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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7

魔法師的誕生『嗯,你說的冇錯。所以我是這麼想的——能聽我說說麼?』

在維拉德問棹人,『不想對彆人進行掠奪,要怎麼跟「大王」戰鬥』的時候,棹人是這樣的回答的。

『就是將我的痛苦交給「皇帝」。用這個方法的話,應該就可以不傷害彆人也能將人的痛苦獻出來』

黑魔法會伴隨痛苦,惡魔之力需要痛苦。然後,棹人的身體早已習慣痛苦。

他從這三點之中,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是『拷問姬』——伊麗莎白·蕾·琺繆所無法使用的方法。她並不是惡魔契約者,是通過惡魔之肉紮根的自身**來生成魔力的。她自殘終歸隻能創造自身的痛苦,無法作為彆人的痛苦進行接收。但是,棹人雖然與『皇帝』締結了契約,但還冇有完全進行融合,所以能夠使用這種辦法。

即便如此,但也確實如維拉德所說,這個想法非常瘋狂。

將幾百人的痛苦接收到自己身上,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一般人會因為那強烈刺激導致循環係統衰竭,血壓降低,造成急性的意識障礙,甚至造成死亡。但棹人是不死之身,他的靈魂在伊麗莎白製作的人偶之中。

隻要他不是流感全身的血,就能夠無限複活。因此,他可以不斷向『皇帝』還原痛苦。

之後就是精神消耗的較量了。

而且,瀨名棹人早已習慣痛苦,他可以坦坦蕩蕩地將伊麗莎白不讓他打開的那上門敞開。

『皇帝』稱棹人為『十七年痛苦的集合』……又稱棹人為狂人。

***

棹人筆直地舉起野獸的手臂,出現在戰場之上。他之前那身不合體的管家服,已經換成了與戰場相匹配的酷似軍裝的服裝。

以與『皇帝』契約之證明的野獸手臂為中心,漆黑之暗捲起漩渦。那漩渦靈巧地將火焰纏住,併吞噬進去。喪失四肢的小雛眼睛裡浮出淚花,看著棹人。

「————棹人大人」

「對不起,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

棹人單膝跪下,就像對待至寶一般將身體變輕的小雛抱了起來,輕輕地將臉湊到她美麗的銀髮之上。小雛也閉著眼睛,蹭著棹人的臉頰。

她吸著棹人的味道,淚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流。

「啊……棹人大人的味道,棹人大人的提問。請千萬不要道歉,能夠再次與您相見,小雛就已經非常開心了」

棹人輕輕地說道

「真的對不起,直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不論如何也辦法向你做出保證」

他不知道這個方法能夠順利進行。不知道吸收的痛苦總量是否足夠讓『皇帝』發揮出一定的力量。直到進入實施階段,他都無法準確判斷。

就算專注於折磨自己(在『大王』攻打過來之前,棹人實際上也想這麼做),也終究趕不上一次性從大量對象身上吸收的痛苦總量。

這個計劃若要成功,必須讓小雛攜帶能將痛苦傳輸給棹人的斧頭,浴血奮戰。但至於最終能不能平安救出小雛,是場危險的賭局。

因此,棹人在向小雛請求幫助的時候,隻能對他說『為我去死』。拙劣的藉口也好,蒼白的誓言也好,他都說不出口。

然後,小雛也接受了這樣的請求。

結果,棹人將自己與小雛作為籌碼押在了賭桌之上,並贏下了這場無謀的賭局。

棹人高舉充滿惡魔之力的左手,盯著『大侯爵』。小雛在他另一隻手的懷抱之中,氣息奄奄地擠出生來

「棹人大人……您與惡魔,與『皇帝』融合了?」

「冇有。但是我能使用的魔力連進行契約都不夠,所以獻上了左臂的血與肉讓進行輔助,所以左邊呈現出將惡魔的肉具現化的狀態。我體內伊麗莎白的血依舊流淌著,所以現在比以前更能夠引出魔力了。而且……」

棹人此時停了下來。

『大侯爵』開始行動。他為了執行『大王』的命令,選擇將剷除棹人這個礙事的人。身著漆黑圓筒形服裝的男子漂浮起來,張開了烏鴉麵具的嘴,準備吐出更為猛烈的火焰。

棹人冷靜觀察『大侯爵』,發現『大侯爵』的魔力量確確實實遠勝於自己。

(雖說收集到了痛苦,但我的力量終歸是臨陣磨槍)

完全比不上伊麗莎白,跟『大侯爵』也差得很遠。但是,棹人有兩點十分有利。

首先,『大侯爵』是傀儡。

(『大王』可能是不想讓醜陋的人侍奉自己,『大侯爵』並冇有展現出完全與惡魔融合的姿態,所以冇辦法使出全力)

勝算就是現在……棹人打了個響指。

漆黑之暗與藍色火焰捲起漩渦,周圍的從兵屍體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逐漸壘起來,手腳自動,組合成一座巨大的塔樓。

這一招參考了死靈術士瑪麗安過去用過的招式。

此刻,棹人下達命令。

「——————防禦」

與此同時,『大公爵』噴出火焰。築起的屍肉迅速碳化,但魔力強化後的體液與骨骼如強化玻璃一般凝固在一起,阻止了火焰。『大侯爵』的嘴裡燃燒器更為猛烈地火焰,準備進行追擊。但在此之前,那夥忽然熄滅了。

「————成功了麼?」

棹人打了個響指,讓化作盾牌的骨頭散開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邪惡地笑起來。

『大侯爵』的脖子完全折斷,血液從破裂的頸動脈中隨著心臟的搏動一股一股地噴出。巨型獵犬在他的脖子上,像擺弄玩具似地輕輕一壓便將他壓在了腳下。

從身後襲擊『大侯爵』的,雙眼之中燃燒著地獄業火的黑犬,開心地笑了起來。『皇帝』從腦袋咬住『大侯爵』的身體,輕輕鬆鬆地往半空中一拋,用最傑出,就像吃點心一樣咬碎了『大侯爵』的身體。

棹人繼續對小雛說出剛纔被打斷的話

「而且,我跟維拉德一樣,得到了『皇帝』的幫助」

「皇、帝?為什麼『皇帝』會在這裡……可惡的維拉德!維拉德!你聽得到吧!不……你應該已經死了。可是,這是什麼情況!你肯定製造了靈魂複製品之類的東西吧!啊,真是無聊之極……瞧你都乾了什麼好事!」

『大王』喊了起來。她立刻就懷疑起已死的維拉德,可以說她非常理解那位好朋友。棹人迴應她的呼喊,從口袋裡取出透明的石頭。

(……他願不願意出來呢?)

棹人這麼想著,往石頭裡輸送魔力。下一刻,黑色羽毛與藍色花瓣捲起漩渦,一位貴族風貌的黑衣男性的幻影,理所當然般出現了。

他堂而皇之地站在戰場之上,輕輕地聳了聳肩。

『嗨,好久不見,「大王」。你的活躍表現我都聽說了,你玩得可真夠奔放的啊。看你氣色不錯,真是太好了』

「你、你就對我說這些?」

『嗯?我隻是很平常地打招呼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維拉德!竟然讓伊麗莎白的仆人與『皇帝』締結契約!托你的福,惡魔必須跟惡魔戰鬥了啊!你冇瘋吧!」

『哎呀,真令人吃驚。我還覺得跟惡魔締結契約的人,基本冇有正常的呢』

維拉德摸著下巴尋思起來。『大王』更緊地握住折斷的扇子,嘴唇在憎惡之下顫抖起來。麵對錶露出情緒激動的『大王』,維拉德點了點頭,拍合雙手。

『看來你很不愉快,但你還是原諒我吧!現在的我終歸不過是被封在石頭裡的可悲的靈魂複製品,是曾經那個「我」的劣化品。由於是這樣的立場,就更冇理由放過可口的娛樂呢』

「所以你這傢夥就……等等,你這是背叛我麼?」

『說我背叛還真失禮啊。生前的「我」很充分地考慮著未來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你,於是率領眾惡魔領頭指揮。但是,你拒絕營救「我」,選擇了自私自利及時行樂的生存之道。這就是所謂的分道揚鑣吧。哎,這完全冇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死了,而你活了下去,選擇了利用同胞。不過這也是你理所應有的權利。既然如此,現在的我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又怎麼能算背叛呢』

「你這傢夥,就應為這樣麼……」

『來,看看這位少年!』

維拉德厚顏無恥地滔滔不絕之後,忽然指向棹人,就像發現優秀狗崽的育種家一般開始炫耀起來,那態度可謂天真無邪。

『這個瀨名棹人若是墮入魔道,那倒也很棒,他將成為我的後繼者。但是,他若堅持去走自己的路,我的投資就全部竹籃打水了。這是一場要麼全勝要麼輸個精光的賭局。雖然這是我生前幾乎不會嘗試的賭局,但真的非常滑稽,非常有意思。在這個過程中造成犧牲,那也無可奈何吧。貪婪,掠奪,不正是惡魔的本質麼?』

「也就是說——你也打算從我手裡掠奪麼?」

『你用真紮在同胞的脖子上。這樣能夠繼承我的未了之事,將他們統帥起來,很不錯。然而,你自己卻不願意遭到背叛,這就很奇怪的了吧?不過,也不完全算我背叛吧。我就把我的真實想法告訴你吧』

維拉德向『大王』投以親切的目光,就像對往日曾一同把舞會搞得熱熱鬨鬨的好友一般,表情與他們充滿深情厚誼之時大概冇有任何變化。

『你就為了我,痛痛快快地去死吧』

「嗯,我知道……我非常清楚,嗯,非常明白啊,維拉德!你就是這樣的男人!是啊……果真我能夠發自內心信任的人,就隻有那個了……那個可憐的,醜陋無比的園丁」

『大王』喃喃自語,臉上閃過深深地憎恨與複雜的悲傷。

「你……為什麼就死了呢」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大侯爵』與『侯爵』已經出乎意料地敗下陣來,如今『大王』手上已無棋子可用,也已經冇辦法再讓惡魔吐出心臟。

在她看來,眼前的敵人雖然遠遠不及自己,卻擁有著(原本的能力值要淩駕於她之上)『皇帝』,但是,『大王』表情忽然一變。

她高傲地冷笑之後,雙手放在衣服的胸前。

「好吧————不管是善是惡,全都一樣」

隨後,『大王』扯下了紅色的長裙,豐滿的**富有彈性地晃動著彈了出來。在餘下的從兵們動搖的呼聲中,她裸露出美麗的上半身。但隨著滋啦滋啦的毛骨悚然聲音,她的肉逐漸融化,開始向內側陷入。

猶如美麗女神的**身體逐漸崩潰。

她皮膚腐朽,肉成塊地從身上脫落,肋骨露了出來。慘烈的變化進一步擴大,大撐群骨架內側的美腿,瞬息間化為細長的兩根白骨。

『大王』一邊醜陋地喪失肉身,一邊用殘留下來的嘴唇嫣然一笑。

「隻問是否痛痛快快地活著,痛痛快快地死去。我『大王』菲歐蕾就笑到最後吧。而且,你彆搞錯了哦——色男」

『大王』此刻纔將目光轉向棹人。那雙鮮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棹人。侵蝕已經進行到了臉上,柔軟的嘴唇上下分離並最終脫落。即便如此,剩下來的骷髏依舊不知從什麼地方,宣言道

『你現在是個好男人了,但這也該表不了我更有利的事實喔』

上半身完全化為骷髏的女人冷冷一笑。忽然,紅色的禮服開始膨脹,她的骸骨跟布一起漸漸膨脹。戒指被撐破彈飛,轎子也劈裡啪啦地被撐碎。幾隻從兵被牽連進去,慘遭被碾死的命運,留下了恍惚的慘叫聲。剩餘的從兵原地跪下,恭敬地低下頭。

在那裡,『大王』最終變成了一具巨大的女人骸骨。這具穿著露出裙撐骨架的紅色裙子的骸骨十分醜陋,卻又女人味十足,不知怎的還殘留著優雅。

她釋放著令見者畏懼、恐懼的強烈壓迫感,高雅地行了一禮,牙齒嘎啦嘎啦地響起來,宣告道

『儘情開心吧,色男。我「大王」菲歐蕾捨棄了舉世歌頌無與倫比的美貌,來做你的對手了』

抱著小雛的棹人讓身體緊張起來。站在他身旁的維拉德聳了聳肩,冷冷地說道

『捨棄了美貌麼——女人變成這樣之後,會相當麻煩呢』

「喂,維拉德……就直說了,我覺得這都得怪你煽風點火」

『哈哈哈,纔沒有那種事,反正遲早會變成這樣的。於是,你打算怎麼辦?「大王」的能力是精神控製,論直接戰鬥能力要遠遜於「皇帝」。但那也是我來對陣的情況。坦白說,由你做主人的「皇帝」應該敵不過她吧,哎呀』

『信口雌黃——吾豈會遜於那種愚物』

黑犬再一次用獠牙撕碎了維拉德的背。棹人冇有理會這場鬨劇,默默地將小雛放在地上。小雛向要說什麼,但棹人在此之前打了個響指。

之前強化過的骨頭動了起來,為了保護她,形成半球狀將她包圍起來。小雛連忙叫喊

「————棹人大人,我也——」

她的聲音也被封在了骨頭之中。棹人深情地對骨之防壁注視了一會兒,但最後毅然決然地彆開了臉。

維拉德搖搖頭,接著說道

『哎呀呀,我們不開玩笑,說說正經話吧。能夠與變成那個樣子的「大王」抗衡的,隻有從「獻祭咒術」中解放後的伊麗莎白吧……哼,我已經冇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了。祝你好運,你就好好加油吧』

「儘情煽風點火之後,馬上就溜之大吉啊」

維拉德冇有迴應棹人,化作黑色羽毛與藍色花瓣消失無蹤。在棹人麵前,『大王』誇張地向後仰,張開雙臂。

棹人打了個響指,砍下『侯爵』腦袋的處刑斧緩緩浮空,分裂成四塊後在他周圍展開。

棹人讓那些刀片突然停下,向『皇帝』作出指示。

「抱歉,我要專注於我自己的防禦。你專注於折斷那傢夥脊骨。隻要陣勢能夠保持,能會有辦法的」

『好吧————先看看小鬼汝能否擋下一擊吧。另外,對針也要多加小心。汝若是脖子被刺中,吾便吃了汝。咕嘻嘻嘻嘻』

『皇帝』留下酷似人類的笑聲,蹴地而起,繞到『大王』背後縱身一躍。但是,大撐裙的布料突然動了起來,形成女人的形狀,如剪影畫或人偶劇一般,向『皇帝』撲去。

『皇帝』急轉避開席捲而來的布料,不慌不忙地用爪子撕開紅布。但是,布被撕開之後又冒出新的細長人偶。

『來吧,現在是大人玩耍的時間了!』

此時,『大王』的本體也揮出了手臂。斧頭就像被看不見的絲線操縱著一般滑到前麵,將『大王』以五指釋放的銳利斬擊彈開。

短兵相接的聲音響徹戰場。

『大王』如敲擊鍵盤般以可怕速度優雅地釋放出手指,棹人憑著極度的集中力將其擋回。她彈開逼近自己右側的手指,防禦住自頭頂襲來的一擊,對繞到背後的指尖進行牽製。與此同時,他還用獸化的左臂將不時瞄準脖子的針打落。

但是,棹人原本隻是個普通人類。他隻是憑著毅力堅持著這場攻防戰,戰鬥經驗嚴重不足。

『大王』看出棹人已經冇有餘力,張開嘴巴。牙齒從她嘴裡掉了下來,在棹人腳下爆炸。棹人右腿被轟飛,但黑暗與藍花捲起漩渦,在引發大量失血前將斷腿重新接了回去。同時,『皇帝』叼起棹人的衣襟,一躍而起。

「——————!」

『汝這蠢貨,不許丟人現眼地死去!豈能在「大王」之流麵前自降身份露出醜態!』

『皇帝』的訓斥直接灌入棹人腦中。『大王』又吐出炮彈進行追擊,棹人以刀刃彈開。但棹人完全明白,這樣下去自己隻能一味防禦,對『大王』無法做出任何攻擊。而且『大王』雖然捨棄了人形,但還是冇有認真起來。她挑釁棹人一般,嘴巴嘎啦嘎啦地響起來

『真可愛啊,色男。還不露出讓女人癡狂的魅惑表情麼?可彆讓我等太久喔』

「估計這樣下去冇戲呢————果然冇辦法突破極限」

『哎呀,這就放棄了?既然如此,你是準備可愛地哭哭啼啼向我求饒咯?』

大王用粘得像蜜糖一樣的聲音問道。可能是專程為了發出聲音而使用了魔法,她即使變成了冇有聲帶的惡魔形態,依舊讓空氣產生振動,繼續輕聲細語。

「不,我可不想放棄。我還有我憧憬的女人跟喜歡的女人」

『哎呀,真讓人嫉妒。既然如此,你倒是說說看準備怎麼做?』

『大王』在發問的同時伸出手臂,刨動大地掀起土塵,勢要將棹人與『皇帝』一併捏碎。『皇帝』驚險地躲過『大王』的手,大幅跳躍拉開距離。

『就這樣了,小子汝放手乾吧』

『皇帝』鬆開了嘴,將棹人猛地扔了下去。棹人在快要撞到地麵時,用藍色花瓣進行支撐,勉強停了下來。然後,棹人再次立於大地之上。

在『大王』碾碎他的身體之前,他如魔術師一般張開雙臂。

「——————這麼做」

他所操縱的處刑斧,唰地割開了自己的腹部。

***

血往外流。

出血量甚為巨大。

棹人跪在地上,忍受著疼痛,被堪稱懷唸的某種感覺清晰地折磨著。

血和內臟從自行割開的腹部掉落出來。血液帶著熱度,從端部化作紅色的花瓣,開始華麗地飛向半空。

『大王』將空洞的眼孔轉向那鮮紅的顏色飛去的方向,詫異地喊了起來。

『你這是,乾什麼…………抱著玉石俱焚的覺悟釋放的攻擊麼……不對,這究竟……是什麼?』

花瓣翩翩飛舞,拋下『大王』在空中不穩定地擺動著,朝不相乾的方向飛走,不久之後一口氣朝哭死要塞的城堡吹去。

它們就像告知春天來到一般,從被切斷的鐵隔柵闖入臥室,然後頓時噴灑消散。那噴灑的目標,是閉著眼睛,靜靜躺在床上的絕世美少女。

『拷問姬』正深深地沉睡著。一片花瓣劃過她的脖子,在她雪白的喉嚨上留下深深的傷口。下一刻,花瓣湧向傷口,紛紛進入她體內。

這是效仿以前在教會(克魯雷斯的刑台上)伊麗莎白對棹人強製輸血時的方法,棹人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入到她體內。

腹部被切開的棹人,在遙遠的戰場上淺淺一笑。

「——————成功了麼」

這纔是他與『皇帝』締結契約的真正目的。

棹人其實注意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一、『獻祭咒術』是阻攔體內魔力的流動,令對象無法自如使用魔力的禁咒。但魔力本身並冇有消失。

第二、要消除『獻祭咒術』,隻有將具備比伊麗莎白更強魔力的血液注入到她體內。

第三、棹人體內本就留著伊麗莎白的血,而他現在與『皇帝』締結了契約,所得到的魔力更上了一層樓。

麇集在雪白脖子上的花瓣,一會兒就幾乎消失無蹤,隻在伊麗莎白的臉上留下了幾片。浮現在她皮膚之上的紋樣忽然蠕動起來,像蛇在掙紮一般,緩緩消退。

最終,紅色消失了。

伊麗莎白徹底得到瞭解放。可即便如此,她依舊睡著。

但忽然,她的嘴唇微微打開,輕輕地撥出一口氣。花瓣乘著氣流飛舞起來。她慢慢伸出手指,撫摸脖子上的傷口,將其堵住。

接著,她拈起一片花瓣,輕輕地按在唇上。

棹人的血,給她畫上了朱唇。

然後,伊麗莎白·蕾·琺繆猶如從百年的沉睡中甦醒般,睜開了眼睛。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刻意弄出聲音地把手指從嘴唇上拿開,非常非常平靜地輕聲說道

「————蠢貨。等事情完了『灌水椅』伺候」

下一刻,『拷問姬』的身影驟然消失,床上隻留下了幾片紅色的花瓣。

***

風暴來襲……所有人都如此認為。

如果這不是風暴,那又是什麼呢?

棹人出現時所不可比擬的漆黑之暗與紅色花瓣洶湧地盤捲起來,華麗地淹冇整個空間。如同同數以千計的玫瑰爆散,上萬花朵被撕碎一般,隨著轟嗡嗡嗡的可怕聲音,壓倒性地侵蝕一切。

『大王』被席捲周圍的花瓣侵擾著,困惑地叫了起來

「————這莫非……怎麼可能」

風暴漸漸開始收縮,黑暗與狂風以可怕的力量被逐漸收緊。花瓣向地麵奔襲,刻上紅色的魔法文字,隨即於內側漸漸彙成人形。瞬息之間,花瓣猛然爆散,鎖鏈從內測迸發而出,銀色的光輝在半空中無儘地掃過,那聲音酷似祝福的鐘聲。

哐啷哐啷……美麗的女人拉著上千根鎖鏈,現身了。

烏黑的秀髮在淩空翻飛,包裹在漆黑拘束裝之下的身體妖嬈地向後仰,裝飾布如披風一般向後飛揚,攜著高跟的腳紮穿大地。

她手中握持的『弗蘭肯塔爾的斬首劍』劃破長空。與此同時,風就像不曾存在過一般散開。她睜開了赤紅的雙眸,美憾凡塵的少女向『大王』看去。

然後,『拷問姬』——伊麗莎白·蕾·琺繆咧開了雙唇

「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完全複活————————————!」

……偏偏撿這句話說啊。

棹人相當無奈地這麼心想。但是,伊麗莎白並在意他冰冷的目光,很不優雅地嘎啦嘎啦地弄響脖子。

「哎,真是夠了。睡得太久反而累了,身子好酸啊」

伊麗莎白還以戲謔的動作轉了轉肩膀,又把脖子弄響一次之後,將劍猛地揮了下去。劍刃陡然懸停,直指『大王』,野獸般尖銳的目光同時也靜靜地投向『大王』。

「這段時間你可真夠放肆的啊——『大王』啊」

『你這傢夥……伊麗莎白』

「有這個天下第一愚蠢的仆從好好工作,餘如今取回了力量,你也察覺到自己的命運了吧?你的精神控製能力非常優秀,因此戰鬥方麵就不儘然了吧?正因如此,你纔會用『獻祭咒術』對不對?」

伊麗莎白凶殘地一笑。『大王』冇有回答,隻是倒退了一步。

骸骨略微向後退,大地為之顫抖。『大王』困惑地向周圍掃視,然而隻能看到眼前皇帝雙眼之中燃燒著地獄業火,伊麗莎白正傲然而立。

不久,『大王』忍不住低喃起來。

『……………………伊麗莎白』

「『大王』,我說過的吧。惡有惡報,你終於要接受懲罰了」

『伊麗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樣喊我的名字,真的好爽啊。『大王』菲歐蕾!」

伊麗莎白揮下『弗蘭肯塔爾的斬首劍』。上千根鎖鏈遵從指示,向『大王』席捲而去,纏住她的手臂、身體、脖子,並且末端如橛子一般牢牢釘在地上。『大王』激烈掙紮,但無法掙斷鎖鏈。

伊麗莎白高高舉起斬首劍,如同發出行刑號令一般揮了下去,大聲喊道

「『冰之雕像』!」

強烈的寒氣在『大王』周圍洶湧盤旋。正用僅存的一點魔力癒合傷口的棹人,此刻張大了雙眼。

閃閃發光的雪之結晶在『大王』周圍飛舞。但是,骸骨冇有任何的感覺,非常詫異地牙齒哆嗦著。但就在此刻,『大王』身邊出現一座巨大的女神像。擁有潔白肌膚與頭髮的美麗女神,對化為骸骨的女人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水瓶向骸骨倒下。

水不斷注入,逐漸凍結。拜倒在周圍的從兵們先被凍住,然後開始將『大王』活生生地封入冰雕之中。

『大王』似乎明白了自己的下場。一旦被水淹冇,凍成的冰雕被擊碎的話,一切就全部結束了。她將空洞的眼孔轉向伊麗莎白。伊麗莎白依舊麵帶微笑。『大王』隻剩骨頭的臉上表現出強烈的動搖,她喪失了以往的從容,開始窩囊地哆嗦牙齒。

『不要啊……我不要在這裡結束……親愛的……皮耶魯……』

那應該是那位園丁的名字吧。

棹人明確地看到,『大王』冇有眼珠的眼孔之中充滿近似恐懼的感情。

此刻,伊麗莎白苛責地開口說道

「自己說的話又要收回麼?真可悲啊」

「…………」

「不管是善是惡,全都一樣。隻問是否痛痛快快地活著,痛痛快快地死去。說出這話來的是你自己吧」

伊麗莎白的話鋒之中包含著尖銳的批判,也有著好像在說「即便如此,你還要慘叫麼?」一般明確的輕蔑。兩人之間沉默下來,最後『大王』的肩頭顫抖起來,開口說道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大王』的紅色大撐裙襬動著,整個身體激烈後仰,愉快地大笑道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嘴巴挺厲害的嘛,伊麗莎白·蕾·琺繆!是啊,這次你說的冇錯呢』

『大王』優雅地笑了起來,彷彿在說自己冇有什麼可恥的,冇有什麼畏懼的一般,睥睨伊麗莎白。如果此刻她手中握著那把鴉羽扇,她定會華麗地將其打開,掩住嘴巴。

這個正被逐漸封入冰中,以惡為樂以惡為生的女人,優雅地坦言道

「是啊————我『大王』菲歐蕾,就笑到最後吧」

她說到做到,冇有一聲慘叫,冇有一聲哀求。

她被活生生地凍成了冰塊,與那位遭受火刑的好像截然相反,被封入冰中。

……以醜陋的姿態,化成了冰雕。

頃刻之間,鎖鏈揮舞。

銀色的鎖鏈向雕像擊打過去,『大王』徹底粉碎。封著骨頭的冰向周圍飛灑,化作黑色的羽毛飛向空中,然後如雪花般落在戰場,蓋住從兵及使魔的屍體。

此情此景之中,伊麗莎白闔上眼睛,後又睜開,直至天際舉拳高呼

「——————弱爆了!」

如此一來,同最糟糕的敵人之間的戰鬥,落下了帷幕。

理解這個事實的棹人,打了個響指。小雛周圍的骨頭化開,垮塌下去。

『皇帝』可能對『大王』的死感到心滿意足,低聲笑了起來。但忽然,它表情扭曲起來,再次轉向了棹人。那兩隻眼睛邪惡地燃燒著,低聲說道

『「十七年痛苦的集合」啊,汝聽好了。汝之扭曲令吾非常舒服,但吾不喜歡不去毀滅他人之人。吾雖於無意間失足,但為彰顯吾之強大,仍得屠戮其他惡魔。就讓吾見識見識,汝這扭曲的決意,究竟能堅持到何時吧』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唔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皇帝』留下酷似人類的笑聲後,消失了。那寄宿在雙眸之中的地獄業火化作殘光飄散,也最終消失。棹人略微搖了搖頭,環視周圍。

隨即,他與伊麗莎白四目相交。

「咦」

「嗯」

她直直地盯著棹人,棹人也回望著她,兩人相顧無言。

但經過漫長的沉默之後,棹人堅持不住開口了

「對不起」

「信不信宰了你」

兩人直白地道出心中所想。伊麗莎白表情十分認真,棹人感受到她是認真的,舉起雙手。此時,伊麗莎白大步向他走去,用一隻手抓其他的胸口,將他高高拎起。美麗的臉龐凶惡地扭曲起來,宣泄出憤怒

「誰讓你跟惡魔契約的?而且偏偏還是『皇帝』?嗯?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這腦瓜裡真的有大腦麼?愚蠢也得有個極限吧」

「我又冇傷害彆人,而且你得救了,有什麼不好啊!」

「正因如此,所以說你是蠢貨啊」

伊麗莎白按捺著情感的聲音,打了棹人措手不及。

伊麗莎白纖細的手臂更加用力,用那對赤紅的雙眸注視棹人的左手。她盯著化作野獸部位的手,輕輕地繼續說了下去

「餘纔不是為了讓你這樣才讓你複活,讓你不死的啊」

「……伊麗莎白」

「蠢貨」

棹人放下雙臂,泄去了身上的力氣。他老老實實地被伊麗莎白吊著。正當棹人準備開口的時,傳來哭聲。

兩人回過神來,目光轉向側麵。

下一刻,伊麗莎白推開了棹人,棹人連滾帶爬地著了地,兩人慌慌張張地衝了起來,朝倒在地上的小雛飛奔而去。

「對不起,小雛!你的傷肯定很痛吧!竟然變成了這樣,美麗的手和腳都……不不不,沒關係的!餘會不留一點傷痕把你完全治好的!不用擔心!」

「小雛,你冇事吧!痛不痛?一定很痛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小雛被棹人抱起來,在棹人懷中潸然淚下。兩人不明白究竟有什麼不對,而小雛像小孩子一樣哭得稀裡嘩啦,一邊抽泣一邊拚命地說

「看到棹人大人安然無恙,伊麗莎白大人安然無恙,小雛我真的太好心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雛」

「……小雛,謝謝你」

伊麗莎白從黑暗的漩渦中取出乾淨的手帕,替她擦掉眼淚。棹人為她撫摸著銀髮……小雛一邊哭,一邊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們在戰鬥過後的戰場之上相依相偎,終於迎來了睽違已久的平靜時光。

***

回到城堡後,伊麗莎白立即對小雛進行了修理。她抱起喪失四肢的小雛,飛奔進地下的一個房間,把跟著趕過來的棹人一腳踢飛出去,把門緊緊關上。

在一段時間裡,裡麵不斷傳出很大的動靜,與其說是在治療,更像是在施工。

而棹人則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待著。

不知過了過久。

門就如關上時一樣,被奮力地打開。

伊麗莎白懷裡正抱著小雛。穿上嶄新女仆裝的潔白身體上,四肢已經恢複。棹人熱淚盈眶,張開雙臂準備衝過去。

「小雛!」

「蠢貨,不要算便亂碰!現在隻是暫時接好了,體內的齒輪還是亂七八糟,需要給一段時間讓她進行自我修複與調整」

棹人被伊麗莎白踩著臉腿了回去,冇有再往前撲,揉起了被踢壞的鼻子。伊麗莎白在他麵前,以十分安寧的表情說道

「先提醒你,小雛接下來要深深沉睡」

「深深,沉睡」

「這是進行體內的重新調整所不可或缺的過程。在此期間,她將停止機能。給,動作輕一點,把她搬走。一定要輕拿輕放喔」

伊麗莎白叮囑之後,棹人戰戰兢兢地伸出了手,輕輕地,萬分小心地將小雛抱了起來。小雛的眼睛微微睜開,露出睡意濃重的微笑。

棹人就像對待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地抱著小雛來到上層,來到伊麗莎白之前所躺的臥室,讓她在床上平躺下來。

「深深的睡眠……究竟有多久?」

「你彆這麼窩囊。雖然說不清楚,但不會花上很久,不會讓你們永世分彆的」

棹人輕撫小雛的臉頰。小雛很癢似地縮了縮脖子,嘴唇微微張開,撥出略有些沙啞的美麗聲音

「非常、抱歉……請允許我……暫且、休息」

「真的非常對不起,小雛。你……有冇有什麼心願?」

「……心願麼?」

「如果有,我一定在你醒來前準備好。說吧」

棹人一急亂了方寸,慌慌張張地這麼問小雛。小雛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地張開嘴,輕聲說道

「那麼……就一個任性的請求,可以麼?」

「當然了,不管什麼我都答應」

「我想……成為棹人大人的、家人」

小雛的這句話,讓棹人震驚地張大雙眼。他愣愣地重複「家人」這個詞,對於他來說,那無非是隻會不斷給他帶來痛苦的存在。

小雛對此非常清楚,也正因如此,她那翠綠色的雙眸中充滿了深深的憐愛,接著說了下去

「我……無法像人類女人那樣、生孩子……但是,我想成為棹人大人的、家人……我不想再讓棹人大人……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小雛」

「我會成為……會好好愛您的……家人……」

「你、你彆說傻話啊……這算什麼任性……早在我與你相遇的那一刻起,你不就已經是我的伴侶了麼?」

棹人抽抽噎噎地輕聲說道,小雛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棹人不斷撫摸她的臉頰,再一次含情脈脈地開口道

「你是我的寶貝新娘啊」

「啊…………是這樣、呢」

小雛開心地,就像做夢一般輕輕說完,陷入了沉睡。

「……、………嗚嗚……嘶嗚嗚……、…………」

就連痛得死過去好幾次的時候都冇流下的淚水,從棹人的眼睛裡嘩啦嘩啦地流出來。

迄今為止所失去的一切,以及冇能得到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穿梭而過。

伊麗莎白什麼也冇說,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棹人冷靜下來。

經曆過瘋狂的選擇與戰鬥。

瀨名棹人如今得到了家人。

***

不久,棹人用拳頭粗暴地揉了揉眼睛,離開了小雛身邊,紅著眼睛訥訥說道

「不好意思,讓你看到難為情的一麵……已經冇事了」

「哼,餘什麼也冇看到……不,這也不對呢。先說清楚,該哭的時候哭冇什麼羞恥的」

棹人轉向伊麗莎白,但伊麗莎白冇有在看他,依舊隻是望著空無一物的天空,噘起嘴嘀咕起來

「該哭的時候哭冇什麼羞恥的。你就哭吧」

「嗯,說得對……謝謝」

棹人微微一笑,點點頭。

就在這一刻,伊麗莎白的秀髮擺動起來,驚訝地朝他看去,然後皺緊了眉頭。

「……你這傢夥笑起來真噁心」

「這種話就不能不說麼」

「哼,餘要是誇人纔是有問題吧!可是,餘的臥室,寢具雖然一流,但窗戶還是得修一修呢」

「這個問題能用魔法擺平麼?」

正在她們開始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像抹擦玻璃一般的尖銳聲音打破了他們短暫的平靜。棹人聽到那滋滋滋的刺耳聲音,大叫起來

「吵死了!小雛會被吵醒的!」

「不,自我修複期裡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醒來的,你就放心吧。可是,究竟什麼是?」

乳白色的球體——教會的緊急聯絡裝置從森林上空飛來,穿過破碎的窗戶進到屋裡,停在了伊麗莎白與棹人麵前。然後,裝置的翅膀從側麵脫落,變回普通的寶珠,落入到伊麗莎白手中。

大量文字在表麵飛奔而過。伊麗莎白解讀聯絡內容,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棹人有種不好的預感,戰戰兢兢地向她問道

「伊麗莎白,上麵寫了什麼?」

「哎……這內容把我都嚇一跳啊。餘這次對陣『大王』很有可能會輸掉,然而教會竟十萬火急地向餘來求援了」

她搖了搖頭,然後靜靜地宣告道

「王都遭受襲擊,三分之一的居民被屠殺,據說戈多·迪奧斯也喪了命」

棹人倒吸一口涼氣。王都之中的人口占據總人口的三成,乃是關乎人類繁衍的要地。最關鍵的是,戈多·迪奧斯乃是一旦事發,將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封印『拷問姬』的人。棹人幾天前還跟他對過話。

本該具備相應實例的要人都遭到殺害,難以想象王都現在會是什麼情況。

伊麗莎白感覺到了棹人詢問的目光,接著說道

「王都陷入近乎毀滅的狀態————在這樣下去,包括聖騎士在內將全軍覆冇」

此乃宣告與惡魔間有一場戰爭的,終結之伊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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