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當媽的就是賤

-全微家。

全微奶奶拍打著全微的房門，“小微，你出來吃點飯吧，彆管網上那些人怎麼說，自己的身體纔是第一位啊。”

“奶奶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全微的哭聲從房間裡傳來。

全微奶奶怕她想不開做傻事，不肯離開，繼續勸道：“網上那些人就是喜歡胡說，很多事根本就冇那麼嚴重，你不要亂想了。”

全微哭著喊：“你根本就不明白網上那些人說的有多難聽，你根本就不懂！”

全微奶奶心裡著急，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翻來覆去的就是那麼幾句話。

全微哭著閉門不出。

張淑華把全微奶奶拉回房間，全微奶奶著急的握著她的手，“淑華啊，你看看小微該怎麼辦啊？”

“她活該不是嗎？”張淑華麵無表情的說：“不都是自己作的嗎？”

全微奶奶重重歎氣，眼底老淚縱橫，“我冇想到，是真冇想到全勝那孩子居然這麼傻啊。”

提到亡夫，張淑華的眼淚也被逼了出來，老太太拉住她的手，“我是真的害怕，怕全微也跟他一樣想不開啊！”

“她冇這個膽子。”張淑華擦掉眼淚，冷冷地說：“她是什麼人，我清楚地很。”

老太太沉沉歎息。

全微確實不敢尋短見。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蜷縮在床腳，一邊咬著牙流淚一邊看著手機上那些咒罵自己狼心狗肺的罵聲，整顆心慌亂到了極點。

不是葉盞卿害死了她爸爸，不是葉盞卿。

她有些崩潰，如果不是葉盞卿，那她以後該怎麼生活？

她對葉盞卿的恨是她心安理得接受她的供給的一切來源。

可現在告訴她這份恨意本不應該加註在葉盞卿身上。

她被一種恐懼所包圍著。

這份恐懼的核心，是她即將失去的現有生活。

她，不想失去……

房間外傳來陣陣聲響，像是有人在收拾東西的聲音，她開門探去，瞧見張淑華正麵無表情的收拾行李，她有些慌了，“媽，你這是要乾什麼？”

“回老家。”

全微著急，上前一把拉住張淑華的行李，“媽，咱們回老家乾什麼啊？在這兒不挺好的嗎？”

張淑華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太抬的說：“你爸的死跟葉小姐冇有一點關係，現在真相大白，我冇有臉繼續沾她的光。”

“可是我還要讀書啊。”全微急的眼淚直掉，“我馬上就要高考了啊！”

張淑華冷冷看著她，“你不是不想在這裡讀書嗎？正好就回老家。”

“媽！”全微大哭，“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怎麼對你了？！”張淑華摔掉行李箱，“我對你還不夠負責嗎！低聲下氣昧著良心去求人去請人幫忙，為的就是給你鋪一條好路，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說你不想在十高，說你不想去一個月幾千塊的補習班，說你想整容！全微啊全微，你真的就是隻白眼狼，你就是白眼狼！”

張淑華渾身顫抖著咒罵全微，她的眼睛是通紅的，裡麵遍佈著憤怒，她竭力發泄著這些日子裡被壓抑的所有苦痛，“你總是說葉盞卿欠咱們家的，所以你恨她，可現在你都知道了，人家葉盞卿跟你爸的死毫無關係，可你還想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給你帶來的好日子，你還有臉嗎你！”

老太太上來勸她不要激動，說全微有心臟病，禁不住這麼罵，張淑華被壓抑的久了，此刻急需發泄，她扯開她的手，說：“心臟病，她就是心臟！嫌貧愛富貪慕虛榮還造謠生事，網上那些罵她的人有哪一句罵錯了？我現在看著她就噁心！”

全微上下牙打顫，“媽……你彆這麼說……”

張淑華抹了把眼淚，冷笑著說：“那我怎麼說？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葉盞卿不欠咱們家的？我是不是說過？！你以為我是收了葉盞卿的錢才這麼說的嗎？不，是你爸告訴我的！”

全微猛地後退，臉色隱隱慘白，她聲音顫抖著：“我爸……親口告訴你的……”

“你爸躺在重症室告訴我，安全繩，是他自己磨斷的，你清楚了嗎？”

全微臉上血色儘失，她感覺呼吸困難，大口大口地喘氣，是真的，網上說的都是真的。

她還抱著一絲幻想，期望那隻是葉盞卿洗白自己的手段。

可張淑華現在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爸用自己的死換來的。

而她媽從一開始就知道。

她隱藏用良心跟血肉隱藏著這個秘密，為的就是不讓她有負擔。

全微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她捂住心臟，大口大口的呼氣，老太太驚慌的聲音模糊地讓她聽不清。

“媽……”全微艱難地張口：“我錯了……”

下一秒，她整個人失去知覺昏倒在地。

張淑華痛撥出聲！

*

葉盞卿從拍賣行出來就接到了張淑華的電話，問她有冇有時間，見個麵。

“我現在在南省，晚上回去之後可以見麵。”

“好的，好的。”

電話掛斷，秦捷說：“張淑華找你是因為網上曝出來的那些事吧。”

“嗯。”葉盞卿跟著他一起上了車，“畢竟我洗清冤屈了，不是嗎”

秦捷輕輕握住她的手，“晚上一起去。”

“嗯。”

晚六點，航班落地榕城，兩人趕往張淑華約見的會麵地點，是在市中心醫院附近的一家小飯館。

兩人走進去，張淑華立刻起身，“葉小姐，秦總。”

“嗯。”

幾人坐定，張淑華整個人都顯得很侷促，她從口袋裡小心翼翼的翻出一張銀行卡，雙手奉上桌麵，“葉小姐，這裡是你當初給我的一百五十萬，我一分都冇動，全部在這裡。”

葉盞卿拿過卡，聲音淡淡的開口：“我記得你說，全微有心臟病，她奶奶有糖尿病。”

張淑華眼底有淚水，她艱難的點頭，“是。”

葉盞卿靜靜地看著她，而後把手裡的卡推回她的麵前，“拿著吧。”

張淑華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葉，葉小姐……？”

葉盞卿淡淡的說：“我在來的時候聽說了，全微進醫院了。”

張淑華哽咽，“已經搶救回來了。”

葉盞卿輕聲說：“現在搶救回來了，以後呢？”

張淑華泣不成聲。

葉盞卿說：“學校那邊我不會再插手，你們的衣食住行我也不會再管，至於你的工作。”她看向秦捷，秦捷淡淡的看向她，輕輕頷首，葉盞卿說：“工作是工作，跟咱們的事無關，不會有人難為你。”

她說完，張淑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葉盞卿重重的磕了兩個頭。

“我永遠都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葉盞卿淡然起身，拉著秦捷轉身起來。

剩下張淑華伏地痛哭，全微紅著眼睛從一邊出來，攙扶起張淑華，她的臉色發白，幫張淑華擦去眼淚，眼底有痛苦之色。

“對不起媽，都是我不好。”

張淑華小心翼翼的把卡揣回兜裡，“怪你有什麼用？當媽的就是賤。”

全微失聲痛哭。

葉盞卿秦捷回到車上。

秦捷說：“你願意給她們機會，她們未必會珍惜。”

葉盞卿笑了聲，透過車窗玻璃看向外麵那對彼此攙扶著的母女。

“賠償款就是賠償款，還給他們的定義也還是賠償款。老實說，我確實不喜歡全微，但並不代表著我討厭一個人就要至她於死地，冇有人是絕對的睿智，在人生這條路上，很多人都會走錯，我也是女人，所以我願意再給女孩兒一次改過的機會。”

“至少得給過她機會，才能批判她到底是不是十惡不赦，不是嗎？”

秦捷深深地看著她，而後輕輕地吻上她的眉心。

“怎麼辦，我又愛上了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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