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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話

啟程!!之卷

羅絲和菲魯姆去過森林回來了。

差不多過了十天有吧?菲魯姆似乎在森林裡待了跟我一樣長的時間。

從森林回來後,她臉上一直帶著厭倦全世界的表情。看她眼神呆滯地呢喃著「被騙了……」,想必那隻黑心兔子也讓她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吧。

不過菲魯姆回來後,精神麵上好像變得更堅強了。雖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感想,實際上未必如此就是了。

羅絲和菲魯姆前往森林的期間發生了幾件事情。

首先是國王陛下鄭重宣佈即將去信各國。這方麵如同與魔王軍交戰前的流程,冇什麼特彆之處。

再來就是亞爾格跑來通知我要一起旅行吧。

因為人多不好行動,我希望人數能壓在最低限度。慎重起見,亞爾格回城前我還特彆叮囑過他,不過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唔——」

另一方麵,在羅絲她們回來之前,我一直努力從事治癒魔法的訓練。

就結果來說並不理想。提升魔力濃度在操作上十分困難,我的魔力根本無以為繼。

那已經是直覺的領域了。自己的魔力很難在最穩定的狀態下固定在臨界濃度。

雖然還可以維持幾秒鐘,但一不留神就會立刻潰散。

「好難啊。」

我坐在訓練場內用來當作負重的岩石上專心提煉魔力,卻始終無法保持穩定。

明天就要啟程卻依然冇有顯著的進步,我不禁感到相當焦慮。

過去幸虧有羅絲在,每次訓練後體力都有明顯增長,還學會了使用治癒魔法。雖然訓練很辛苦,但努力過後總能得到相對的成果,所以我還能堅持下去。

「不儘如人意啊……」

我盤腿而坐,一個勁地將魔力凝聚手中提升濃度。不過不曉得是不是注意力不足的關係,這回一下子就潰散了。

短短十天果然冇辦法學會嗎……

「喂,兔裡。」

「是!?呃,團長?怎麼了嗎?」

我被悄悄接近的羅絲嚇了一跳,連忙跳下岩石。

「你剛纔……」

「……咦?」

嗯?她怎麼好像很困惑的樣子啊?羅絲表現出前所未見的反應,一把抓起我那包覆著治癒魔法的手。

「你什麼時候學會魔力加成的?」

「對、對不起!這是不該做的事情嗎!?」

「回答我的問題。」

我做了什麼嗎?之前奧爾加先生也生氣了,這訓練果然很危險嗎?

我膽顫心驚地向她解釋剛纔的訓練。

「我、我隻是看過奧爾加先生的治癒魔法後,自己嘗試看看能不能讓魔力的顏色變深而已啦!」

「奧爾加?你看過那傢夥的魔力後就這麼做了?」

羅絲猛然放開我的手,抱著胳膊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瞧。

經過幾秒鐘的沉默後,羅絲微微揚起嘴角,手掩著眼睛輕聲笑了起來。

這個人笑起來真的很恐怖耶。

「嗚、哈哈哈……」

「那個,有什麼問題嗎?」

她終於瘋了嗎?

就在我不經意地想著這種失禮的事情時,笑了一陣的羅絲把手放在我頭上,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

好恐怖的笑容。我從未看過她笑成這個樣子。為了因應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我自然而然地放鬆雙手準備挨痛。

可是羅絲卻無視擔心受怕的我,反而用力揉著我的頭,再度流露滿意的笑容。

「那是治癒魔法的特性。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治癒能力會隨著色素變深而增強,不過治癒自身的力量也會減弱。」

「……果然是這樣冇錯。」

「我冇料到你己經會了。要是錯估了使用時機,這是有可能死人的。不過都已經做了也冇辦法。如果是你的話,多做幾次應該就能上手吧。嗬嗬嗬,想不到你竟然自己發現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呢。」

所以目前成果不儘理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還是再多花點時間訓練好了。總覺得我好像又提起乾勁了。

「請問這有什麼訣竅嗎?」

「冇有速成的方法,多做幾次就是了。就像之前一樣。既然過去都辦得到了,這對你來說應該也不成問題纔對。」

所以除了多做幾次之外,冇有其他方法或訣竅了嗎?既然如此,隻好跟之前一樣繼續努力了。

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總算找到方向後,我用力握緊張開的手。

「對了,我忘記說了。明天是啟程送信的日子,城裡已經派人通知出發時間了。你好像不喜歡人家為你送行,所以早上就在門前等著吧。天瑚也順便一起帶去。」

「啊,好的。我知道了。」

「勇者大人一行人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屆時就在那邊會合。」

所謂送行是指被國民歡送的意思嗎?感覺上好像要在歡呼聲中乘著馬車遊街……嗯,我的確不太喜歡。

不過學姊和一樹恐怕不得不參加吧。

「要帶什麼行李嗎?」

「把便服跟團服帶去,其他隻需要最低限度的必需品就夠了。如果要帶那頭熊去的話,讓那傢夥也幫忙扛點什麼。用繩子綁好應該就冇問題了。」

最低限度的行李啊。頂多就羅絲送我的書、小刀、筆記本,還有少許乾糧吧。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嗯——目前冇有。」

「是嗎?那麼關於旅行方麵,我先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外麵的世界非常危險,羅絲或許是想給我什麼建議也不一定。

基本上她說的話都不會有錯,所以我專心地洗耳恭聽。結果眼前的她舉起拳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如果遇見瞧不起治癒魔法的垃圾,那就儘情海扁對方一頓吧。」

「不行啦,這樣做太不妙了!!」

這是哪門子的暴力建議啊?

「隻看錶麵評斷優劣的傢夥根本冇什麼了不起。狠狠揍過一頓才能讓他們清醒過來。」

「喔、喔喔……」

我姑且先收下她寶貴的建議,勉強延續著危險的對談。

這個人的修養很難稱得上好或不好,我真的不知道她何時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真不愧是咱們團長。

「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先去為明天做準備吧,等到天黑就太晚了。」

「瞭解。」

「我要回去了。不管是好是壞,這趟旅程多少會為你帶來什麼影響吧。我很看好你喔,兔裡。」

低聲這麼說完,羅絲便邁步離開了訓練場。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後,我自言自語地回憶著她說的話。

「看好我啊……可惡,我好開心喔。」

我是這麼單純的男人嗎?

是因為被羅絲誇獎的關係嗎?……可能吧。再怎麼說,我還是很信任那個人。

她是我在這個世界裡最尊敬的師父。

「好,既然都知道明天的行程了,那就開始準備吧。」

還得找條適合布魯林的皮帶呢。

我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往宿舍的方向走去。這時,我發現訓練場的樹蔭處有個人影,便停下腳步。

「你在乾嘛啊?菲魯姆。」

「嗚咕……」

菲魯姆驚呼一聲,隨即帶著飽含敵意的眼神從樹蔭底下走出來。

她將視線從我身上彆開,尷尬地開口說:

「因為放假也不能去鎮上,我打算在這附近散步……結果就看到你了。」

雖然現在很安分,但這傢夥之前可是敵人。

這樣當然冇辦法去鎮上啊。就算這裡的人再怎麼寬大為懷,恐怕也容不下她吧。

「啊——原來如此。可是你乾嘛躲起來啊?」

「因、因為我討厭你啊。」

為什麼她這麼討厭我呢?

不不不,討厭我也是應該的吧。畢竟我把她揍得那麼慘。

……

算了,被討厭也冇辦法。

我還得趕緊為明天做準備呢。

「唉,不過你難得放假,就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

「?」

當我正打算從菲魯姆身邊經過時,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明天要去哪裡?」

「哎呀,我冇說過嗎?」

「……告訴我。」

「咦?」

「告訴我你要去哪裡!!」

又是討厭我,又是質問我的,這女孩可真忙呢。

看到她死命地逼問我,我一邊這麼心想,一邊簡單解釋送信之旅的事情。

結果她氣沖沖地作勢撲來,不過很快又死心地低下了頭。

「怎麼了?啊,難道我不在你會感到寂寞——」

「……!」

菲魯姆默默地踹了我的小腿。

不知道為什麼,這女孩一有哪裡不爽就會踢我的腳。

因為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疼痛,我依然麵不改色。不過不曉得是不是魔族的力量使然,我的腳痛得發麻。

我原本隻是開玩笑而已,難道她真的覺得寂寞嗎?

「……嗚。」

「喂,你該不會真的——」

「隻有你能擺脫這個地獄,真是太過分了!!」

「……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她瞬間看了我一眼,不耐地再度踢了我的小腿後,隨即往其他方向跑走了。

因為第二次踢得比較大力,我覺得有點火大。

我該生氣的時候也會生氣喔。

「不不不,我要冷靜一點。」

雖然我差點就要羅絲上身了,但考慮到自己對這邊的生活比較熟悉,我還是壓下怒火,冷靜地看著她跑開。

……或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會比較好吧。況且我已經決定要出門遠行了,事到如今也無法改變事實。

話說回來,什麼叫地獄啊?

「唉。」

總之,我就心胸寬大地原諒她吧。

覺得自己稍有長進的同時,我邁步走向宿舍為明天做準備。

***

啟程送信的當天早上,在這個國家的居民開始起床活動前不久,我來到天瑚寄宿的水果店前。

「你忍耐點,很快就會習慣了……」

我身穿救命團的白色團服,背著裝了必需品的揹包,打扮得非常顯眼。不過更引人注目的反倒是一旁低聲悶哼的布魯林吧。

在不妨礙行動的前提下,布魯林身上係著用來固定行李的皮帶。雖然我已經儘可能自己拿行李了,但不曉得是不是不適應皮帶的關係,布魯林顯得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我苦笑著摸了摸布魯林的鼻子,然後轉頭望向水果店。

天瑚和一位女性從店裡走了出來。

我站在離店麵有段距離的地方,所以聽不清楚。不過女性對天瑚說了一、兩句話後,便溫柔地緊抱著她。

天瑚驚訝地直眨著眼,隨即低下了頭,肩膀與尾巴不停顫抖。

「……」

天瑚和那位女性恐怕都不好受吧。

即便心中感到哀慼,我依然默默地看著兩人,儘量不去打擾她們。女性放開天瑚後,便看著我深深低下了頭。

『這孩子就拜托你了——』

我彷佛聽見她這麼說。

一直以來都是她保護著天瑚。

所以我等於是從她手中接下『保護天瑚』的重責大任。

「……好沉重啊。」

我低聲自言自語,看著天瑚在女性的催促下走向這裡。儘管對不知道該向天瑚說些什麼的自己感到厭惡,我還是絞儘腦汁地試圖開口。這時,天瑚抓住了我的衣服下襬。

「嗯?」

「不用安慰我啦……不過謝謝你。」

預見未來幾秒鐘的她,麵帶微笑地看著一臉錯愕的我。

看了她的表情,我既放心又疲憊地歎著氣邁開腳步。

「兔裡。」

「這次又怎麼了?」

當我配合著天瑚的步調開始緩慢前行時,她突然開口搭腔。

「我還可以回來這裡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天瑚已經不打算回林格爾王國了嗎?還是冇辦法回來呢?

就在我疑惑地歪著頭時,天瑚稍微垂落視線,輕聲呢喃著說:

「她說我隨時都可以回來……還說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

「那個人這麼說嗎?」

「嗯,可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說不定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羅絲曾稱呼天瑚為『讀時公主』。

原因可能跟這有關,說不定天瑚的身分比我想像中要來得重要多了

想到這裡,我就冇辦法對哀然垂首的天瑚多說什麼。

我不太能理解她揹負著多重大的責任,實在想不到該怎麼安慰她。

「我這個人……還真是冇用呢。」

這麼低聲自嘲後,我稍微加快腳步走向前方的大門。

和天瑚一起抵達門口後經過大約半晌。

隨著鎮上的人聲愈來愈大,一支騎馬的團隊出現在守候門前的我們眼前。

人數大約十幾人有吧。就在我注視著那支團隊時,一輛馬車映入眼簾,一位少年從車內探出頭來,衝著這邊大大地揮手。

「兔裡!!」

「啊,是一樹嗎?」

事前我冇有特彆問過交通方式,原來是要坐馬車去路克維斯啊。

仔細一看,馬車四周部署著幾位身穿輕便盔甲的騎士。裡頭可見亞爾格的身影。

「布魯林,你不能坐車耶……不要緊嗎?」

「咕!」

布魯林抗議似地打了我的腳。

「你愈來愈不客氣了呢。」

「是兔裡太強壯了啦。」

「咕。」

布魯林讚同天瑚似地點了點頭。我不耐煩地伸指彈了它的鼻頭一下,隨即邁步走向接近這裡的馬車。背後的布魯林如同剛認識時認真地吼叫恫赫,天瑚則是急得不知所措,不過我卻對他們的聲音置若罔聞。

「早安,亞爾格先生。」

「早安!!」

亞爾格先生三兩下翻身下馬,將拳頭擺在胸前回禮。

這個人還是一樣有精神呢。就在我這麼心想的時候,亞爾格先生朝我伸出了雙手。

「行李給我來放,兔裡大人和朋友請上馬車。」

「謝、謝謝你。那麼布魯林……」

「不好意思,它要在外麵跟我們一起走。」

果然是這樣嗎?

將背上行囊交給亞爾格先生後,我便和天瑚一塊兒往馬車移動……在那之前,我先取下綁在布魯林背後的行李。布魯林帶著好像有話想說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我。

「不要給亞爾格先生添麻煩喔。」

「……咕啊。」

「乾嘛發出那種好像不敢保證的叫聲啊。」

……應該冇問題吧。要是有什麼萬一,到時候我就一起在外麵走好了。

我將布魯林身上的行李交給附近的騎士,隨即鑽進馬車。裡頭空間十分寬敞,大約可坐得下十個人。

稍微打量過環境後,我往裡麵一看,隻見一樹和犬上學姊都已經入座了。另外威爾絲小姐也在。她身披鬥篷,是個擁有獨特水藍髮色的女性。

「大家早啊。」

我先開口問候。眼前的三人也向我跟天瑚打招呼。

「好久冇跟您麵對麵說話了,兔裡大人。」

「是啊,威爾絲小姐。你也會參與這趟旅行嗎?」

她有幾件事情令我印象深刻。

好比看了我的魔法屬性後臉色大變地跑走,還有怕羅絲怕得要死。

「是的。因為不好意思把全部的責任都丟給勇者大人們,抵達路克維斯前我也會儘一份心力。」

「這樣啊。那麼在那之前就麻煩你了。」

雖然我原本就不認為隻會有我們幾個去,但國王陛下也太大氣了,居然派出王國的專屬魔法使威爾絲小姐。

「有威爾絲在,我也覺得很放心呢。」

「不不不,我隻能儘棉薄之力,不足掛齒。」

「你可以再更有自信一點,畢竟你是我跟學姊的魔法老師啊。」

她也深受學姊和一樹的信任。

這麼說來,羅絲就相當於我的魔法老師吧。

不用多也沒關係,真希望能把這個人宛如小動物般的氣質分一點給羅絲。羅絲實在是太像肉食性猛獸了,被盯上的人都會嚇得皮皮挫。

不過當著本人的麵這麼說的話,肯定會慘遭痛扁。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旁格外安靜的天瑚拉扯著我的團服下襬。

轉頭望去,隻見她一臉擔心地看著威爾絲小姐。

我大概明白她的想法,便開口說:

「這個人不用擔心喔,反倒是學姊才需要防範呢。」

「……嗯,我知道了。」

「嗯?你剛纔好像很理所當然地視我為危險人物喔……」

犬上學姊不服氣地這麼說,可是我並冇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當我背倚著車廂牆壁時,整輛馬車突然晃動起來。

「好像出發了呢。」

「是啊。威爾絲小姐,書信呢?」

「在我這邊。」

威爾絲小姐從略小的揹包中取出幾封信件。

「鈴音大人和一樹大人應該都已經確認過了,這是預計送往各國的信。雖然現在由我保管,但從路克維斯出發時會發給各位,還請各位放心。」

「出發時?路克維斯不用送信嗎?」

「路克維斯由我來送。話雖如此,屆時各位也會一同隨行。」

所以意思是一開始威爾絲小姐會先為我們示範嗎?

老實說,我覺得如釋重負。畢竟見到達官貴人送完信後不可能就冇事了。

一樹和學姊姑且不提,我自己還不習慣這種事情,所以心中感到相當不安。

我放心地靠著牆壁,放鬆地眺望馬車窗外。

外頭隻看得見綠色的樹木。雖然這一帶還是熟悉的景象,但過了幾小時後,我們將看到前所未見的風景吧。

啟程前往新的地方,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大冒險。

在馬車的搖晃之中,自然融入這個世界的我出神地想像未來的旅程。

***

魔王軍第二軍團所屬的『黑騎士』。

大多數魔族聽到這個名字都會害怕地投以豔羨的目光。

『黑騎士』的暗魔法是誰也無法攻破的無敵盔甲,那正是『黑騎士』強大的秘密。

暗係魔法多半擅於『防守』,這種兼具攻擊性的魔法實屬異類。

變幻莫測的盔甲不僅可變換各種攻擊型態,一旦對手試圖反擊,也會二話不說地將攻擊直接反彈回去。

如此與眾不同、所向無敵,又具備最強魔法的『黑騎士』。

「喂,不要偷懶啊,廢物。還想被揍嗎?」

「嗚、嗚……」

要是知道『黑騎士』像這樣醜態百出,魔王領地中的魔族們會怎麼想呢?

見我跑到累倒,羅絲伸腳猛踩著我的背。雖然背部緩緩擴散的治癒魔法醫好了**,精神卻被這女人磨耗殆儘。

「原本還以為你變得稍微聽話一點了,冇想到竟然趁著這個機會試圖逃走。看來你日子是過得太舒服了。要我再把你丟進森林裡去嗎?」

「不、不要……!!」

腦海裡浮現宛如地獄般的那幾天。

我被比兔裡身邊那隻要大上一圈的藍灰熊追著跑,好不容易擺脫時卻昏了過去,醒來後早已饑腸轆轆,真是慘透了。

「啾。」

一隻黑色生物從馬廄跑來跳上羅絲的肩膀。那團黑球低頭看著我,可愛地歪起了頭。

矇騙我的暗黑兔,庫庫勒。看它若無其事地湊過來,我還把它當夥伴了……可惡,一切都在這女人的掌握之中。

「憑你現在這副德行,彆說要穿越大門,隨便哪個衛兵都能逮住你。」

「嗚……!」

今天兔裡啟程送信去了。聽說預計是趟長期旅行,兩、三天內冇辦法回來。

昨天聽到訊息後,我不假思索地想追隨兔裡。不管再怎麼危險,我都覺得比這裡要好多了。

不過事情不可能這麼順利。我被羅絲當場逮個正著,現在正在接受懲罰。

「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擔心誰啊?」

「……兔裡。」

羅絲一臉彷佛我在胡言亂語的表情。被她這樣一瞧,總覺得有點火大。

不過就算抱持著無謂的反抗意識,畢竟現在我被這女人踩在腳下,還是乖乖閉嘴吧。

「一點都不需要擔心。兔裡是天分與我相當的治癒魔法使,根本不可能隨隨便便被乾掉。」

「……」

難不成那傢夥以後會變成像羅絲這樣子嗎?仔細一想,兔裡的行為舉止也跟羅絲有幾分相似之處。

好比可怕的笑容,不時撩起頭髮的動作……

雖然常聽說什麼樣的老師就教出什麼樣的學生,但這可不好笑喔。

「這裡的訓練也有極限。現在兔裡需要去外麵闖闖。」

「……」

羅絲看著默不作聲的我,臉上露出了壞心眼的笑容。

「怎麼?你擔心那傢夥啊?」

「才、纔沒有呢。隻是覺得有點不爽……」

我當然不可能說是為了逃離羅絲。

要是不小心說溜了嘴,到時候又會有更可怕的處罰等著我。

「算了,這都無所謂啦。你要在地上趴到什麼時候?趕快回去訓練。」

「是、是!」

回過神來,踩在背上的腳已經挪開了,疲勞也一掃而空。

我連忙起身,死命地在訓練場外環奔跑。

「咿、咿……」

我在魔王軍時幾乎冇做過訓練。一來是我已經夠強了,更重要的是我找不到鍛鍊身體的意義。

魔王軍與救命團,我在不同地方的處境有著天壤之彆。

不久之前我真的非常任意妄為。畢竟冇有人阻止得了我。

由於天生具備暗魔法這種特殊係統魔法,成長過程中人人都對我敬而遠之。暗魔法的特性在於發動條件無關乎使用者的意誌。小時候我常下意識地讓身體覆上黑色魔力,對旁人造成威脅。

大概是因為這個緣故吧,等到懂事時,我就被扔進了魔王軍的訓練所。

結果曾為雙親的傢夥依然視我為燙手山芋。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愛我,更不知道怪異的暗魔法會為自身帶來什麼樣的危險。正因為如此,他們纔會拋棄我。

之後我一直把自己封閉在盔甲裡。不,正確來說可能是不穿著盔甲就靜不下心。誰也碰不了我,更無法傷害我。

我拒絕旁人,隻為了滿足自己而擊敗對手。這種情況不斷在日常生活中反覆上演。

魔王軍終究可能隻是我拿來打發時間的組織吧。

「不過……」

現在我並冇有披上盔甲……

卻不像之前那麼心慌。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如今待在救命團這個環境,比以前待在魔王軍時要舒服多了……雖然這話就算撕爛了我的嘴也說不出口,但我心中或許產生了某些變化也不一定。

儘管對自己的變化感到疑惑,我還是繼續跑著。這時,某個物體突然擊中了我的後腦勺。

「好痛!?」

「彆發呆,認真跑。」

我摸著頭往後一看,隻見羅絲站得直挺挺的,擺出輕輕甩過右手的姿勢。

「那、那女人剛纔做了什麼……」

她大概朝我的頭扔了某個東西吧,可是我完全猜不出那是什麼。

我一邊按著頭,一邊提起差點停下來的腳繼續前進。

「這全是那傢夥害的。」

無論是每天被羅絲虐待,還是生活中充滿了奇妙的充實感,一定都是今天離開這裡的兔裡一手造成的。

「可恨啊……兔裡。」

下次見麵的時候,我要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

和林格爾王國比鄰而居的路克維斯。

規模相當於城堡的巨大建築物是學習魔法的校舍,而路克維斯的最高掌權者,即我的世界中稱為校長的人物就在裡頭。

來到這裡的孩子基本上都從無係統魔法開始學習各種魔法,有時還互相比賽較勁,藉此磨練自己的本事。

根據亞爾格先生的說法,除了魔法以外,這裡還學得到劍術及格鬥技等等技能。

根據威爾絲小姐的說法,以優秀成績畢業者大致上都會施展強大的魔法。

根據天瑚的說法,魔法係統的天賦造成了不少歧視問題。

如果是同係統的魔法使,通常是以魔力值、感受力及技術力作為評斷優劣的基準,這些都可以靠努力彌補。不過與生倶來的係統卻怎麼樣都無法改變。

「——好像是這樣吧。」

從林格爾王國出發後的第六天晚上。

我麵對熊熊燃燒的營火,思考著關於目的地路克維斯的事情。

除了負責守夜的騎士外,其他人都已經休息了。為了明天著想,其實我也早該睡覺了纔對。不過一想到預計明天抵達的路克維斯,我就無法成眠。

「亞爾格先生,你不用勉強自己喔。」

「不會不會,我剛纔已經休息夠了。」

坐在我麵前的亞爾格先生露出爽朗的笑容。

不曉得是不是出於關心,發現我睡不著溜出馬車後,他便跑來陪我聊天。

「亞爾格先生在路克維斯待過對吧?」

「……是的。」

聽了我的發問,亞爾格先生稍微沉下臉色。

「不好意思,這是不能問的問題嗎?」

「不,冇這回事。」

亞爾格先生連忙搖了搖手,隨即取下腰際的劍擺在旁邊。

「反正您最近大概就會知道了,我還是趁現在直接告訴您吧。」

「最近會知道?」

「是的。路克維斯存在著係統魔法衍生出來的歧視問題,這您已經聽天瑚大人說過了吧?」

「……嗯。」

來到這裡的路上,威爾絲小姐和天瑚曾告訴過我關於路克維斯的種種。

雖然覺得民風不近人情,但我卻也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

一樹和犬上學姊好像都顯得義憤填膺,不過因為自己還冇遇到那種狀況,我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雖然係統魔法造成了嚴重的歧視現象,但另一個問題也同樣嚴重。那就是亞人歧視現象。」

「亞人歧視現象?」

除了路克維斯之外,其他國家不也是這樣嗎?至少我是這麼聽說的。

「來到路克維斯的人們立下各種目標勤勉向學。有人是為了當上騎士,有人是為了賺大錢……礙於時間冇辦法把我知道的全部講完,這邊就先暫時略過。重點在於來到路克維斯的人當中,有些人是對種族迫害做好心理準備纔來的,那些人就是亞人。」

「他們知道自己可能遭遇危險嗎?」

「是的,路克維斯值得他們這麼做。」

以我的世界來說,路克維斯就好比高偏差值的名門學校吧。

不過我不認為有那麼值得。為什麼一定要特地做魔法訓練呢?那可是地獄耶。

不但被人痛毆,爬起來還要繼續捱打,以為閃開了卻突然被踹一腳。我無法想像有人會特地去做這種不具任何知性要素的物理訓練。

亞人就更不用說了,去上學簡直就像是故意捱打嘛。

「您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呢。」

「嗯,是啊。我的確無法理解。」

「就算隱藏著危機,他們恐怕也有不得不達成的目的吧。路克維斯表麵上禁止販賣及迫害亞人,不過聚集在路克維斯的學生來自大陸各地……儘管有人對歧視亞人毫無興趣,卻必然有人極度厭惡亞人。」

亞爾格先生對我露出苦笑後,便撿起堆在旁邊的枯枝扔進營火中。

火勢一口氣變旺了。在火光的照射下,他那蒙上陰影的表情顯得有點悲傷。

「要學習魔法的話,冇有比那裡更好的地方。不過對極少數人來說,那裡卻再糟糕也不過了。其實我也不喜歡那裡。」

「……對不起。」

「啊,不是的!這不是兔裡大人的錯!我真的是想為您儘一份心力,才接下護衛的工作喔!!」

不過無非是我向亞爾格先生提出請求,又把他帶回了所謂最糟糕的地方路克維斯。

總覺得對他非常過意不去。

「啊,呃,對、對了!兔裡大人對亞人有什麼想法呢?」

「想法?嗯——」

要說跟人類不同也太隨便了,可是我有當麵交談過的亞人就隻有獸人天瑚跟魔族菲魯姆而已。

看了有彆於人類的那兩人後,我心中作何感想呢……?

「冇什麼想法。」

不曉得是被荼毒太深,還是魔鬼團長比亞人更像怪物,我不覺得她們有那麼可怕。

聽我這麼說完,亞爾格先生稍微瞪大了眼睛。下一個瞬間,他罕見地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

「呃、呃……」

我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奇怪的話,為什麼亞爾格先生會鬨然大笑呢?

「冇什麼想法是嗎?這確實很像兔裡大人會說的話呢。」

「我會說的話……」

「冇錯,很像您的作風。無論亞人還是人類,您同樣都平等看待,所以天瑚大人纔會放心地拜托您吧。」

所以他會笑成那樣,是因為我的認知在這個世界裡顯得太與眾不同的關係嗎?

我們原本就來自其他世界,跟這個世界的居民有很大的認知差異。

在我看來,這世界的一切都異於尋常。無論魔法還是亞人,我都用同樣的標準看待。不過對於這世界的人們來說,魔法是理所當然的事物,亞人則是令人畏懼的存在吧。

「話雖如此,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兔裡大人是好人喔,隻是您自己冇意識到而已。」

「請彆抬舉我了。」

經過剛纔的對談後,亞爾格先生放鬆了表情,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當初一板一眼的形象淡化不少,現在感覺起來反而直率多了。

「唔?」

「怎麼了?」

當我聽著枝葉劈哩啪啦燃燒的聲音,出神地注視著黑暗中的平原時,隔著營火和我相對而坐的亞爾格先生突然歪頭看向我的右後方。

右後方——那是停放馬車的地方。我覺得奇怪,便順著亞爾格先生的視線轉頭望去。

「看來似乎還有一個人睡不著呢。」

離開馬車時,我確實把門關上了。不過現在門卻是打開的,而且有位少女從門後探頭窺探著這裡。

抖動著頭上的耳朵,眼神顯得無精打采的少女正是天瑚。和我對上眼後,她便走上前來。

「吵醒你了嗎?」

「不,應該說不讓我睡吧……」

這麼說完,天瑚在我身旁坐下,像我一樣直盯著營火瞧。

在營火微弱的亮光中,眼前的一頭金髮反射亮麗的光澤。

不過她為什麼這麼晚了還醒著呢?我就彆說了,天瑚原本應該在學姊身邊睡得很熟啊。

嗯?不讓她睡是什麼意思?

「……因為鈴音緊緊抱著我,我就醒了。」

「哈哈哈,天瑚大人也真夠受的。」

「真的。」

「唉,那個人喔……」

我知道學姊冇有惡意,所以反倒覺得板著麵孔的天瑚有點逗趣。

不過不管學姊怎麼說,下次還是讓她跟天瑚分開睡吧。

「你們在聊什麼?」「關於明天的事情。」

歧視亞人的問題實在不好說出口,於是我簡略地大概說明。因為真的說得非常簡單,天瑚大概覺得很隨便吧。

「我在路克維斯有認識的朋友。」

「朋友?獸人嗎?」

「嗯。待在路克維斯的期間,是對方收留了無處可去的我。」

是剛纔亞爾格先生所謂去路克維斯學習魔法的亞人嗎?

「你想見朋友嗎?」

「……嗯。」

這也難怪。

「雖然不知道人還在不在路克維斯,不過等到事情辦完……那個……」

天瑚低下了頭,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她分明一到就想馬上去見朋友,為什麼要這麼客氣呢?

「我知道了。彆在意我們,儘管去見朋友吧。」

反正送信時也不能帶天瑚去。

聽了我的回答,天瑚抬起頭來欲言又止地閉上嘴巴,然後才又緩緩地開口說:

「……兔裡也一起來。」

「呃,我嗎?我在不會礙事嗎?」

這麼問完,天瑚搖了搖頭。

「不會,我想介紹幫助我的人給朋友認識。」

住在路克維斯的獸人嗎?如果是感覺很可怕的人該怎麼辦啊?

雖然不可能出現超越羅絲的人,對心臟還是很不好。就算再怎麼恭維,路克維斯對亞人來說也稱不上安全的環境。住在這裡的獸人或許長得凶神惡煞也不一定。

總之,我先問問亞爾格先生自己能不能跟天瑚去吧。

「亞爾格先生,如果是送完信之後應該可以吧?」

「可以喔。呈交書信後,我們必須暫時停留國內等待結果,所以您有充分的時間呢。」

「那就冇問題了。」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有機會跟老友見麵,眼角餘光可以看見天瑚開心地抱著膝蓋。仔細一想,這女孩長久以來都過著與族人分彆的生活。

跟天瑚同樣年紀的時候,我還是個自大的窩囊廢呢。

比較過小時候的自己跟身旁的天瑚後,我不禁苦笑起來。

「我差不多想睡了……」

跟天瑚和亞爾格先生聊過後心情似乎好多了,我慢慢覺得困了。

雖然也可以直接熬夜到天亮,但想睡就睡吧。

當我打定主意準備起身時,亞爾格先生叫住了我。

「兔裡大人,請看旁邊。」

「旁邊?」

因為沉溺於思考之中的關係,我冇發現身旁的天瑚已經抱著膝蓋發出微弱的鼻息聲。

放心之後就睡著了嗎?

由於天瑚不知不覺間抓住我的衣服下襬,為避免吵醒她,亞爾格先生才特意叫住我吧。

「她還是在您身邊最能放心吧。」

「是嗎?那就在這裡睡好了。亞爾格先生呢?」

「我過一會兒還要交班……您要坐著睡嗎?」

「我已經習慣了,不要緊的。」

為了能夠隨時逃離魔物的襲擊,在森林裡時我從未躺下來睡過,所以這點小事並不算什麼。

我讓坐著睡著的天瑚躺下,並拿起擱在附近的團服為她披上。

「那麼明天也麻煩你了。」

「不會。」

好久冇在外麵睡了呢。跟亞爾格先生聊完後,我閉上眼睛想著這種無聊的事情。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已經累到無法察覺了,我的意識出奇快速地模糊起來。

***

「——裡。」

某人正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自淺眠中睜開雙眼。我是什麼時候躺下的?冇記錯的話,天瑚在營火前睡著後,我應該也一起坐著睡了。

而且頭陷在某種有如枕頭般的柔軟物體裡。

「喂——兔裡。」

「嗯……?」

在剛睡醒腦袋還轉不過來的情況下,我望向直盯著我臉上看的人。

不過就算腦袋轉不過來,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對方是誰。

「唉,什麼嘛。是犬上學姊啊。」

「喂、喂!!你都躺在我腿上了,好歹也該表現得羞澀一點吧!」

你的企圖實在是太顯而易見了。我從學姊的腿上起身看向外麵。

太陽已經出來了,天色也變得相當亮。看來我似乎是賴床了。往馬車內一看,除了天瑚以外,其他人早就起床了。

「是一樹把我送進來的嗎?」

「嗯?啊啊,不過不用謝啦。雖然有點重,但也花不了太大的功夫。」

……睡在值得信任的人之中果然很不一樣。

在救命團生活時,大家都有不準賴床的默契,我好像很久冇在這麼輕鬆的心情下醒來了。

「不說這個了。兔裡,你快想辦法製止學姊。」

「呃,犬上學姊嗎?」

我將視線從苦笑的一樹身上轉向學姊。

隻見學姊正撫摸著還在睡的天瑚的頭,嘔氣似地頻頻碎念。

呃——你在做什麼啊?

「躺在美少女腿上卻一點都不興奮,真是太冇禮貌了……」

「你的企圖很明顯耶,而且自稱美少女也未免太自戀了……」

不,學姊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女。

而且真要說的話,我確實很開心能躺在她腿上。

不過我可不是看到釣鉤還會乖乖咬上去的魚啊。

「唉,請不要再嘔氣了。我也不是不開心啦,大概吧。」

不曉得是不是成功安撫了學姊,隻見她清了清嗓子,把手從天瑚身上挪開。

「兔裡真是一點都不坦率呢。」

「哈哈哈,兔裡的個性出乎意料地彆扭呢。」

不知道為什麼,一樹也讚同學姊的意見。

我一定要反駁一下。

「是你們太坦率了,像我這樣才叫正常。」

這麼說完,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纔怪」。難道這兩人認為我的感受性異於常人嗎?

「我認為……兔裡大人不太能算是正常。」

「連威爾絲小姐也……」

原本正在瀏覽信件的威爾絲小姐苦笑著這麼說。

每個人都針對我。如果天瑚已經醒了,感覺好像也會順勢說我不正常。

這回換我嘔氣地深深坐進椅子裡。

因為冇什麼事情要做,就照羅絲的吩咐乖乖進行操控魔力濃度的訓練吧。

看到我的訓練後,威爾絲小姐傻眼地歎了口氣。

「果然不正常。」

「哪有,這冇那麼困難啦。」

每當我在馬車內進行這項訓練時,她總是說同樣的話。一問之下,我才知道這不是才學幾個月魔法的人能做的事情。

不過隻要知道做法,任誰都能輕易辦到啊。

我這麼說完後,威爾絲小姐回答:

「我不是說過了嗎?就算再怎麼簡單,這依然是種危險的訓練。若是稍有不慎,魔力將無法抑製,把手炸得麵目全非。真是的,也不能因為自己是治癒魔法使就這麼亂來……這種事情要等到更能掌握魔力的運用之後再來考慮——」

看到威爾絲小姐宛如說教般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我僵著笑繼續操控魔力濃度。

我把原本的淡綠色變成比奧爾加先生稍淡的綠色,然後再恢複原狀,就這樣不斷反覆這個過程。

因為看不出明顯的成果,老實說我一點感覺也冇有。不過根據威爾絲小姐的說法,我似乎已經相當上手了。

「我也辦得到嗎……」

「學姊這個人有點不知分寸,還是不要吧……」

「有兔裡在應該冇問題吧?」

不不不,雖然你說得好像很理所當然,但我光是顧自己就忙不過來了。而且如果學姊輕輕鬆鬆就學會的話,我真的會再也振作不起來。

再說,我希望儘量避免讓學姊做些危險的事情。就算我已經很習慣挨痛了,魔力爆炸割破手時還是痛得不得了。

身為女生的學姊能否忍受還很難說。

「不行啦!鈴音大人!!如果不是像兔裡大人那樣擅於控製魔力的話——」

「沒關係啦,威爾絲小姐。一樹也這麼認為吧?」

「嗯——……雖然我也不是不感興趣,但既然兔裡反對,最好還是彆這麼做吧。」

「唔唔唔,太為難兔裡也不好呢。」

我已經很為難了,不過這話當然不可能說出口。

見學姊到了這個地步才乖乖聽話,我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還要多久纔到路克維斯呢?」

「嗯——照這速度看來,大概日正當中的時候就到了吧。」

所以還要一、兩個小時嗎?不過這個世界裡冇有時鐘,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學生聚集的城市嗎?我心裡惦記著好多事情,好比亞人、係統魔法、天瑚的朋友等等,不過最令人在意的——

「路克維斯的治癒魔法使。」

無非就是這個了。

***

「第三軍團長艾蜜拉•貝爾古雷,你這次失敗了呢。」

「是。」

在先前林格爾王國的侵略戰中,我出了很大的洋相。

儘管備妥了穩贏不輸的兵力,我率領的軍隊卻還是敗給林格爾王國,最後隻能倉皇落魄地逃走。

不僅多人戰死,還失去了壓箱寶巴爾吉那古。

身為軍團長的我已經冇有立場可言了。

「隻要您下令,我隨時準備好當場自儘。我深知自己犯了大錯,冇有任何辯解的餘地。」

「不,你是我軍重要的戰力,不能因為一次失敗就失去你。不過,想不到人類這麼能打呢。」

「啊……?」

隨意坐在王座上的魔王陛下輕聲笑了。

「哼,我不是為自己的敗北開心。人類竟展現出反抗我的意誌,真是太有趣了。」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們是侵略者,對方反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所知道的人類冇有玩弄的價值。一旦威脅就會乖乖聽話,加以引誘就會順從**,掏錢出來時更宛如魚兒般爭先搶奪。世上冇有比人類更愚蠢又過剩的存在了。艾蜜拉,你不這麼認為嗎?」

「……」

「所以為了毀滅人類,我以魔族之王的身分采取了行動。我計誘人類,讓他們自相殘殺,令全大陸蒙上死亡的陰影。」

魔王陛下若無其事地說。

看到眼前充滿愉悅的表情,我隻能慶幸這位大人不是自己的敵人。

「然而我卻輸給了這樣的人類,徹徹底底地輸了。不過打敗我的並非人類,而是一位獨自奮戰的無敵勇士。」

「無敵勇士,是嗎?」

「那傢夥可強了。即便過了幾百年,如今我依然記憶猶新。」

魔王陛下回憶似地眯起眼睛。

對魔王陛下而言,與封印自己的敵人交手大概彷佛昨天吧。

魔王陛下光是坐在麵前便能散發如此強烈的存在感,能夠擊敗他的敵人恐怕不是我可以想像出來的。

「那傢夥不追求任何目的,以勇者的身分獨自大破我軍擊敗了我。你應該也對這名字很反感吧?」

「……是。」

勇者殺了許多士兵。

要是自己早點出手就好了,敗退時我曾這麼想過無數次。

「我也不是不能體會你的心情。你很不甘心吧?任誰都視那傢夥為眼中釘。冇錯,人人都是。」

這時魔王陛下突然閉上嘴巴睥睨著我,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

「人類是愚蠢的。他們總是唾棄超越常理的存在,試圖將之處理掉。哪怕對方是同族。」

「人類也想殺掉勇者嗎?」

「是我唆使的。隻是稍微推一把,他們就乖乖地任由擺佈。不過幾天後我就把他們都消滅了。」

不愧是魔王陛下,作風相當豪邁。

「我可以冒昧說幾句話嗎?」

「你說。」

「如今勇者被召喚到林格爾王國,魔王陛下提到的煽動策略恐怕冇什麼意義。」

「我本來就不打算用這招。那個國家的狀況未曾變過。再怎麼說,下令侵略那裡的人可是我喔。」

「!真是非常抱歉!」

我怎麼如此膚淺呢?竟然冇能理解魔王陛下的想法,還愚蠢地提出意見。

這下子我隻能自我了斷了吧?

我應該冇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了吧?

師父,請原諒弟子不才。

「抱歉,在你一臉要死不活的時候提起這件事情,不過我差不多該給你懲罰了。」

「要我自儘嗎?是,我明白。我會自我了斷的。」

「你想死也行啦……怎麼?難道你有自殘的癖好嗎?」

當我淚眼婆娑地抖動著握劍的手時,魔王陛下露出彷佛看見怪人的眼神,不過他很快又不以為意地接著說:

「你降級了。從今天起,我要拔掉你軍團長的職階。」

「……是。」

雖然不是自我了斷,但這處分也相當合理。

身為指揮官,我實在是太不成熟了。

儘管我沉下了臉色,魔王陛下卻依然露出淺笑。

「你果然是個耿直的傢夥。」

這麼說完,魔王陛下從王座上起身,走到平伏跪拜的我前麵。

就在我驚愕地垂下頭時,魔王陛下在眼前停下腳步,緩緩地開口說:

「艾蜜拉,軍團長的身分不適合你。威猛地馳騁戰場,和自己認定的強敵交手纔是跟你最匹配的模樣。」

「——!!」

「頭銜冇有任何意義。無力者死,這世界的真理隻有孰強孰弱。艾蜜拉,你想成為強者嗎?」

「是、是的……!」

「既然如此,你應該待的位置就不是軍團長了。窩在指揮官位子上的你實在慘不忍睹。經過這次戰爭後,我已經很明白這點了。你就再次作為士兵建立戰功吧。」

這句話完全改變了我。

我曾對軍團長的地位感到驕傲。無論是帶兵訓練發號施令,還是領導者的責任與使命,在在都令我自豪。

不過魔王陛下的一席話讓我明白了自己應該去哪裡。

「遵命,敝人即日起卸除軍團長一職,今後將作為一介士兵,讓有生以來學到的所有技術都為您所用!!」

「此話不假?」

「是!!」

感受到我的決心後,魔王陛下點了點頭,再度回到王座上。

過去我是為了什麼而揮劍呢?

以前救命團的羅絲傷了師父時,還有勇者們殺害許多同胞時,我大概隻會語出怨懟吧。

不過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我不必為了私怨而揮劍。

隻需要對魔王陛下獻上忠誠——

為此,我捨棄了第三軍團長的頭銜,以區區士兵的身分化為殲滅敵人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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