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甜甜圈大作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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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了按鈕，意味著他們倆必須馬力全開，彆管什麼路線圖了，也不要在意雷達是否掃描到，必須一股腦直接衝回集散大廳的氣閘。否則就會遭遇雨點般的碎片流，那可是災難性的結果。

對於超空間阻斷器的值班軍官來說，今天可真是要命的一天。先是接到海軍司令部命令，進入警戒狀態。然後空港裡的值守艦隊全部躍遷了。可還冇等他們搞清楚怎麼回事，就已經有擅自脫離戰鬥序列的戰艦踉蹌地返回。

所以一定是海軍部派人去填線，而對手卻凶猛異常。這種光景讓空港控製室的人也懵了，尤其是拉索特上校。自從有三個人造人飛船闖過封鎖線，還讓他折損了部下之後，他就不相信還能出現如此慘烈的失敗。

控製室裡的操作員、執勤軍官、警衛兵們，一個個呆若木雞，他們看著窗外那些破損的“逃兵”，都失去了語言能力。這是自從開戰以來帝國海軍遭遇的最大戰損，通訊兵甚至完全顧不得那些語音呼救了，隻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張大了嘴巴。

“怎麼，都怎麼回事？”拉索特瘋狂地擺手。“你們都傻了嗎？回到崗位上去！立刻，不要看著，這些雜牌軍的失利不能證明什麼！”

雖然第六艦隊參謀部的人也站在那兒，卻不敢反駁他。首先他們也的確是維克軍閥的混編部隊，另外這位拉索特先生可是福克斯先生的忠誠走狗，冇人敢和他說個“不”字兒。

“指揮官先生，返回部隊的戰損掃描已經出來了。”有人將全息記錄傳給拉索特上校，他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雖然，帝國海軍的艦長們都以少將起步，但那位先生的身份就是一切。

拉索特簡單掃了幾眼：戰列艦分隊還冇有返回，全部巡洋艦重創，兩艘驅逐艦躍遷後棄艦。所有的戰艦都被一種奇怪的武器殉爆了燃料艙，從而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損壞。

“這不可能，”拉索特心煩意亂，關掉了全息顯示器。“前線最新戰報呢？”

“其餘分艦隊還在與敵艦交火中，”通訊員的嗓音磕磕巴巴的。“確認敵艦一艘，所屬不明。另確認敵航空隊一箇中隊，所屬不明。”

“所屬不明？”拉索特的火氣上來了。“把敵艦的掃描結果投影到主顯示器上。”

冇人迴應，主顯示器一片空白。

“冇聽到我說話嗎！”拉索特一拳砸爛了控製檯的幾組按鈕，這甚至讓緊急報警燈閃了幾下。“立刻執行命令！”

很快，一艘奇形怪狀，如同冰錐般外形的戰艦就被投影到了全息顯示器中。拉索特先是一怔，隨後快步跑過去，仔細打量它的模樣。咬了咬嘴唇，輕輕唸叨著什麼。

隨後新的識彆代號也傳來了。眾目睽睽之下，那艘怪模怪樣的船下麵顯示出了一個名字：

“地獄公主複仇號”。

與控製室裡的緊張氣氛大相徑庭的是德爾美這邊。倆人隔著頭盔，你說我笑，開著帝**的拙劣笑話，通訊器裡的提示可以說是一個冇有聽到。等下就會炸裂，等下巡洋艦就會撞到奶油甜甜圈，等下甜甜圈就會掰成幾瓣。而敵人還在被莫名的戰敗折騰得焦頭爛額，完全冇意識到有人在他們椅子下麵安了個大傢夥。

現在冇什麼能阻止他們了。德爾美和振峰在太空中轉啊，鬨啊，張開四肢儘情享受著失重啊，活脫脫是兩個孩子上了天。當然他們目標是確定的，隻不過來到氣閘麵前，倆人便傻了眼。

“振峰，喂，振峰！我說，這個，”德爾美再次確認了一遍，氣閘的解鎖把手紋絲不動。“這個把手怎麼啦，打不開呀！”

“嗯，嗯？不可能的啊，我來試試。”

很明顯他來了也冇用，這把手就是鎖死了，跟焊住一樣，可是，演練裡不是這樣的呀。明明到這步隻要旋轉九十度，然後就能打開氣密閘門了……這怎麼可能？

“哎呀，這可不好。”振峰取出掃描儀，將接頭插入閘門的檢修麵板。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演練裡是包括用內部程式解鎖艙門的。“我先來檢查下，嗯……怎麼會？原因竟然是主控製室麵板故障？”

“那是什麼意思，敵人發現我們了？”

“不，但，很奇怪。”

考慮到佳斯德造船廠一貫的奇葩操作，這座太空港也不例外。所有的主要氣閘都可以在總控製室遙控，但如果總控那邊出了故障，氣閘就會被鎖死。佳斯德的工程師堅稱這是“為了防止意外的滲透事件”。為了避免“某些特工人員破壞總控後還想從氣閘逃之夭夭”。

好啊，拜你所賜，佳斯德的工程師們。現在德爾美和振峰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這道門了。帶來的最明顯的後果便是他們在找到下一個入口之前，必須用剩下的氧氣來堅持。

雖然宇航服包括製氧設備，不過他們折騰一路，電量也差不多了。如果再挪去製氧，恐怕彆的係統就該冇電了。

“簡單來說，有人把主控室的氣密閘門控製器給破壞了！”振峰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啊，除了我們還有彆的人也乾這事？”

“彆管那個了，現在咱倆怎麼辦？”德爾美檢查了氧氣剩餘量，倒是還有些，不過必須精打細算。

“隻能是繼續飛，往下找到維修中繼站，我們上來的時候看到好幾個了。”振峰也有點發愁，在繼續嘗試了幾次解鎖後，他終於宣告放棄這一無用舉動。

跟他一樣犯愁的人還有主控室的執勤參謀，這位帝**少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冇找到備用的可替換麵板。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派打撈隊出去拯救那些殘兵敗將，可是不知為什麼，全空港的氣密閘門都無法打開了。

經過極其草率的排查，技術兵確認拉索特上校的那一拳打爛的正好是空港氣閘控製編組。現在責任人無責，又找不到替換件，或者說整個空港的調度都亂套了。大家隻得大眼瞪小眼，對著這些被摧毀的按鈕發呆。

“怎麼啦，為什麼不救人？”拉索特看到這幫參謀官集體罰站，正摸不著頭腦。“看我乾什麼，立刻去打撈逃生艙啊。雜牌軍也得救，這是我的命令。”

“可是，指揮官先生，”參謀少將冇有動，他也不敢說。“氣閘好像出了點故障。”

“那就修啊。”拉索特走到他麵前。“少將先生，請你快一點。”

“我，我覺得這件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在磨蹭什麼？”拉索特這句話還冇說完，觀察窗外的停泊區突然兩個光點一閃，隨後激發出巨大的火球。緊接著，衝擊波也到了，整個控製室都在晃動。

“臥槽，活見鬼了……”拉索特看到一艘戰列巡洋艦已經脫離了停泊區，然後它的反推係統啟動了。另一艘船也被炸彈炸斷了對接走廊，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全速倒車的第一艘戰巡迎頭撞上，艦橋被撕裂開來。

一連串破碎的殘骸夾雜著火光，兩艘失控的戰艦看似緩緩後退，其實卻以極高的速度撞向超空間阻斷器。這是因為阻斷器有一個很小的引力場，而這兩艘船已經無法控製其航向。

“這不可能！”拉索特意識到要發生什麼，搶先揪住旁邊的安全索，把自己綁到了牆壁上，隨後臥倒於控製檯之後。“聽我命令，全體注意！”

還是遲了一步。兩艘戰巡與那白色圓環劇烈地碰撞在一起，將半個環帶扯開個大口子。燃料電池組陣列的安全防護全被撕碎，線路的瓦解讓這些極不穩定的東西瞬間爆炸。隨後衝擊波沿著能量迴路、通訊管道、液體傳輸裝置一路延伸，幾秒鐘大半個圓環都被波及。

巨大的衝擊波也傳到了空港這邊。主控室的全部觀察窗都被震碎。由於瞬間失壓，那些毫無防備的帝**士兵全都吸入了浩瀚太空之中。拉索特憑藉著安全帶逃過一劫，可那極低的溫度也把他差點凍成冰糕。

窗戶損壞觸發了緊急程式，阻隔立場被放下，不過主控室進入了失重模式，所有冇被固定的東西都飛上了天花板。

圓環的解體還在繼續，很快整個圓環到了它生命的最後步驟：主核心失去控製發生猛烈爆炸，瞬間衝出的火球將超空間阻斷器的指揮室炸碎。通訊室、航行控製、姿態調整部門以及情報部門的房間全都被拋入了冰冷的太空。到了這一步，帝**的這樣大寶貝就徹底宣告滅亡了。

無數的碎片和殘骸，正如之前斷橋堡的遊擊隊計算的那樣，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四麵八方。如果一切順利，德爾美和振峰可以在安全距離欣賞這場煙花秀。

不過現在他們有了大麻煩，因為那可怕的流星雨正從二人背後飛來，他們幾乎冇有任何可以用來躲避的掩體或是防禦手段。

“麵向後麵，德爾美！”振峰在通訊器裡喊道。“這樣你可以看到飛來的碎片！”

“麵向什麼？”她剛轉過身，就被一塊咖啡杯大小的殘骸擊中了頭盔，這幾乎是相當於被一輛懸浮車迎頭痛擊。頭盔當即綻出一道不小的裂紋，而她也頭暈目眩，失控地飛出去很遠。

“我看不到！”她緊張地叫著。“有什麼東西打中我了！”

“彆慌，彆慌！”振峰啟動噴氣揹包，想要抓住她，不過有根慢速飛行的桁架突然就把他撞到了另外一側。這下他的揹包開始帶他轉圈圈，而德爾美也飛得更遠了。

“我看不到你了！”德爾美雖然在之前身經百戰，可這樣的場麵也是頭次遇到。她現在大口喘氣，神經極度緊張。“我停不下來！”

現在通訊器裡全亂了，振峰瘋狂地調整自己的姿態。怎麼辦？任務不能在這裡結束，德爾美和他也絕不能死在這裡！

“抓住你身邊的東西！”他趕緊喊著。“深呼吸，不要緊張，趕緊看看附近有什麼大型殘骸可以抓住。”

德爾美儘量讓自己呼吸平緩些，很快她便看到了一艘傾斜的巡洋艦，設法抓住了從上麵伸出的炮管。

“我在這裡！”德爾美點亮了頭盔上的信號燈。“我的麵罩裂了，但是冇有漏氣。”

“很好，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振峰翻了個身，對準信號亮起的方向，箭一般地飛了過去。

這時那些更巨大的艙段殘骸也到了。他離巡洋艦很近了，但一塊環帶外殼組件突然出現，硬生生地將本就報廢的巡洋艦切成兩半。

“我去，這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德爾美也被這衝擊震得飛遠了。

無數的碎片擊打在她的宇航服上。儘管這件裝備是迪斯科技的鼎力之作，可其最薄弱的部位還是麵罩。裂紋逐步增大，隨後一個鉚釘狠狠地擊中損壞最嚴重的地方，她的麵罩破了個洞！

“啊，啊，不要，彆這樣！”德爾美尖叫著。“振峰，我的麵罩，我的麵罩碎掉了！救我，啊，救命啊，我會死的！”

這種時候，即便死不了的人也會絕望的。振峰冇有多想，他心裡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拯救她。打開全部六個噴口，他在碎片流中奔襲穿梭，翻身躲過一連串殘骸，這動作即便是宇航陸戰隊的老兵也未必能做得出。

“我抓住你了！”他將德爾美死死摟在懷裡。“貼上，快貼上！”他另一隻手已經把宇航服密封凝膠準備好，直接糊在了那個破洞裡。

“我要死了，振峰，我要死了！”德爾美還在尖叫。

“不要消耗氧氣，我抓住你了！對——我抓住你了，冇事了，我抓住你了！”振峰用儘全力抱著她，自己也是喘著粗氣。“我的小紅星，冇事了，我在這裡呢。”

“嗚嗚……”德爾美幾乎就要崩潰了。“我真的會死，可……你知道嗎，其實你冇必要，因為我不會死的。”

“你現在有點缺氧，說胡話了吧？”振峰還冇搞懂她的意思，就看到那些帝國戰艦一個個被殘骸如切瓜剁菜般撞得稀爛，看來這便是他們應有的下場了。

“真是太好了。我們還活著，任務成功了。”德爾美想從頭盔的另一側——冇被弄壞的那邊，給他一個甜蜜的微笑，以緩解他的緊張感。隻不過宇航服係統彈出了一行提示：

“警告，偵測到空間異常。”

“怎麼回事？”那行字在倆人的頭盔顯示裡閃爍了幾秒鐘。不過振峰馬上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力量把他們往回拉去。

“警告，空間出現異常，作業人員立即進行避難！”

德爾美抬起冇什麼力氣的胳膊，指著振峰背後。在她的頭盔上，也映出了奇異的淺紫色光芒。順著那個方向，振峯迴頭望去，卻看到了令他難忘的一幕。

“噢，我可去他的吧……”

就在爆炸的中心點，圓環的圓心，一切都不複存在了，隻有那個詭異的物體，或者說那個正在吞噬一切的蟲洞，還在發出耀眼的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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