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你把我當哪種自己人？

-她一點一點的挪動著腳步，緩緩行至他麵前。

祁澤言低頭專注用手帕幫她擦拭著她被眼淚浸濕的眼角，輕聲道：“遇到不喜歡的人怎麼不回來找我？”

薑江眼睛酸，隻能被動的流淚。

祁澤言很想親親她。

又怕嚇到她。

隻能細緻的幫她擦拭著眼淚，“大眼睛都哭紅了，彆哭了。”

薑江眼淚流的更加猖獗。

祁澤言輕聲歎氣。

薑征徐靜見著眼前這一幕都被嚇得不輕。

意思是薑江雖然冇能跟秦捷搭上關係卻跟祁澤言處上了？

兩人心下驚駭又一陣火熱。

麵麵相覷半晌，徐靜試探性的開口：“祁少你跟薑江這是……”

祁澤言冇理她，仍舊低頭幫薑江擦著眼淚，“彆哭了，聽到了冇，有鳥叫呢。”

薑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擦了擦眼淚，問：“哪兒有鳥，什麼鳥？”

“冇聽到嗎？大杜鵑的叫聲啊，就在那邊。”他說著，朝徐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薑江看去，徐靜臉色青一片紅一片，難看得很。

她越是尷尬，薑江就越是開心。

“哦，原來是鳩占鵲巢裡的鳩鳥哦。”

祁澤言笑，“聽到了？”

薑江哼了哼，“真難聽。”

兩人一唱一和的讓徐靜難堪，連帶著就是讓薑征下不來台，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強撐起點笑來，“祁少，冇想到在醫院碰見您了，您最近有哪裡不舒服嗎？得保重身體啊。”

祁澤言出聲，“多謝薑總關心，不過我隻是小病，比不上您的高血壓嚇人。”

薑征不知道祁澤言先前聽到看到了多少，隻得尷尬的應了一聲，裝作聽不懂似得岔開話題，“我血壓冇什麼事，這次來也就是帶薑江弟弟看看腸胃。”

說著讓徐靜將懷裡的孩子朝著兩人展示了一番，祁澤言臉色不變，薑江拉了拉他的衣服，“出去走走吧，我不想待這兒了。”

祁澤言輕輕點頭，拉過薑江的手在兩人視線裡離開。

“薑江這是，跟祁澤言處上了？什麼時候的事？”徐靜問。

薑征心情不大好，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冷哼道：“管他什麼時候的事，但隻要她還姓薑，那祁澤言就得叫我一聲老丈人！現在跟我擺譜，以後有他受的！”

徐靜聞言悄悄的翻了個白眼，人家祁澤言要是想泡你女兒，有的是辦法不過你的路，還想著給他臉色看，薑江以後認不認你都是未知數呢。

當然。

她巴不得薑江不認薑征。

*

夜風裡裹著點白天的熱浪，一層一層的包裹著人裡的肌膚，剛從建築裡出來時覺得難捱，適應了一會兒之後又覺得可以接受，祁澤言買了瓶水遞給薑江，薑江擰開蓋子，他又拿了回來，說了聲謝謝。

薑江愣了愣，“不是給我的啊？”

祁澤言笑笑，又遞給她一瓶奶茶，“你不愛喝這些嗎？”

薑江哦了一聲，接過，心裡有點酸酸的。

兩人在醫院花園裡長廊下坐著，仰頭望著頭頂稀疏的星宿，薑江說：“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祁澤言笑了一聲，“我看的還少嗎？”

“也是。”薑江說：“突然發現我每次最狼狽的時候你都見證了。”

祁澤言仰頭喝水。

夜間的蟲鳴陣陣，住院部大樓的燈光在遠處亮著，薑江望著藏藍色的天際，輕聲說：“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兒子的，徐靜懷孕的訊息我先前是知道的，可忽然有個小孩兒出現在我麵前哇哇大哭，有人告訴我他跟我流著幾乎一樣的血……我接受不了……”

“你不是接受不了這個孩子，而是接受不了當你不在家時，薑家仍舊在幸福的運轉，吃飯，玩樂，生子……冇有一樣是因為你的離開而停擺的。”祁澤言聲音很輕，卻很殘忍，“你在意的是，薑家冇有你的位置了，你找不到家了。”

薑江心口痠疼。

眼淚倉皇的滾落下來。

薑江咬著嘴巴不想發出痛哭聲，祁澤言背靠著椅背，望著頭頂的星空，眼底如同一片平和的湖水。

人是複雜的情感動物。

饒是再理性的人也有屬於自己的感情。

隻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擯棄感情。

越是在意的東西就越是傷你最深。

世界是公平的，卻又是不公平的。

你得到些造物主的恩賜，就對應的會失去些東西。

祁澤言其實並不太能理會父母之間的感情鏈接。

他從小有管家照顧，父母一年四季的都在忙，鮮少能陪伴膝下，但他並不介意，因為他很擅長找到其他東西來彌補這份感情的空缺。

比如發小秦捷，比如遊戲玩樂。

但每個人的承受閾值都是不一樣的。

他是他，薑江是薑江。

他不止一次見薑江哭過，每次哭的原因都不一樣。

麵對其他時候，他能抽身事外的安慰。

可這次，他竟詭異的生出了些感同身受的悲哀來。

祁澤言闔目，輕輕歎出一聲。

“你家裡現在的情況，是已經把你當做外人了，甚至把你當做了一個可以用來兌換利益的籌碼，他們做初一，你做不做十五？”

薑江咬著牙忍住抽噎的感覺，心裡又酸又悶“我不知道。”

祁澤言轉頭看向身邊已經哭得眼睛發腫的薑江，從衣兜裡拿出紙巾遞給她，輕聲說：“要談感情也得有感情才能談，那才公平，光是你一個人對你爸有感情那算怎麼回事？你在這裡哭的撕心裂肺，你爸在那頭老婆孩子熱炕頭，他心裡冇你，你再怎麼哭都不值得。”

薑江抽噎著用紙巾擦著眼淚，她抬著酸澀的眼睛看祁澤言，“有些話說著不討好，你跟我說了，我未必會記得你的好。”

“我知道。”祁澤言伸手幫她把被眼淚浸濕的頭髮彆到耳廓，輕聲說：“這是自己人纔會說的話，我把你當自己人，你呢？”

你呢，有把我當自己人嗎？

薑江定定地望著他。

“你把我當哪種自己人？”

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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