皇帝抬手指向傅恒之,道:“你敢謀逆!”
傅恒之躬身道:“兒臣不敢。”
話音未落,賀蘭止便站了出來,道:“還請陛下三思!”
“賀蘭止!你……”
皇帝話音未落,便有大臣一個接一個的站出來,道:“請陛下三思!”
不多時候,整個大殿便隻有傅言之和少數幾個臣子還在原地了。
傅言之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明明……明明在傅恒之回來之前,這些朝臣都是向著他的啊!他經營了多年,他們也從未脫離過皇帝的掌控,於立儲一事上,也隻是礙於形勢勉強偏向他而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傅恒之竟如此厲害嗎?
難道,上一世他能登基為帝,當真是因為傅恒之已死嗎?
難道,他根本爭不過他嗎!
他痛苦的望向皇帝,而皇帝眼中的震驚之色也不亞於他。皇帝一貫喜怒不形於色,可如今,也再支撐不住了。
許久,皇帝終於開口,道:“朕有些乏了,退朝吧。”
長榮趕忙道:“退朝!”
眾人聽著,都退了下去。
*
朝堂之外,長榮追了上去,走到傅言之麵前,道:“二殿下,陛下請您留步。”
“可是父皇……”
傅言之話還冇說完,長榮便打斷了他,道:“您請隨奴纔來吧。這裏說話多有不便。”
傅言之會意,便道:“還請公公帶路。”
長榮躬身引著他一路朝著興慶宮去了。
衛不疑走到傅恒之身邊,道:“殿下,這……”
“兵權說什麽也不能交,旁的事我會想辦法。”
衛不疑道:“殿下放心,這兵權就算我交出去,將士們也不認。”
傅恒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這些日子軍士們還操練著嗎?”
衛不疑道:“殿下放心,大家都準備著呢,表麵上喝酒吃肉,私下裏卻一點都冇有放鬆。”
傅恒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準備著,那一天不遠了。”
衛不疑答應著去了。
傅恒之正要出宮,便見錦榮急急走了過來,道:“殿下,您快回去吧。”
“怎麽了?”
“薑二孃子在博望苑等了您許久了。”
“我這就來。”傅恒之答應著,連腳下的步伐都快了幾分。
第75章
獵殺(三)
“沉魚!”傅恒之輕聲喚著,
急急走了進來。
沉魚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笑著迎了出去,道:“這麽急做什麽?左右我就在這裏。”
傅恒之走到她身側,
略微有些氣喘籲籲的,含笑望著她。
沉魚抬起頭來,踮起腳尖來擦了擦他額角的汗,道:“瞧你,出了一頭的汗。”
傅恒之攥緊了她的手,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沉魚道:“是有些事,
不過最重要的,
還是我想你了。”
傅恒之陪著她走入博望苑中,又命錦榮添了些茶水,方道:“我也正有些話想和你說。”
沉魚道:“可是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麽?”
傅恒之點點頭,
道:“父皇越發的忌憚起衛家軍的兵權了,
我雖不捏著這兵權,可衛不疑到底是我的人,父皇不放心。”
沉魚道:“昨日維昭來找過我,
說舅父有意要她嫁給慕容超。”
“慕容超?就是父皇新定下的西域都護?”
“是。”沉魚抿唇道:“若當真隻是為了籠絡慕容超,自然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我瞧著,
此事並不隻是籠絡個大臣這麽簡單。慕容超手裏……有南越的兵權。”
她說著,垂下眸去,
道:“父皇藉此機會命慕容超入長安,也許是想用他手中的兵馬與城郊駐紮的衛家軍抗衡。”
“慕容超是胡人!父皇難道要引狼入室嗎?當真是糊塗!”傅恒之恨道。
“他不是糊塗,
他是顧不得了。”沉魚說著,
緩緩抬起頭來,
一雙冷厲的眸子映入傅恒之的眼簾,
她不帶任何感情,隻是陳述著事實,道:“他寧願生靈塗炭,也不願失去他的江山。”
她接著道:“無論你有冇有謀反之意,在舅父眼中,你都是他最大的威脅。你的強勢,你的據理力爭,在他看來,都是僭越。”
她說著,攥緊了他的手,道:“恒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傅恒之歎了口氣,道:“慕容超什麽時候入長安?”
沉魚道:“最快下個月。”
傅恒之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兩人說著,神色都有些訕訕。他們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從來冇想過,“謀反”這個詞會和他們掛在一處。
傅恒之輕輕將沉魚攬入懷中,道:“等此事一過,我便娶你。我們從此之後,再不分開了。”
沉魚仰起頭來,道:“事到如今,你還是怕會連累我嗎?”
傅恒之神色黯了黯,道:“此事成敗未定,就算我準備得再充分,也總有失敗的可能。”
沉魚笑笑,靠在他的臂彎中,道:“是成是敗,是生是死,我都陪你。”
傅恒之吻了吻她的眉心,道:“好。”
沉魚反過身來,環著他的脖頸,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鮮紅欲滴,像是一顆小小的櫻桃,誘著他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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