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工夫不大，周薇帶著許義安、曲國政，魯德銀帶領古新來到張平安書房。麵無波瀾的張大帥，正專心致誌地把玩書桌裡的兩把狗腿短刀。

張平安一本正經地對周薇道：“周千總，你先回去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周薇低著頭剛出門，就聽見張平安對著門口大喊：“戒嚴！”

張平安隨即關上桌板，微笑著對魯德銀批評：“兄弟，我求求你了！現在都啥時候了，你媳婦還來找我麻煩！你回去好好教育她一下，仗冇打完前，她不準把家裡的事情摻合到正事上！好了，你忙你的吧！”

送走魯德銀，張平安回到座位上，他對古新指了指茶壺，示意古新給所有的人倒奶茶。

喝了幾口奶茶，張平安用陰森的眼神掃向許義安、曲國政。這兩人本已忐忑的心，更加慌亂了。

“二位，那晚的戲好看嗎？”

張大帥的問話，點明瞭這次小會的主題。他們開會前，從周薇哭紅的眼中，大體猜到大帥要問呂正文的事。

曲國政要好一點，他和這事冇多大關係。許義安有些緊張，這事情他乾係最大。且不說趙虎成是他的人，他冇有親手接這活兒，已經讓張大帥相當不快了。看來張大帥對他有看法了。

於是許義安爭取主動，他小心地回話：“大帥，那晚我帶人，是為趙虎成提供暗中保護，所以……。”

“喲嗬，事兒你不乾，話倒是越說越漂亮了！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麼保護趙虎成的。破奴軍建立纔多長時間，你們一個個都想做好人了，壞人就我一人來做。許副統領，你來告訴我，是誰把秘密行動變成公開行動的。”

張平安陰冷的語氣，讓許義安更加緊張。他聽懂了，張大帥對這事情的公開極度不滿。為此還把他從統領位置，降了一級。

破奴軍上下，最害怕張大帥用這種陰冷的語調說話，張大帥的招牌語氣，預示著有人要為此掉頭。

“大帥！這事是我的責任，請給我三天時間。一定把這事情調查清楚，給呂如歌一個交代！”

許義安這種不迴避問題，勇於承擔責任的態度讓張平安滿意。他相信許義安會像他說的那樣，編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為他和如歌之間提供和解的台階。

“大帥，我一定配合許統領，完成清查！”

曲國政的表態，卻觸怒了張大帥，他把茶碗往書桌上重重一丟：“各查各的，我讓你配合他了嗎？”

桌子上滾動的茶碗，讓曲國政立刻明白他錯在哪裡了，張大帥這是當著許義安的麵告誡他。他親兵營情報處，不是許義安的下屬，他負責的對象是張大帥。

“大帥，職下知錯了！”

張平安這才點點頭，起身走向窗邊，若有所思地眺望窗外東麵蔚藍的湖水。

“還有二十多天，就要安放水雷了。按計劃，我會帶部隊，前出東麵七十裡進行軍演，張黎部定奴城、白山指揮所方向不留一人。督察隊全麵接管這裡的安全保衛，陳掙負責佈置水雷。這纔是你們的差事重點，你們和古新再把計劃重新梳理一遍，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呂正文的事情，算個屁！老子冇功夫想這些破事兒！”

當張大帥放粗口時，許義安和曲國政都鬆了一口氣。張大帥這是告訴他們抓大放小，呂如歌那裡有個交代就行了。

入秋後的京城，天藍雲淡。紫禁城平台，眾大臣對破奴城宣慰使張平安和破奴城僉事盧象升發來的求援奏章，進行廷議。

不出張平安意料，他這份聲淚俱下的奏摺，讓大明朝廷對破奴城能否生存，感到存疑。對盧象升力主出兵的奏摺，則毫無爭議地完全漠視。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主管兵事的閣老孫承宗，哪知孫承宗此時卻一言不發。隻是靜候皇帝的裁決。

“再議！”天啟皇帝一句話，給這事劃上句號。

孫承宗回到家，換了身寬鬆的布袍，坐在小狐狸送的逍遙椅上，戴上眼鏡，拿起張平安和盧象升奏摺抄本，再次進行研讀。

他從盧象升的奏摺原件中，發現了一個問題。深諳書法之道的孫承宗，一眼就看出盧象升的奏摺，是有人模仿他筆跡抄寫的。掐頭去尾，少了很多關鍵東西。

不用猜就知道是張平安那個壞小子乾的事情，他為何要這麼做呢？這也是孫承宗冇想通的問題。他重新回憶起和張平安打交道的一幕幕，漸漸地他有了一絲眉目。

孫承宗站在小狐狸的角度想問題，張平安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這壞小子曾說，從不把希望建立在對手虛無的失誤上。

而且盧象升早前在信中提到，張平安準備在明年為破奴城所有**的夫人，請封誥命。雖然剛開始他還在譏笑張平安的無知。

隨後就猜到，張平安這是戰勝強敵信心的宣言。看來小狐狸這是在為將來佈局。

想到這兒。孫承宗內心苦悶，他冇有張平安這樣樂觀。從錦衣衛傳來的諜報上來看，女真進攻破奴城的大軍，已經組建完畢。四十六萬明奸汗八旗，十三萬隨軍阿哈；二十三萬蒙古騎兵；十二萬女真主力部隊。

女真進攻破奴城方向上，戰兵人數達到令人**的七十餘萬。加上隨軍奴隸，號稱百萬，一點也不誇張。要是再算上留守女真部隊，女真參戰人數，比破奴城總人口還多。

蒙古林丹汗方麵，兵力比女真人還多。駐赤斤蒙古衛的錦衣衛，拷問被俘蒙古人得知。蒙古林丹汗，自身主力部隊已達六十二萬。

加上八大漠南蒙古部族和其他蒙古部族，戰兵數量超八十一萬。他們從大明擄掠的五十餘萬百姓，成了蒙古大軍的運輸物資的奴隸。要是在算上婦孺老弱，蒙古林丹汗總人口中，有二百多萬人能參與這場會戰。

破怒軍破奴軍全部男人，算上新加入的流民，也不會超過五十萬。刨去老弱，大概有三十餘萬男人可用。

破奴軍的戰兵數量，不會高於十五萬，或許更少。這預示著破奴軍一個戰兵將對陣十至二十人。這仗還能打贏嗎？

孫承宗暗暗歎氣：壞小子呀！壞小子！你準備得再充分，也不可能看到明年的春季花開！

隨後他又想到今年這次科舉。張平安口中的江西舉人宋應星，本已名落孫山。為達成他最後的心願，孫承宗厚著臉皮，去求皇上。冇成想，皇上對張平安心存感激，下了中旨。給了宋應星一個三甲最後一名，賜同進士出身。

大明重臣及冇卵的魏忠賢，都出於同情死人的心理，無視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