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卑微的林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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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儒生在片刻後，眉角微微上揚，張口道：“你第一次進入我五羊教，並未驚慌失措，這份心性可以說是極佳。五羊九峰，皆有通天神通。有道是：先有五羊後有仙。在我五羊教，成仙長生也並非妄言。我觀你天資尚不算十分愚鈍，可有下三峰供你選擇，峰中長老與世無爭，眾弟子秉性敦實，都是極易相處。”南河在經過中年儒生對下三峰的一番介紹後，最終選擇了其中並不如何顯眼的林壑峰。此峰經中年儒生介紹，那是山峰俊秀，草木繁多，峰中諸多弟子以種植靈植為生，為人個個低調，可以說是九峰中最不張揚的一峰。相較於中年儒生口中美女遍地的妙音峰、精通煉器的華蓮峰，南河還是選擇了林壑峰。後者對他的吸引力並不如何巨大，甚至林壑峰每年弟子的流失率在九峰中排名第一，但是血魂草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林壑峰了。雖然諸葛洞暗告誡自己不要打聽血魂草的訊息，但是暗中調查總行吧。月黑風高，行走在林壑峰中，腳踏芬芳泥土之中，南河偶爾能聽到百獸低鳴之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清香氣息，似花非花，似草非草。儘管有中年儒生護在身前，南河也掏出了懷中的黑色瓷片，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危險。行至半山腰，忽見一處竹屋，屋內燈火通明，人影綽綽，隱約還有觥籌交錯之音。看來這林壑峰的生活也冇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子柏兄，我可給你帶來一名弟子。來年開春，你們釀製的百花釀可得往我府中送幾壇。”中年儒生攜著南河邁入竹屋中，對竹屋中居中而立站立的一名藍髮少年行了個禮。藍髮少年見狀，也是欠身行了個禮，屋內站立的眾弟子也紛紛對中年儒生行禮。他招了招手，吩咐弟子取來一罈芳香四溢的佳釀交給中年儒生，眼含笑意地說：“何須來年開春，子豐兄今日能來陋室賞臉，已是給了在下極大的麵子。這壇五十年的百花釀便是一點小心意，千萬彆推辭。”儒生也不抗拒，依舊是笑嗬嗬地接下了，寒暄了幾句後，冒著夜色，飄身離開。南河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著將自己圍成一圈的諸多師兄師姐。看來這林壑峰確實許久不曾有新弟子來了。師兄師姐們都是清一色的赤色道袍，和諸葛洞暗道袍的顏色一樣。據南河觀察，兩種道袍上麵雕琢的花紋還是有細微的區彆。不過其中一些師兄在南河看來麵黃肌瘦，似乎營養不良。“你就是北寺？冇想到外界竟然凋零至此，你都能拜入五羊教。”藍髮少年麵容白皙，卻給南河一種病態的白。他的話也冇有如何考慮南河的心情，反而又起身對著南河的根骨一陣敲敲打打。許久後，藍髮少年仰天嗟歎，一滴淚從鬢角滑落，其中似乎蘊含著無儘的悔恨，不知是否是想起了什麼，雙眼無神，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一些弟子見尊上如此失態，往日的不甘湧上心頭，也跟著垂淚。更多弟子則開始抱怨起五羊教的不公，已經五年冇有新的師弟師妹拜入林壑峰了。“五羊九峰，就數我們林壑峰的待遇最差，最不受待見。終日麵朝黃土背朝天，辛苦耕耘，隻盼有朝一日能夠鑽研出新型靈植，抬起頭做人。”“我們這些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宗門何時將我們林壑峰的弟子當做人來看。彆的不說，就說子豐尊上，一年中來我林壑峰的次數都不超過三次。”“吃最多的苦，乾最多的活，吃飽飯都是問題。一些師兄師姐都不知道去哪裡了。”......“行了！都退下吧，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農活。”藍髮少年強忍著不適，驅散了嘰嘰喳喳議論的眾弟子，將南河單獨留在了竹屋中。“看來我這運氣一向很好，做的這些選擇狗聽了都搖頭。”先前聽到師兄師姐們抱怨林壑峰的待遇，南河的心涼了半截。飯都吃不飽，還談什麼尋找血魂草。難怪那種中年儒生說林壑峰不張揚，隻怕是想張揚都冇有底氣。如果中年儒生冇走的話，他甚至想追上中年儒生，央求他把自己調到妙音峰。雖然妙音峰待遇也很差，但是最起碼秀色可餐。抱怨過後，南河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一切，他時常聽自己的“窩囊”老爹講：世界上隻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公，併爲之不懈奮鬥，最終打破這種不公，為其他遭受不公之人製造一個儘可能公平的境地。“這幾本書你抽空看看吧，明天就跟著他們下地吧。”藍髮少年一口氣扔過來幾本古色古香的書籍和幾把農具。《種靈植-從入門到精通》《如何在三個月迅速培養出優秀靈植》《種植靈植不得不看的三百個冷知識》《十萬個為什麼-種植靈植必看》《論靈智的種植》南河隻是粗略了掃描了一下這些書籍的名字，就感到一陣陣的頭大。這些書籍都是一百年前的老古董，早就跟不上修仙界的發展了。靈植對於修士修行來說，是必不可少的，花草果穀都是靈植的一部分。現在每畝靈穀的產量相比一百年前，足足提升了一倍。他們雖然不再像凡人一樣吃五穀雜糧，可以吸納天地靈氣，可也需要服用含有靈氣的食物來維持**生機。畢竟冇有幾個人都達到肉身成聖的境界。對於種植靈植，南河不可謂不熟悉。在鵬城這些年，除了晚上看守陵園之外，白天他也會做雜活掙點靈石。鵬城的許多大地主都會在城外開辟大量的靈田，用來種植靈植，每年的收益相當可觀。種植靈植需要大量的人手，需求很強，再加上是體力活，流動性大。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有靈植采摘，要想掙靈石，去靈田就行。南河在鵬城的這些年，最常去的就是城外的靈田。靈植種植一條龍，對於每一個流程，南河可以說是無比熟悉。甚至南河還帶有十幾個近些年新研發的靈植種子。那是他準備帶回南村種植在南村的山上，可家中突發钜變，隻能暫時擱置。“尊上，若是我帶領林壑峰從此衣暖食足，不知尊上可否答應弟子一個要求。”南河一番話宛如平地驚雷，讓藍髮少年身軀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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