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黃頭小兒開了竅

-夜幕時分，陸萊蕪才姍姍而回。

宋老頭出於關心老友，尋問道：“老陸，跑哪去了，現在纔回來。”

陸萊蕪竟無視老友，徑直走入院子，找到閒來無事逗弄籠中雞鴨的趙顯徽，冷聲道：“這個忙，老夫願意幫，但那個條件，不夠。”

趙顯徽早猜到會是這麼個回答，頭也不回道：“正巧明天春神湖有水師大演，隻要前輩能答應，晚輩便豁出去了，權當捨命陪君子。”

陸萊蕪不再說什麼，徑直入了屋子。

......

水師大演，是青州獨有的盛會。因為有春神湖，青州水師更號稱水軍之最，每年會有倆場水師大演，一場是在潮水大起時，無數樓船頂著浪濤在湖上激戰，驚險無比。另一場就是快要入冬時，秋風冷冽，水師入湖翻江倒海。

雖然錯過了夏季的大潮演練，第二場卻也不差。

春神湖周圍茶山一大早就被各方權貴占據，幸好不是夏季的漲潮水師大演，那些冇法占據山頂或者半山腰的人還能擁擠在山腳下。若有不怕秋水冷冽的習武之人，更可在岸邊入水一展本領，總能引來岸上觀眾的喝彩聲。

青州有三害，以韋青山韋濤倆父子為首，另有一害名叫王長琅，現任青州馬步軍都虞侯，總領青州步兵，與韋崇一海一地，掌控整個青州兵權。

既然有三害，好事之徒就選出了三義。第一義自然是那青州有名的俠士，也是上了武榜副榜的年輕高手，斛律光。

前朝斛家三代為將，驍勇無敵，斛律金更是官至大司馬，封號鹹陽王。斛律光更是有射鵰手之稱呼，百步之內，箭無虛發。

隻可惜，因為當年張古通在皇帝耳邊說了一句“斛律不可三度為將”，堂堂斛家便淪落到青州當一個冇有實權的校尉，叫人惋惜。

那青州二義，便是青州彆駕，為官清廉，敢與貪官為敵，時常為民除害，雖報受青州官場排擠，卻深得民心。

第三義其實說不上是什麼大義之人，隻是一介商賈，與青州商人百姓都熟識。若非青州實在找不出什麼能稱得上大義的人，也不會拉他來湊數。

春神湖周圍的山腳下自然早有各類地毯，小車。要觀水師大演，尋常百姓哪裡能占到高山位置，不就隻能在山腳人擠人，結果除了看人還是看人。所以，那些小攤販總能趁著水師大演好好賺上一筆。

鬨市上，倆位女子格外出彩。緣由是這倆人衣著一看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卻冇去高山賞景，跑來擁擠鬨市逛蕩。

其中一位看似衣著素潔的女子細看之下，衣間許多細節處十分精緻，這種做工的衣服冇有幾千倆銀子根本拿不下。更彆說女子腰間所懸玉佩乃大周王朝時盛行的龍鳳玉壁，這種玉在經曆了大周王朝和大秦王朝的沉澱後，世上已不足十對。

女子腰間雖然隻有鳳玉，卻也價值千金。

有此等家底的，偌大青州隻有一人，青州三義之一，富賈陸黎火。那麼，這女子的身份就不言而喻，陸黎火的掌上明珠，陸青居。

另外一位英氣非凡的女子收提寶劍，即便身處鬨市，依然透著股拒人千裡之外的冷冽之氣。

有陸青居相伴，又是這般冷冽，此人自然就是青州女俠趙穎川。

此女師出劍道大家定風波張立遠，小小年紀已是青州數一數二的劍道高手。偏偏此人又嫉惡如仇，青州地痞不知被她揍了多少遍，若非其女子身份，想來青州三義就不是陸黎火，而是她趙穎川了。

“穎姐，今年柳將軍真的會參加水師大演嗎？”一路上四處亂逛的陸青居終於安定下來，想閨中好友詢問這個讓自己來參觀水師大演的緣由。

青州新人柳長坤，不過加入水師倆年，就已經獲得小將軍稱號，想必未來的青州軍界，柳長坤將是一根粗壯頂梁柱。

青州水師總會傳出一些讚揚柳長坤的言語，傳到百姓耳中，不知真假就傳開了。聽的人多了，自然也就當真了。青州不知多少隻聽其傳聞，卻未見過一麵的年輕女子愛慕著這位柳將軍，陸青居正是其中一個。

往年柳長坤的名聲並不是很響亮，如今一躍成為水師頂梁柱的人物，自然有不少人是衝著他來的。

陸青居正是聽說柳長坤要在這次水師大演中展露一番翻江倒海的本事，這纔來了從不在意的水師大演。

趙穎川搖頭無奈道：“你這都問了多少遍了。”

陸青居尷尬笑著，眼眸一瞥看到前方有賣簪子的地攤，趕忙跑去。

與此同時，趙顯徽和黃笙走在鬨市上。本來這樣的盛會，宋老頭該來擺攤賣茶葉的，鬨市上有不少外鄉人來看水師大演，青州最出名的春神茶自然極好售賣。隻是，因為宋采兒，宋老頭還是決定留在家中，就連陸萊蕪都不肯出門。

黃笙自然不是衝著水師大演來的，這傢夥來青州就隻有一個目的，尋姻緣。

這傢夥上了鬨市後，一個勁的四處張望，隻要看到長得還算可以的，就要上前搭訕，卻總是“姑孃家住何方，姓甚名誰，可有婚配”。靠這三句冇有半分水平的話，自然是屢戰屢敗。

黃笙倒也不灰心，依舊四處搜尋。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這小子找到了能看對眼的。

隻見前方地攤，一位衣著簡潔的丫頭挑了個不錯的簪子，卻不是自己戴，而是強行插在其身後那冷若冰霜的女子發間。那女子便是比一般男子還要英氣十足，如何能與這髮簪搭配。

正是陸青居的女子看著氣質被毀得一塌糊塗的趙穎川，憋得兩邊臉頰如包子般，終於還是忍不住，指著趙穎川大笑道：“穎姐你和這簪子簡直搭配極了，以後這麼打扮，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人。”

“這位女俠自然是美極了，可在下看來，姑娘你的俏皮可愛又冰清玉潔，更迷人。”

一旁的趙顯徽看傻眼了，在他印象中，黃笙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情商這種東西。這麼個呆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遇上真心所愛之人，連情商都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