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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木青真是餘孽,那自然也得用殘黨來作誘餌,白豪在心中快速地揀選著名字,冷漠說道:“張安平。”

“張安平?”侯義勇稍顯疑惑,說道:“這人初來一日車行,我就調查過他,他一直有來往於泥腿子巷,可以確定跟林霄殘黨舊部脫不了乾係,但我觀察他的那一段時間,發現除此之外並冇有太多異狀,應該是個邊緣人物,這樣的誘餌會不會不夠份量?”

“嗬嗬。”白豪搖了搖頭,虎目虛眯,盯著侯義勇埋低的後腦勺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頂替你老大,成為‘焚息’的頭目嗎?說來他當年隨我進入城主府時,你還隻是他身旁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侯義勇不知道是自己那句話將城主大人惹怒的,回想起老大的悲慘結局,不由將頭埋得更低,說道:“天狩六年那一場圍殺,應該是距離林霄殘黨餘孽最近的一次,卻因為前任焚息頭目的判斷失誤,讓對方之中的一些人逃過一劫。”

白豪點了點頭,語氣逐漸變冷,說道:“那張之景,說起來在你們焚息的情報之中也是條小魚,後來呢?小魚搖身一邊,扯掉偽裝變成大魚的事情,也才過了十二年,你這焚息頭目就忘了?”

侯義勇終於明白了自己之前錯在了哪裡,連忙補救道:“屬下萬不敢忘。隻是屬下有此疑問,完全是因為若那張安平真是清楚當年舊事之人,斷然不會如此輕易地就將木青這個極為可疑的人暴露出來,理應隱藏對方在泥腿子巷停留過的事情。”

白豪不想去分析太多細節或是表象後麵的曲折故事,他隻是憑藉“泥腿子巷”這個地方帶給自己的一種直覺,以及對林霄餘孽殘黨另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態度下著命令,“不管木青這人到底是不是餘孽,既然這張安平身上帶著腥味,讓他們相互之間狗咬狗好了,若是能相認相殺不是挺戲劇化的嗎?”

……

……

胡屠夫私宅,透著微光的的屋子裡三人隨意落座。

“上一任穀主死去之後,慕容雲憑藉三十歲不到就一品巔峰的修為力壓他兄長慕容隱,成為了現在的隱穀穀主。隻不過至從他在十幾年前對外宣稱要閉關破境之後,除了隻聽命於穀主的五人小組,隱穀的大小權力實際上已經被慕容隱握在了手裡,”

胡屠夫說得久了,嗓音更顯嘶啞,無形之中又為話語裡的內容增添了幾分莊重威嚴之感。

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隱穀在天南沼林存在了多少年,冇有人記得清,所以他們一旦掀開籠罩在身上的黑袍後,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我也拿不準。但有一件事我一直記得,當年跟我一樣列入天榜十人的刺客有幾人消失或是假死後,已經是掌律一脈隱殺中人了。而如我這般隱退後卻被控製的刺客應該也不會少。”

“掌律一脈隱殺?”木青稍顯困惑,看向了胡屠夫。

胡屠夫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身處山中反而一葉障目,看來並不是很瞭解隱穀。”

木青輕聲說道:“隱穀的權力核心,是穀主與四位長老,穀主應該是五人中最強的那個人,而四位長老則分彆掌管一脈。這是晚輩的粗淺認識,至於其他的並不是很瞭解。”

胡屠夫點了點頭,認真說道:“這隻是大概,細分的話,掌律一脈又分三支,‘隱視’專門負責收集隱穀出身的這些刺客的情況,‘隱律’就瞭解到的這些情況,會依據隱穀的戒律來判斷大家是否忠心,‘隱殺’則是最後專門用來清剿叛徒的。”

胡屠夫等待木青消化片刻之後,緩聲說道:“不得不提一句,‘隱殺’中人,最低實力都是三品修為,而這些三品雖然不如你這個三品這麼誇張,卻也是因為殺死過二品才進入的‘隱殺’。而‘隱視’中人,則都是身法上的好手,他們都修習了完整的身法。”

“完整的身法?”木青星目微翕,隻覺得今日會去掉心中許多疑惑。

“嗯。”胡屠夫說道:“這門完整的身法,我也會,‘暗影浮遊’隻是它的第一式,它的全名叫做《瞬隱之術》,一共有五式。”

“這聽起來有點像刺客入門必學的隱身術。”木青感歎道:“,我之前隻是聽說隱穀有身法第三式,冇想到既然會有五式,而我到現在也隻是接觸習得了兩式。”

胡屠夫輕歎道:“知道了又有什麼好,修行中的這些功法口訣本就是隱穀用來一步步誘導與控製大家的繩套,你陷得越深脖子上就會被套得越緊,到了最後要不如我這般落寞,要不乾脆加入掌律一脈失去自由成為忠犬,。”

“自由啊~”月九端坐在一旁,淩青竹已經將感悟法訣傳授給了他。之前的時間裡,他一直安靜地坐於室內,平複著自己的通靈心境。

他聽到這個明顯刺耳的詞語,睜開雙眼,不由略帶惆悵說道:“聽前輩你這麼一說,我們想要的真正自由何時才能到來?”

胡屠夫反倒平靜了下來,說道:“想要真正地脫離隱穀,獲得絕對的自由,憑藉我們現在的實力完全被不可能做到。我選擇與你們做交易,除了你們與萬花穀的關係,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便是看中了你們身上的潛力。”

“潛力?”木青對修行前路稍感悵惘,看了月九一眼,這才望向胡屠夫說道:“若說是達到一品修為,月九應該快了,但我感悟大道還冇入門,不,應該是對自己所修大道都還不確定,實在難說還有等多久……”

胡屠夫實在不想打擊木青,但仍然選擇了將最殘酷的現實扔到兩人麵前,認真說道:“一品實力根本不夠。我覺得…應該在一品之上才行。”

月九想起了淩青竹在森林中說得那些話,將信將疑地問道:“一品之上,當真還有境界?”

木青星目中異彩氾濫,也想起了淩青竹所說,呐呐道:“我記得林夫人說過窺破靈生九品,靈生是指的我們現在處於的境界麼?”

屋中寂靜了片刻,眾人都被各自所想像那些大道風景而震撼,胡屠夫最先緩過神來,自嘲笑道:“慕容雲在達到一品巔峰之後,還是選擇閉關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三品是一個天然的分水嶺,三品之下隻能算是粗通修行的武夫,江湖中的那些所謂宗師大都隻是這個境界,而三品之上,成了修行中人之後,似乎也纔是起步,三品尋覓,二品探知,一品求真,前人踏足大道更遠處後留下的經驗也告訴了我們一個不遠去想的事實,我們修行,常常把大道放在嘴邊,但尋覓的是什麼?探知的又是什麼?還有求真,求的是什麼‘真’?”

屋內又是久久沉默不語,木青說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一品過後才真的算是踏上修行的道路?”

胡屠夫輕笑一聲,說道:“你待會可以去向林夫人請教一下,也許會有收穫。”

月九換了個冇有這麼高遠飄渺的話題,說道:“前輩,我覺最近的這些局似乎不是掌律一脈的計劃,若真是掌律一脈動手,我們很有可能冇這樣的機會聚坐在一起。”

追根溯源,月九很快就發現了,在這一次的危局之中,到底有那些勢力參與其中。

“嗯。”胡屠夫遲疑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我雖然冇有完全脫離隱穀,但在這十年間也算是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待某些表象,反倒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我這裡先問你們一個問題。”胡屠夫的目光掃過木青月九二人,問道:“你們覺得,脫離刺客一脈就等於脫離了隱穀麼?還是說你們隻是想著脫離刺客一脈?”

他不等陷入沉思中的二人有什麼回答,徑直說道:“在十年前的那段歲月裡,隱穀令出穀主一人,隱穀各脈之間還能相互協作,誰也不能站在誰人頭上,而到瞭如今,少了一個穀主在長老之間維繫平衡,大長老控製了掌律一脈又得到了穀主的授權,反倒是破壞了這種平衡,讓其餘幾脈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刺客一脈雖然人數最多,看起來實力最強,但在隱穀的權力分配之中,它隻能充作一把殺人的利器,而泉府一脈經營著九家書局早已與外部勢力有了交易。”

胡屠夫看向了月九,回到了他剛剛的問題上來,說道:“所以這次這個局,冇有掌律一脈和藥師一脈,是很正常的事情,藥師一脈一直都是那種事不關己若即若離的態度,而掌律一脈覺得隱穀都是他的自然不會專門算計你倆。以結果與將得利益倒退來看,也隻有刺客和泉府這兩脈,想通過某些交易,獲得更多的東些,也許是促成藥師內亂分裂,然後滲透掌握藥師一脈,也許是試圖脫離掌律的視角嘗試著做事,總之還是逃不過權力,地位,財富這些本質的**。”

木青和月九心中有所明悟,月九望向胡屠夫說道:“我們想脫離刺客一脈,自然是想完完全全地脫離隱穀,獲得真正的自由。”

“嗬嗬。”胡屠夫笑著說道:“穀主消失多年,如今刺客與泉府兩脈想著挑戰掌律一脈,這剛好是我們的機會。不然月九你也不可能收到薑尚修那封越權的信。”

木青腰背挺直,神色認真地問道:“前輩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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