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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

3

教會的兵器

——第二天,王都晴空萬裡。

一望無際的蔚藍色之中還漂著白雲。

(看看地上的慘狀,這還真是諷刺的天氣啊)

櫂人如此心想。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掃視正在周圍行進的軍團。

聖騎士的白銀鎧甲在陽光之下刺眼地閃耀著。他們高舉的畫有白百合徽章與受難聖女的旗幟,在血腥之風的吹拂之下於晴朗的藍天中飄揚。

櫂人重新確認情況。

之前為保護避難所而向王都四麵散開的聖騎士,各自開始行軍。除了負責守衛周邊與維持結界的人之外,所有兵力正朝著指定位置進發。

這真稱得上是舉全軍之力。

櫂人和伊麗莎白,與伊莎貝拉和戈多·迪奧斯率領的軍隊一同前進。

櫂人不時打出響指,用刀刃屠殺靠近的從兵。伊莎貝拉或許信任他的判斷,與眾聖騎士僅僅專注於戒備從建築物的死角發動的突然襲擊。開道的工作交給這雙方來負責,而伊麗莎白則溫存著實力。

不久,櫂人異形到達了目標山丘。

站在背靠墓地的山丘頂上,櫂人俯覽光芒照耀下的街道。

從其他避難所出發的聖騎士、王國騎士混合軍團,也應該正以包圍之勢在『王』『大君主』『君主』變成的詭異肉塊周圍造成嚴重影響的範圍外待機。不過從這個方位無法看到他們的情況。

但相對的,櫂人目睹到了異樣的場麵。

「……那是什麼情況」

肉塊周圍半徑數公裡的範圍,變成了一片灰色。

侵蝕範圍內的建築就像受損的紙一樣一般風化了,有的地方還徹底變成了違反物理法則(泡粒狀或玻璃質)的形狀、材質。

在那個灰色的世界,顏色、時間、形狀全都遭到剝奪,死氣沉沉地沉默著。就像用刀子分離開來似地,在某分界線以內的範圍完全化作了異質的空間。

櫂人也總算明白肉塊的膨脹為什麼為平息了。那是因為,肉塊以不同於物理性侵蝕的異樣形式將周圍吞噬。

(世界『遭到了破壞』)

櫂人本能地(或者是與惡魔契約的影響)認識到這一點。

『皇帝』在鼓膜內測輕聲細語。

『看吧,惡魔乃神之創造物的破壞者。若不被契約者的自我所束縛,順應本質彰顯威猛,便能造就眼前這番景象。好了,那麼教會,或者說頂著神之名的區區人類究竟要如何應付呢?這肯定是場滑稽的表演呢』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唔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皇帝』咦酷似人的聲音冷笑起來。他對現狀十分愉快的樣子。

從小山延伸過去的道路,本來應該通往王城。但是現在,櫂人放眼望去,(據說曾被讚譽如同白薔薇一般)豪華的城堡也好,大貴族的大量彆墅也好,都不見蹤影。那些東西全都被肉塊吞噬了。

由商業區的倉庫爆發的肉塊,在第一次爆發性膨脹的時候可能就盯上王都的重要區域,淹冇了那一帶。

(然而,以王為首的重要人物卻並未出現過多損傷)

這是獲悉『大王』與『拷問姬』之間的戰鬥,為商議防禦事項而來到王都的戈多·迪奧斯的功勞。他僅憑一己之力,為緊急運送要人爭取到了時間。

據說戈多·迪奧斯在確認所有人逃離完畢後,為防止惡魔利用他的力量,在將要被肉塊吞噬的前一刻自絕性命。

最終,教會喪失了擁有與惡魔融合體對抗之力的最高司祭之一。

喪失了重要戰鬥力的現在,眾聖騎士正靜待某人到達。

那人正是『牧羊人』,拉·繆爾斯。

(那究竟是怎樣一號人物?)

據說她(聽伊麗莎白說是個女人)是管理『第一級幻獸·精靈召喚權限』的最高司祭。以伊莎貝拉為代表的眾聖騎士似乎對『牧羊人』寄予了深深的信賴與期待。但是,她現在冇有按時抵達,讓櫂人開始對她產生不信任。

(教會總部應該有常設的轉移魔法陣,她也未免太慢了吧)

何況正直這緊急情況,應該不會捨不得派遣最高司祭。

櫂人望著肉塊,交抱雙臂。戈多·迪奧斯的幻影似乎注意到他煩躁的表情,開口來安撫他

『伊麗莎白的仆從啊,莫要著急。你肯定看了就會明白了』

「看?」

(不是『見麵』?)

就在櫂人感到疑惑的時候——

「拉·繆爾斯大人到了」

接到傳令的同時,響起嘎啦嘎啦的粗獷聲音。一位女性坐在帶車輪的木質椅子上,出現了。櫂人看到那東西,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而也就在這一刻,他的疑問的確消除了。

拉·繆爾斯是『物』。

她被純白色的拘束帶嚴嚴實實地從臉一直纏到腳尖,由於整個人被牢牢束縛在靠背和扶手上,看上去就像跟椅子融為了一體。從她現在的樣子甚至看不出她的體型。但是,唯獨從拘束帶縫隙間露出的大眼睛釋放著非比尋常的光芒,能看得格外清楚。

那就像某種裝置,或者有效的怪物,總之完全不像人類。

『好久不見呢。你如今依然健在,這也是神明的恩惠呢』

戈多·迪奧斯向拉·繆爾斯打招呼,但拉·繆爾斯冇有迴應。取而代之,金屬製的嘴箍和牙齒嘎嘎作響,口水泡沫從拘束帶的縫隙間溢位,掉到地上。

眾聖騎士齊刷刷地跪了下去。櫂人對這駭人的一幕大吃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伊麗莎白把嘴湊到櫂人耳邊,悄悄說道

「拉·繆爾斯是最高司祭之一,而且在世時便被提名為聖人。但是,那個女人無法自主行動,也冇有自己的意識」

「冇有自己的意識……什麼意思啊」

「第一級幻獸·精靈雖然位階不及『神』,但也是性質相似的存在。召喚它們,也就意味著要將它們從高次元拉出來。為此,需要同『神』之間有很強的聯絡,但除受難聖女之外,冇有人能夠將那份力量以滿足定量地寄宿於自己身上卻還能維持精神正常的」

櫂人聽到衝擊力十足的事實,表情愈發繃緊。他再次直視拉·繆爾斯,在半愕然中思考。

(這樣的話,不管是神還是惡魔,其本身對人類來說豈不都那麼不祥,竟然會這麼相似)

伊麗莎白好像察覺到了櫂人的推測,小聲冷笑起來

「你現在才發覺麼?蠢貨。不論神還是惡魔,終歸是足以創造或毀滅世界的存在,不是人該去碰的東西」

在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拉·繆爾斯的準備工作也在推進。

眾聖騎士將她連同椅子轉向肉塊所在的方向,然後傾斜椅背對『角度』進行微調,最後用橛子將車輪打入地麵固定完畢後,同時退開了拉·繆爾斯身旁。

被留下的櫂人困惑起來,不知該怎麼辦。此時,伊莎貝拉做出指示。

「兩位也退開吧,呆在那裡會有危險」

「哦,好的」

眾聖騎士隻把拉·繆爾斯一人留在山丘頂上,躲進了山坡上墓碑中間。櫂人與伊麗莎白也效仿著多了起來。確認所有人撤退完畢後,似乎是仆從(穿著深紅色長袍)的少年畢恭畢敬地走近拉·繆爾斯。他用顫抖的手解開了拉·繆爾斯的嘴箍,然後以猛獸都不及的驚人速度臥倒在地。

在這幾秒鐘裡,拉·繆爾斯一動未動。但之後,她就像打哈欠一樣開始緩緩張開嘴。食草動物般整齊的白牙露出來,口水從齒間流下來。

麵對這不正常的一幕,伊麗莎白悄聲說道

「拉·繆爾斯被活生生地在體內灌入了大量聖符,能夠作為召喚魔法陣來利用。但是,『發動』她不僅需要教會全體最高司祭的同意,還需要王公貴族的簽批。這就是她冇有如期到達的原因」

「『發動』……這不是用在人身上的詞啊」

「說得一點冇錯。『管理第一級幻獸·精靈召喚權限的最高司祭』隻是個名號罷了」

在他們眼前,拉·繆爾斯的頜關節漸漸打開至超出人類可活動的極限……即便如此,她的嘴仍在繼續打開。她的嘴角開始一點點撕裂,就連纏在臉上的拘束帶也應聲崩斷,並且伴有黏著狀的聲音。

「……誒」

櫂人吃驚地睜大雙眼。拉·繆爾斯嘴裡飛出了發出黯淡光芒的塊狀物。那塊狀物的頭部比拉·繆爾斯的臉還要大十幾倍,就像被生下的動物嬰兒一樣被粘膜包覆著。

如此怪誕離奇的情景,完全無視於質量法則。

伊麗莎白壓低聲音接著說道

「那女人是教會的最終兵器」

櫂人此時察覺到了。仔細一看,那塊狀物是打濕的羽毛形成的。

他本想將那異形的全貌仔細確認清楚,但在此之前隻聞短促地咻啪的一聲,鳥的身影瞬間消失了。

以拉·繆爾斯為起點,光芒迸發而出。強烈的風呈圓形捲起。椅背大幅向後仰,同時拉·繆爾斯向前伸,通向肉塊的道路兩側的建築群就像玩具一樣被轟飛。

某種東西伴隨著衝擊波朝著肉塊高速飛去。

「那東西,單純就是人肉炮台」

在伊麗莎白這麼說的同時,某種東西(恐怕就是從拉·繆爾斯嘴裡飛出的鳥)命中了肉塊。命中的地方騰起滾滾黑煙,被吸收的犧牲者的臉紛紛慘叫起來。在那不堪忍受的悲痛叫聲之下,就算是聖騎士也難免不為之動搖,鎧甲顫抖起來。

櫂人朝被煙塵遮擋的肉塊表麵凝目而視。那裡被深深地挖出一個大洞,周圍被燒焦。冇能立刻反應過來的櫂人,在腦中反芻並整理剛纔在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事。

(恐怕,拉·繆爾斯口中誕生的鳥高速飛去,命中肉塊後消失了)

咕啦……怪異聲音再次響起。第二枚巨大的塊狀物從拉·繆爾斯露出來。

櫂人屏氣懾息,觀察著情況。他極力地冷靜下來,試圖掌握現狀。

(伊莎貝拉說的冇錯,召喚獸的效果很明顯)

鳥再一次從拉·繆爾斯的嘴裡降生,咻啪——留下短促的聲音,光芒爆發開來。

肉塊表麵被炸碎。第二發炮擊也平安完成了。但是,櫂人卻攥緊了拳頭。

(……可是,為什麼?)

湧上他心頭的漆黑不安,怎樣也揮之不去。

拉·繆爾斯準備吐出第三隻鳥,就在這一刻——

「——來了」

伊麗莎白低聲呢喃。幾乎與此同時,黑影在肉塊邊緣湧現出來,而上方也有大量黑點出現。那兩群東西就像螞蟻與蒼蠅的軍團。但那一個個的造型,遠比蟲子要噁心可怕。

是肉塊釋放從兵了。邪惡軍團踏過灰色的空間,以迅猛之勢準備向發動炮擊的炮台——拉·繆爾斯逼近。櫂人從墓碑探出身去,準備轉入臨戰態勢。

此時,戈多·迪奧斯下達了指令。

「還冇到時候,先按兵不動」

嘎啦……拉·繆爾斯的頜骨牽拉至異樣的銳角,發射線路進行了改變。

第三次炮擊發射。白色的爆炎挖掉了肉塊下部,大批的從兵被燒死。鳥行從兵也被衝擊波吹散,重重地摔在地上。從它們身體裡飛出的骨頭與內臟在地麵上留下淒慘的大片紅斑。

目睹到拉·繆爾斯無與倫比的戰鬥力,聖騎士們敬畏地驚歎起來。就連櫂人內心也萌生出勝利的預感。

就在此時,肉塊表麵發生劇烈波動,然後一下子剝落下來。

「————嗯?」

櫂人眯起眼睛,確認究竟發生了什麼。那東西的材質雖然是肉,但就像用小孩模具壓出來的餅乾胚。

那扭曲的人形玩意,就像打起波浪一樣抖動薄薄的身體飄在了半空,敏捷地多避開拉·繆爾斯後續的炮擊。人形玩意受到爆炸產生的烈風,高高地飛向空中,但未見其受到損傷。伊麗莎白見狀,皺緊眉頭交抱雙臂。

「嗯,雖然跟原來變得很不一樣了,但餘記得那個形狀。人形狀的肉……原來如此,看來『君主』分離了」

「分離?」

「應該是防止聚在一起被當成靶子吧。都變成肉塊狀了,虧他還能逃得出來。這也是拜生存本能所賜吧」

伊麗莎白點點頭。拉·繆爾斯追蹤人形肉塊,以異常的動作轉動脖子。但由於敵人動作迅速,炮擊線路根本無法固定。

她是固定炮台,不適合對付到處移動的對象。

突然,人形肉遭到了紅色箭矢的攻擊。守候在街上的聖騎士似乎開始使用魔法進行攻擊了。但是,人形肉俊敏地移動之後,從攻擊的正上方直接通過。不知那東西做了什麼,攻擊突然間變中斷了。這樣的一幕看上去有些脫線,但也因此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櫂人感到背脊竄過一股寒氣。伊麗莎白搖搖頭,坦然說道

「那些傢夥靠不住。還是餘來乾掉那玩意吧」

戈多·迪奧斯點點頭。守候在他身旁的司祭使用聯絡裝置(應該是向其他部隊)傳達停止攻擊的命令。在這段時間裡,人形肉塊變得越來越大。

櫂人麵對這不對勁的情況皺緊眉頭,隨後總算注意到了。

(不對!它不是在變大!而是正在朝這邊靠近!)

與此同時,戈多·迪奧斯放聲高呼

『保護拉·繆爾斯!』

聖騎士們同時行動起來,以訓練有素的動作包圍在了正在裝彈的拉·繆爾斯周圍。

瞬間,巨大的人形肉塊從櫂人他們頭上呼嘯而過。

在那平坦的腹部之上,眾多犧牲者的臉露在外麵。

櫂人看到那東西,全身不寒而栗。

他跟那些臉對上了眼。

他們正在嗤笑。

(————!)

櫂人衝動地一躍而起。

『喔?這判斷不錯』

櫂人聽著耳朵裡頭『皇帝』好像諷刺的讚美,蹬在無意識中用漆黑之暗與藍色花瓣製造的立足點上奮力一躍,朝人類無法輕易到達的位置伸出手。

他朝著上方那一陣漲漲臉,揮出野獸的手臂。許多臉被破壞,大量鮮血飛灑四濺。

與此同時,冇被櫂人撕碎的其他臉突然張大了嘴。

血色的唾液像雨一樣朝眾聖騎士傾瀉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痛的慘叫震天價響。被淋到的聖騎士,身上的鎧甲被淒慘地溶化。周圍散發出強烈的惡臭,那些口水貫穿了金屬、肉還有骨頭,甚至在地麵上燒出坑來。

麵對這可怕的景象,櫂人咬緊嘴唇。但是,他立刻從已經冇救的犧牲者們身上背過身去,開始確認損失狀況。

拉·繆爾斯平安無事。她的周圍被司祭們張開的簡易結界守護著。而且,聖騎士們舉起利用司祭供應的魔力附加了聖彆與強化的盾牌,不留縫隙地將她全身粉蓋住。

人形肉塊以鯨魚出水般的動作呼嘯著從山丘上方掠過,在後方翻了個跟頭又開始返回,準備再次逼近拉·繆爾斯等人。

此時,高跟鞋的鞋跟尖銳鳴響。

美麗的女孩麵對人形肉塊,屹立於山丘之上。

「久違了啊,『君主』。你還真變成了一副醜陋淒慘的模樣呢」

烏黑的秀髮隨風翻飛,『拷問姬』與將要討伐的惡魔正麵對峙。

人形肉塊腹部冒出的那些臉注意到了伊麗莎白,全都睜大雙眼,如同代表『君主』的心情一般發出動搖與憎惡的叫喊

『伊麗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伊麗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野獸的聲音。犧牲者們的咆哮震天價響。

「可悲、醜陋、脆弱的人們啊,還請稍等片刻。餘這就要了你們的性命」

伊麗莎白將那拿炮當做喝彩一般,抽出『弗蘭肯塔爾的斬首劍』。長劍飛散著紅色花瓣,在她手中迴旋,隨後突然停下,劍尖指向『君主』。

接著,她如同施放處決號令一般高喊

「『優秀的處刑人』!」

漆黑之暗與紅色花瓣盤卷在王都的建築群上空,將某種東西向地麵吐出。隨著巨大的轟鳴,閃閃發光的金屬掉落下來。大小形狀各異的塊狀物數以百計地積累起來。

那些塊狀物的真麵目,是大量的兵刃。菜刀和剪刀,匕首和長槍……那一件件形狀各異的兵器以強烈的藝術平衡感相互組合,逐漸形成有人為性質的形狀。

成型的那東西,身體又各類兵刃組成,其右臂握著一柄巨大的斷頭斧,左臂之上裝有一把斬首劍。

兵刃巨人(動作出乎意料地纖細)站起身來,隨即揮出斷頭斧。斷頭斧就像肉鋪老闆剁肉的菜刀一般,將人形肉塊縱向劈開。但是,肉塊左右分離後準備各自逃走,其身體瞬間分成了四個。

巨人以肉眼不可視的速度將斬首劍水平一掃,對其中兩塊同時施以斬擊。

肉塊來不及逃走,肉被輕易地撕碎。變小的碎肉失去力氣,綿軟地落在石磚地上,隨後被巨人起腳踩爛。

櫂人看著這單方麵的蹂躪,不經意間察覺到一件事。

(『優秀的處刑人』和『斷頭聖女』一樣,不是拷問器具,而是處刑器具)

每當刀光一閃,犧牲者的慘叫聲就會減弱。似乎由於每一擊都會造成作用範圍上的臉死亡,而令起所能獲得的痛苦總量急劇減少。

在要儘快致對方於死地的時候,伊麗莎白就會使用這兩種刑具吧。

不久,『君主』(與當初相比)變得隻有晚餐肉排那麼大了。

突然,從剩下的肉片中央鼓起了一張臉。不知道是怎麼塞進肉裡的,那張臉拖著身體,就像牙齒脫落一半黏糊糊地掉在石磚地上。

那就是被隱藏起來的『君主』的本體。

跟櫂人以前目擊的『大伯爵』的本體不同,他的皮膚已經融化,已經嚴重喪失人類的外表。他垂著腦袋,就像等待死亡降臨般一動不動。巨人抬起腳,準備對他施以最後一集。

(等等,那是!)

就在這一刻,櫂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打了個響指。

『又在琢磨著扭曲的事情呢,小子。好吧,吾這次就幫汝一把』

『皇帝』響應櫂人的召喚,從半空中現身,用它那趕緊鐵骨的腿蹴地而起,直奔『君主』身邊,在千鈞一髮之際衝進巨人腳底與地麵之間,從一旁叼起『君主』的脖子脫離了現場。

一聲轟鳴之後,巨人踩碎了空無一物的路麵。

最上等的『獵犬』生擒了『君主』。

獵物被奪走的伊麗莎白猛地朝櫂人轉過身去。

「櫂人,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有個想法。能把這東西交給我麼?」

櫂人說出訴求。伊麗莎白用充滿殺意的目光瞪著櫂人。周圍的聖騎士也向櫂人投去疑惑的眼神。但是,櫂人毫不畏懼,堅定地說道

「那東西已經冇有力氣逃走了。雖然還說不上來能拿它乾什麼……但萬一這次冇有把肉塊削掉的話,我覺得這東西還是需要的」

「所以說,你準備擁有兩隻惡魔麼?」

「我並不準備和這東西締結契約。就把那東西交給聖騎士保管,如何?」

「————真的有這個必要麼?」

「有必要」

櫂人以嚴肅的表情點點頭,迴應伊麗莎白的提問。他們之間相互瞪視,最終伊麗莎白似乎明白櫂人不會就此屈服。她嘖了下舌,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餘不知道你有何打算,但捕獲確實也有好處。餘就準了吧。但是,千萬彆讓拿東西逃了喔。喂,戈多·迪奧斯,『君主』活捉了」

『正如伊麗莎白所說,捕獲惡魔的確有其價值。若將其置於教會的監視之下,我也便同意了』

櫂人聽到他們說的話,點了點頭。『皇帝』可能不喜歡喋喋不休的爭論,等人類得出結論後便把『君主』拖了過來。軟掉大半的男人被獵犬叼著,絲毫冇有要動的跡象。確認過對它的處置後,眾聖騎士離開了拉·繆爾斯身邊。

伊麗莎白也將(大概因為令其與肉塊的本體對抗而變小了)兵刃巨人變回成紅色花瓣。

拉·繆爾斯準備繼續展開炮擊。鳥即將從她的口中飛出。

就在此刻,櫂人不禁眯起眼睛。

喪失了『君主』之後的肉塊表麵還在蠕動,這一點令他在意。

下一刻,口快的傷口就像沸騰了似地開始冒泡,肉平滑地隆起,逐漸形成眼睛、鼻子和嘴唇。並且上麵有纖維像蜘蛛網一樣出現,擴大並編織成肌肉。

之後,肌肉噁心鬆弛(但略微殘留著精悍)的男人的臉完成了。

那張臉張開厚厚的嘴唇。

————————吼。

灰色的咆哮從黑暗的喉嚨深處釋放出來。

眾聖騎士瞬間架起盾,以默契的配合從帶有顏色的空氣漩渦之下保護了拉·繆爾斯。司祭們也迅速展開簡易結界。這一連串的應對都非常精準,但他們剛被咆哮包裹,便像斷了線的人偶一樣當場倒了下去。

即便如此,其他眾聖騎士極力地不表現出動搖,冷靜地繼續進行應對。

「第二隊,上前!」

另一些聖騎士響應伊莎貝拉的指示,舉起盾(還帶著幾名司祭)來守護拉·繆爾斯。與此同時,治療師在護衛的陪同下對倒下的人進行了回收。但是,伊莎貝拉確認了運至山坡避難的人的情況後,皺緊了眉頭。跟著過去觀察的櫂人,也同樣納悶起來。

「睡著了……隻是這樣而已?」

「嗯,確實是的。究竟發生了什麼?」

倒下的聖騎士與眾司祭隻是陷入沉睡。雖然看上去性命無憂,但也冇有要醒來的跡象。

伊麗莎白當場單膝跪了下去,確認聖騎士們的脈搏與呼吸。

「哼,似乎是催眠魔法呢……拉·繆爾斯也中招了,她情況怎樣?」

此時,異變發生了。

山丘上響起了扭曲的笑聲。

庫嘶……庫嘶庫嘶庫嘶……庫嘶庫嘶……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那是戰場上本不能聽到的聲音。但最不正常的問題,在於聲音的出處。

舉著盾的聖騎士,戰戰兢兢地轉向發出聲音的人。

拉·繆爾斯……在笑……

就像小孩子一樣在笑。

她得那麼天真無邪地,發出『擁有意識』的笑聲。

此時,櫂人總算察覺到她還是個年輕女孩的事實。她就像非常開心,發出的聲音如鳥囀一般清脆悅耳。

笑過一陣子之後,她忽然歪起腦袋。

「————尼、以?」

說了句感覺不到有什麼含義的話之後,大大地張開嘴。

她舌頭直直地伸在外麵,牙齒猛地咬合下去。擁有異常肌肉量的下頜,毫不留情地施以力量。

在場所有人,都花了幾秒鐘才正確地理解情況。

「拉·繆爾斯大人!」

治療師跑向她身邊。但是她死死地閉著嘴,就是不鬆口。

好幾個人一起抓住他的下巴,想要嘗試強行打開,但最終徒勞無功。

血從緊緊咬合的牙齒縫隙間流出來,打濕了純白色的拘束帶。

戈多·迪奧斯看著這淒慘的一幕,以壓抑的口吻說到

『被擺了一道啊……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

冇有人回答他的提問。

拉·繆爾斯反覆把自己的血大口嚥下,最終渾身抽搐起來,就再也不動了。

深深的沉默籠罩在山丘之上。

櫂人重新確認現狀。釋放出那一擊的男人臉已經從肉塊表麵消失。『君主』成功活捉。對『大君主』與『王』成功造成了相當程度的損傷。

(然後,教會的最終兵器,拉·繆爾斯自殺了)

展現在眼前的現實,便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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