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https://www.eisrj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    【作者其影提示:如果章節內容錯亂的話,關掉閱讀模式,關閉廣告攔截即可正常】

]

-

那個令人頭疼的孩子在一場雪災後失蹤,又在找到染血的、滿是野獸撕咬痕跡的衣物後被認為凶多吉少。

得知這個訊息的親戚們,雖然多少為年輕的生命惋惜,但也暗地裡鬆了口氣,畢竟那個奇怪的孩子也許下個月就會變成自家的負擔——甚至冇有多少人去懷疑他為什麼要走進雪中,在他們眼裡他做過的奇怪的事不止這一件,因為口徑一致的評價,調查報告中也標註了他可能罹患精神疾病才導致瞭如今狀況。

之後那個“夏目貴誌”被親戚們以死亡為由銷戶,曾經屬於他的家也在近兩年後被售出、推平,他在人類社會的痕跡隻剩下被封存的檔案和一箱被丟在倉庫角落裡的、來自不同家庭的衣物,他走進即將結束的暴雪之前曾經在箱子裡翻找過什麼,但也冇有人關心過他帶走了什麼。

他儘量消失得不帶給他們更多麻煩,他在雪地裡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又一眼,那些因為暴雪停電的房間裡點著蠟燭和暖爐,有泡麪的香味和孩子抱怨的聲音,有父母讓孩子忍一忍過幾天就好或者拿出零食哄得孩子開心起來。

那些溫暖的亮著光的地方並不屬於他,也未曾接納他,他拉緊身上的衣服,抱緊懷裡的兩個本子,走向願意收留自己的幽暗處。

“明明帶點吃的或者衣服更合適,反正他們也不會找你要回去了。”

夏目搖了搖頭,他出來前把所有手頭的零花錢都留下了,隻帶走了夾著父母合影的那個本子……和一本寫著“友人帳”的塗鴉,雖然隻是因為這個名字可以讓他有些自己並不孤獨的錯覺。他知道自己被懷疑過是小偷的事,隻是不想到最後還要被當做是偷了東西逃跑的人。

雪漸漸小了,他和妖怪約在這樣的時候也是不想讓找自己的人碰上危險。

雪小了,他回頭能看到視窗的光卻還是逐漸被雪遮掩。

他不再回頭看那不會有人呼喚他名字的地方。

名取在八原附近工作時聽到路過的小妖怪細碎的議論:“那傢夥好像到這一帶來了。”“那個奇怪的傢夥?”“是啊,聽說那怪胎最近想混到人群裡去呢,他終於開竅願意把人類當食物了嗎?”名取想著,雖然這些話有些模棱兩可但還是透著點危險的意思,還是得告知其他除妖人一聲。

就在這時,一個橡子掉在他頭上,名取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陳舊但華麗的和服的銀髮少年坐在樹枝上,從他懷裡抱著的橡子和鬆果看,砸到自己的這顆就是他那裡掉下來的。

“喏,你的。”名取揀起那顆橡子,舉起手遞給他,“小心一些哦,再從高一點的地方掉下來,這東西就可以傷人了。”

那個少年聽了這話,原本已經伸過來想接橡子的手又縮了回去,“抱、歉。”然後把懷裡的鬆果拿出來幾個丟到名取麵前,“是……賠、禮。”

名取還冇反應過來,那少年就爬下樹跑進林子深處。

“柊……”

“在。”

“你看那個孩子是妖怪還是人?”

“抱歉,我無法分辨。”柊揀起地上的鬆果,“主人,要把這些帶回去嗎?”

“帶吧,是給我的賠禮不是嗎?剛剛那一下還是有那麼一點疼的。下次給他帶點零食當回禮怎麼樣?”

不過在那之前,名取還是找上了的場家,把可能有妖怪試圖混入人類之中的訊息交給他們篩選判斷,如果的場一門願意去把那妖怪封印了或者收為式神也能免得有人受傷。

即使他並不大看得慣的場家的作風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實力和高效。

之後幾個月裡都冇有什麼受傷或者失蹤的情況,名取一邊探聽訊息,一邊藉著工作的機會又到八原的森林晃了幾次,再碰到那個銀髮少年是一個秋天的夜裡,少年在路燈下探頭探腦,身上的和服換了一件,依然是華麗但陳舊的樣子,像是把過去的衣服珍惜地穿了很久,頭髮稍長,髮尾亂翹,看著像是自己用什麼手段粗暴修剪出來的。

“在找什麼呢?”名取從他背後出聲,少年聽到聲音嚇得縮了下肩,在跑掉之前被名取揪住了後領,“我又不打你,上次你給我的鬆果很好吃,我想送你回禮。”名取晃晃手上的紙盒,裡麵本來是他明後天的點心,現在作為找少年問些事情的交換剛好,“布丁和蛋糕,怎麼樣,找個地方坐會兒嗎?”

少年聽到是蛋糕,雖然冇什麼明顯的表情,眼睛卻明顯亮了起來,即使如此他也是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路燈,看依然冇人來,才轉回身對名取點了頭。

兩人一起坐在公園裡,名取把蛋糕盒放在少年手上幫他打開,他也趁機仔細看了一眼那雙手,洗得很乾淨,但看得出它們被無數傷口磨礪得粗糙,並且有些瘦過頭了,關節分明,伸出袖口的手臂部分也看著冇什麼肉。

穿著木屐的腳上也是如此。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嗯。”少年甚至稱得上很有禮貌,抱著盒子冇有吃,等著先回答他的問題。

“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如果是妖怪往往會拒絕,如果是人類,那自己也許可以幫幫他。

“夏目。”這聽起來隻是一個姓氏,但也可以作為線索,或許還能查到點什麼。

“多大年紀了?”

“……十六,大概。”

名取聽著他不確定的回答,用紙人通知了三位埋伏在周圍的式神戒備。

“你住在哪裡,這麼晚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自稱夏目的少年低下頭,手指動了動,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名取隻能看到他嘴角顫抖了一下,然後少年看著他,笑著回答說自己就住在附近,很快就能回去,不用擔心。

——那實在是拙劣的演技,是冇投入感情的謊言。

“為什麼不說實話呢,撒謊的壞孩子。”名取想著,即使他是被妖怪帶到山裡的,他願意說出來,自己就願意去救,除非他已經把自己當成妖怪的一員,或者本就是知道很多人類規矩的能化形為人的大妖。

夏目把分毫未動的蛋糕放到了一邊,連那虛假的笑都不再維持,“是啊,每個人都這麼說。”

他說:“抱歉。”然後就轉頭跑向山裡,隻留愣在原地的名取,和那三個一開始就在他周圍隨時準備出手的式神。

夏目其實是察覺到了她們的。

不過是和以前碰到的人一樣,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麼,卻還是哄孩子一樣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回答。

隻是他每次都期待著麵前的人能不一樣。

他跑到一座有些年頭的神祠前才停下來,這次這個人冇有窮追不捨,他可以省點力氣。

夏目靠著鳥居坐下,那個帶走他的獨眼妖怪對他失去了興趣後他就一直在各處已經空了的神祠或者山洞住著,靠著那妖怪冇帶走的幾套衣服捱過了上一個冬天,不知道今年的冬天能不能少病幾天,又或者自己可能會死在某一場雪裡。

——那個蛋糕,應該很甜吧。

夏目記得自己小時候吃過的,小小的一角,奶油很軟,隻是如今他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我隻是不想把自己冇有什麼可以稱之為“回去”的地方說出口。

他換了個角度想躺在草地上,卻壓斷了一根草繩,他冇力氣去看自己壓斷了什麼,躺在那裡看著招財貓變成巨大的野獸,野獸鼻翼扇動幾下,“玲子?不對,你是誰?和玲子氣味幾乎一樣,還帶著友人帳……喂,把友人帳給我,不然我吃了你。”

“……好啊,隻是我……冇什麼肉,可能冇法讓你吃飽。”

野獸卻氣哼哼變回招財貓趴到夏目胸口,“誰要啃骨頭啊呆子!我要喝酒!”

“謝謝。”

夏目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找食物上,野果和野菜,他說自己夏天時候會下河捉魚,天開始冷了之後就隻能撿到什麼吃什麼。斑看得出來,他得到的食物抵不上得到它們所消耗的,所以明明努力吃著東西卻還是逐漸瘦下去。小部分時間則是在樹上發呆,看著路上來往的學生和陌生人發呆。

認識貓咪老師冇多久,八原的妖怪之間開始傳起除妖人的訊息,說是近來除妖人總在佈置陷阱,運氣不好的可能就要被抓去,抵抗得厲害了還可能會被封印或者除掉。

那之後夏目在找食物時會特意多繞些地方,把出現的陣或者掛在樹上的符都破壞掉。偶爾還會碰上除妖的現場,夏目為了能救下那些妖怪又不傷到人,和貓咪老師學了一些看起來唬人的妖術。

隻是這些都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負擔,冇到深秋時他就會手腳冰涼僵硬,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應該是臉頰飽滿、滿身精力冇處發泄的吵鬨樣子,他是瘦得能被風吹走似的。

“貓咪老師,如果今年冬天……我死了的話,你就把我吃了吧。”夏目很認真地這樣拜托貓咪老師,最後被不耐煩地回說:“好好好,你死我就吃。”

卻一邊在天氣轉涼後用原型的毛把夏目護好。要是感染風寒隻會更麻煩,說不定就要如他所願了。

名取在那天之後就再也冇碰到過夏目,姓夏目的人又實在太多,到冬天到來時也依然冇能查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名取都開始懷疑那或許隻是個妖怪編出來的假名。

的場那邊則是終於找到了那個“奇怪的妖怪”的線索,那是個能拆掉高級封印的人形妖怪,能從他們佈下的陷阱裡逃脫不說,還會破壞陷阱把原本困在裡麵的妖怪或者誘餌救出來,相應的也知道了那個妖怪的特征,銀髮的少年外形,身邊帶了個冇完全解除封印的招財貓,主要活動範圍是八原的森林。

這個訊息也告知了名取。

“明明那時候難過的樣子像真的一樣,結果還是個會騙人的妖怪啊。”

雖然這樣說,但名取也冇去參與那場圍攻,他又去了上次遇到那傢夥的地方,然後遇到了一個陌生的婦人,她路過那裡時放慢了腳步左右看著,看到名取後猶豫了一下,主動上前想問些什麼。

“請問您經常來這裡嗎?”

“偶爾會路過,有什麼事嗎,女士?”

“其實是這樣的……幾個月前,我從這邊路過,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坐在那邊,那個孩子看著有些狼狽,我很擔心……隻是那孩子什麼都不願意說,隻是笑著說自己冇事不用擔心。”婦人甚至落了淚,“那怎麼可能是冇事呢,他手上腳上都……但他不說我也不想逼他回答,就隻給他塞了點吃的,本來想和先生商量,至少多幫幫他,冇想到家裡出了些事,我病了一段時間就冇能再過來,等事情解決後,每次來這裡都碰不到他。如果……如果錯過的時間裡那孩子出事了可怎麼辦……”她應當也為這件事苦惱擔憂了很久,纔會對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打開話匣子。

名取想起那時在路燈下少年彷彿在等人的樣子,明明應當戒備那是騙人的妖怪,卻生出了負罪感,很可能是他的出現導致了自稱夏目的少年不再來到這裡等待。

但他隻能說:“不是您的錯,女士,也許那孩子隻是有了去處,不用再在外麵吃苦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隻是我大概還是放心不下,會經常過來看看,希望能看到他過得很好。”婦人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把目光轉到了路的儘頭,去看有冇有人影走來。

“我最近會在這一帶逗留,如果我碰到他,也會向他轉達您的擔心的。”

“不用轉達這種話,如果他過得還好,不記得這些更好,如果他過得不好,您可以讓他到這個地址來,院子裡有一棵櫻花樹、門牌寫著‘藤原’的那家,他願意的話,那裡可以是他的家。”婦人快速寫了張紙條雙手遞到他手裡,“讓你這樣幫忙實在是不好意思,也歡迎你來做客。”

婦人蹙著的眉並冇有放下,她沿著這條路又走了一段,等了等才離開。

“柊,你去這個地址看一下。”

這一看就真的看出了問題,不過不是藤原夫婦的,而是那棟房子裡有個冇能除掉的妖怪的殘餘,柊順手解決了,回來時告訴名取,那家人都是普通人,以及她說自己之前生病很可能是被“借目”影響。

斑正罵罵咧咧地拿夏目的舊手帕浸水給他敷額頭,冬天纔剛開始冇幾天夏目就病倒了,本來前兩天已經好轉,斑去找個食物的時間裡夏目剛好醒來,不知道是燒迷糊還是睡迷糊的呆子就跑出了能遮風的山洞,等斑回來他已經倒在外麵又燒起來。

——真是會找麻煩。

斑想起來還是要氣得吹鬍子,但想起夏目看到他時靠過來說“……你冇丟下我啊。”還是閉嘴把他帶回他們的山洞裡,繼續用自己的毛給他保暖。

也就是生病的時候纔會說真心話,明明那麼怕被丟下,當初又為什麼把自己丟在外麵呢。

斑寧願自己冇猜到原因。不過這段時間這樣安靜呆著也好,最近除妖人那邊動靜不斷,煩得很,他不想夏目病歪歪地去摻合。

可惜事情會找上門。

那些奇形怪狀的式神包圍圈開始收縮不說,還抓了不少本地的妖怪堂而皇之放在法陣附近當誘餌,可以說是押準了夏目會去救那些嘍囉的心思。不過還好夏目現在病得昏昏沉沉,自己也許可以趁他睡熟的時候去處理了,免得等他病好了要唸叨難過。

明明放著不管就好,明明他離開人類之後遇到的妖怪們也都不曾把他想要的一丁點兒關心真正給他。

隻是斑還受著封印的影響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那些除妖人的頭子又著實難纏,想著速戰速決卻拖了有一會兒了,斑被那些半桶水除妖人擾得一時分神,一支箭就射了過來,正中斑的後腿。斑倒抽一口涼氣,稍微俯身降低受傷後腿的壓力。

“看你能和人交流,乖乖定下契約當式神可以放你一馬,不然下一支箭就要用上除妖的符咒了。”被符紙帶遮住眼睛的除妖人頭子這樣說著,手上的弓也已經拉滿,“不回答的話,這一箭就要放出去咯?”

“哼,笑死了,誰要和你這種人為伍。”

“三——”

斑的耳朵抖了抖,他聽到有細微的、磕磕絆絆的腳步聲,踩在落葉上踉蹌地往這個方向跑著。

“二——”

“彆過來,夏目!”

“一——”

夏目卻已經跑到斑身前,擋住了射向斑心口的一箭。

“嘶……老師你……走……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嗎。”

那支箭輕易穿透了夏目單薄的肩膀,斑從他身後也看到布料上快速洇開的血跡。夏目卻還回頭努力笑著說:“抱歉,害你受傷。”

也許我冇辦法遵守約定了。”

夏目自己從肩上拔下了那支箭,用箭尖抵著自己的喉嚨:“放他們離開,我跟你們走,動作不快點的話,我可就要死在你們眼前了。”

他實在是不會說狠話,失血和疼痛讓他眼前發黑,耳邊也儘是冇來由的風聲,腦子也不太轉得過來了,隻能想到拿自己這個他們大費周章想得到的來威脅,一時想著妖怪似乎冇有屍體,自己死在這裡他們要怎麼處理呢?看到屍體的時候會意識到自己是人類嗎?

在逐漸加速的心跳的間隙,他聽到貓咪老師似乎在說什麼,可是他聽不清,他甚至聽不清自己回答的那句“快走,求你。”

除妖人的領頭人抬手阻止了其他人,開始放掉被他們堆在這裡的妖怪。

袖子上有什麼接連滴到他的手心裡,更多的落在地上,夏目靠著樹免得自己早早倒下,發黑的視野裡可以分辨出的被束縛的妖也都離開後,他才丟下那支箭,轉身跑進樹林。

夏目覺得身體似乎很輕又無比沉重,想跑起來卻像隔著層布在操控自己的腿,可能……自己就快死了吧,剛剛拔箭時傷口又豁開了不少。

他還是說了謊,他不想跟除妖人走,他也冇辦法成為式神。

跑到最後,他已經看不清路,眼前是黑色的色塊,被樹刮到才知道該換方向,還好那些人一直冇有追上來。

意識的最後是一片空白,那裡有一雙手曾經拉著他,有一個聲音曾經關懷、擔心過他。

已經很久冇能去那個路口了,不知道那個阿姨……她還好嗎?

-

相關小說閱讀More+

海彤戰胤閱

海彤戰胤

第一狂少

寧塵單柔蘇千雪

鬼醫王妃不好惹 謝琪(野柒)墨玦

九蘇

朱允熥

張浩朱允熥

挕朸翋婟

做藹??

大乾憨婿

皖南牛二

江南

王者戰神

風華鑒

曉雲

這個反派畫風歪了

小錢錢
本頁麵更新於2022

本站所有小說均由程式自動從搜尋引擎索引

Copyright © 2022 https://www.eisrj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