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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話

新的開始!!之卷

我們姑且戰勝了魔王軍。

雖然我軍蒙受了不小的損失,但令人高興的是有許多人生還。

我深深覺得救命團的努力並冇有白費。

聽說我昏過去後情況一片混亂。團員們主要忙著運送動彈不得的傷患,回收被棄置的武器以免遭到濫用,也就是所謂的戰後處理。

睡了三天才清醒時,唐劈頭就對我抱怨,想必是錯不了了。

不過幸好救命團的成員們都平安無事。畢竟奧爾加和烏露露在體能方麵並不算強,至於唐那群傻大個就算了。

恢複意識的隔天,國王陛下在國民麵前頒發勳章給一樹和犬上學姊。

當我佩服地鼓掌時,羅絲和我也被叫到台上。為什麼是我啊!?我不知所措,慌慌張張地轉頭望向羅絲,可是她卻露出非常不懷好意的笑容,拍著我的背逼我前進。

一站到台上,國民,應該說騎士們立刻高聲歡呼。

基於現代人可悲的習性,我還是先低頭鞠躬,卻被羅絲賞了一拳。最後我含著眼淚從國王陛下手裡接過表揚戰功的獎牌。

「話說回來,是什麼戰功啊?」一問之下,這才知道主要是獎勵我捕獲敵方乾部扭轉戰況,還有救助了許多騎士。「你就收下吧,這可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呢。」雖然羅絲滿不在乎地這麼說,但我心中非常激動。

「我說布魯林啊,真的好累喔。」

「咕啊。」

之後經曆過一些有的冇的,大約一個禮拜後我才重回原本的生活,在布魯林的小屋裡暢談這次戰爭中發生的種種。

據說藍灰熊是智商很高的生物,隻要努力學習就聽得懂人話。所以我纔像這樣子頻繁對它說話,不過布魯林卻隻是打著嗬欠,有如牛一般哞哞叫,完全冇把我的話聽進去。

「要是也帶你一起去就好了。話說該運動囉。你都快忘記自己是野生動物了吧。」

我粗魯地拍打布魯林的頭,硬是逼它起身。平常我總是背著布魯林跑,不過偶爾也要讓它自己動一動。剛好國王陛下請我進城,就帶這傢夥一起去吧。

這傢夥愈長愈大,如果隻是一味長脂肪的話,它就變成吃閒飯的了。

「走囉,布魯林。」

「咕啊。」

布魯林無奈地起身走在我身邊。看它走得慢吞吞的樣子,我不禁露出苦笑,不過我還是細細品味著短暫的日常時光。

當我和布魯林愉快地漫步時,有個人影從救命團宿舍入口處跑向這裡。

「啊,兔裡!」

「烏露露。」

烏露露揮著手衝了過來。這女孩跟我年齡相仿,同樣也會使用治癒魔法。

「身體已經不要緊了嗎?」

「嗯,我睡得很好,體力完全恢複了。」

「太好了!兔裡和羅絲小姐上前線時我真的很擔心呢……啊,你好啊,布魯林。」

烏露露輕輕地擺手示意,可是布魯林卻不屑地撇過頭去。

儘管此舉讓烏露露受到了打擊,她還是重新打起精神,露出僵硬的笑容。

「你、你們要去散步嗎?」

「不,其實是國王陛下傳我過去。還有……我想讓這傢夥稍微走動一下。」

「啊哈哈。啊,對了,如果要去鎮上的話,你要小心點喔。」

「咦?這話是什麼意思……」

「哥哥還在等我,我差不多該回去囉!」

……彷佛閃避我的追問般,烏露露逃也似地離開了。

城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難道是因為有人陣亡,導致居民們氣憤不平嗎?

這次戰死的人全都隆重地葬在王國的墓地裡。雖然我也出席了葬禮,但似乎還是有人心懷怨懟。就算要怪我實力不足,我也無法反駁。

到時候就認命地承擔他們的怨恨吧。

從救命團宿捨出發的路上並冇有發生什麼事情,我順利地抵達了城門。

和布魯林來到圍繞著水路與城牆的巨大城門附近時,我看見了兩位身穿厚重盔甲的騎士,以及紅髮守衛亞爾格先生。

亞爾格先生一看到我,便帶著笑容跑向這邊。

「兔裡大人,您身體還好吧?」

「我已經冇事了。亞爾格先生……看起來好像也不打緊呢。」

亞爾格先生保護了烏露露和奧爾加先生他們,我得向他道謝才行。

「亞爾格先生,請容我重新向你致謝。謝謝你保護了我們。」

「不!救命團是戰爭要員,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保護各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應該道謝的反而是我纔對!」

亞爾格先生伸手往旁邊一擺,猛然低下了頭。後方的騎士們也卸下頭盔,氣勢洶洶地效法他的動作。就在我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時,亞爾格先生低著頭說:

「多虧了兔裡大人及羅絲大人,我……不,我們才能平安生還!」

「不,我還有很多人冇救到。」

「不過要是冇有你們,許多同僚恐怕都回不來了吧!」

「啊,不……嗚……總之,請先把頭抬起來吧。」

麵對不習慣的致謝,我頓時手足無措,不過我還是請他們抬起頭來。

雖然並不是不高興得到了彆人的感謝,但被人當麵這麼一說,我講話都變得語無倫次了。

一旁的布魯林無聊地打著嗬欠。我摸著它的頭審慎發言:

「憑我一個人肯定是無能為力。在戰場上好幾次險些被魔族殺死時,都是騎士們救了我。所以我們互不相欠喔。」

我這麼說完,亞爾格先生愣了一下,隨即噗哧一笑地搔起了頭。

「原來如此,兔裡大人果然是個有趣的人……啊!既然您會來到這裡,那就表示有事要進城吧!我馬上開門!」

「對喔……」

騎士們回神似地開啟城門。向他們道過謝後,我便和布魯林邁步走向門後王城寬廣的腹地。

這裡還是很大呢。

我走過石板道路,經由騎士看守的入口進入城內。布魯林留在外麵。這傢夥比想像中懂事,應該不成問題。

之後侍女帶我前往國王陛下所在的地方。每當遇到城內負責警備的騎士時,他們都像剛纔亞爾格先生那樣向我道謝。

在侍女的帶領下,我來到國王陛下置身的大廳。大廳內有慈眉善目地看著我的國王陛下、塞爾吉歐先生,以及軍團長席古勒斯先生。

「喔喔,是兔裡啊。」

「您好,國王陛下。」

「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來。」

「不,沒關係的。那麼……今天為什麼找我過來呢?」

「這個嘛……席古勒斯。」

「是。」

國王陛下使了個眼色後,席古勒斯先生便踏出一步望向這裡。

「兔裡大人還記得您捕獲的魔王軍乾部嗎?」

「記、記得。」

黑騎士。

施展破壞常規的魔法,害犬上學姊與一樹性命垂危的怪物。

事後我才聽說自己之所以能夠打倒黑騎士,是因為涵蓋四肢的治癒魔法與黑騎士的魔法互相抵銷,使我的攻擊得以直接傷及黑騎士。

仔細一想,既然烏露露和奧爾加先生身體能力不行,除了我和羅絲兩人以外也冇人能打倒她吧。

不過,為什麼要問我黑騎士的事情呢?

難道——

「她自殺了嗎?」

這很有可能。

雖然可以肯定林格爾王國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我曾聽說有些俘虜害怕遭受淩虐,於是選擇自我了斷。

該不會那個黑騎士也——

「不是的。她很乾脆地招供了。」

「……哎呀?」

「我能體會您被潑了冷水的心情。因為當時在場的我也一樣。」

彷佛對我的反應有所共鳴般,席古勒斯先生伸手扶著額頭。不過既然她都乾脆地招了,為什麼還要找我過來呢?

「這位名叫黑騎士的人似乎對魔王軍並不怎麼忠誠。雖然不太情願,但她還是說出了對我們有利的情報。」

「不過,這會不會是圈套呢?」

「當然,我們也隻當作有這些訊息,並冇有全然相信。」

這倒也是。黑騎士毫無反抗地招供時,就該懷疑其中是不是暗藏陷阱了。

雖然我反覆思索席古勒斯先生說過的話,卻愈來愈不明白傳喚我的理由。

「那又是為什麼找我來呢?」

「黑騎士說無論如何都要見兔裡大人一麵。」

「……啊!?」

「和黑騎士見麵……這就是找您過來的理由。」

「咦!?可是國王陛下!我隻是逮住她而已耶!」

「話說得簡單,兔裡可是捕獲了製服兩位勇者的怪物呢。除了你和羅絲以外,這個國家恐怕冇有人能對抗黑騎士吧。」

「呃……」

國王陛下所說的話令我陷入混亂。

為什麼我非得跟可能對自己懷恨在心的黑騎士見麵呢?

我神經纔沒那麼大條呢……

「在訊問的過程中,黑騎士提出了某個條件,作為提供我們重要資訊的代價。那就是希望能和兔裡大人聊聊。」

「嗚哇……」

看來就算戰爭結束,我依然處於紛擾之中。

「那個重要資訊是……」

「這點我得先讓兔裡知道才行。」

我當然得先問個清楚。畢竟我揹負著相當重要的使命。

「是魔王軍第二、第三軍團長的魔法係統及能力。」

那豈不是超級重要的資訊嗎?

***

啪嗒啪嗒,周圍迴盪著前往地下的腳步聲。

我身邊是席古勒斯先生與林格爾王國的菁英騎士。來這種地方大概需要這些可靠的人保護吧。

可是——

「放心吧,兔裡。我好歹還能當你的盾牌!」

「你有贏不了的自知之明是很好啦,不過你乾嘛倒退著走啊……」

不知道為什麼,犬上學姊也跟過來了。

不,我是很感激學姊的關心啦。不過老實說,我隻覺得有學姊在很麻煩。

順帶一提,一樹似乎跟瑟麗亞殿下沉浸在兩人世界之中。真是太閃啦。一樹當個現充也無所謂,請永遠爆炸吧。

「畢竟目前隻有兔裡和羅絲小姐可以與之抗衡。現在的我就好比肉盾。」

「治癒魔法又不是拿來傷人的東西……」

和黑騎士交手時,我也是儘量讓她失去意識。

……哎呀?冇記錯的話,黑騎士的魔法不是跟我的治癒魔法互相抵銷了嗎?

既然如此,當治癒魔法消失時,黑騎士就直接挨我的拳頭了。

她該不會實際上受了重傷吧?當時我以為治癒魔法有在運作,狠狠地揍了她一頓呢……

「席古勒斯先生!!你們治療過黑騎士嗎!?」

「不,黑騎士一直披著黑色盔甲……怎麼了嗎?那傢夥受了什麼傷嗎?看起來不像呢……」

「……兔裡。」

「……糟糕。」

犬上學姊大概也意會過來了吧,隻見她臉色鐵青。

大家都忽略了我對黑騎士造成的損傷。

不是我在自誇,我的拳頭可是足以輕易打破岩石。

我跟犬上學姊同時拔腿衝下階梯。

階梯底下可見負責看守的騎士。黑騎士蹲在後方牢房裡,身上披著霧濛濛的黑色盔甲。

「兔裡大人,有什麼事嗎!?」

「……兔裡?」

聽到負責看守的騎士這麼一說,黑騎士回過神來猛然抬頭。她緩緩起身,透過盔甲的縫隙望向我跟犬上學姊。

空氣中交雜著些許血味。她的傷一直冇處理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得幫她治療才行。

「治癒魔法使,咱們又見麵了。」

「……你受傷了吧。」

「是啊。不過無所謂,這就是所謂的疼痛吧?」

頭盔底下傳來黑騎士含糊不清的聲音。

在我聽來就好像個喜上眉梢的孩子。

不曉得犬上學姊是不是也感受到了語氣中的情感,她抓緊我團服的袖口。

「兔裡,這傢夥是個冇自覺的超級被虐狂呢……有意思。不過形象冇我鮮明啦。」

「請你稍微安靜一點。」

還有,不要比較這種事情啦。

輕輕歎了口氣後,我再度麵向黑騎士。

「那麼你為什麼找我過來呢?」

「我想再見一次害我被關進這裡的罪魁禍首。嗚,哈哈哈。不知為何,身體好難動啊。」

黑騎士壓著側腹,整個人無力地搖晃起來。

這傢夥跟犬上學姊一樣都是變態。

「騎士先生,請給我鑰匙。」

「兔裡大人!?」

「喂,兔裡!?」

身為救命團團員的我不可能對傷患坐視不管。

況且我對她造成的傷害可能深及內臟。

雖然犬上學姊繃著臉緊抓住我的手,但她的臂力冇我強。

當我掙脫製止我的學姊,正打算逼騎士交出鑰匙時,席古勒斯先生這才姍姍來遲地出現。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

那個治癒魔法使就在我麵前。他被女勇者扣住了手,一臉嚴肅地指著這邊對大個子騎士說了些什麼。

反正那都跟我無關。就在我決定無視時,身體又莫名其妙地搖晃起來。

「……呼。」

腹部陣陣緊縮,這種異物感是怎麼一回事呢?

身為魔族的我不僅身強體壯,再生能力也很強,又有無敵盔甲的保護。儘管如此,我卻在戰爭中受了傷。

過去我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這種刺激就是俗稱的『好痛』嗎?

我一邊壓著感覺疼痛的部位,一邊望向眼前的治癒魔法使。

治癒魔法。

人類與生倶來的稀有魔法,能力純粹隻有『治療』。

我在負責看守的騎士們交談時趁機偷聽,這才知道第三軍團長異常防範的羅絲收了他當徒弟。

以前我總是瞧不起回覆係的魔法使,如今卻是自食惡果。冇想到竟能正麵擊敗我的暗魔法。

這傢夥,就是這傢夥傷了我。

他讓我嚐到疼痛與敗北的滋味。

害我——

「我進去囉。」

「……!」

治癒魔法使喀嚓一聲地開門走進來。

「怎麼,要拷問我嗎?」

「手伸出來。」

「乾、乾嘛?」

「叫你手伸出來!!」

「咿

看到一臉溫文儒雅的治癒魔法使突然變得宛如魔鬼,我不自覺地遞出了手。

什麼嘛,林格爾王國的回覆要員還學了殺氣這種技能嗎?

連平常被吼慣的我一瞬間都害怕起來了。

「為什麼拖著不管呢……不,雖然動手傷人的是我啦……」

溫柔地抓起我的手後,治癒魔法使雙手散發治癒魔法的光芒加以包覆。

袖甲並未將治癒魔法視為異物,反而讓它直接穿透,容許治癒魔法使碰觸到我的手。

「你、你想乾什麼……!」

溫暖的光芒籠罩了我的手後,隨即擴及肩、頭、胸、腰。

「我在醫治你啊。」

「不需要……!」

雖然我試圖掙脫,但他的手卻宛如老虎鉗般紋風不動,依然溫柔地緊抓著我。

接著治癒魔法使將另一隻手貼在我被他揍過的左臉頰上。

「真是的,要是你死了,我會於心有愧的。我可不打算對彆人的死耿耿於懷喔。你就乖乖地讓我醫治吧。」

「……」

一下子穿過頭盔觸及臉頰的手出奇溫暖。

過去我總是抗拒彆人的觸摸,甚至不讓父母親碰我,可是我卻不由自主地主動觸摸貼著自己的那隻手。

「兔裡!」

在牢房外觀望的勇者驚慌大叫。

「不要緊啦……大概吧。」

「大概!?」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湧上心頭的情感。

籠罩全身的治癒魔法之光,以及有彆於魔族的溫暖肌膚,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未知事物——令我心焦難耐。

「……呼。」

接觸臉頰的手放鬆力量,包覆身體的治癒魔法逐漸淡去。短短數十秒內,**的疼痛就難以置信地消失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放不開觸碰自己的手。

見我遲遲不肯放手,治癒魔法使露出訝異的表情。

「那個,可以放開我嗎?我覺得有點害怕耶……」

「再一下……」

「?」

「可以再摸一下嗎?」

觸摸臉頰的手濕了。不,另一邊的臉頰也濕了。我不明所以地解除頭盔,伸手摸上了濡濕的部位。

「唉——既然你都哭了,我怎麼可能拒絕啊……」

原來如此,我流淚了嗎?

當治癒魔法使在朦朧不定的視野內為難地搔著臉頰時,我才第一次覺得好像看見了『人』。

原本視他人如草芥的我,此刻內心湧現溫熱的情感。

我冇花多久時間就意識到那是所謂的溫情。不管眼前這傢夥是敵是友,那都已經無所謂了。

我緊握著貼在臉頰的手,一心不願放棄這種情感。

***

之後黑騎士,不,是銀髮褐膚的少女大方地提供了資訊。

雖然不曉得跟我談過能否讓她滿意,但這樣似乎能幫得上國王陛下的忙。

向國王陛下報告後,我和莫名其妙跟過來的犬上學姊一同前往城外。

這個人是不是很閒啊?當我想著這種失禮的事情時,走在前方的學姊麵帶淺笑地回過頭來。

「真受不了,冇想到你還讓敵人立旗了。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你的想法還是一樣無厘頭呢。」

要怎麼樣才能把那種情況看成立旗啊?

對方可是黑騎士耶。

「我隻是儘自己的本分而已。還有,我不是會立戀愛旗的人。」

「不不不,這可難說喔!!」

「為什麼?」

「這裡就有一個被你立旗的美少女啊!!」

……

「不過即便是敵人,我可能還是做得有點太過火了。」

「……哎呀,竟然忽視我?」

無視學姊的瘋言瘋語後,我想起了黑騎士這個人。

在戰場上看到她的臉時,我覺得她長得很稚氣,冇想到實際年齡倒是跟我差不多。

得知黑騎士的真麵目是個少女時,席古勒斯先生眼睛瞪得鬥大呢。

「不過啊,就算是為了治療,你也不能隨便碰女孩子的臉啊。」

「可是……我打了人家的臉耶?說得更具體一點,當時力道可是足以打昏學姊和一樹對付過的那條蛇喔。」

「那、那還真是令人同情。」

雖說是莫可奈何的事情,但現在她已淪為階下囚。既然對方願意接受訊問,也很難斷言她是敵人。我可不想傷了人還任憑她自生自滅。

不過對於她刺傷犬上學姊和一樹,我是真的很火大。

「當時我真的動怒了。我還以為你們被殺死了……不過幸好你們都還活著。」

「哈哈,你嘴巴真甜啊。」

學姊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後,便心情愉悅地邁步走向城外。

我也跟隨她的腳步前進。不過這時訓練場的方向傳來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一個藍色的龐然大物飛撲過來。

「咕喔——!」

「!!」

嚎叫著撲來的藍色巨軀是布魯林。我接住它放到地麵,就這樣一同前行。

不知為何,犬上學姊張大了嘴巴看著這邊。

「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不,看到你徒手接住體型跟棕熊相當的布魯林,任誰都會嚇到吧!?」

「啊——我習慣了啦。學姊要去鎮上吧?」

我早就習慣彆人被布魯林嚇著了,所以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咕啊。」

「兔裡好像變得有點陌生呢……」

那場戰爭過後,我總覺得渾身不對勁,老是靜不下來。回過神時,我已經在做伏地挺身了。當時羅絲還臭罵「三更半夜的吵死人了!」狠狠踹了我一頓呢。哎呦,都怪我在半夜做伏地挺身啦。

「不過布魯林還是一樣可愛呢。」

「咕啊~~」

學姊伸手試圖撫摸布魯林,卻被它迅速閃開了。

為什麼它死都不讓學姊摸呢?明明偶爾還願意讓我摸一下……難道是得贏得一定程度的信任才行嗎?

「既然要外出的話,學姊最好還是變裝一下吧。」

「兔裡也是。畢竟你是國民們……不,是我們的英雄。」

聽她這麼一說,我拉起團服的連帽準備戴上,可是布魯林的存在早已暴露了我的真實身分。想到這裡,我便打消了變裝的念頭。

「等會兒兔裡也要去鎮上嗎?」

「嗯。因為進城前纔剛遇見烏露露,我打算也去向奧爾加先生打聲招呼。」

「冇記錯的話,那位也會使用治癒魔法是吧?」

「是啊。奧爾加先生身體不像我這麼強壯,不過在治癒魔法方麵倒是比我厲害多了。」

「喔……」

奧爾加先生也跟我一樣,在戰爭結束後就倒下了。

聽說他比我更快恢複意識,不過我依然很擔心。雖然有烏露露在應該不成問題,但還是去露個臉會比較好吧。

「……嗯?」

「怎麼了?」

一位金髮少女站在城鎮的入口處。這個世界有各種髮色的人,金髮並不算罕見。

可是見過那位少女的我卻自然而然地勾起嘴角。

畢竟背對這裡的那位少女頭上長著三角形的耳朵。

我當場拔腿疾馳。

「找到了!!」「

兔裡!?」

我用足以在地麵留下清晰腳印的力氣狂奔,短短幾步內就拉近了數十公尺的距離,可是獸人少女卻彷佛早有預料似地猛然回頭。我抓著少女的腰桿一口氣舉起來大叫:

「你給我解釋清楚喔!!」

一看到我的臉,曾讓我預見學姊與一樹死狀的獸人少女頓時睜大眼睛。欲言又止地反覆張動嘴巴後,她以清晰的嗓音說:

「治癒魔法使,你還活著啊?既然如此,我要請你付出代價。」

「啊?」

聽著學姊和布魯林從後方跑來的聲音,我和麪無表情的少女大眼瞪小眼。

和我互望的獸人少女稍微沉下臉色,勉為其難似地——

「請救救我媽……」

說出了這句話。

***

幫助母親。

獸人少女對我提出這項要求。

她剛纔說了代價。

那恐怕是指藉由展現預知的未來,讓我得以拯救犬上學姊和一樹的代價吧。的確,要是冇有那段預知畫麵,我可能救不了他們兩人,害得林格爾王**輸掉戰爭。

理解情況後,我帶著獸人少女隨同布魯林與犬上學姊來到救命團的宿舍。

在這裡就不會被鎮上的人聽見了。要談論秘密的話,恐怕冇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吧。

把布魯林打發回小屋後,我讓獸人少女坐在餐廳椅子上,自己跟犬上學姊也在少女麵前坐下。

「你願意說給我聽嗎?」

「喂,兔裡,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耶……話說回來,這個狐耳女是誰啊?長得好可愛喔,我可以摸她嗎?」

「…………我隻能拜托你了。」

「隻能拜托我?」

「居然不理我……兔裡很愛欺負我是吧?算了,反正我現在興奮得很呢。」

你是一定要人陪的媽寶嗎?

向鬨起彆扭的犬上學姊簡單解釋過後,我思索著剛纔聽到的話。

什麼叫做隻能拜托我呢?如果是想請治癒魔法使幫忙的話,去診所找奧爾加先生或烏露露也行啊。

「我叫天瑚。如你所見,我是狐狸獸人。我認得你。你是兔裡,會使用奇怪的治癒魔法。」

「我是知道自己的用法很怪啦……算了。我有好多事情想問你。首先,你為什麼讓我看見那個呢?」

那個當然是指黑騎士殺害犬上學姊與一樹的畫麵。一切都是從那個開始的。

聽完我說的話,天瑚瞬間沉默不語。不安地瞥了犬上學姊一眼後,她才下定決心開口對我說:

「不這麼做的話,這個王國就會毀滅。勇者死後,王國將徹底遭受蹂躪而覆亡。」

「……你怎麼看呢?」

「她說的不見得有錯。要是當時兔裡冇出現的話,我跟一樹肯定已經死了。這可不是我自命不凡喔,一旦少了我們,最後王**恐怕會被魔王軍擊敗吧。」

原來情況這麼危急啊。

所以那時候我改變了王國的命運嗎?我不知不覺就揹負了無比重要的使命嗎?

要是冇有了這女孩,這個國家的居民如今已經——想到這裡,雙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這裡還有很照顧我的人在,更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纔找到兔裡,不能就這麼失去你。」

好不容易纔找到,是嗎?

這句話讓我有點在意。

「那個畫麵是什麼?……總不可能是幻覺吧?」

聽了我的發問,少女露出有點猶豫的表情。

「我會施展預知未來的魔法。」

「預知嗎?所謂魔法真是無奇不有呢……」

與其說魔法,預知未來這種東西更像超能力吧。

看來我果然冇猜錯。我一邊心想,一邊豎耳傾聽。

「從一年前我就預知了戰敗。所以戰爭開始前,我不斷尋找能夠治療任何傷病的治癒魔法使。」

「既然你都知道會輸了,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呢?雖然你救了我一命,這種話不該由我來說,但與其留在早知道會滅亡的國家,逃到安全的地方不是更好嗎?」

「學姊,獸人在王國外似乎是人人覬覦的對象。我想她大概是想走也走不了吧。」

聽了我說的話,天瑚輕輕點了點頭。

「嗯,我隻能待在這個國家。因為獸人常常遭受淩虐……」

來到這個國家之前,這女孩大概有過非常慘痛的遭遇吧。

即便擁有預知能力,她依舊是個無力的小孩。

「我來自獸人國。」

「好遠啊……」

「獸人國離林格爾王國多遠啊?」

「至少不是小女孩到得了的距離。」

學姊這麼斷言。

從她認真的表情看來,獸人國似乎位於相當遙遠的地方。

「你不覺得辛苦嗎?」

「不會。這都是為了救媽媽。」

「……你母親生病了嗎?」

「她一直昏迷不醒。聽說用一般的方式冇辦法醫好。」

所以纔要找治癒魔法使啊。

「獸人天生不會使用治癒魔法,那是專屬於人類的天賦。可是無論哪個國家都冇有人願意醫治我的母親。因為我是獸人,誰也不肯幫我。」

「歧視嗎?」

學姊麵有難色地低聲沉吟,不過我想的跟學姊不同。

天瑚走訪許多國家尋找治癒魔法使。她大概利用預知能力克服了種種危機吧。既然擁有這麼方便的能力,獸人國應該不會隨便放她離開吧?

不顧陷入沉思的我,天瑚又接著說:

「我在這個國家裡找到了為數不多的三位治癒魔法使,而且我看見了其中兩人願意隨我一起幫助媽媽的未來。」

「那三個人是……奧爾加先生、烏露露,還有團長嗎?」

「嗯。不過儘管有那個意願,他們還是幫不上忙。」

「這話是什麼意思?」

「診所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可怕的人雖然耐著性子聽我說,卻不肯跟我走。」

「啊——……」

我好像可以理解。

的確,奧爾加先生和烏露露恐怕禁不起長途奔波吧。

而且羅絲又是統率一個組織的領導人,不能隨便離開這裡。她甚至有可能放話說「老孃纔不信呢」。

「所以才找上我嗎?」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肯陪我去。我一眼就知道你能改變王國破滅的未來,還願意跟我一起幫助媽媽。所以我才讓你看見未來。」

「那種東西可以隨便讓人看嗎?搞得我頭好痛呢。」

我的腦袋瓜差點要炸掉了。

「要讓人看見未來必須耗費大量魔力。之後我也昏睡了三天三夜,我們算是扯平了。」

所以之後纔會找不到這女孩嗎?

不過這女孩是學姊和一樹的救命恩人,對王國的居民來說也是……

雖然想幫她,但這問題比想像中重大。

根據羅絲的說法,獸人國十分排斥人類。目前也不確定這女孩在獸人國是什麼身分,還是不要隨便采取行動會比較好吧。

「總之,先跟國王陛下交涉看看吧。向國王陛下說明時你要一起來嗎?」

「呃,國王陛下?可以嗎?」

「那個人應該沒關係吧。」

不過直接殺過去也太失禮了,得拜托羅絲幫忙說一聲才行。

「好,我先去找團長。你暫時留在這裡,學姊請彆亂來喔。你叫……天瑚是吧?如果這個人心懷不軌的話,就馬上叫我。」

「我說兔裡啊,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啦?」

待不住的小孩。

我斜眼看了看鬧彆扭的學姊,旋即前往團長室。

這時候羅絲應該在。問題是該怎麼解釋……

***

兔裡把我留在原地,一臉倦容地離開了餐廳。眼前是正襟危坐的狐狸獸人,天瑚。

我把下巴靠在交疊的手指上,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她。

她好像覺得不太自在,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

好可愛。

太可愛了。

這女孩是怎樣啊?長得好像洋娃娃喔。

是貨真價實的狐狸女耶。不僅頭上長了獸耳,連尾巴都有呢。

可以摸她嗎?

哎呀,糟糕,差點就迷失自我了。好險好險。

先把剛纔聽懂的部分整理一下吧。

她費儘千辛萬苦從獸人國來到這裡……

希望兔裡能幫忙醫治祖國病倒的母親。

為此,她讓兔裡預見我們死去的未來,改變了王國滅亡的曆史。

相對地,她要求兔裡協助自己作為代價。

總覺得這種做法有點太大費周章了。

「就算什麼都不說,你也能拜托兔裡幫忙不是嗎?」

「……來到這個國家前是這樣冇錯。可是跟這裡的人相處過後,我就冇辦法這麼做了。」

「是嗎……」

在仁慈的洛伊德王統治下,這個王國出奇地和平。

民眾都很和善,國內形成一種人人平等的特殊風氣。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這女孩恐怕也以為周圍都是敵人吧。不過實際上並非如此。

「對我來說,這國家比故鄉還要友善。大家待我一視同仁,不帶任何有色眼光……可是媽媽還在故鄉受苦……我得帶兔裡回去才行……」

女孩呢喃著說。

她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有點怕我,不像麵對兔裡時那麼直接乾脆。

看來我可能讓這女孩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發現兔裡時,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冇想到會以這種形式找到避免王國滅亡的方法。」

「你的魔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所謂的預知未來也有範圍吧?」

一年前她就已經預知戰敗了,照理說範圍應該很廣纔對。

「其實很不穩定,通常是看不到多遠的未來。不過好比睡覺時就能看見半年或一年後的未來。另外,有機會改變未來的人看得見兩種不同的未來。我能夠對這些人展現未來,讓他們得以做出選擇。」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讓兔裡看見我們死去的未來,藉此防止憾事發生啊。可是獸人普遍都能使用預知未來的魔法嗎?」

「那跟我的血統有關。」

「血統?」

「我們一族擅長讀時。雖然媽媽也會使用預知魔法,但媽媽說我的預知能力是一族之中最強的。」

「……」

如今獸人國或許正拚了命地尋找這女孩。

事情變得愈來愈棘手了。在她看到的未來裡,羅絲小姐之所以一口回絕,恐怕是因為這女孩在獸人國裡處於某種重要的立場吧。

畢竟適逢準備對抗魔王侵略的時期,羅絲小姐也隻能拒絕了。

「……總之,下決定的是兔裡啊。」

他就是無法拒絕彆人呢。

***

「狐狸獸人拜托你去故鄉幫母親治病是嗎?」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團長室內整理得一塵不染。坐在木椅上聽完天瑚的事情後,羅絲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真是的,你丟了個麻煩的問題過來呢。獸人從外表上分不太出來,如果是讀時公主的話,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讀時公主……?」

這名字聽起來好像很麻煩耶。

「某些獸人擁有讀時這種罕見的魔法天賦。他們揹負著預知災厄,事先警告獸人族的使命。要是這種人出現在林格爾王國的話……獸人國說不定會與我方為敵。畢竟那些傢夥對人類懷有非比尋常的敵意。」

「在這個魔王軍隨時可能進攻的非常時期嗎?」

「對獸人來說,人類比魔王軍更礙眼喔。」

雖然猜得到天瑚可能身分高貴,我倒是冇想到會這麼重要。

還好有先跟羅絲商量。如果隨隨便便就出國的話,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團長,請讓我聽聽你的意見。」

「我很想說不行,不過得先問問洛伊德陛下才能決定。今天……不,這幾天是冇辦法晉見陛下了。目前洛伊德陛下正計畫跟他國合作。」

短時間內見不到麵了嗎?那我該怎麼辦呢……?

是再跟天瑚多探聽一些訊息,還是預先訓練做好準備呢?

「這段期間你就進行訓練吧。即便洛伊德陛下準許你前往獸人國,你現在光是保護自己就忙不過來了。我要再次訓練你。反正也不會有傷患送來。」

「這倒是無所謂啦……」

此刻我竟然冇露出不情願的表情,難道我已經很習慣了嗎?

不,我是真的習慣了。適應虐待的我該不會是超級被虐狂吧?

我好像快討厭起深受影響的自己了,不過一想到這裡是團長室,我連忙打消念頭。

這種時候我可不想捱罵。

「學姊和天瑚還在樓下等,我去跟她們說。」

「啊啊。」

向羅絲行了一禮後,我便離開團長室前往樓下。

回到餐廳時,眼前的犬上學姊正拚命跟天瑚攀談。

我不經意地望向天瑚。

一頭金髮散發出顯然不是染過的光澤,個頭也比犬上學姊小上一圈。

多虧她一個人到得了這裡。

我來到學姊與天瑚身邊,準備說明我跟羅絲談完的結論。

不過天瑚回頭後卻搶先開口:

「……是嗎?還要花一些時間啊。」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說。

原來她已經預知我要說的話啦。

不過犬上學姊倒是顯得相當困惑。

「你們是透過眼神交流吧。真不甘心,總覺得好像輸了。」

「乾嘛計較這個啊……隻是要花點時間才能晉見國王陛下啦。我絕不會做出那種犯罪行為的。」

學姊想把我塑造成罪犯嗎?不,這個世界也不曉得有冇有蘿莉控的概念。

聽完我說的話,學姊傷心地彆過視線。

「最近你對我是不是太冇禮貌啦?我快哭囉。」

「既然你還能耍嘴皮子,看來是不要緊了。不過啊,冇禮貌不是代表跟學姊交情好嗎?」

「……我跟你對交情的定義好像不一樣呢。」

「哪裡不一樣啊?我都有理你耶。」

「我是狗嗎!?」

跟狗差不多吧。比方說好奇心旺盛這部分。

讓急欲反駁的學姊坐回椅子上後,我轉頭麵向天瑚。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原本就不認為能馬上出發,今天我就先回去吧。」

「話說回來,你住在哪裡呢?」

「我寄住在婆婆經營的水果店裡。」

「喔——那裡啊。」

被羅絲扔進森林之前,我曾在鎮上看過販售有刺水果的地方。

原來是寄住在那裡啊。既然可以留宿的話,她跟對方應該處得不錯。我有點放心了。

再來要做什麼呢?是直接去找奧爾加先生,還是開始訓練呢?

不過,身旁的學姊正滿懷期待地看著我。還是照原訂計畫前往診所好了。

「我也要去鎮上,就順便送你一程吧。」

「嗯。」

「犬上學姊也要去吧?」

「嗯!!我要去!!」

果然是狗嘛。

暗自這麼心想的同時,我脫掉在鎮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的救命團團服,並把它掛在椅子上。

布魯林就留在這裡吧。

「兔裡。」

「什麼事?」

天瑚走到我麵前直盯著我瞧。「異世界的人眼睛好美喔。」當我一邊看著那雙藍色眼眸,一邊想著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時——

「謝謝你。」

她淡淡地笑著道謝。

我也帶著笑容回答:

「我纔要謝謝你呢。」

正因為有你在,我纔不至於失去學姊和一樹。

然後我隨滿臉狐疑的犬上學姊,以及麵無表情卻步履輕快的天瑚一同前往鎮上。

抵達城鎮的入口時,天瑚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回望我跟犬上學姊。

麵對疑惑地歪著頭的我們,她警告似地這麼說——

「我忘記講了,兔裡和鈴音會被大家包圍喔。」

同時天瑚猛然拔腿跑了起來。

見她逐漸遠去,我頓時錯愕不已。

「咦?被大家包圍?」

就在我茫然地看著她消失在城鎮裡時,犬上學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仔細一看,鎮上居民發現我們後個個麵露喜色,有些人還開始把店裡的商品裝進袋子裡。

「兔裡,你覺得旁人會怎麼看我們呢……該不會是情侶吧?」

「是主人跟隨從吧。話說回來,你應該更著急一點啊。」

我在鎮上也不是白跑的,跟居民之間還算有所交流。我深知這種時候居民們會有多團結。

「唉……天瑚,這種事情要早說嘛。」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為接下來可能引發的騷動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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