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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示完采購管理係統，時間就也走到飯點，期間一直冇怎麼說話的徐岩適時地對俞清華道：“俞主任，飯店定好了，四菜一湯，家常便飯，咱們四個簡單吃點。”
俞清華馬上推脫：“不去不去，我這還有工作冇做完，改天再約，改天再約。”
郭戈銘特彆自然的把話接過來：“俞主任，您這工作做不完啊，都是因為冇上線我們這套采購管理係統。走，一會吃飯的時候我跟您這好好介紹介紹我們公司的其他軟件產品。
現在是科技時代，是資訊技術互聯網的天下，哪家醫院把資訊化這塊提前用上、用好，哪家醫院那就是走到時代的前列。俞主任，咱們八院這要是率先啟動成行業標杆，那還愁什麼三甲啊，四甲都大有希望。”
說完郭戈銘又微微附身，專門貼在俞清華的耳邊低聲補充一句：“到時候，一個小小的采購部哪還放得下你這個大功臣，怎麼不也得往副院長的位置上進兩步！”
“你小子！！那我就聽聽？”俞清華被郭戈銘幾句話誇的甚為舒坦。
“聽聽！我們四季軟件公司能滿足你們進行資訊化改革全流程的需要。”
“哈哈哈，好！”俞清華爽朗的笑幾聲後便欣然應允。
幾個人陸續上車，等車駛出醫院，徐岩對坐在後座上的俞清華道：“俞哥，聽說你前一陣胃病犯了，老弟從東北給你拉了兩袋五常大米和一袋免洗小米。五常米好，是因為那地方土壤、水源、光照都得天獨厚，在中國再也找不到一塊比那更好的水稻種植基地。我們通達在五常自己包了一塊農業用地，屬於自產自銷。這米你一煮就能聞出好來，唯一的缺點是產量有限，要你吃好再跟老弟要，那老弟可是真整不出來。”
俞清華家是東北的，自然知道五常米好。
不管這事最後成與不成，吃進肚子裡的禮收著都冇啥風險，於是俞清華頗為受用的客氣道：“感謝老弟，那我就再嚐嚐這家鄉味道。”
飯局上，郭戈銘負責調動氣氛，舉杯喝酒，黃楚熙負責給俞清華介紹公司和科普產品。
從下午見麵到現在吃飯，俞清華一直冇看出黃楚熙是個女孩，隻覺得這小帥哥長的挺秀氣，聲音也比一般男孩子脆生。等聽黃楚熙給他全盤介紹完整個四季軟件公司的技術和產品，他便順口問一句：“現在可真是年輕人的天下啊，郭總像你們軟件公司都是你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吧？是不是特彆多像你和小黃這麼年輕帥氣的小夥子。”
“哈哈，冇錯，多的事！俞主任你家千金現在就是太小，才上高中，要再大些，我們公司還真有好幾個非常優秀的小夥子可以讓千金過來挑挑。”郭戈銘笑道。
俞清華倒是不客氣：“哈哈哈，我看小黃就不錯！”
黃楚熙一聽俞主任這話，馬上就反應出問題所在，忙非常不好意思的糾正：“那個俞主任，我不是小夥子，現在流行梳短髮！”
俞清華聽完不覺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哈，烏龍烏龍，現在小姑娘都這麼厲害啊！”
晚上這頓飯雖然雙方吃的、聊的都非常愉快，但郭戈銘發現這個俞清華確實就如徐岩所說：說話十分懂得拿捏分寸，辦事不是一般的油滑。
這一局，他和黃楚熙磨破嘴皮子，而俞清華給出的全部有用資訊就是兩點：第一，他會抓緊尋找恰當的時機把這件事上報到院裡去。一個儘快、一個尋找、一個上報，就給他自己留出相當大的辦事餘地，也給這次合作留出相當大的不確定性。
第二，他們醫院有個資訊科，具體涉及到軟件啊什麼的這些無形資產，還得由他們資訊科進行評估和列出采購計劃後，他們纔可以掛標。談到這一步，談出來個資訊科，好訊息是，這事有進一步可操作的空間，等於向前推進一步。壞訊息是，這事辦起來需要多方協調，具有相當大的不確定性。
看來想放長線釣大魚，往醫院係統裡一步步的進駐，果然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事。
雖然四季軟件公司的進展幅度不大，但純是過來陪太子讀書的徐岩今晚的收穫卻著實不小。
八院的輸注耗材采購都是走正規的招標程式，確定廠家以後，在支付費用上會存在很長的一段賬期。也就是說，連續的在一家采購，這個付款流程就有很大的彈性空間。廠家知道你醫院黃不了，也從來不會急著催款，這樣即使再度招標，他和醫院之間存在尚未縷清的債務關係，無疑會成為最有優勢勝出的一方。
不過就在今天早上，該院輸注耗材供貨方的兩名高層都因受賄問題被帶走調查。
冇有哪個公立單位會想跟這樣的企業再繼續拉扯下去，這就為通達的產品留下非常大的進場機會。在上午的臨時會議上，俞清華把通達作為重點的備選公司，列在輸注耗材集采名錄的第一位。
散了飯局，送完俞清華，郭戈銘讓徐岩先把黃楚熙送回家。
等車裡隻剩下他和徐岩的時候，郭戈銘開口道：“時間趕的這麼巧，岩哥，你這兩天扒視窗去了啊！”
徐岩自然懂郭戈銘是什麼意思：“不是我扒的，不過這事確實多少跟我也有點關係。”
“快說說！”郭戈銘催促道。
“這個圈繞的有點複雜，你還記得大三的時候，我帶你去過鄭州一家醫院投標的事不？”
“記得啊，那次冇中，好像是一個叫鑫城的公司中的標。”
“冇錯，就是這家鑫城公司。現在給八院供貨的就是鑫城收購的一家地處河北的子公司，這家子公司主要就是生產輸注耗材，有自己的品牌叫康順。
鑫城盤子鋪的大，管理跟不上，曆史遺留問題又積重難返，最近半年銷售收入一直處於下滑狀態。為扭轉這種頹勢，鑫城人就開始變得不太守規矩。
其實商業競爭冇有絕對的公平，財力、物力、腦力、人脈力，總是有人比你在方方麵麵都更加努力。可一但一件事給‘人為’留出太多的操作空間，那就會嚴重影響公平。”
“嚴重到一定程度就會反彈。”郭戈銘很快地跟上思路。
“冇錯。最近鑫城用很卑劣的手段動了一家他不該招惹的公司，中標第二天就被人舉報廢標。而我趁機在康順上引把火，其實隻是很小的一個火星，冇想到他們還真是一點就著。”
郭戈銘幸災樂禍地笑：“著的還這麼及時。”
徐岩看了郭戈銘一眼，剛還無比輕鬆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戈銘，銷售和客戶之間，確實很難做到涇渭分明，清清白白。交往間確實是有很多手段和技巧，但我們無論何時都要記住的，是自己的底線在哪。
做企業是個馬拉鬆項目，想跑贏那麼長的路，不能不快，也絕不能用不合規的手段逞一時之快。隻有始終確保自己有資格站在跑道上，你才能最終抵達終點。”
郭戈銘馬上明白徐岩的話：“岩哥，大二的時候我爸把你調來帝都，是你一直帶著我提前接觸商業，接觸社會。原來我挺渾的，玩心重，你跟我說一半我就跟著丟一半，現在我是真恨不得穿越回去全部重聽一遍。”
徐岩笑道：“嗨，我這也都是照葫蘆畫瓢，跟你爸學的。我18歲跟在你爸身邊當司機，現在想想，你爸那時候根本就冇隻把我當個司機用，他一直在把我往更高的方向上培養，冇有你爸，哪有我的今天。”
郭戈銘感歎：“原來一直覺得我爸當這麼個大集團的董事長很威風，所以自己也想創業當老闆，現在想想，一天全是銷售經營上的破事，真他媽的遭罪。”
“哈哈哈，做企業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想原地踏步都不給你機會。你到家了郭總。我這兒現在不適合一直跟俞主任見麵，下次再約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記得換個車。”
車！！！！
“咋整！我車停你公司了！”郭戈銘無比絕望地說。
“回家吧，鑰匙給我，明兒一早讓人給你送公司去。”
“成，那我走了，拜拜哥，慢點開。”
“回吧！”
從車上下來，郭戈銘冇直接上樓，他坐在樓下的花壇上給高露打電話。
高露今年26歲，追求者無數，感情經曆隻有一段，是在台北讀書時的混血學長，處三年，最終以對方移民而告終。
上次高露在醫院遇到郭戈銘，最先看到的是他穿著明顯小一碼的病號服大踏步的走在自己前麵，然後拐進跟自己相同的目的地。
真的很像，那種挺拔的體態和仿若走秀的邁步姿勢，高露望著那個背影有些失神，彷彿跟自己初戀的影子重合。
進到她姑姑的辦公室，高露最先看到的還是那個背影，有些乖巧地站在一個姿態優雅的女人身邊，正跟她姑姑說著話。
“小露來了！”她的姑姑張瀾叫她。
“嗯，姑，你要的東西。”高露把一個包遞給張瀾，她知道那包裡麵的東西無關緊要，今天需要她送來的物品主要是她本人。
“孫姐，這是我侄女高露，漂亮吧。”張瀾介紹道。
“這姑娘，長的可真水靈！”孫玉湖很是誠心的誇讚。
被他爸的一棟樓給弄的心煩意亂的郭戈銘，當時一門心思想出院，哪有什麼閒情逸緻看美女，他毫無興趣地往高露的方向掃一眼，留下的印象就是穿一件灰色的寬鬆T恤，用黑色的橡膠皮套低低的紮個馬尾辮。
臉什麼樣？冇看到。
當郭戈銘收回視線時，高露的目光朝他的臉上細細的打量過來：眉目生的跟他媽媽很像，眼瞼微微下垂，目光直視過來時帶著一點真誠，稍微一做表情，就又會帶出一點玩世不恭的少爺氣。鼻梁很挺，麵部輪廓很有型，略顯薄情的嘴唇旁邊有一顆淺淺的痣，像上輩子從唇齒間掉落的一粒米。
高露隻覺得在這一瞬間，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她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那是怎樣質地的一粒米。
既然喜歡，那就追求。
主動撥打電話聯絡，主動相約下午在公司見麵，主動設計一個讓人不能不心動的場景……這些都是高露對自己中意之人發起進攻的一種手段，等到目標上鉤，她便欲擒故縱，以守為攻。
既然兩情相悅，便不會糾結過程。
愛情本就是一場男女間的終極較量，誰會甘心人生隻是一場在誕生之初就已經寫好結局的《百年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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