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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箴行禮推脫:“母親,孩兒……孩兒剛右遷台諫院,萬事生疏,需以公務為主,婚姻親事……實在抽不開手,也不好冷落了新婦,懇求再緩緩!”

陸謹言嘖嘖兩聲,彎眼笑道:“你怕甚麼?女人又不是老虎,結個婚給你躲成這樣!”

種氏亦嗔怪:“緩緩又緩緩,還能緩到何時?母親也不逼你,隻是以你如今年紀也該好好留意小娘子了,再晚兩年啊,好女郎都讓人給挑走了!這可是你嫂嫂,走了多少場宴會,纔給你相中的,又求來的畫像,其中不乏東京閨閣佼佼者,你先看看如何?”

“我也幫你瞧瞧!”陸謹言搶來畫卷。

“謔,這幾個閨閣女子,可真不錯啊,容貌才名俱佳!咦,連嘉寧郡主也在列!”

陸謹言稱奇,“嘉寧郡主文語然女公子可是已故前樞密使,進爵英國公、追諡‘忠獻’的文引鴻相公的孤女啊!”

“不僅容貌長得極好,才氣更是出挑,且文忠獻公清流的聲名遠播,郡主自十四歲起求親的人幾乎踏破門檻,可她不看出身門第,隻肯以才華挑郎婿,以詩賦測退了不少人,可苦惱了她的五叔父文引博相公。如今,她也肯答應麼?”

沈氏點點頭,神情既欣慰又得意。

“她居然也能答應?是她本人答應,還是……莫不是宰相夫人鄭大娘子私下同意的吧?眼瞧著嘉寧郡主已年滿十七了,還未許配人家,言官多有彈劾,隻說文相公對長兄留下來的孤女太過刻薄,鄭大娘子多少有些著急……”

沈氏笑著說道:“文相公對這位侄女兒視如己出,婚姻親事一向尊重,絕不強迫。若非本人首肯,絕無可能出現在畫卷之上。也不瞧瞧我們五郎是誰,東京城可冇有比五郎更優秀的世家公子!”

“那倒也是!”

陸之箴聽著她們三言兩語,彷彿就要把他的親事給定了,十分頭疼,再次推脫:“孃親,孩兒今日剛辭了大理寺同僚,晚間還有宴,便先行告辭了!”

說完,腳底抹油似的,趕緊快步走出庭院。

陸謹言喊他:“噯,五郎,你瞧瞧畫再走呀!”

種氏和沈氏對視一眼,歎息搖搖頭:“箴兒還是這般牴觸,說到底還是不肯將就,早年他與惠孃的親事,小時候就訂好了,他與惠娘青梅竹馬,倒也冇說什麼,但我看出來他心底還是不情願,隻是不好推脫。”

“如今婚約解除了,他隨著年歲增長,心性愈加獨立,隻怕不肯輕易就範,也不知他喜歡什麼樣兒的,唉……”

“娘,給五郎相媳婦,可不能挑那些呆的、傻的,若隻是知書達禮、墨守成規的也不成。彆看五郎悶,他隻喜歡才思敏捷,見地超脫的,比如……這嘉寧郡主我瞧著不錯,應當能收一收五郎的心思!”

陸謹言觀摩美人的畫像,越看越滿意,信誓旦旦。

種氏剜了她一眼,並不太當真,隻說道:“這嘉寧郡主雖好,可齊大非偶啊。你們翁翁(祖父)不喜歡黨爭,而文氏向來為黨爭漩渦,絕非良配。”

“娘,我聽說嘉寧郡主五歲入了女學,如今十七歲已授學正,掌執行學規,考校訓導,她飽讀詩書,一手婉約詞寫得極好,她可不是一般人!”

頓了頓,陸謹言又說道,“文氏五房,不管其他幾房如何,長房文忠獻公一支皆算得上清流!不說文忠獻公當年齒少氣銳,二十幾歲的年紀,便敢以己之力駁斥主和南遷的執政大臣,親自陪伴道宗皇帝禦駕親征,並以微勝之勢簽訂《澶城之盟》,保全了社稷。”

“他的兩個兒子後來都是進士出身,在本朝抑武崇文情況下,卻能按他的意誌投筆從戎,領西路軍屢戰大捷,最後更是與西周國作戰時儘忠而亡,可見皆是心繫國家,不慕名利之輩。”

“如今長房文忠獻公一支隻剩下英國夫人協伴一名養子文定鬆文指揮使和嘉寧郡主了,且英國夫人信佛,一家子早就退出黨爭之流。五房那一支雖在朝中風起雲湧,與長房這一支又有什麼關係呢?”

沈氏也點點頭。

可種氏仍是歎息:“話雖如此,然而他們姓文,且文忠獻公生前曾主導貞和一二年的去新更化……”

種氏想了想,畢竟涉及朝堂之事,終是欲言又止。

不過,種氏心裡仍是憂慮的。

當年慶隆新政失敗,王君翰罷相之後,文太後臨時提拔樞密使文引鴻為門下侍中,地位超遷為首相,主導了一係列的去除“慶隆新政”的更化。

他們的手段十分果決,對新政斬草除根,一律恢複舊製,不顧一些中立大臣保留部分新政的倡議,好的壞的一律剔除,且油鹽不進。

據說文引鴻對新政極其厭惡,他常任西府(樞密院)要職,且多次出征邊關,見識過許多新政對百姓的禍害,他也曾一度上疏君主及寫信勸告王君翰。

可王君翰一意孤行,新黨眾人還編詞寫詩對他極儘譏諷,此後,他對新政三緘其口。

直至,慶隆十年,新黨挑起的西伐黨項族的戰役失敗,邊關損失大量的兵將及後勤民夫。

苦心經營邊關防禦二十多年的文引鴻氣極怒罵王君翰等人為“沽名釣國、禍害綱常”的第一大奸臣,甚至敢直呼天子“受人蠱惑,實乃昏聵”,並扛旗了反對新政的大旗!

至此,新舊兩黨的矛盾再無法調和。

文引鴻雖是清流之臣,對國朝有極大貢獻,可因其性格剛烈果決,嫉惡如仇,行事也未免有些激進。

貞和更化雖然肅清了朝堂,然而也把朝廷搞成了一言堂,連中立黨大臣都不敢稍加點評。

表麵上看,更化之後的朝廷政清人和,實則,又恢複了一些舊製弊端,且連新政有起色之處也全然去掉了。

太公陸巡私下裡都曾評價:“更化,實乃不分利害的倒退!”

在太公陸巡看來,文引鴻與王君翰,皆走了兩種極端,功與過相當。

且文引鴻對新政大臣幾近排除異己的罷黜,也惹人非議,如此行事,實則加速了新舊兩黨的矛盾。

如今舊黨在朝,新黨在野,兩者積怨已久,朝廷與朝野產生極大的割裂,難道,不也埋下新的黨爭禍端?

若非貞和二年,文引鴻突然舊疾複發,辭去相位,迴歸樞密院,未幾,溘然長逝,更化纔有所緩解,否則隻怕割裂仍加劇。

而嘉寧郡主為文引鴻之女,才華不俗,有不櫛進士、女主英傑之稱,隻怕性格也非淑靜啊!

種氏思慮罷,隻說道:“而且如今嘉寧郡主還受著她的五叔父文引博相公的庇護,若與他們結為姻親,免不了黨爭的牽扯。”

“娘,姻親全靠緣分,是福是禍,全看自己的造化!依我對五郎的瞭解,你可不能拿僅僅是賢淑貞靜,花瓶似的女子打發他,那他當真一心隻奔赴在公事上了。放眼全京城,隻怕唯有嘉寧郡主的心性和才氣,纔可能吸引他。”

“要不這樣吧,不日,宮裡賜新科進士聞喜宴,本朝默認仕女參與,也有暗中擇婿的,我也將隨貴妃娘子入瓊林苑侍宴,便幫五郎瞧瞧各家女公子,順便會一會這位嘉寧郡主?”

“如此,也好……”

*

廷試當日陰天,無風無雨無豔陽,這樣舒爽的天氣很適合考試。

廷試場所置於崇政殿外廣場,三百多名貢士手持前幾日書鋪及吏部簽註的進士號,等著傳喚一一驗身進殿。

這驗身一關乃是王洵樂最擔心的了。

不過她也做了準備,往年殿試驗身不似省試那般嚴格,蓋因廷試不再黜落,過了省試便已經是禮部正奏名的貢士了,離登科及第成為進士也不過一步之遙。

朝廷對貢士多有禮遇,不至於仍像省試那般嚴查,運氣好的,隻驗了白號,甚至不曾搜身便放進去了。

而且廷試當場禁軍班直列陣環視,主司嚴守於廊廡之下,陛下及大臣坐於殿中監考,誰敢作弊?

稍有腦子的也不至於此時作弊,因此查得便冇有這麼嚴格了。

王洵樂一早起來吹了冷風,使鼻音稍重些,也穿得厚,倘若搜身嚴格她便假以風寒矇混過關。

而且,徐衡雖年有十七,但她的實際生辰在八月十六,仔細算起來她也才二八年華。

身體尚未發育成熟,以布條裹得厚些,便察覺不了了。

本以為萬事妥當,冇想到在傳號驗身之時,赫然瞧見了陸之箴坐鎮於宮門口。

王洵樂心跳如雷,霎時有些六神無主。

她見識過陸之箴的手腕,本已避如蛇蠍,冇想到在她最緊張的環節居然還能碰到他!

而陸之箴顯然有意為之,他擺著椅子,置著香茶,坐在那裡很久了,雙目神足,一個個地看著貢士過堂。

到了王洵樂,她餘光偷偷瞥了陸之箴一眼,也不敢正視,但她清楚,陸之箴此時正盯著她。

中官驗號之後,果然冇有仔細搜查,隻是讓她平舉雙手,前後轉身,上下搜尋一番,又讓她摘帽脫履,查無異常,便打算讓她過去了。

陸之箴卻走了過來。

王洵樂雙眼睜得老大,心都要跳出喉嚨口。

他到她近前,那身量高得愈加明顯了,足足比她高了大半個頭,而且喜笑不形於色的模樣,也給了她極強的壓迫感。

“為何穿得這麼厚?把鶴氅脫了,仔細搜查再進去!”

王洵樂手心都冒出汗來了,眼眸微轉,而後垂下眼簾,穩了穩心神,表現得極為順從地解開外氅。

微風拂過,她猛然打了一個噴嚏,直直噴到他身上。

“抱歉,小生……小生失禮了,這兩日偶感風寒,有些畏冷,便穿得厚一些……阿嗤、阿嗤……”

說著又連打了幾個噴嚏,直把搜身的宦官嚇退幾步。

然而,陸之箴雷打不動,即便她可能弄臟了他的衣服,他也依然負著手屹立於她跟前,處驚不變。

微垂眼眸,如雪山上的一抹鬆,堅定而威嚴,令她無所遁形。

王洵樂真是冇辦法,咬牙自認倒黴,隻能假裝聽話地把鶴氅脫了。

那中官接走了她的鶴氅再搜查一遍,另一名中官正欲上前搜她的身時,王洵樂趕忙上下搜尋自行檢查,一邊抖著口齒,假裝寒冷賠笑著:

“小……小人身上再無長物了,量小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也不敢在廷試舞弊呀!”

而宮門口另一位坐鎮的緋衣官員也起身,朝陸之箴拱手示意。

陸之箴瞧了一眼,隻好作罷,轉身走回去了。

畢竟殿前令人脫衣袒露,也屬犯衝了天顏,陛下又如此尊士禮,他總該有分寸。

而且他有些狗拿耗子了。

如今他已是台院的長官,原先大理寺查的舞弊案即將落幕,已交給後人處理,隻是這案子得有始有終。

當初大理寺緝拿了一百多名書生,查獲黜落舞弊者三十餘人,其餘人等安然放回,除了罷殿試的劉石堅等人,尚有五六人登科。

陛下準了他的奏請,允許他以監考官身份陪同,守著殿試這一關,倘若殿試也安然無恙、舉察公平,本案纔算真正完結。

他守著最後這一關,但也該見好就收。

王洵樂鬆了一口氣,等穿回鶴氅,故作鎮定地從中官手中收回白號,通過殿門口,她才發覺她後背已濕透。

殿試很隆重,侍從以上文官坐鎮堂下,然而令王洵樂驚奇的是,皇帝居然不在,至少冇看到隨侍中官及皇帝的儀仗。

她的心沉了兩沉,倘若皇帝不在,隻說明此番殿試不受重視。

果然,考官報了考題,一賦一詩一論為:《君子以厚德載物賦》、《日昃不暇食詩》及《水幾於道論》⑴。

出自《周易》和《道德經》。

大潁殿試出題多結合時政,如今卻隻論起品行修養,竟無一題粘合時政,頗有些不痛不癢了,莫非今年仍以詩賦定排名?

皇帝也不親臨禦試了,王洵樂多少有些失望,隻怪乎她省試奪了頭甲第四名,對皇帝仍心存幻想。

畢竟她省試文章寫得那般犀利,抱著“殺身成仁”的心思,冇想到可以高中,她便以為印證了師父的種種猜想。

隻是在文太後和保守派的強力壓製下,已是失了一次民心的皇帝,又有多少決心“死灰複燃”,隻怕又是“曇花一現,踽踽掙紮”而已。

隻怪乎她想得過於美好。

殿試結束,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東華門,連餘德水之前說了讓她等他,她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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