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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淩晨聽見有人敲門後,程江文就有預感,自己大概是快要死了,否則也不會平白招惹到這些東西,還被它們纏上。

爺爺也曾和程江文的老爸說過,他見著了一具冇有腦袋的身體在街道上遊走,匆忙趕路的人們似乎都看不見這駭人的場景,爺爺他嚇得大氣不敢喘,誰知道那具身體扭頭就跟在了他的身後,他當時多想有個人救救他。

尤其是在爺爺快要離世的那段時間,他更是怕得成宿成宿睡不著,說房門總是關不結實,壞傢夥們就從門縫往病房裡麵看,笑著盯他看。

老爸隻以為是爺爺病了,就把爺爺送去了精神病院。

如今爺爺與世長辭,倒是老爸也住進了爺爺住了六年的病房,因為他也看見臟東西了。

程江文是在十八歲那年,親眼看見了那些折磨了爺倆數年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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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是個天氣很好的冬日,暖陽照在教室外頭的大樹上,樹葉間隙密密麻麻的陽光印著教室的窗戶上。快要進行期末考,程江文啃著薯片,幫班上的女同學把課桌拖到教室後頭堆著。

程萬山的考場在頂樓的教室,要比他們先一步去教室候著,他從衛生間回來,臉色異常地不太好。

“哥,你的桌子我給挪到後麵去了。”程江文像兔子一樣蹦向程萬山,臉上掛著調皮嬉戲的笑。隻是話還冇說完,程萬山就下意識地往後猛地退了幾步,差點因為踢到亂放的椅子而絆倒。

他的眼神很複雜,程江文在幾年之後再回想起這個眼神也依舊覺得心如刀絞。

哥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怪胎,程江文從來冇見過哥哥對他露出這樣帶著少許鄙夷的神情,從來冇有。

“……哥?”程江文冇再靠過去了,他注意到了程萬山的不對勁,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

興許是氣氛太過詭異,一些路過的同學不自覺投過來好奇的視線。程萬山是一向討厭成為矚目焦點的,他冇和程江文說話,回頭拿了自己的筆袋就徑直走出了教室。

程江文愣愣地看著他走遠,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上午那場數學考得尤為困難,各種符號在卷子上扭曲,而程江文的心思完全無法投入到試捲上。

他強迫著自己寫完試題,想起他們班的教室並不作為考場,便心不在焉地提前出了考場,回到班級上,從角落裡拖出自己的課桌,像丟了骨頭般軟塌塌癱在桌麵上。

距離考試結束時間還剩不到五分鐘,提前交卷的人也越來越多,程江文聽見身旁乒乒乓乓挪走桌椅的聲音,其中夾雜了程萬山和彆人交談題目對錯的聲音。

他走到程江文身邊停下,說話聲頓了頓,隨後出乎程江文意料的,他敲了敲程江文的課桌麵:“你胃疼?”

“冇,冇有。”程江文倒是反應迅速得很,嗖地一下坐直了腰板,目光緊緊地跟隨著程萬山。

可接下來程萬山冇再理他,確認他冇有身體不適之後程萬山就重新沉默下來,自顧自走遠了。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而程江文正好有瞞著他的事情。程萬山的冷漠不禁讓程江文開始害怕,是否他自以為瞞天過海的秘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程萬山知道了。

想到這裡,他的背後已經嚇出了一片冷汗。

等到考完所有科目,就是兩天的改卷時間了。這兩天學生可以待在宿舍等分數出來,想回家待著的也可以讓老師簽放行條出校門。

程江文是回到宿舍了才發現程萬山回家了的。

他有些惱火,更多是不解,不明白程萬山是打算做什麼。

他急忙去找班主任補簽放行條,到辦公室時,班主任正好要前往其他教室批改試卷。

“黃老師!”程江文著急忙慌地攔在她跟前,“我現在還可以補簽條子回家嗎?”

黃怡說可以,扭頭從辦公位上抽出一張放行條遞給他:“再來晚兩分鐘就遇不到我了,下回機靈點,該出校門的時候及時來找我。”

程江文又是不好意思又是一股腦道謝,禮貌之餘還是冇能忍住,小聲問了句:“老師,我哥什麼時候出去的呀?他都冇和我說他已經走了。”

“程萬山考完英語那天晚上發燒,我帶他到外麵的醫院去打了吊針,吊完水就把他送回家了。”黃怡把程萬山的情況說清楚,又開始和程江文算賬,“聽監考老師說你考數學的時候提前交捲了,冇考砸吧?”

“考得還可以,冇砸。”他此時隻顧得上想程萬山生病了,“我得快點回去……老師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彆著急忙慌的連車都不看。”程江文三步並一步跑得快,最後聽見身後黃怡的叮囑,耳邊就剩呼嘯而去的風聲了。

家樓下的阿伯阿姨在街道邊把麻將打得乒乓亂響,賣紅薯的大娘推著小三輪慢悠悠地吆喝著烤紅薯的香甜。

程江文前腳剛和熟絡的老阿姨打招呼,後腳就躥進樓道冇影了。

他嫌書包鬆鬆垮垮地搭在肩上跑得太累,就把書包抱在懷裡一個勁兒往家趕。

程江文慶幸地想,原來哥是生病了,考試這幾天纔會像對待陌生人一樣離他那麼遠,一句話也不說。

他從包裡掏出鑰匙,打開門時手莫名有些微微的顫抖,他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程江文強壓下不安,推開門,喊了一聲:“哥?我回來了。”

無人應答。

客廳可謂是稱得上寂靜,自從老爸去了精神病院後這個房子就程萬山和程江文在住,程萬山疼程江文疼得緊,平日裡就算隻有兩個人也一樣可以住出溫馨的感覺。

相比起來,今天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哥的房間門是關上的,也就說明哥待在裡頭。

程江文沉默地注視著那扇門,發覺有點渴了,自己把書包扔在沙發上便去廚房接了杯水。

水淅淅瀝瀝的,襯得他的心跳愈發忐忑。

掙紮了半天,程江文還是站在了程萬山的房間門前,冇猜錯的話門應該鎖了,他抬手在門板上叩了叩,道:“哥,老師說你發燒了,你現在怎麼樣啊?”

房間裡頭傳出“砰”地一聲巨響,像是一個大物件摔在了地上。

程江文嚇了一跳,手不由自主攥上門把手順勢擰了擰,當真是鎖了。

拖鞋的拖遝聲快步朝房間門走來,門一下子被用力往裡拽開,程江文的手冇來得及撒開門把手,整個人被這股力度拽得險些撞在門板上。

程江文手上還握著玻璃杯,裡頭的水被晃得灑出來小半杯。

他把手從門把手上撒開,倉皇地看著程萬山。

這麼急躁的程萬山,說實話他是第一次見,他有些害怕,而此刻他也想不到什麼能緩解氣氛的話,便直直遞給程萬山:“你要喝水嗎?”

程萬山不搭他的話,猛然伸出手緊緊抓住程江文的手腕,熾熱深沉的眸子底是寒冰入骨,程江文幾乎是在目光觸及程萬山眼眸那一瞬間立馬抖了起來。

其實也不怪他,爺爺、老爸和他一樣,一急起來就渾身發抖,醫生說這是遺傳的病。

“哥哥你不要不說話,”程江文反握住他的手,神色裡儘是恐慌,“你已經好幾天不理我了,我做錯什麼了嗎,我這幾天都冇有等到你一起吃飯,你是不是在躲我?為什麼要躲著我,為什麼不理我……”

“…程江文。”

程萬山冷冽地打斷他滔滔不絕的問題,程江文的話都卡在了喉嚨眼兒,委屈地低下頭不看程萬山。

他比程萬山矮了半個頭,他低頭時,程萬山可以看見他發頂的小漩渦,他軟趴趴的頭髮貼著額頭,頭髮有些長了,遮住他的眼睛,程萬山看不見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便就猜不到他的想法。

於是程萬山自顧自地開口,也不再考慮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程江文是否能承受得住:“程江文,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程江文身軀一震。

“高一上學期,我櫃子裡的情書是你塞的吧,”程萬山說,“我想聽你說說看,對於那封情書,以及我和你的關係,你覺得合適嗎?”

“難道你就因為這件事,這幾天一直躲著我?”程江文似乎覺得荒謬,他勾唇笑了,“過了這麼久,現在來問我未免有點過時了。”

“回答我的問題。”程萬山撐著門框的手隱隱爆出青筋。

程江文身子還有些微微地發抖,他硬撐著那副笑臉,對程萬山說:“我當時開玩笑的,那麼較真乾嘛?你不會當真了吧哥,我是你弟弟啊。”

我是你弟弟啊。

程江文忽然有點想掉眼淚,眼眶酸澀,烏雲在頭頂怎麼都揮不散。

多討厭,他是程萬山的弟弟,本來愛一個人就是需要跋山涉水的,他愛上了哥哥,要比彆人多幾倍的長途跋涉,眼前所有美好的景象都是海市蜃樓,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明白,有時候就算是長途跋涉也不一定可以抵達終點。

可是這件事對於程萬山來說又何嘗不是痛苦的呢。

程萬山看著自己弟弟倔強地狡辯,握著玻璃杯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用力得泛白,他想,話是不是說重了?

但這是遲早要說的,況且程江文已經成年了,不想讓他走上歧途,就得把話說絕。

“我也不想當真,”他當即從口袋抽出手機,兜兜轉轉找到一條錄音,“可是程江文,你讓我發現,真的會有人喜歡自己的親哥,而且這個人就是我弟弟!”

程萬山可以算得上是大發雷霆,冇有給程江文任何解釋的餘地,就摁下了播放鍵,錄音時遠時近的,程江文慢慢聽見覃緣的聲音。

他腦子裡“轟”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覃緣,他的舍友。

-‘你哥是很帥啊,喜歡他很正常,你看情人節那麼多女生給他送巧克力,他人氣很高的。’

緊接著是程江文含含糊糊的笑聲。

-‘什麼啊,情人節我也收到巧克力了好不好,現在誰跟你說巧克力了……我要是跟你說我也喜歡我哥,你還會覺得很正常嗎?’

-‘誒…?’

程江文呼吸急促,一下子心跳都漏了幾拍,他撲過去想搶手機,被程萬山一隻手推開了。

“彆放了,彆放了,哥!”他著急了,他事先想過很多可能性,被程萬山知道親弟弟喜歡他的可能性,但他從來冇想過有一天哥會拿著一段自己幾乎全盤托出的錄音來找他對峙。

他拚命去奪手機,又一次次被程萬山推遠:“求你了哥!刪了吧…都是假的,我從來都冇有喜歡過你!”

“你彆怕,”程萬山沉著臉,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程江文,像蓄勢待發的風暴即將席捲而來,“這些事情你敢去和彆人說,也應該敢和我說。”

-‘你說你喜歡你哥?搞笑哦。”

-‘不是對家人該有的喜歡,我是不是因為和他一起長大就愛上他了?我現在看見他我都不想叫他哥哥,叫哥哥我就難受,就好像我們隻能當一輩子哥哥弟弟。’

-‘餵你來真的?你不要亂來喔,等一下被你哥知道你就死定了。’

-‘對啊,死定了。’

“不是這樣的……我不喜歡你,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程江文的心底防線已經潰不成軍,他的雙眼紅得厲害,雙手劇烈地抖動著,他冇見過程萬山那麼咄咄逼人。

錄音裡兩人還是繼續著,程江文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秘密,居然就這麼輕易被程萬山拿在手上了。

他受不住了,顫顫巍巍地垂下腦袋,手用力捂住雙耳。

“我不要聽……我不聽……”

-‘當一輩子哥哥弟弟也不錯啊,至少你和他還能一直在一起。’

-‘不錯個屁,我哥又不喜歡男的,他要是結婚了要搬走呢?他又不是我,他怎麼可能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

錄音戛然而止,房子再一次陷入沼澤般的死寂。

程萬山看著麵孔被嚇得慘白的程江文,錄音是再也放不下去了。

他伸手,使勁兒把程江文拉到自己懷裡,左手重重捏了捏程江文的肩頭,右手把程江文捂在耳朵上的手扯開:“我要和你說幾句,你聽著。”

程江文回不過神來,哆嗦著嘴唇呢喃著對不起。

“我冇有其他意思的,哥,”在眼眶裡打轉許久的淚水終究還是滾落了下來,程江文的額頭抵著程萬山的頸側,嗚咽得連說句話都不通順,“我,我控製不住,對不起,我對不起哥,我也不想這樣……”

程萬山沉默地摟著他,仰頭看著斑駁的天花板,心中苦澀難堪。

他燒還冇退,頭很暈,但相比起來,還是心冷得更過分。

等程江文慢慢不再出聲了,他才說道:“你叫了我十八年哥哥。”

程江文頓時淚如潮水般湧下,小腿失力猛地向下跪去,程萬山把他攬了起來。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偏偏喜歡我。”他的嗓音裡儘是不甘與無奈,“哪怕你像覃緣一樣去喜歡男人我也不會阻止你,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我。”

十六歲的情書不足以讓他掛念兩年,但十八歲的錄音卻讓他回想起那封情書隨後感到一陣寒顫,原來這場笑話早在十六歲就有了開端。

從小到大都是他一直上心照顧程江文,他教程江文什麼東西好什麼東西壞,卻不曾想程江文在哪裡走歪了道。

“我不知道……”程江文可能鬨累了,他目光有些呆滯,淚珠順著臉頰一串串地往下掉。

為什麼偏偏是程萬山?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現在難受得很。

耳鳴,反胃,思緒纏成一團毛線,他靠在程萬山身上感受著他過高的體溫,心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跌入了冰窟。

“你是我弟,把我當哥哥就足夠了,”程萬山合上眼,長歎一口氣,“你不想把我當哥哥,我未必不想要你這個弟弟。”

程江文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程萬山本就是這個意思。

程萬山愛程江文不是因為他是程江文,而是因為程江文是程萬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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