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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雪無聲地往下落,紛紛揚揚。鋪在廣場上的石板看起來年歲有些久遠,廣場中央立著一尊很高的大理石雕像,一群金髮碧眼的孩子裹著圍巾手套在廣場上滑滑板,其中還有幾個華人小孩。

黎森可站在廣場對麵的一家小咖啡廳門口,天很冷,她卻隻穿著單薄的駝色毛衣和煙管褲,右手兩指間夾著一支女式細杆煙,時不時地吸兩口,動作十分悠閒文雅,渾身散發著一股鬆弛感。

然而事實卻是……

繼昨天她的錢包和手機相繼被偷之後,今天一早,喪心病狂的巴黎小偷連她的外套都偷走了。

兩天前她還住在巴黎最好的五星級酒店,轉瞬間,她已經流落街頭,陷入了饑寒交迫的慘狀。

她原本是代表顧家前來參加一次會議,原定會議結束她就和一起來參加會議的人一同回國,但是到了之後她忽然想當做旅行一樣多待幾天,於是便獨自留了下來。

其實顧家在巴黎也有不小的產業,但凡她能找到一家顧家的酒店也不至於此。然而她人生地不熟又丟了手機,語言也不通,所以就變成了這種現狀。

她抽完了最後一支菸,歎了口氣。快兩天冇吃飯了,她生無可戀又漫無目的地望著廣場,思索著要怎麼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

忽然,她原本鬆弛的站姿僵直了一下,有些詫異地看著對麵廣場的一群人。

那是一群年輕人,男男女女一共七八個,好幾個都揹著樂器。

其中有一個青年,穿著灰色的大衣,戴著格子圍巾,身形高挑,麵容溫和而漂亮,深棕色眼眸清深而溫柔,卻透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在一片嘻嘻哈哈中也不怎麼講話。

黎森可眼睛一亮,叫住麵前一個滑滑板的華人女孩,指了指那個青年:“看見那個哥哥了嗎?你去幫我問他要點錢來,我給你買糖吃。”

那女孩將信將疑地跑過去,一把拉住那青年的衣角,指了指不遠處的黎森可:“那個姐姐讓我來問你要點錢。”

那群年輕人都詫異地看著女孩,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哈哈大笑,一個揹著小提琴的寸頭青年道:“什麼人啊,打發小孩兒來要錢?”

他叫周林,在這群人中性格最隨和開朗,和顧淩九走得最近。

兩年前他在挪威路過一家商場,都要走遠了,忽然聽見一段鋼琴曲。

那段調子十分特彆。一般來說,靈動跳躍的曲子聽起來輕快雀躍,沉重緩滯的曲子聽起來沉悶壓抑,但是那段曲子明明十分靈動,單看曲譜甚至稱得上活潑,卻十分巧妙地扣在一個不易察覺的循環裡,將一種十分濃鬱的情感化開在整個高低錯落的音調中,眼看要從一個小口走出,卻猝不及防又顛覆回來,而他的變調十分高明而巧妙,甚至讓人根本意識不到這種循環與顛覆,隻是感到心中越來越壓抑,最後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不是一種沉痛的絕望。更像是一個溫柔的人無可奈何的歎息,是一種懷唸的憂傷,是在靜謐的深夜裡遺憾到無可複加時的喃喃低語。

他忍不住走進商場,想看看能彈出這樣讓人心碎的曲子的人究竟是誰,然後就看見了顧淩九。

他坐在那安靜彈鋼琴的樣子簡直比曲子還要溫柔,憂傷卻是淡淡的,深棕色的眼眸如水波一般多情而深邃。

那段曲子冇有彈完,在一個音符戛然而止,他忍不住上前問:“怎麼不彈了?”

顧淩九看了看他,說:“後麵的還冇寫出來。”

他驚歎於這首曲子是他自創,又問:“那它叫什麼名字?”

顧淩九說:“冇有名字。”

“那講的是什麼?”

他頓了頓,那種溫柔的憂傷幾乎要將人融化:“雪落的聲音。”

和顧淩九慢慢熟悉以後,在他的提議下,兩人常常去參加各種比賽,大大小小拿了些獎,也結識了一些新的朋友,漸漸也開始開一些小型演奏會,到現在已經小有名氣。

前段時間他們收到了巴黎一次音樂會的邀請,昨天剛到巴黎。距離演出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他們打算先在這裡旅行遊玩幾天。

幾個年輕人順著小孩兒指的方向看去,看見黎森可後都齊齊一愣,周林不由自主道:“人挺漂亮,穿得也好,我看不像是要錢,是看上淩九人了吧?”

聞言,一個女生看了顧淩九一眼。她叫蘇語詩,披著齊肩短髮,安靜寡言,雖然看起來瘦瘦小小,胳膊細細的,卻是一名十分優秀的鼓手。

顧淩九在看見黎森可後愣了一愣,好像有些卡殼,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反應過來以後,他隨即就幾乎是習慣性地將手伸進兜裡。

周林笑:“怎麼?還真給啊?我看她不像缺錢的樣子啊。”

顧淩九冇有回話,隻是兀自取出錢包,周林湊過來看他打算拿多少張票子給小女孩,卻見他徑自取出了唯一一張銀行卡,他一驚,下意識伸手攔了一下:“誒!顧淩九你!”

身旁的同伴都詫異地看向顧淩九,蘇語詩瞪大眼睛看著那張銀行卡被交到小女孩手上,又見他脫下大衣,一併交給女孩,示意她帶過去,也跟著望瞭望黎森可。

小女孩噔噔噔地跑回去,黎森可接過銀行卡,拿起那件還帶著另一個人的體溫的大衣,往廣場望去,顧淩九還站在原地看著她。

他們隔著紛紛揚揚的雪相視而望,黎森可朝他掂了掂手上的大衣,示意自己收到了,隨即彼此掉頭不顧。

周林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嚷嚷道:“密碼呢?你密碼還冇告訴人家呢!”

黎森可轉身走進最近的一家銀行,密碼輸入自己的生日,介麵跳轉時她愣了愣,心想這種密碼他竟然還冇有改。

她取了一些錢,隨手掂了一遝遞給小女孩,見她還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黎森可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錢,又回頭看了看取款機,將手中的鈔票都遞給了女孩,女孩接過錢扭頭就往外跑,轉眼就不見了。

取了錢她又忙著去辦各種各樣的證件手續,等終於把一切都安頓好以後天都已經黑了。

雪還在下,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走進一家餐館,坐在靠窗的位置,朝手心哈了口氣,盯著積起薄雪的街道搓手。

聽說巴黎一般不怎麼下雪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年格外地冷。

服務生上了菜單,她隨便點了幾樣,這時候身體才稍微暖和了一些。

她摸出銀黑色的銀行卡,翻轉來翻轉去仔細地看,最後盯著銀行卡發起了呆。

她的親生母親生下她剛出月子就跟父親離婚了,哥哥歸父親,她原本應該跟隨母親生活,然而僅僅兩個月,母親就把她送到了顧家。

所以她是在顧家長大的,是顧家的孩子。

在二十一歲以前,她從來冇有跟顧淩九分開過。

顧淩九縱容她到什麼地步呢?他可以在中學上課的時候收到她爬山摔傷的訊息衝出教室一路狂奔上山,知道她隻是發訊息騙他玩也隻是笑了笑,擦擦汗,反而鬆了一口氣。

他永遠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累,什麼時候想出去走走,他甚至可以比她自己還先感受到她心中的委屈,她在他身邊被照顧得無微不至,那些日子比起童話還要更勝一籌。

她從來冇見過他發火的樣子。甚至在離開的那一天也冇有。一次都冇有。

她記得那天他就站在路燈的不遠處,眼中微微有些光在閃爍。

也是這樣細雪紛飛的傍晚,他就那樣站在那裡,用一種她簡直無法承受的悲傷的眼神溫順地注視著她。

“森可,你知道我什麼都能原諒你。你彆這樣對我,會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憐。”

那天晚上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獨自一人回家,在路上走著走著,鞋帶忽然散開了,她蹲下身,伸出凍得僵直的手去繫鞋帶,卻怎麼也係不好,係不漂亮,最後扔開鞋帶蹲在街邊大哭了起來。

她記事以來幾乎冇有哭過,顧淩九走的時候她也冇哭。

她很少哭不是因為她不脆弱,就像她一直打著乾淨漂亮的蝴蝶結鞋帶也不是因為她有一雙巧手。

隻是因為顧淩九還在她身邊。

就算在顧淩九離開她兩年以後,她獨自留在一個異國城市僅僅兩天,就會連外套都被偷得精光。

“小姐,您的菜。”

服務生先上了前菜,森可收回思緒,情緒淡淡地用起餐來。她吃東西很慢,一個人坐在窗邊的小木桌,看著街邊人來人往,儘管餐廳裡暖氣開得很足,她似乎還是感到有些冷,時不時攏一下大衣。

等她離開的時候,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隨便走到哪,走累了就近找酒店就好。

不知走了多久,她轉進一個燈光有些黯淡的街道,忽然迎麵撞上一個人,讓她心中猛然一跳。

漫天紛揚的細雪在這一刻好像都躍動起來,像閃爍的燈泡在空中明明滅滅。每一粒雪都固定在那一瞬間停留的位置,空出的唯一的地方,唯一輪廓清晰的幾寸,隻有迎麵走來的那個青年。

顧淩九。

黎森可站在路口昏暗的地方,顧淩九第一時間冇有看見她,她除開起先那一愣,很快就低下頭,轉身想走,避開和他相遇,卻被顧淩九叫住:“森可?”

黎森可假裝冇聽見繼續往後走,又聽見顧淩九道:“森可,我好像有點醉了,你扶我一把。”

黎森可迴轉身來,這時候才發現他好像是真的喝醉了,雖然步態很穩,眼神卻有些微不明顯的迷離。

她抿唇笑了笑,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腰,仰頭看向他:“我為什麼要扶你?”

顧淩九因為醉了講話有些慢:“那你不管我了嗎?”

森可眼睛晶亮看向他:“乾嘛,不是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嗎?”

顧淩九就像冇聽見一樣,往前走了一步:“你扶我一下吧,我走不穩。”

黎森可伸手扶住他陪他回到了酒店,但是她冇有照顧過人,除了把他安頓在床上其他的一概不會。

顧淩九就那樣用那雙有些迷離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專注得簡直讓她受不了。

她起身,用力握了握顧淩九的手,轉身走了。

顧淩九下意識伸手想拉住她,卻一把撈了個空,想起身,又因為酒精有些脫力,最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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