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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話

下定決心的夜晚!!

之卷

平原地帶的邊境附近。

在大河對岸的魔王領地上,許多非人士兵們正在建造巨大的橋梁。

這支集團是魔王軍。為了侵略林格爾王國,他們長途跋涉來到了這裡。

領軍的是第三軍團團長,艾蜜拉·貝爾古雷。麵對迫在眉睫的戰事,她自我鼓勵似地大聲吃喝:

「橋就快完成了!!我們是魔王陛下的矛!!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奉獻一己之力!!」

彷彿呼應著她一般,士兵們紛紛咆哮起來。

艾蜜拉滿意地點了點頭。身穿黑色盔甲的騎士見狀傻眼地歎了口氣。

「軍團長,妳也太有乾勁了吧……老實說真是有夠煩的。」

「這麼說也冇用啊……我就是很亢奮嘛。話說回來,你說上司煩是什麼意思!?」

「唉,不好意思。我們家好像冇有上下關係呢。」

見部下興致缺缺地這麼碎唸,艾蜜拉臉上頓時冒出青筋。

「你這傢夥……算了。不過現在形式上你是我的部下,你要確實遵守我的命令。」

「知道啦。」

不耐地這麼說完,騎士便轉身不曉得走去哪裡了。

被留下來的艾蜜拉扶著自己的額頭。

「唉,雖然能乾是件好事,但實在有夠難相處的。」

「妳好像很辛苦呢。」

魔族修爾路克帶著輕浮的笑容走向艾蜜拉。

「是修爾路克啊……聽好了,我纔不當你心頭肉的保母呢。」

他的心頭肉是自行打造的魔製怪物第七十二號『巴爾吉那古』。此乃本次進軍的戰略兵器。

「不要挖苦人家啦……對了,橋的興建進度如何?」

「再過一陣子就能完成吧。」

艾蜜拉斜睨著逐漸完成的橋梁低聲說道。

橋的建材有一半是采伐過來的木材——其他則是用魔法製造的物質勉強湊合。雖然強度實在稱不上高,但也足以用來渡河了吧。

「不過啊,要是現在這座嬌被毀掉的話,那可就麻煩大項,士氣也會一蹶不振呢。」

「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發生,我纔會派人隨時監視對岸啊。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啦。」

「哈哈哈,抱歉——」

看守的士兵氣喘籲籲地跑到艾蜜拉身邊打斷了對話。

「軍團長!!有什麼東西從前麵飛過來了!!」

「啊!!」

刹那間,一棵巨木從前方落下命中了興建中的橋。

以刺入橋身的巨木為中心,橋梁開始產生裂痕,崩塌得亂七八糟。

「什……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橋……」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艾蜜拉與修爾路克不禁目瞪口呆。

回過神來,艾蜜拉在對岸遠處發現了一抹身影。

獨具特色的綠髮隱約可見。

「羅——————絲!!」

艾蜜拉暴跳如雷地朝對岸笑著的人型惡魔高聲怒吼。

***

我難得拿到了休假。

昨天我從王城返回宿舍後,羅絲纔跟著回來,不過晚上她又不曉得去哪裡了。

雖然當時她讓我放假,但……

「為什麼我要去城外鎮呢……?」

手裡是羅絲交給我的信和便條紙。便條紙上畫著格外精美的地圖。

可是我卻異常地引人注目。雖然穿著訓練服,但我又冇在訓練,身邊也冇帶著布魯林……

『為什麼正常地晃來晃去啊……?』

『就是說啊……』

原來如此,救命團很難得正常地晃來晃去是嗎?

嗚……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驚訝,看來我已經被荼毒得很深了。不過這裡的人也不遑多讓就是了。

我忽視周圍的竊竊私語,按著地圖的指示前進。

目的地位於大馬路上。羅絲說地方並不難找……

「是那個嗎?」

在各式各樣的店家中,一座白色磚造建築物自然而然地映入眼簾。

雖然地圖上標記著這裡,但我可以直接進去嗎?

正準備朝建築物走去時,我突然發現熟悉的耳朵跟尾巴……

「嗯?」

一位狐型獸人少女正從十公尺外的地方窺探著這裡。

那彷彿看穿我內心想法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啊……不行,總覺得不能跟那女生扯上關係。為了躲避少女的目光,我快步跑到目標建築物入口把門拉開,然後進去裡麵將門關上。裡頭經過仔細打掃,維持得相當整潔,簡直就像救命團的宿舍一樣。

眼前冇有任何人在。總之先試著出聲叫人吧。

「……不好意思!」

「來了!」

屋裡傳來少女活潑的聲音。幾秒鐘後,少女小跑步地出現在我麵前。

女孩長得比我矮一點,一頭金髮剪至中短長度,個性看來十分活潑。

她一看到我便以開朗的語氣打招呼。

「你好!!請問來弗勞爾診所有什麼事嗎?」

「弗勞爾?……那個,羅絲小姐托給我一封信……」

「咦!是真的嗎!?」

我和羅絲之外的另一位治癒魔法使,奧爾加先生應該就是姓弗勞爾纔對。

所以這裡是奧爾加先生開設的診所囉?

我再度環顧屋內,同時將羅絲托我轉交的信遞給眼前的少女。

「謝謝你!不好意思,方便請教你的名字嗎?」

「我叫兔裡。」

「兔裡……?我好像聽哥哥說過這個名字……啊,你是羅絲小姐的新部下吧!」

「是、是的。」

好有精神啊。從她身上感受得到在我原本的世界裡也能適應得很好的女性特質。

這女孩大概是奧爾加先生的妹妹吧。

「我叫烏露露·弗勞爾!今年十八歲!」

「……我十七歲。」

「比我小一歲呢!」

那又怎樣……?不過奧爾加先生自我介紹時同樣也提到了年齡。

血緣果然是不容違抗的啊。

「請問,奧爾加先生呢?」

「哥哥在裡麵為患者看診。你要參觀一下嗎?」

奧爾加先生是什麼樣的治癒魔法使呢?我冇看過羅絲以外的人施展治癒魔法,或許可以當作為參考也不一定。

「可以麻煩妳嗎?」

「那就跟我來吧!」

烏露露帶我到建築物深處的房間。

她把門稍微打開,同時悄聲對我說:

「不可以太大聲喔。哥哥是很容易受到乾擾的人。」

「我知道了。」

在她的催促下,我透過門縫窺視房內。雖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壞事,但既然妹妹都允許了,應該不用擔心吧。

從門縫中可以看見奧爾加先生與躺在床上的孩子。貌似母親的人正握著孩子的手,想必那孩子應該是生了什麼病吧。

「聽說那孩子前幾天受傷後感染了壞菌,導致傷口狀況惡化了。由於症狀非常嚴重,媽媽便帶著他來我們診所看診。」

「原來如此……」

綠色魔力逐漸往奧爾加先生的雙手集中。

「喔喔……」

【插圖P224】

我忍不住發出讚歎聲:

奧爾加先生的治癒魔法散發出帶有透明感的深綠色光芒。

由於自己也會施展同樣的魔法,我看得出那治癒魔法的魔力密度跟自己的截然不同。

奧爾加先生把彙聚雙手的魔力罩在孩子的腹部及頭部。於是治癒魔法宛如波動般從這兩點擴散開來,完全包覆著孩子的身體。

好流暢的魔力啊。我可冇辦法做到這種程度呢。

幾秒鐘後,奧爾加先生把罩著孩子身體的手挪開——

「已經冇事了。」

「……真的耶,感覺好輕鬆喔!我好了耶,媽媽!」

孩子眨眼間就痊癒了。

「好厲害……」

孩子一改剛纔衰弱的神態,顯得充滿活力的樣子。母親一再對奧爾加先生低頭致謝。

雖然奧爾加先生露出困擾的表情,但他的治癒魔法真是太完美了。那種精細度我實在模仿不來。

目送母子離去後,奧爾加先生回到屋內,以爽朗的笑容迎接我。

「嗨,兔裡。」

「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

「你能來我很開心呢。烏露露有好好跟人家打招呼吧?」

「真是的,當然有啊!啊,兔裡,站著說話也不方便,我們坐著聊吧。」烏露露催我在木椅上就座。奧爾加先生和烏露露也隔著桌子坐在對麵。

「你是來幫團長送信的吧。謝謝你。」

「不,我原本就想來這裡看看了。」

幸好有來。能看到奧爾加先生的治癒魔法,或許是今天最大的收穫。搞不好羅絲就是想讓我來看看吧?

「欸欸,兔裡!救命團的大家還好嗎?」

「唐他們嗎?我想應該冇什麼變吧。」

「這樣啊,那群人感覺好像永遠都不會變呢。還有還有……」

當我苦笑著回答烏露露不斷拋出的問題時,旁觀的奧爾加先生突然開口說:

「兔裡,下次你要不要來這裡工作?」

「咦?」

「真是的,當然不行啊,哥哥。兔裡忙著跟羅絲小姐進行訓練呢!」

「哈哈哈,果然是這樣啊?」

這樣或許也不壞。

實際觀察學習奧爾加先生的魔法可能是個好主意。

不過畢竟還要訓練。如果拜托羅絲的話,她會準我一天假嗎?

「雖然我很想答應,但這方麵得先詢問團長才知道。」

「我等你的好訊息。畢竟我們兩個包辦一切實在太辛苦了……」

「是哥哥太虛了啦!」

「哈哈哈,妳好嚴格喔。」

他們感情真好。對於冇有兄弟姊妹的我來說,這幕景象著實令人羨幕。

話說回來,聽說奧爾加先生跟不上羅絲小姐的訓練,不過烏露露也是嗎?就剛纔的談話看來,她應該也是治癒魔法使吧。

「烏露露為什麼放棄訓練呢?」

「嗯!?雖然冇有哥哥那麼厲害,但我的能力也偏向治療他人。不過最後我之所以決定放棄……」

烏露露伸出食指比向搔頭苦笑的奧爾加先生,彷彿母親看著令人操心的孩子般歎了口氣。

「都是因為擔心哥哥啦。」

「哈、哈哈……真丟臉。」

感覺烏露露好像纔是姊姊呢。

之後我們又閒聊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已經是中午了。雖然他們邀我共進午餐,但我也不好繼續在這邊叨擾,便謝絕了他們。

「那就再見囉,兔裡。」

「要再來喔。」

「好的,今天真是謝謝你們。」

我在奧爾加先生和烏露露的目送下離開了診所。

雖然平常老是在訓練,但偶爾放個假也不壞。真是和平啊。這麼和平真的冇問題嗎?回去不訓練不會捱罵吧?應該不至於那麼不講理吧?

***

離開診所後,我在各個攤販間到處閒逛。

「要買什麼來吃呢……可是我又冇錢。」

先回宿舍一趟吧。

當我轉身準備邁步朝宿舍前進時,某人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

抓著我的是進診所前看到的那位狐型獸人少女。

獸人少女盯著我的眼睛,小聲地開始娓娓道來:

「……能看見的隻有你,所以這是你能選擇的未來。」

「什麼!?」

刹那間,視野彷彿蒙上雜訊般暗了下來。

一望無際的平原。

王**的騎士們。

手持武器的淺黑膚色亞人。

穿著深黑色盔甲的人影。

躺在血泊中的一樹與犬上學姊。

麵對宛如白日夢般占據視野的幻覺,我不由得抱住了頭。最糟糕的景象極度寫實地呈現在眼前。

我死命忍著吐意等待視野恢複正常後,隻見獸人少女也跟我一樣按著頭部,額頭微微冒汗。

一跟我對上眼,她便輕啟雙唇呢喃著什麼。

「……這人情可大了,你有責任報恩。」

人情是什麼……?

當我眼前一晃差點跌倒時,前方的少女朝我伸出了手。一看到她的手,我頓時心生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聲慘叫,然後使勁甩開少女的手,竭儘全力跑了起來。

頭也不回地回到宿舍後,我隻能裹在棉被裡,努力遺忘剛纔那些極度寫實的景象。

「真是的,那到底是怎樣啊……」

就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腦袋還是甩不開那位狐狸少女展示的影像。

那位少女想告訴我什麼呢?我有責任報恩?哪有這種強迫推銷的恩情啊?

羅絲說過有些獸人具備特殊能力。所以那位少女的能力是讓人看見幻覺嗎?還是說……

「讓人看見未來……?」

這有可能嗎?不,也不能保證冇有。

可是為什麼要給我看呢?那些景象真的是未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樹和犬上學姊就……

「不行!!」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並重新躺回床上。

這一切簡直莫名其妙,我都忍不住煩躁起來了。

為什麼要擅自賣我人情,搞得我不得不這麼煩惱啊?

乾脆直接問那女孩不就得了?

「嗯,總之先逮到她問個清楚吧。」

既然都決定了,事情就好說了。

「那隻蘿莉狐狸在哪裡!?」

我化成一陣疾風。

同時想法也變得有點變態。這應該不是因為我對少女懷恨在心的關係吧。

我先往她伸手抓住我的地方前進。

現在的我八成像個麵目猙獰地在鎮上跑來跑去的變態吧。不過這個城鎮的居民好像一點都冇放在心上的樣子。畢竟我穿著訓練服這種怪人許可證,表現得很正常反而纔會啟人疑竇。

「冇有!」

少女不在今天遇見她的地方。

接著是第一次發現狐狸少女的攤子。隻要去那家店打聽她是誰——

「冇開!」

我太疏忽了,店家根本冇開門營業。

再來是巷子!

「地方大到分不清是哪條巷子!?」

我是白癡嗎?

可是我找遍所有地方,就是不見狐狸少女的身影。

即便向路上行人打聽,他們也都隻說不知情。

更傷人的是大家都不肯跟我對上眼。

冇辦法。既然大馬路上幾乎都找過了,那就去最後的地方吧。

「剩下通往王國外麵的門了……」

當然,我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什麼狐狸獸人的冇來這裡喔。」

「我想也是。」

我就知道事情冇那麼簡單。

聽到守衛湯瑪士這麼說,我重重垮下肩膀,無精打采地開始走回城鎮。

「結果根本冇蒐集到任何情報……」

都找成那樣了竟然還冇找到……

我在鎮上竭儘全力來回奔波,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過了。

那傢夥該不會事先預知未來,擺脫了我的追蹤吧?

「不可能會有這種蠢事吧……」

「什麼不可能?」

「咿!?」

背後傳來魔鬼團長的聲音。

原來她已經回來啦……

我慢吞吞地回頭一看,隻見羅絲身上莫名其妙地沾滿了沙塵。

……儘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還是姑且說了一句。

「團長人緣好到連沙子都黏著妳呢!」

「嗬嗬,能得到你的誇獎真教人開心呢。把臉湊過來讓我捏爆吧。」

我的臉……要爆了嗎!?

羅絲對我的臉使出鐵爪功,就這樣把我提到半空中。

哎呀,真的很對不起。所以快點住手啦,某種不該出來的東西好像要出來了見我掙紮著試圖掙脫,羅絲歎了口氣,突然鬆開緊抓著臉的手。

「我要進城報告一些事情。跟我來。」

「真是的,隨便妳啦。」

雖然擺脫了鐵爪功,我卻像個俘虜般被夾在腋下。

看她抱我抱得毫不費力,難道我是玩偶之類的嗎?

「話說回來,你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啊——我在找人。」

「……啊?」

「乾嘛頓一下啊?算了,我正在找有狐狸耳朵的獸人少女啦。」

「啊啊,那個獸人啊。就是你胡言亂語的那時候……那女孩怎麼了?」

「關於那個女孩,你知道些什麼嗎?」

「她在兩年前獨自來到了這個國家。聽說有個剛滿十二歲的獸人女孩隻身前來時,我著實嚇了一跳……不過也就隻有這樣而已。」

十二歲的獸人小孩避開盜賊與奴隸商人,孤零零地來到這個國家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狐狸少女可真不得了呢。我冇自信能逮住她。

「雖然我冇興趣乾涉彆人的喜好……那個,勸你還是住手吧。」

「現在表現溫柔的一麵,反而會讓我覺得很困擾的……」

見羅絲難得流露憐憫的眼神,我覺得好難堪啊快變回平常的羅絲!羅絲纔沒有這麼溫柔!!話說回來,我可不是蘿莉控喔!?

儘管精神上受到嚴重打擊,我還是被羅斯抱著帶往城堡。

***

羅絲抱著我進入國王所在的大廳。

她好像很喜歡我的輕盈感,一點都冇有放我下來的意思連國王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呢。

「羅絲?為什麼把兔裡……」

「報告,邊境附近發現魔王軍進犯。」

「果然來了啊!魔王軍的進軍狀況呢!?」

我本來還在想為什麼羅絲身上沾滿了沙塵,原來是一個人跑去偵查了嗎?

不過明明魔王軍正在接近當中,我卻怎麼樣都產生不了真實感。

「為了渡河,那些傢夥好像正加緊趕工造橋的樣子,所以我就趁著完成前先毀掉了。這樣應該還能爭取到幾天的時間吧。」

「乾、乾得好……」

這個人明白偵查的意義嗎?

國王的表情也僵住了。

不過好厲害啊。不愧是咱們團長。

「明天我會通知民眾魔王軍進攻的訊息。今天真是辛苦妳了。抱歉,讓妳做這麼危險的工作。」

「請不要放在心上。那我先退下了——」

這麼說完,羅絲便離開了大廳。

想當然我也跟著她走了。畢竟我一直被她抱著嘛。

「戰爭開始之前,有很多事情你必須留意才行。」

「必須留意的事情?」

「冇錯,這很重要。這裡不方便說話,回宿舍再告訴你。」

應該留意的事情是什麼呢?

「團長?」

「怎麼?」

「差不多該放我下來了吧。」

「……我忘了。」

妳很過分耶。

我先回到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才前往羅絲所在的團長室團長室位於二樓最深處。

雖然我從未去過,但訓練時間外她總是待在這裡。

我來到團長室前敲門。

「打擾了,我是兔裡。」

「進來。」

聽到房間裡傳來聲音,我便開門進入房內。

裡頭整理得比想像中還要乾淨。各種書籍分門彆類地擺在書架上,桌麵還堆著幾疊檔案。

羅絲手肘靠著桌麵坐在椅子上。大概是剛衝過澡的關係吧,她的頭髮看起來濕濕的。畢竟被沙子黏得亂七八糟嘛。

「坐。」

在羅絲的催促下,我坐到刻意擺在桌前的椅子上。跟羅絲相視而坐,我實在是靜不下心來。

「還記得你的職責嗎?」

「這個嘛,隻要跟團長一樣上前線治療傷患就行了吧。」

「現在我就這方麵跟你詳細解釋。戰爭初期我跟你都不上前線。連同奧爾加和烏露露在內,四位治癒魔法使確立據點後,先由唐他們搬運及治療傷患。」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上前線呢?」

「我說你啊,戰爭初期又冇有傷患,治癒魔法使去乾嘛啊?這樣不僅會造成前鋒的混亂,還會變成敵人最好的標靶喔。」

「的確……」

我冇想那麼深。

戰爭初期傷著數目不多。隻要冇有應當治療的傷患,我們就等於是冇有任何用處。

「另外,上前線時有件最重要的事情。」

「重要?」

「啊啊。這點也適用在我身上……那就是彆搞錯要救的人。」

「……是不要救到敵人之類的嗎?」

羅絲說這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啊?簡直莫名其妙嘛,誰會無緣無故幫助襲擊自己的對手啊。

「大錯特錯,傻子。我的意思是不要隨便治療傷患。」

「這話……怎麼說呢?」

「假設我方有人受了輕傷卻還持續作戰當中。你隨便靠過去幫他會怎樣呢?」

「……會變得很礙事。」

「這就是原因了。戰場上亂得敵我不分。你要迅速辨彆出誰纔是應該治療的人。」

原來如此,所以支援時要小心不妨礙到我方吧。

不過該怎麼說呢?總覺得羅絲不太像平常的她。

進城前也是,感覺她比平常還要圓融。

她心境上究竟產生什麼樣的變化呢?還是她打算把人高高舉起重重摔下……?

嗯?有什麼東西飛過來了——

「嗚哇!」

「那是救命團的製服,試穿看看。」

「咦……?」

羅絲丟來長得很像白袍的大衣。質料宛如高級皮革般平滑堅韌。右胸上繡著象征救命團的紅花。這跟羅絲平常穿的是同一套嗎?

「這個專用服裝可以讓你在前線的戰鬥中變得更加醒目。而且質地堅韌,又能防水防汙。這套就送你了。」

「謝、謝謝。」

總覺得有點開心。

我套上衣服扣好前排鈕釦。

冇想到這套衣服既輕巧又方便行動,而且穿起來很舒服呢。

「喔,這不是挺像樣的嗎……不枉費我之前的苦心鍛鍊啊。」

「!?」

這個人何時走到我身邊的……我連腳步聲都冇聽見耶。

羅絲突然把手貼在我的臉頰上。

我無法反抗,彷彿遇到鬼壓床般渾身動彈不得。

這不是因為恐懼的關係。某種義務感無視自身意誌束縛了我的身體。

「治癒魔法使並非不死之身,一旦死掉就完了。聽好了,兔裡。你在戰場上最不該做的是輕忽自己的性命。」

「這我知道。我也不想死啊。」

「你是白癡啊?」

「好痛!?」

羅絲突然用手指彈了我的額頭一下。

強烈的衝擊與疼痛讓我差點按著額頭往後傾倒,可是羅絲卻抓著衣領把我拉回去,然後雙手扶住我的臉頰,強迫我跟她對看。

「嘴巴講講誰都會。我知道有人開過這種玩笑就死了,也知道有個笨蛋為此後悔得要死。」

「團長……」

不知道為什麼,我無法直視她的眼睛。

她看著我說了十分沉重的話,同時也讓我心生哀慼。

【插圖P240】

「不要輕視自己的性命。救命團的目的也包括保護你的性命。要是膽敢做出自我犧牲這種無聊的行為,不用等到被敵人殺死我就先把你乾掉。」

自我犧牲並不適合我。

不過,假使一樹和學姊像幻覺那樣在眼前瀕臨死亡的話,我又會采取什麼樣的行動呢?是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他們?還是貪生怕死地逃走?

這兩者我都不喜歡。

「那我就拯救所有人的性命吧。包含自己在內。」

「你辦得到嗎?」

「是團長叫我高談理想論的吧?」

沉默地互望了幾秒後。

羅絲突然噗齧一笑地離開了我。

「剛纔那些話可彆忘記喔。」

「是!!」

我整理好團服的衣領答道。

雖然這個人的訓練就像地獄一樣,但她教會我許多事情,也讓我明白許多道理。

儘管在本人麵前害羞得說不出口,我還是很榮幸能夠加入羅絲統領的救命團。

啊,不過——

「感覺妳好像真的會在我被乾掉之前跑來殺我呢……」

「少囉唆。」

下一個瞬間,我捱了一記猛烈的頭錘,害我眼前冒出滿滿的金星。

當意識在強大的威力下逐漸模糊時,最後我看見了羅絲按著帶傷的右眼,莫名其妙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

「……羅絲實在是太過分了!!」

『嗚哇!?』

「……奇怪?」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旁邊是呼呼大睡的唐。

牆上掛著羅絲送我的團服。

難不成是羅絲把我扛來這裡的嗎?

「嗚嗚嗚,那記頭錘是在掩飾害羞嗎……?話說回來,剛纔好像聽到誰的叫聲……」

『兔、兔裡~~』

窗戶的方向傳來聲音。

這裡可是二樓耶。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

『快發現啊~~」

「一樹!?」

我忍不住拔尖了嗓音。

往窗戶探去,隻見一樹正攀附著窗戶的把手。

姑且不論一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鞋子一套就跳出窗外。

「你乾嘛下來啦!?」

「你乾嘛上來啊!?」

房裡有唐在,我總不能讓一樹進來。而且也有可能吵醒羅絲。

要是被羅絲知道我這麼晚了還醒著,她肯定會對我施以連惡魔都要哭著求饒的處罰……

跳下窗戶後,我帶著一樹移動到遠離宿舍的地方。

月光把腳下照得很亮,走起來相當輕鬆。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該、該不會是!?我可冇那種興趣喔!!」

見我擺出防備的架式,一樹疑惑地歪起了頭。

「你在說什麼啊?兔裡。」

「抱歉,我的心**了。」

你太純真了,跟犬上學姊簡直是天壤之彆啊……

為了方便交談,我們先移動到訓練場。在地上坐好後,我便等著一樹開口。

「……剛纔國王說要跟魔王軍開戰了。」

「啊啊。」

國王說得真快呢。

姑且不論犬上學姊,一樹會感到不安也是無可厚非的。

「學姊雖然有點困惑,卻充滿了活力。可是我一直想著戰爭的事情,無法成眠……等到回過神時,我已經離開城堡,莫名其妙地來到兔裡這邊了。」

「……」

「我逃走了……兔裡,我……」

月光照亮了一樹望向這邊的臉。

平常的他是個儀表堂堂的帥哥,可是如今表情卻顯得有點軟弱。

「我害怕戰鬥。」

一樹脫口說出了冇誌氣的話。

會有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我們在原本的世界裡隻是極其平凡的高中生。

「到國外訓練跟怪物首度交手時,我真的好害怕,麵對第一次親眼看見的怪物,我差點就腿軟了。」

「……」

「我拚死拚活地抵抗……好不容易打倒了襲擊而來的怪物。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有多樂觀。」

跟犬上學姊不同,一樹感受性極強。

雖然犬上學姊輕易地接受了這個世界,但一樹恐怕經常不必要地想東想西吧。

「魔王軍應該也是抱著殺死我的決心攻打過來吧。我實在是怕得不得了。可是這國家的人卻溫柔鼓勵著膽小的我,還對我寄予厚望。這讓我覺得好難受……」

惟獨勇者纔有這種煩惱。

光是身為勇者就會受人景仰,被人投以欽羨與尊敬的眼神。

對一樹而言,那是非常沉重的負擔。

「一樹,我要去喔。」

「……咦?」

「我要去幫助跟魔王軍交戰的人。」

一樹拿不定主意。

他不知道該重視周遭的期待,還是以自己真正的心情為優先。

因為自己找不到答案,他纔會向我求助。

不過我冇辦法說什麼。

雖然不希望他硬著頭皮上場作戰,但我說這種話就太不負責任了。

所以這應該由一樹自己決定纔對。

「你不怕嗎?」

「我當然怕得要命啊。不過我已經決定了。」

「決定了……這樣好嗎?你可能會死耶!!明明兔裡隻是被我們連累,卻要上戰場打仗,這也太奇怪了吧……」

犬上學姊也抱著被我唾棄的覺悟,吐露了被召喚至異世界時的心情。不過對於把我牽扯進來一事,一樹可能覺得很有罪惡感吧。

真是的,這兩人都太在意我了啦。

「被捲進這個世界後,我累積了各式各樣的體驗。」

「……」

「雖然也有不少痛苦的事情,但我認識了好多好多人。大家接納了隻是無端遭受波及的我,還為我指引前進的方向。我想為這些人儘一份心力。」

所以我要以救命團的身分上戰場。

「當然,你也在這之中喔。」

「咦……?」

「這不是廢話嗎?不管要不要以勇者的身分戰鬥,你同樣是我的朋友啊。」

該不會隻有我把你當朋友吧……?

我有點不安地往旁邊一看,隻見一樹低著頭動也不動。

他的手抖個不停,彷彿正忍耐著什麼一般。就在我提心吊膽地看著這一幕時,他突然抬頭開始拍打自己的臉頰。

「!!」

「一、一樹!!」

「我真是太遜了!!」

一樹轉頭麵向這邊。不曉得是不是奮力拍打過的關係,他的臉頰又紅又腫。

一樹看著有點嚇到的我,臉上露出一如往常的爽朗笑容。

「決定了。我要為了保護兔裡和學姊而戰!」

「咦!!」

「雖然還不知道能否作為勇者在這個世界裡奮戰,但我依然要挺身而戰。因為我想幫助朋友……我想幫助兔裡。」

原本是我想幫助一樹,現在反倒變成一樹想幫助我了!?

「等、等等。雖然這話由我來說有點奇怪,但一樹這樣真的好嗎?」

「兔裡都已經做好參戰的覺悟了,我總不能窩囊地想著逃跑吧。隻能往前衝了。無論是恐懼還是其他事物,我都會勇於麵對的!」

「……你可以嗎?」

「冇問題的!一想到學姊跟兔裡也在,我就覺得信心十足!」

「……這樣啊。」

我也自然而然地笑望一樹。

「那我們一起保護這個國家和大家吧。」

「啊啊!!」

跟一樹相視而笑後,我猛然回過神來。

雖然是順勢而為,但我卻說了非常陳腔濫調的話。

總覺得好丟臉啊。當我準備彆過視線時,一樹難為情似地搔著臉頰開口說:

「謝謝你。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啊、啊啊……」

【插圖P249】

哎喲,真是羞死人了。

因為不習慣聽到彆人當麵這麼說,一樹直率的發言讓我覺得怪肉麻的。

雖然能夠坦然說出這種話是一樹的優點,但實際聽到了還是覺得很難為情……這根本不是我的風格啊!我的形象應該更辛辣吧!

「好啦,我差不多該回城去了。吵醒你真不好意思。」

「嗯、嗯。」

「晚安囉!!」

一樹沿著月光照亮的道路小跑步離去了。

那背影顯得十分堅強勇敢。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後,我纔打著大大的哈欠,朝宿舍邁步前進。

「回去睡吧。嗯,就這麼辦。」

連同剛纔那些陳腔濫調的發言在內,一併都在睡夢中遺忘吧。

「哎呀,這就是男人的友情嗎?看到了好東西呢。」

背後傳來聲音。

可是我並冇有回頭。因為我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困。可以明天再說嗎?犬上學姊……」

「……哎呀?你的反應太奇怪了吧?『為、為什麼鈴音學姊會在這裡!?』『嗚哇啊啊啊!!是小鈴啊啊啊啊!?』現在不是應該像這樣鬼吼鬼叫嗎?」

「請不要隨便更改我對學姊的稱呼……反正學姊肯定早就發現一樹不對勁了吧。」

受不了,既然在的話,一開始就直接出來嘛。

不過就某方麵來說,她也算是懂得看場合啦。

「總、總覺得兔裡對我好冷漠喔。我做了什麼事情惹你生氣嗎?你說吧,我馬上改。」

「為什麼這麼認真啊……學姊乾脆也回城去如何?」

「……要是你對我太冷淡的話,到時候我就哭給你看喔。」

「妳真愛開玩笑。」

我無法想像學姊會哭。

不,如果真的哭了,我就下跪道歉。不過既然還有力氣耍嘴皮子,想必是不要緊吧。

學姊移動到我身旁仰望著明月,感慨良多地輕聲呢喃。

「一樹好像想通了呢。」

「老實說,我是不希望他上戰場啦。」

既然不想戰鬥的話,彆去不就得了?

為什麼非得去那種既可悲又有生命危險的地方不可呢?

就在我看著一樹跑走的方向這麼心想時,也不曉得犬上學姊在想些什麼,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讓我轉身和她正麵對望。

「兔裡也不希望我上戰場嗎?」

「那當然啊。不過學姊跟一樹不一樣。」

「……嗯,也對。」

一樹在這個世界裡感到苦惱不已,學姊則是不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兩者在想法與心境上都大不相同。

就算我插手乾預了,犬上學姊恐怕也不會改變心意吧。

「畢竟妳是學姊,請不要太為難學弟啊……」

「唔,這跟是不是學姊又冇有任何關係。」

「一樹不僅是同班同學,更是我的朋友。」

「我也是朋友啊!!」

「真的呢。」

「你很敷衍耶!!」

我轉身背對湊過來的犬上學姊,朝宿舍邁步前進。

回頭一看,隻見學姊依然低著頭站在原地。

說得太過火了嗎?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安撫她一下好了。

「不過——」

「……兔裡的攻略難度太高了。再更熱情一點又不會死……嗯?你剛纔說了什麼嗎?」

「……冇什麼。」

「是、是嗎?我也差不多該回城裡了。晚安。」

「……晚安。」

犬上學姊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呢?我真的好在意啊。

***

隔天,經過國王本人的宣佈,魔王軍進攻的訊息傳遍了全國。

士兵們緊張得亢奮起來,民眾深深感到不安。

國王提出的作戰計畫是在平原地帶迎擊魔王軍。

雖然一大早就已經聽羅絲說過了,但在王**團長席古勒斯的指揮下,將由一樹和犬上學姊兩位勇者領軍對抗魔王軍。

在國王的宣告後,羅絲將救命團全體成員召集到餐廳裡。

不曉得是不是很久冇來宿舍了,烏露露懷念似地四處張望。

一看到我的身影,她立即帶著友善的笑容輕輕揮手……我該怎麼迴應纔好呢?

「大家好久不見啊。」

烏露露輕鬆地向唐等人打招呼,好像不知恐懼為何物。這個人好厲害啊,一般女生看到這些凶神惡煞可是會慘叫著逃走呢。

不過當這個人和唐他們同處一個空間時,世界看起來好像不一樣了。

「都到齊了呢,那我開始說了。」

內容跟這次戰爭有關嗎?

奧爾加先生和烏露露好像上午就聽國王說過了。

「我想各位都知道魔王軍來了。如今他們大概正死命地重新搭建橋梁吧,不過進攻的事實依然不會改變。」

畢竟被妳弄壞了嘛。

一個人要怎麼把橋毀掉啊?

「兩天後王**將進軍平原。救命團也隨同前往,在那裡建立陣地。」

「「是!」」

「「「瞭解!!」」」

這些傢夥的迴應方式果然很怪。奧爾加先生和烏露露的聲音都被蓋掉了。

「尤其兔裡和烏露露是第一次參戰,千萬不可以輕忽大意。」

烏露露冇參加上次的戰爭嗎……所以奧爾加先生是一個人在後方治療傷患囉?

羅絲說完後,眾人便解散了。

「喂,奧爾加。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我知道了。」

離開餐廳時,羅絲把奧爾加先生叫去了。

由於兩人好像有什麼要事要談,我打算立刻迴避。不過這時烏露露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回頭一看,隻見她露出了滿臉的笑容。

「有、有什麼事嗎……」

「我好閒喔。」

「很閒,是嗎?」

「聽說兔裡曾經帶著小藍灰熊在鎮上跑來跑去呢。」

「是這樣冇錯啦。」

「我好想看喔。」

「呃……」

「一定很可愛吧。」

「很凶暴喔……」

「……」

「……請往這邊走。」

「謝謝!」

我好弱!如果是犬上學姊的話,我好歹還能敷衍過去……明明跟犬上學姊同年,她卻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嗚,這女孩真行啊。

我帶著笑盈盈的烏露露來到布魯林所在的馬廄。

馬廄裡有頭小熊正無所事事地躺在地上打嗬欠。總覺得體型好像稍微變大了些……差不多該讓這傢夥認真運動了。

烏露露突然眼睛一亮,毫無防備地張開雙臂接近布魯林——!?

「好可愛喔!!」

「危、危險啊!!」

不,犬上學柱也就算了,對方可是烏露露啊。隻要懷著純潔的關愛之心,不像犬上學姊那樣彆有所圖,布魯林應該也會允許我和守衛(還有羅絲)以外的人摸牠纔對。

「咕喔!」

「嗚哇!?」

「烏露露!?」

宛如被拍落的蒼蠅般,烏露露被布魯林打飛到一捆捆的稻草上。

布魯林,你這傢夥……怎麼那麼難伺候啊?

我驚慌失措地把烏露露拉出稻草堆後,她露出深受打擊的表情猛力抓住我的肩膀。

布魯林大概也斟酌過力道了吧,烏露露看起來似乎冇有受傷。可是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她眼裡好像泛著淚光。

「……兔裡。」

「是、是……」

「你來摸摸看。」

「我知道了。請放開我的肩膀。」

好痛……指甲陷進肉裡了啦。妳是有多不甘心啊?烏露露。

在烏露露的催促下,我照常伸手撫摸布魯林。

「妳看。」

「我、我也要!」

「咕啊。」

布魯林立刻拍掉烏露露的右手。

烏露露茫然地盯著無處可去的右手,然後眼眶含著淚水,掩飾尷尬似地做出搔頭的動作。對不起,我家的布魯林太不受教了。

當烏露露陷入消沉時,一隻眼熟的黑色小動物突然輕輕跳上了她的肩頭。

「庫、庫庫勒……」

「啾?」

庫庫勒是羅絲忠實的寵物,也是玩弄我純情的怪物。

看到庫庫勒意外登場,烏露露顯得非常開心。

「你在安慰我嗎……謝——」

庫庫勒好像早已料到烏露露試圖用臉頰摩蹭自己的舉動,立刻從她的肩上跳到了我的肩上。

「啊……」

我右手摸著布魯林,左肩坐著庫庫勒。眼前則是張大嘴巴愣住的烏露露。

沉默主宰了現場。

「咕啊。」

「啾。」

你們給我閉嘴。

「嗚……」

她快崩潰啦——!!

我連忙揪起庫庫勒遞給烏露露。

見烏露露雙手接過庫庫勒緊抱在懷裡,我放心地歎了口氣,隨即向她提議離開這裡。

「今、今天布魯林心情不好,我們快點出去吧!」

「……」

烏露露抱著庫庫勒默默地走到外麵。

我們先往宿舍前進。見烏露露依然默不作聲,我不由得感到戰栗。

這個人是怎麼搞的?跟剛纔完全不一樣嘛。

「欸,兔裡。」

「咿……」

烏露露突然開口搭腔,害我忍不住拔尖了嗓子。

「羅絲小姐很恐怖吧。」

「妳突然說這什麼理所當然的話啊?」

「兔裡也很敢說嘛……我們進救命團的時候,那個人……好像執著著什麼似地一直陪我們訓練。」

「那是什麼情況?」

「很累喔。當時救命團纔剛成立冇多久,在羅絲小姐的嚴格訓練下,加入的人幾乎都受不了跑掉了。」

這點可以想像。

雖然現在已經習慣了,但這裡的訓練對精神和**來說都很吃力。就算有人跟不上而逃跑也不奇怪吧。

「烏露露跟奧爾加先生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我和哥哥是受羅絲小姐邀請才加入的。雖然最後被調去支援,但當初能夠跟隨那位羅絲小姐,我可是開心得不得了呢。」

開心,是嗎?

考慮到之後的狀況,她肯定不這麼認為吧。

「不過終究還是不行。雖然主因是哥哥跟不上訓練,但我自己也變得很怕羅絲小姐。」

「她現在也很可怕啊……」

「現在的確也很可怕冇錯,但可不比從前喔。畢竟現在的羅絲小姐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是很高興獲得我這個新沙包嗎?雖然我一點都不開心就是了。

「羅絲小姐一定是對兔裡寄予厚望吧。」

「什麼寄予厚望,這也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喔。」

烏露露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兔裡,請不要討厭羅絲小姐。雖然表麵上很可怕,但她其實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奧爾加先生也說過同樣的話。

儘管很意外兄妹倆都提到同一件事情,我的答案還是不會改變。

「我本來就不討厭她,往後也不會討厭啦。」

聽了我說的話,烏露露開心地笑了。

真搞不懂她為什麼那麼開心。聊著聊著,我們抵達了宿舍入口附近。

在入口前把庫庫勒放到地上後,烏露露便轉頭麵向我說:

「兔裡,我覺得那個人一定很多愁善感。」

「不,冇這回事吧。」

「啊哈哈,你好過分喔,竟然馬上就回答了。」

多愁善感是什麼意思來著?

「我說啊,那個人真的是惡魔呢!雖然最近偶爾會稍微表現出溫柔的一麵,但那也隻是偶爾而已喔!!」

「那、那個,兔裡?」

「被丟進森林裡時不曉得有多辛苦……知道她守在森林附近,我的確是有點感動冇錯,不過這是兩碼子事!!當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會死耶!!而且她長那樣才二十五歲,害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她更老呢!!」

「……兔裡真可憐。」

為什麼現在要說這句話——嗯?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

「你說得挺起勁的嘛。看來得稍微教訓你一下才行了。」

強大的力量揪住了頭部,痛得我不住扭動身體。

斜眼望向不知不覺出現在背後的羅絲時,隻見庫庫勒正坐在她的肩上——又是你!!

不顧痛得說不出話來的我,羅絲和烏露露交談起來。

「請不要欺負得太凶喔。」

「這我辦不到。奧爾加在裡麵等著。必要的情報大概都告訴他了,去問他吧。」

「好的。再見囉,兔裡。」

我被烏露露拋棄了嗎……!?

鬆開揪住頭部的鐵爪後,羅絲額冒青筋,抱著身體使不上力的我帶往宿舍內。

又把我當成隨身小物了……隨便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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