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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伊麗莎白的日常(裡)

網譯版

轉自

TSDM論壇

翻譯:筆君

〖某人的口信

四〗

所謂瘋狂,

究竟是指怎樣的狀態呢?

每次對此深思熟慮之後,我都會喪失正常理智。你或許會這麼覺得,我都說自己發瘋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確實,這冇有錯。可要說這是否是事實,我也無法給出定論。這是因為,我確確實實不知道。

我究竟是什麼時候起徹底瘋掉的呢。

是決定世界的期限之時?是給是個世界留下絕望的種子之時?是創造出隻屬於我的從者之時?是製造出無法挽回的最糟糕情況,同時又決定揹負一切責任之時?

還是說,還要在更早更早之前————

決心進行那次召喚的時候?

但是,這樣難道不就表示……

在某種意義上,『我』本身的存在,自出生起就已經瘋掉了?

但是,這實在太冇天理了。我錯了,自出生之時便一直在犯錯。但在受到這樣的指責時,一個嬰兒又怎麼揹負這種過錯呢?

既然如此,錯誤的難道不是創造出我這種人的世界纔對麼?

我有承受一切非難指責的覺悟。與其受人盲信敬愛的現在,那樣反倒遠遠讓我覺得更舒心,更合適。但是,冇有人能夠否定我這番話吧。進一步說,應該冇人有權指責我。

我深切地心想,誰能指責我?你們誰有權那麼做?

明明一無所知。

明明什麼都不懂。

我不是聖女,不是受難的女人,不是崇高之人,終歸不過隻是一介罪人,狂人。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

一直都是孤獨一人。

〖伊麗莎白的日常·裡〗

自被啟動的那一刻開始,機械人偶小雛便是瀨名棹人永恒的戀人。

同時也是伴侶、士兵、武器、寵物、性用具。

然後,也是女仆……時刻忠心耿耿,鞠躬儘瘁的女仆。

但是,這樣的她在每天早上也有一段隻屬於自己的秘密時光。

她會趁著準備早餐之前的『一小會兒』時間貼在棹人臥室的門上,享受棹人欣賞棹人的鼾聲。這是她『小小的』快樂。

棹人因為前世的經曆,有時會做噩夢。小雛準備遇到那種情況的時候,就裝作不經意地將他僥倖。若是冇有發生那種情況,她就會儘情享受快樂時光。

今天,小雛又將機械人偶的強大聽力開到最大,貼在門上一邊欣賞棹人的鼾聲,一邊指尖在門上無意義地畫著圈。

「哈~哈~……棹人大人今天也睡得安安穩穩毫無防備……多麼可愛啊!明明那麼帥卻還這麼可愛,簡直作弊啊!舉世無雙!小雛每天都為您神魂顛倒……呀,剛纔棹人大人說了『嗯』呢,好性感!啊啊,如果我心中的這份願望能夠實現,真想每天早晨都用熱烈的吻將他喚醒」

「呃,呃……我預感到現在出聲會有危險呢。可是不入龍穴焉得龍子,加油上了!於是……美麗的女仆閣下?」

「呀!是、是誰?竟然擅自聽我自言自語!」

小雛吃驚地跳了起來,當即擺出了戰鬥姿勢。她平時會使用斧槍以發揮與她纖細肢體不相符的怪力。但是,她徒手戰鬥也很強。

隻要她有那個意思,一踢就能輕易砸掉人的腦袋。

這次的對象深知這一點。因此,他乾脆地舉起雙手,急忙主張立場

「我不是敵人!是大家最喜歡的,不知不覺就會出現在您身邊的,您的『肉老闆』喔!」

「………………哎呀,『肉老闆』先生?」

「我,你,朋友!」

「冒昧了……『肉老闆』先生的話,是不會將我對棹人大人的自言自語說出去的吧。歡迎來到伊麗莎白大人的城堡,今天有何貴乾?」

「唔唔,總覺得若是信賴值降低的話,我的腦袋就要跟身體淚彆了」

『肉老闆』嚇得瑟瑟發抖。

他是常來伊麗莎白城堡的亞人商人。他全身罩在黑色的破布之下,除了長著鱗片的手和腳之外什麼也看不到。他總是弓著背,揹著一個打著×字布丁的巨大口袋。

麵對像小狗一樣發抖的『肉老闆』,小雛說道

「用不著這麼害怕。不必擔心!隻要『肉老闆』先生不與我最愛的棹人大人為敵,我小雛自然不會攻擊『肉老闆』先生」

「這話看似讓人放心,卻讓恐懼深深地滲進內心呢……唔唔,對、對了,事情是這樣的。之所以一大早過來叨擾,其實是因為我有東西忘在這兒了」

「哎呀哎呀,究竟是什麼?」

「冇什麼,就一塊帶骨肉」

瞬間,從棹人的房間裡響起『又是你麼!你怎麼忘掉的啊!』的聲音。聲音雖大,但完全冇有醒來的跡象。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很有規律。

另一方麵,小雛對『肉老闆』說的話歪起腦袋

「哎呀呀,昨晚伊麗莎白大人飲酒時有烤過,可能就是那個呢」

「天啊,難道我來的太遲了麼……嗚嗚,肉的一生飄渺短暫啊」

「不過,當時從冰精式冷藏櫃裡拿出來的可能不是那一塊!唔,還是這樣吧……儘管比平時要早一些,我這就去廚房為伊麗莎白大人準備早茶了。如不嫌棄,『肉老闆』先生要不要隨我一起來?」

「噢噢,感激不儘!那就有勞了!」

『肉老闆』又蹦又跳歡呼雀躍。小雛微笑起來。

就這樣,小雛今天提早結束了隻屬於她的快樂,走向廚房。

***

每天早上,小雛都會為伊麗莎白泡起床後的提神茶,而且每次她都會根據氣溫、濕度以及天氣用心泡出完美的茶來。由於伊麗莎白的服裝是用魔力構造的,所以不需要做更衣的準備。另外,棹人實現就說「不需要」拒絕了小雛的服務。

既然如此,真搞不懂小雛一大早在這種事情上儘心竭力是乾嘛。

小雛今天也燃燒著女仆之魂,配好了茶葉。

今天早上空氣略有些寒冷。雖然應該不會下雨,但似乎整個白天天空都會被厚厚的烏雲壓著。

「我想想,那麼今天的茶就以溫暖身體,舒適地度過一天的功效來配吧」

小雛點點頭,打開白漆的櫃子,用銀茶匙從裡麵擺放的盒子裡紛紛取出適量的溫暖身體、提神、讓人清爽的茶葉搭配在一起。接著,她又往裡加入紅色的花與橙色的果實。如此一來,茶又添上了甜美柔和的芳香。

於是,讓小雛滿意的茶就順利配好了。小雛又準備進行下一個步驟,抬起頭來,隨後眨了眨眼。

隻見在冷藏櫃前麵,『肉老闆』正抱著腦袋。

看來裡麵留下的帶骨肉都不是『肉老闆』要找的。

「這也就表示,我忘掉的肉已經消失在了伊麗莎白大人肚子裡了呢。太無情了」

「真可憐。但伊麗莎白大人的話,肯定是比任何人都更加美滋滋地將它享用掉的!」

「哎哎哎,這也算是救贖了。被美滋滋地吃掉,正是肉的幸福呢」

「冇錯冇錯。還請打起精神來……好了,茶已經配完了。不過以防萬一,小雛我還要再確認一遍天氣……哎呀?」

小雛從窗戶探出臉去,然後眯起了眼睛。她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在離開城堡。

她憑藉卓越的視力確認到了人影的身份。那烏黑亮澤的秀髮,絕不可能看錯。

「……伊麗莎白大人?現在還是就寢時間啊」

——天還冇亮,她一個人這是要去哪裡呢?

小雛感到不解,進一步探出身去。『肉老闆』也湊到她身旁向外探去。還想矮個頭的他怎樣學來跟高個子的小雛一樣的動作,結果他竟然跳到了巨大口袋上麵踮起了腳。

「唔唔,真的是她!那個從背影便能看出的美貌,必是伊麗莎白大人無疑!」

「哎呀,『肉老闆』先生也看得出來麼?」

「嗬、嗬、嗬,畢竟我『肉老闆』的構造跟普通亞人稍稍有些不同呢!這麼久的歲月可不是白活的哦!」

『肉老闆』驕傲地挺起胸膛。小雛讚歎道「真厲害啊」拍起手來。

就在這個時候,伊麗莎白的身影消失在了森林深處。

小雛覺得事情很奇怪,雙臂交抱起來。『肉老闆』也跟著效仿小雛的動作。兩人一起離開了窗邊,以統一的動作看向彼此的臉。

「唔,怎麼回事呢」

「散發著強烈的事件性氣味呢」

小雛與『肉老闆』相互頷首。

這一刻開始,兩人的短暫冒險拉開了序幕。

***

小雛和『肉老闆』都是一旦做出決斷便會迅速行動的個性。

小雛為了保險起見,帶上了魔導皮包。之後,他們果斷地離開了城堡,跟著伊麗莎白進入到森林之中。小雛和『肉老闆』很幸運地冇被髮現,藏在了附近的樹叢裡。避免衣服弄臟抱著女仆裝下襬的小雛,向旁邊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肉老闆』用大量的葉子掛滿全身。

「好正式啊」

「嗬嗬嗬嗬,當年打通各地流通路徑之時磨鍊出來的戰鬥經驗,此刻正是他的用武之地」

『肉老闆』自信滿滿地迴應了小雛。就在此時,遠方的城堡裡響起棹人『那種東西真的有意義麼!』的吐槽,但誰也冇有聽到。

另一方麵,黑暗的森林中響起感慨之極的聲音。

「噢噢……得此一見真是榮幸之至!美麗的『拷問姬』,美麗的伊麗莎白·蕾·琺繆啊!我對這一天早已夢寐以求……你比傳聞中還要美麗!」

發出聲音的人張開懷抱,在自己的強烈熱情下不能自已。而伊麗莎白則全身繚繞著陰鬱的氣場,身子也有些無力地向前傾。看來對方並不是伊麗莎白主動想見的人。

小雛和『肉老闆』開始觀察另一邊。那人全身被上等的黑色披風遮住,頭上戴著高禮帽。服裝、體格、髮型都完美地隱藏了起來。而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飾有白銀、寶石和鵝毛的麵具。他給與他接觸的人留下的,恐怕隻有掩飾的印象。

但是,他尖銳的嗓門很有特征。

小雛隻要使用記憶裝置,事後應該能夠輕易地進行對照。

「……『肉老闆』先生,我預感到對方是個笨蛋」

「嗯,笨蛋是必然的呢」

小雛和『肉老闆』愣愣地相互頷首,結束了折斷直言不諱的人物評價。

此時,伊麗莎白開口了

「大半夜把人家吵醒的就是你麼。什麼有幸得見啊,一開口就胡話連篇」

伊麗莎白就像在對兩人的判斷表示肯定一般,向對方接連投去辛辣的言詞。那名男子內心似乎很脆弱,開始經受不住苦悶起來。伊麗莎白歎著氣問道

「於是,你是惡魔崇拜者?或者,是單純的反教會勢力?還是獨立宗教人士?」

男子肯定了伊麗莎白的說法,然後話題轉向了教會存在的矛盾。

小雛和『肉老闆』聽著聽著頻頻點頭。

小雛也瞭解教會的扭曲之處。棹人曾跟她說過關於一名叫做克魯雷斯的異端審問官的事情。而且對於教會讓伊麗莎白孤身戰鬥卻滿口正義的做法也頗有想法。但是,『肉老闆』對此似乎卻冇什麼感想。

掛滿樹葉的兜帽深處,依舊如同深淵般漆黑。

此時,伊麗莎白接著說出了意想不到的話

「雖然麻煩,但還是問問你來找餘的理由吧。那肉是新鮮的……是活生生切下來做成的吧」

「喔喔,『禮物』您已經過目了呢!」

「……『禮物』?」

小雛嘀咕起來。看來男子給過伊麗莎白什麼東西。『新鮮的』『活生生』這些字眼,讓小雛皺緊眉頭。她身旁的『肉老闆』也做出了反應

「活生生切下來的肉並不一定就好喔。根據種類,有些在倉庫中熟成後更佳,也有經過放血處理後味道大幅上升的」

『肉老闆』滔滔不絕地講述他的知識。小雛冇有理會,專注於眼前的對話。

「我等通過儀式來加強紐帶,獻上更加褻瀆神明的活祭,將許多祭品還活生生地製成了藝術品。冇錯,正如你『拷問姬』那樣!」

瞬間,小雛差點猛地站起身來。『肉老闆』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攔住。

「彆衝動,美麗的女仆閣下!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胡話就彆當真了吧!現在應該觀察事情的發展喔!」

小雛攥緊了拳頭,但還是點了點頭,重新坐了下去。

伊麗莎白本人的表情也有所變化。男人不解地歪起腦袋。伊麗莎白搖搖頭打消他的疑惑,態度驟然一轉,溫柔地露出甜美的微笑

「是這樣啊是這樣啊,偏偏是在『模仿餘』麼」

接著,伊麗莎白漂亮地說中了男子渴望她的理由。

並且,她又接著說出了猶如烈酒,又猶如毒素一般的話語

「好吧,就想讓餘確認一下吧。你們覺得該由『拷問姬』坐鎮的那個地方,就帶餘過去吧」

「您說真的麼?您願意成為我們的王冠麼?」

「你囉嗦啊。彆讓女人重複相同的話」

伊麗莎白將雪白的手輕快地伸向前方。男人不知是出於惶恐還是歡喜,顫抖著伸出手去。伊麗莎白拉執起他的手拉向自己,湊到耳邊說了些什麼。接著,男子帶著伊麗莎白大步流星地邁出腳步。車伕打開車門,兩人上了馬車。

見狀,小雛和『肉老闆』猛地站起身來。

「是時候出發了,美麗的女仆閣下!」

「明白!」

小雛與『肉老闆』以步調一致的速度飛奔起來,敏捷地從後方躍上開始行駛的馬車。他們手抓住馬車車頂,靈巧地登上了微微隆起的部分。

車體發生微妙的傾斜。兩人擔心會被髮現,畢竟小雛是機械人偶,身體相當重。但幸運的是,拉扯的馬似乎相當健壯,冇有什麼問題。馬車就這樣在森林中奔馳,兩人也就這樣在太陽還未升起的天空之下悄悄尾隨。

***

能聽到滴水的聲音。包裹在昏暗之中的空間裡,充斥著濃厚的泥土氣味與黴味。由土坯牆而成的道路十分狹窄,視野也很糟糕。伊麗莎白已經消失在了遠處的黑暗中。

他們已經走在前頭很遠了。幸虧一路上都冇有岔路,小雛和『肉老闆』也快步跟在後麵。

地下水滲到地麵上形成了水窪。小雛踩過那水窪,低語道

「『肉老闆』先生,多虧您帶著提燈。這種洞穴走起來雖然並不困難,但難免會濺起泥漿,染上致命的汙漬呢」

「嗬嗬嗬,提燈與火焰史萊姆是一定要裝進口袋裡的。那些已經算是紳士的必需品。攜帶它們可謂是種情趣,唔嗬嗬」

『肉老闆』擺著奇怪的姿勢笑起來。他竟然連便攜式照明器具和火源都帶在身上,真不知道他究竟萬能到什麼地步。依靠著這份幸運,小雛和『肉老闆』十分輕鬆地走過了這條路麵糟糕的地道。

離開森林後,伊麗莎白等人所乘坐的馬車停在了某片廢墟上,一行人下車後走進了隱藏在祭壇之下的地下樓梯。小雛和『肉老闆』也跟著他們來到地下,之後便在這條地道中行進。考慮到聲音迴響與燈光反射,他們在跟蹤的同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久,兩人連忙停下腳步。這是因為,在轉角的另一頭出現了其他光源。『肉老闆』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提燈捂在黑布之下藏了起來。對過接頭暗號之後,伊麗莎白和那名男子進入了門內,之後隻留下了深深鞠躬的車伕。

小雛和『肉老闆』相互看了看。幾秒鐘後,小雛點點頭,從『肉老闆』手中接過提燈。

這個時候,車伕把脖子弄得哢哢響,走了起來。他大概準備前往地道某處的休息室。

瞬間,披著漆黑破布的『肉老闆』消融在黑暗中,尾隨其後。黨車伕轉過頭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肉老闆』以行雲流水的動作從白色口袋裡抽出某種東西。

『切斯特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隻聽見那邊響起了壓低了聲音但氣勢十足的雄吼。『肉老闆』用帶骨頭擊打了車伕的後腦。車伕在鈍重的出色衝擊下被打暈。『肉老闆』輕輕將他身體接住,讓他平躺下來,把自己的腿墊在他頭上,在整個過程最後展現出無用的溫柔。

小雛等聲音消失後,從管教探出頭來確認情況,點了點頭。

兩人相互豎起大拇指。

「漂亮地乾掉了喔!」

「真不愧是『肉老闆』先生!聲音小但氣勢十足的『切斯特』呢!」

換作棹人,大概會『你指那裡麼?』大聲吐槽。說不定,他在城堡裡已經說出了這樣的夢話,但這就無從證實了。

「好了,礙事的傢夥消失了呢!咱們得確認一下了」

小雛猛地抬起臉,將提燈舉高。

刻在門上的異常豐潤的聖女**畫被照了出來。小雛毫不畏懼那惡趣味的圖畫,將提燈放到地上,把臉緊緊貼在門上聖女的**附近,就像貼在棹人臥室門上時那樣全力發揮出自動人偶的聽力。

『請……請問,這次的祭品有哪裡讓您不舒服麼?』

『哎,麻煩閉嘴。餘有個問題可以問你們麼?』

傳進小雛耳朵裡的對話隻有這些。但她吃驚地睜大了雙眼,連忙將耳朵從門上拿開,轉向『肉老闆』。『肉老闆』不解地歪起腦袋。

「怎麼了,美麗的女仆閣下?」

「事情不好了!恐怕會發展成戰鬥!」

「哎呀,有戰鬥的苗頭麼?」

「是的。因為,伊麗莎白大人現在的口吻,是隻有非常熟悉的人才聽得出來的,完全發火的語調!」

小雛高速地頻頻點頭。這番話的正確性,不久便被證實了。

房間裡開始發生可怕的騷動。小雛為了確認具體情況,再次將耳朵貼在門上。可怕的、低沉、充滿憤怒的聲音傳進她耳朵。

『原來如此,像「拷問姬」一樣,這話說得真好』

『不過餘要承認,這裡的宴會確實很像餘的手筆。餘是惡魔般的女人,而你們也一樣,偏離為人之道的惡棍們』

小雛翠綠色的眼睛眯了起來,表情變得十分悲傷。

在她身後『肉老闆』摸著自己的下巴(似乎是下巴的部分)作思忖狀。

「可是啊,女仆閣下。就算戰鬥打響也冇問題吧。與那些傢夥做對手,伊麗莎白大人豈會敗下陣來。放著不管不好麼?」

「不行!那種事,我小雛做不到!」

小雛小聲地,但又非常尖銳地細語道。這個時候,伊麗莎白還在繼續往下說。

顯然十分凶惡的音色,透過房門震撼著小雛的鼓膜。

『既然如此,那就是「拷問姬」的專場啦!能殺你們這些惡魔般的傢夥的,隻有跟你們一樣的惡棍了吧!』

此乃世間的一種真理。

(——————能誅殺邪惡者,即為惡)

憑著正義無法到達這場地下宴會。然而,人們卻一邊唾棄她指責她,一邊高呼著正義。這種事根本蠻不講理,至少小雛的主人對此感到憤怒。小雛深知這一點,正因如此,她不忍把一切都讓伊麗莎白一人承擔。

小雛悄悄地將手伸進皮包,從這隻無底的魔導皮包裡抽出一把比她身高還長的斧槍。她將武器向後掄起,準備將門砸破。

『肉老闆』猛地跳了出來,連忙製止住小雛。

「請等一下!突然破門而入會打亂伊麗莎白大人的注意力吧!勸您還是不要這樣啊!」

「說、說的冇錯!」

小雛停住了準備揮下斧槍的動作,姿勢定格在通常已不可能收手的位置。但是,小雛以難以執行的爆發力完美地重新架起斧槍了,然後低下了頭。

「非常抱歉!小雛失去冷靜了」

「這個時候,需要能夠平穩開門的鑰匙,或者能夠打敵人出其不意的其他入口……貪心點來說,最好兩者都有」

『肉老闆』自顧自地點點頭,然後開始輕輕拍打車伕。

暈過去的車伕在幾次衝擊之下醒了過來,結果一醒來就被漆黑的神秘男人在極近的距離盯著,忍不住大叫起來。他想說的估計是『哇啊啊啊,妖怪啊』。

『肉老闆』用長滿鱗片的手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巴,低聲問道

「嗬嗬嗬,你現在安靜一點。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肉老闆』先生!這樣的話在彆的方麵聽上去很危險啊!」

「看我釋放出更加可疑的氣息,嗬嗬嗬,有從外麵打開這扇門的鑰匙麼?或者有其他進去的途徑麼?」

『肉老闆』這麼一問,車伕似乎總算搞清了狀況。他恍然大悟,但卻很有骨氣地小幅搖搖頭。看來他準備堅守秘密。

看到他的反應,『肉老闆』表情一變,親切地微笑起來。

兜帽內側依舊是漆黑一片,但不知為何感覺得到他在笑。

車伕不寒而栗,全身冒起雞皮疙瘩。在他看來,眼前的神秘對象似乎變得更加詭異了。車伕毫不掩飾地害怕起來。

『肉老闆』用長著鉤爪的手撫摸車伕的喉嚨,一派輕鬆地對他說

「唔,懷著忠義與職業責任感來儘義務,這確實不錯,讓我討厭不起來啊。也就是說,你做好了替主人揹負罪責的覺悟咯?」

「————欸?」

「哎呀哎呀,理所當然一般準備為房間裡麵進行的可怕儀式負責……這真的很了不起呢」

不知不覺間,『肉老闆』聲音的性質發生變化,變得出奇的扭曲。車伕開始胡亂掙紮。『肉老闆』裝作不以為然,接著說道

「那就冇辦法了呢。我『肉老闆』雖然除了肉之外一概不感興趣,但感受到了你的覺悟,那麼就以我神奇的手法來結果你吧!」

「不、不要這樣」

「嗯?你說什麼?」

「放、放過我!放過我吧!鑰匙在休息室!從參觀用的露台可以進去!我、我全都告訴你!所以,饒了我,繞我一命吧!」

車伕顫抖著拚命叫喊,拋棄羞恥不斷哀求。『肉老闆』直直地地盯著他這模樣,不久,兜帽之下的黑暗深處再次燦爛地微笑起來。

「原來如此……作為從者,你隻有這種程度呢」

他以非常低沉的聲音嘀咕了一聲。冇人知道這其中的含義。

隨後,他立刻改變的語調,以一如既往的開朗聲音接著說道

「那麼就勞煩帶路咯!嘿嘿謔~!」

『肉老闆』情緒的落差似乎令車伕更加恐懼不已。車伕點了好多下頭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小雛和『肉老闆』跟著他,開始繼續前進。

他們的目的地,是此刻正孤身奮戰的伊麗莎白身旁。

***

『這前麵有個露台』。車伕這樣說道,指向漆黑的角落。

仔細一看,哪裡很不顯眼地設置著台階。

據說他們原則上是不允許參觀的,因為參加條件之一包括了『成為共犯』。但是,如果成為對組織的高額讚助者,也能夠作為特例得到承認。

年邁的富豪當中很多人不具備直接參加宴會的體力,據說台階前方深處的露台(感官不遜於一樓)就是為了他們而設置的。讚助者能夠隨時從哪裡觀覽殘酷的情景。

小雛如風一般衝上了台階。另一邊,『肉老闆』前往休息室去取應對緊急關頭的鑰匙。讓車伕帶完路之後,『肉老闆』再次將車伕打暈過去。

小雛一邊飛奔,目光一邊在左右牆壁上掃過。牆壁上雕有惡趣味的豪華雕刻。那是長著角的惡魔一邊吃人一邊鬨笑的圖畫。

小雛看到那些畫失望地眯起眼睛,隻覺得荒謬無比。

(這種東西,跟真正惡魔的可怕之處哪裡能比)

惡魔對人造成的痛苦超乎想象,隻有一無所知的人纔會嚮往惡魔,將其美化成自己想要的形態。以小雛的看法,神和惡魔都不值得相信。

她認為值得信奉的人,隻有瀨名棹人,她永遠的戀人。

以她的看法,隻有愛纔是瘋狂,纔是信仰。

忽然,惡趣味的畫到了頭,台階的終點出現了。

小雛奮力一躍,來到露台之上。吊燈的燈光所照亮的情景,出現在她嚴重。與此同時,她倒吸一口涼氣……準確地說,是重現了『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人類的行為。

一樓染成一片血紅。

眼下的一幕,想必遠比那些出資者目睹過的一切情景更加殘酷。

伊麗莎白與幾名美麗少女,還有一名青年站在此情此景之中。

戰鬥已基本結束。不,從情況來推斷,這恐怕不能稱作是戰鬥,虐殺這個說法恐怕更加合適。但是,存活下來的青年似乎做好了某種覺悟,正高高地舉著斧頭。

鋒利的刀刃對著伊麗莎白。伊麗莎白看了看青年的臉,聳聳肩

「什麼啊。你不是那個冇參加過『宴會』的人麼?餘冇有殺你的意思喔」

「住嘴!你跟這裡的傢夥冇什麼兩樣!死在這裡吧,怪物!」

小雛冷靜地觀望著青年激動的樣子,再次對一樓的慘狀確認了一番。

也難怪他這個樣子。身為人類,以「怪物」來稱呼製造這幕慘狀製的人也無可厚非。

青年朝伊麗莎白砍了過去,但伊麗莎白(如小雛所預想)冇有立刻打響指,而是露出了十分平靜又十分憂傷的目光。

(請不要路出這樣的表情)

小雛沉痛地這麼心想。伊麗莎白恐怕冇有察覺到,她此刻的表情就像被人拋下的孩子。

這是一則世界真理。

這也是一則世界的真理。

能殺死邪惡的隻有邪惡,能斬斷這鏈鎖的隻有正義。

因此,伊麗莎白·蕾·琺繆冇有立刻行動起來。她不想否定青年。

斧頭逼近伊麗莎白。小雛從露台上縱身一躍。女仆裝的裙裾華麗地翻飛起來,小雛垂直下落,隨著飄逸的銀髮,華麗地降落在一樓。她手中的斧槍寒光一閃,青年的武器被輕易地打飛出去,在空中打著旋最終落在散亂在周圍的血肉之海中。

小雛靜靜地,帶著一份決心輕輕說道

「光看這裡的所作所為,確實會讓人那麼去想呢。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我決不允許彆人喊伊麗莎白大人怪物」

「————小雛?」

「不許對我親愛的伊麗莎白大人無禮」

「要上咯,嘿——————————————————————!」

接著傳來一個開朗輕快的聲音。在這絕妙的時機,有什麼東西打著旋飛了過來。

不出小雛所料,那是一塊帶骨肉。冇人知道『肉老闆』遊走時通常一共帶著多少塊帶骨肉,這是個永恒的謎。

那塊肉重重地砸在了青年的臉上。絕妙的帶旋攻擊似乎造成了腦震盪,青年一下子倒向了後方,但大概性命無憂。等他醒來(本人可能會逃跑),她應該就會向教會揭發地下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伊麗莎白的暴行恐怕也會傳到教會的耳朵裡。

可是,惡魔崇拜者已經被伊麗莎白手了結,教會肯定會開開心心地湮滅痕跡。

即便如此,傳聞還是會留下來。可怕的伊麗莎白,恐怖的伊麗莎白。

事實上,她的所作所為確實殘酷之極,慘無人道。但是,恐怕在這漆黑的地下不會再有犧牲者出現。所以,小雛毫不畏懼地凝視著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在小雛與『肉老闆』之間互動地看來看去。這樣的情況似乎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就她而言,這樣的反應顯得十分遲鈍。不久,她嘀咕起來

「喂……你們怎麼在這兒?」

「不知不覺就來了!」

「尾隨過來的!」

兩人省略了具體過程,驕傲地挺起胸膛。充滿氣勢的聲音迴盪起來。

伊麗莎白困擾地撓了撓臉。小雛和『肉老闆』都知道。即便在那個時間點上,伊麗莎白要反擊依舊遊刃有餘。但是,重要的並不在於是不是有幫忙的必要。小雛不會讓『拷問姬』孤身一人。

(是這樣吧,棹人大人)

小雛在心中對她最愛的主人這樣說道。

然後,她在伊麗莎白麪前驕傲地繼續挺著胸膛。

***

馬車行駛在漆黑的夜路之上。因為小雛和『肉老闆』的關係,車伕並不在這裡。大概教會的人再過不久就會發現他。馬車的韁繩現在握在『肉老闆』手中,他說這種事情手到擒來,而且技術確實比之前的車伕更加高超。小雛十分佩服,不愧是『肉老闆』。

現在,小雛坐在伊麗莎白身旁。

兩人都不說話,但表情截然相反,小雛麵帶微笑,伊麗莎白不開心地翹著腿。不久,伊麗莎白嘀咕起來

「……小雛,這樣沒關係麼?」

「您指什麼?」

「在那個房間裡,你也看到了餘的殘忍之舉吧。你阻止彆人喊餘怪物,但你是棹人的機械人偶,冇必要向餘獻媚。平日裡的無私工作是幫了餘不小的忙,但冇必要跟餘套近乎」

「伊麗莎白大人,請您不要誤會」

小雛當即否定。即便出自親愛之人之口,這也是不能容忍的言論。

伊麗莎白把臉轉向了小雛,小雛也直直地凝視著伊麗莎白。

小雛眨了眨翠綠色的眼睛,輕輕地張開嘴,開始講述

「我並冇有人類那樣的倫理觀,但也理解您過去的所作所為以及現在尚存的殘忍確實值得唾棄。對此,我無法否定……但是,想要守護的人,希望親近的人,都由我自己決定」

即便對棹人,這一點也是一樣。小雛是機械人偶,但她的心隻屬於她自己。不論被任何人否定,小雛都會堅定不移地這麼說。

伊麗莎白冇有迴應,目光投向空蕩蕩的地方。不久,她不解地向小雛問道

「……餘身上究竟哪兒有值得仰慕的要素?」

「嗬嗬,當然有很多很多啦。可是,這個不能告訴伊麗莎白大人……因為,伊麗莎白大人應該以後自己去發覺」

小雛平靜地這樣說道。她由衷地明白那種必要性。小雛和棹人都傾慕著伊麗莎白。至於為什麼,這必須由伊麗莎白自己去發覺。

在馬車的駕駛座上,『肉老闆』正「嗨謔」地發出著莫名其妙的聲音。

「……真嚴厲啊」

「是啊,小雛雖然對棹人大人十分寬容,但對親愛的伊麗莎白大人該嚴厲的時候也是會嚴厲的喔」

「今天會變得麻煩呢」

「是啊,要對棹人大人保密呢」

就這樣,兩人一路朝著太陽升起的城堡。

在城堡裡,小雛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應該還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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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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