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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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與白天繁忙的快節奏不同，夜晚的漢城呈現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麵。

酒吧裡，朋友們圍坐在一起，舉杯暢飲；街頭的小吃攤，烤肉的香氣撲鼻而來，混雜著炒年糕魚餅的辛辣味在城市中彌散。

車輛的喧囂聲在遠處迴盪，霓虹燈的光芒在夜空中閃爍。

與此同時，沉寂的天台上隻有風吹過時發出的輕微呼嘯聲，一片蕭瑟。

“噔噔噔——”

沈棠踩過最後幾節台階，爬上天台。她低頭檢視手錶，“九點鐘，剛好。”

她深呼吸幾次平複心跳，因為劇烈運動，她還冇來得及喘勻氣。

“你來了。”

黑暗中，點燃的香菸成為了唯一的光源，煙霧飄散，隱隱約約看清一張清秀的臉龐。

徐秀妍將香菸舉起，放到嘴邊，吸了一口。

“讓你來就來，還真乖啊”

她右手夾著煙，左手捏著一個方形的信閥，正悠哉遊哉地擺弄著。

沈棠走近，在離她有兩米的距離外，舉起攜帶的手電筒，打開開關，毫不客氣地直接射向徐秀妍的臉。

“少廢話，推薦信還我。”

驟然明亮的光線照向徐秀妍，刺眼的亮度讓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用手擋住光芒的侵襲。

“西八，對前輩連基本的禮貌都冇有嗎”徐秀妍咒罵道“不愧是素質低下的‘霸淩者’啊。”

沈棠站定，不為所動，“彆想著激怒我，徐秀妍。真正的霸淩者是誰，你心裡清楚。”她語氣停頓，接著慢悠悠地說“等音頻公開，所有人都會知道真相。”

“音頻？什麼音頻？”徐秀妍夾住煙的手指緊繃，然後冷笑出聲，“你還能從哪弄到音頻？”

徐秀妍又吸了一口煙，“監控都刪乾淨了，目擊者也買通了，就連手機的內存都已經徹底清除”

在輿論爆發之前，徐秀妍就通過非常手段把沈棠的手機也拿走清除數據了。

“你不可能留下任何證據”徐秀妍不屑地揚了揚下巴，“呀，早就知道窮人最愛做夢，但是得妄想症也要有個限度吧”

“是嗎？”沈棠慢悠悠的說，現在輪到攻守互換了，“所有人的手機都處理了嗎？包括樸素敏的？”

“樸素敏？”徐秀妍瞳孔微縮，舉到唇畔的香菸也頓住了，之後又輕笑，“早就出國的人，你能從哪弄到她的手機？打電話讓她郵寄給你嗎？”

“有冇有搞錯啊沈棠”她嗤笑出聲，“就算出國了，那也是我的狗啊，還會遠渡重洋地給你送證據不成。”

“她當然不會給我了，”沈嬌笑道，“但是出國前‘不小心’遺落的手機呢？”

那隻曾經因為泄憤而被當做武器砸向沈棠的手機，此時卻成了她最有利的武器。

“哪怕螢幕碎裂了，但隻要內存卡冇壞，一切都可以修複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不需要我教你吧？”

隨著時間流逝，徐秀妍手中的香菸因為燃燒太久，不知不覺已經燃到尾部，殘餘的菸灰被抖向地麵。

“西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徐秀妍把熄滅的香菸扔在地上，細高跟鞋把最後的火星踩滅，一直掛在嘴角的冷笑終於落下了。

“說吧，你究竟想怎樣？”

“終於開始說人話了啊秀妍。”沈棠說，“先把推薦信還我。”

“然後你就會銷燬音頻？”

“怎麼可能呀秀妍，我總不能揹著霸淩的名聲過一輩子吧。畢竟，我們這種窮人，還得靠清白的簡曆吃飯呢”沈棠聳了聳肩“不過公佈的時間點可以延後，這對你而言很重要吧？”

“嗬”徐秀妍冷笑，“不都是要公之於眾嗎？說什麼很重要呢？倒不如乾脆點直接銷燬。”

“是嗎？一個月後的表彰大會也不重要嗎？據我所知，徐檢察長好像要升職了。”

徐秀妍不再保持之前的高傲姿態，沉默了。

“我可以一個半月後公佈，那個時候你的錄取通知書已經下來了，徐檢察長升職的手續也辦完了。隻剩下一些簡單的輿情，你們不是最擅長處理了嗎？”

“不過，從此以後，也麻煩你遠離我的生活。”沈棠緊緊地盯著徐秀妍，終於在一直保持的冷靜之外溢位了一絲潛藏的恨意。

“我有不答應的選擇嗎？”也許是沈棠的眼神取悅了她，徐秀妍在剛剛短暫的沉默後，又重新變回囂張的樣子“真是長腦子了，你都學會算計了。現在倒真有點霸淩者的樣子了”

徐秀妍舉了舉手裡的信封，“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推薦信遺失就不能重寫一封嗎？至於那麼著急嗎？”她抖了抖這張薄薄的信封，“不會是不敢求人再寫一次吧？真可憐。”

沈棠冇有理會這些話語。徐秀妍的天賦就是打壓一切她口中的“窮人”最珍貴的自尊心，她享受這些“窮人”的心理崩潰。

沈棠打斷徐秀妍的嘲諷，“你給不給？音頻已經備份了，不答應今晚12點準時上傳”

“過來拿吧。”徐秀妍將信封舉起，挑了挑眉，“怎麼？還需要我雙手奉上嗎？要不要跪下給你道歉啊？”她嘴角微微上翹，“窮人的自尊心真是好笑。”

沈棠不理會，徑直走近，拿走信封。拆開信紙確定簽名完好無損，終於放下心來。

“我會履行諾言…”音頻在一個半月後放出。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如鷹爪般緊緊抓住了沈棠的領子，力量猛然襲來。

沈棠拚命掙紮，但她的力氣已被長期的營養不良消磨殆儘，無法與徐秀妍相抗衡，她的身體開始向著天台的邊緣移動。她隻感到一陣推力。

什麼！

沈棠眼中的景象開始模糊，她的心臟猛地收縮，恐懼使她的心跳聲如轟鳴般，彷彿告訴她這是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沈棠努力睜開雙眼，她甚至來不及轉身，就感受到了腳下空虛的感覺。

一切都來不及了，她隻能聽到風聲呼嘯而過，隱約看到徐秀妍那張惡魔般的臉。

“彭——”

一聲巨響，是人體落地的聲音。

徐秀妍站在天台的邊緣，她的眼神有些失焦，嘴巴張大，正大口喘著粗氣，心中的焦慮和恐懼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但與此同時，她卻也感受到了一絲隱秘的安心，因為她知道“……死人就能閉嘴了吧。”

“阿爸”徐秀妍撥通電話，聲音顫抖不已，“沈棠已經處理了，但是她還有備份的音頻……”

頂樓的風越發猛烈，呼嘯聲幾乎掩蓋了一切，就像是在宣示著世界上任何不應被公開的詭計，都將被吹散在這風起雲湧的夜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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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繁忙的城市再度開始運轉，晨曦灑下，也標誌著晨間新聞的準時播出。

“本台報道，星華集團海關走私案持續發酵，近萬名民眾聯名請願，已在青瓦台外聚眾一週。

對此，總統樸高恩於今晨發言：政府不會背棄民眾的願望，絕不給予星華集團任何優惠待遇！本次調查將由青瓦台委任直屬檢查係統進行徹查，絕不姑息！

據有關人士統計，僅在搜查令頒佈一小時後，樸總統所在黨派，本屆民選支援率增幅已超3%。”

“根據漢城彌忽警察署，一名19歲國三女學生於晚間8時左右，自六樓一躍而下，墜落身亡，並未留下遺書。經檢方確認，該生為近日網絡熱議“漢城中學女子霸淩案”中的霸淩者沈棠，…”

之後進入短暫的廣告時間。

“歡迎回到《漢城放送》。繼續插播下一條新聞，廣受關注的kpop偶像團體ALEVEL在美國大型音樂節科切拉音樂節上進行表演，出道一年後，她們登上科切拉音樂節的舞台，展現了充滿激情的表演，舞蹈，編舞都非常出色，但也有人說唱功令人非常失望…”

半小時的晨間報道，要精挑細選每日的精華，插播的新聞涉及政治，社會，民生，娛樂，每一條新聞的時長都經過精確的計算，一條社會新聞的占時甚至不會超過一分鐘。

在這短暫的一分鐘裡，卻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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