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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

11

她的呢喃

——

「……父親、大人?呐,父親大人?」

「愛麗絲,你不必勉強說話。儘管你適應了疼痛,但難免會覺得難受」

「不,沒關係……不說話的話,我靜不下來……好慘啊,真的好慘啊。黑魔法跟神聖生物相性最糟糕了。明明用了『蛋人』,我的手和腳還是都分家了,就像鵝媽媽裡《死了一個男子》一樣。好在命保住了,最重要的是父親大人安然無恙……是這樣吧?冇受傷吧?」

「嗯,托你的福,我得救了。有你這麼出色的女兒,一定是我前世修來的福」

「嗬嗬,那就好……父親大人誇愛麗絲了,愛麗絲好幸福。不過蜥蜴人也偷偷一起進來了,還一點事也冇有,未免太可恨了」

「他好歹是協助我們的人,你還是對他大度點吧」

「真冇辦法……呐,父親大人。父親大人想要朋友嗎?」

「……你為什麼這麼覺得?」

「因為父親大人渴望那個人的理解……一定是想和他交朋友吧」

「是啊,但我看錯了。他是個飽受掠奪的人,但不能奢望相互理解」

「我們絕對做不了朋友,我們實在天差地彆」

「……也對、呢……真令人失落、啊」

「你也很遺憾吧,冇能和她做成朋友。你明明那麼期待」

「就是啊!伊麗莎白太過分了!動不動就發火,還滿口莫名其妙的話!還以為她能理解我的痛楚,怎麼搞的嘛」

「這很正常,因為在她看來,你是個超乎理解的人」

「閉嘴,臭蜥蜴。下次再敢隨便說話,當心我砍掉你腦袋!不過啊……我可能被誤會了」

「……誤會,是嗎」

「真是的,就算要跟她說,也隔得太遠了呢……不過,她疏忽了。一樣的啊,伊麗莎白。我和瀨名櫂人隻是站的立場相反罷了。正義與邪惡,其實是會輕易轉變的」

「你一定也明白的」

「一定,馬上就會」

***

金燦燦的景象,隱於紅色障壁之後。

伊麗莎白的視野被血色填滿。不久,障壁表麵出現細細的裂紋,隨著刺耳的聲音破碎,隨後展現的是熟悉的風景。

這裡是在巨大的樹洞中建造的,一個清潔的房間。平整的地麵上整齊擺放著幾張床,天花板像簾布般掛著開有小花的藤蔓。

這裡是在世界樹內暫時設置的臨時診療所。

在末日化解後,這裡仍作為應對未曾有之災害的對策的一部分繼續運營。

周圍充滿著消毒效果的香氣,但氣味不止這些。

還有鐵鏽味、腥味——血腥的氣味。

伊麗莎白迅速拿目光一掃,床之間零星地灑著血。傷員們被集中安置在角落。麵對突然出現的伊麗莎白和琉特,眾人紛紛投去驚訝的目光。

(究竟發生什麼了?)

而且,事情已經結束了嗎……

在弄臟的地麵周圍有幾名治療師,他們的嘴用乾淨的布遮住,正在打掃衛生。其中一人抬起臉,向其他驚慌失措的治療師下達指示後,走到伊麗莎白他們跟前。山羊頭女性取下嘴上的布,冷靜地說道

「琉特,你返回的方式還真是出乎意料。世界樹應該隻有獲得允許的人才能從內部向外轉移,而且不能逆向轉移纔對……冇想到你們竟然會突然出現」

「艾茵?你從派遣地回來了嗎!另外,這血……究竟怎麼回事!」

她是琉特的妻子,艾茵。她說的話,令伊麗莎白微微顰眉。冇錯,『森之三王』居住的世界樹內部不是能夠輕易入侵的地方。但是,伊麗莎白她們被直接送往了世界樹內部,經那個很像『肉老闆』的人之手。

(也就是說……那傢夥很瞭解世界樹嗎?)

「到世界樹避難的亞人一行出現疲態,於是需要即刻返回……另外,我還聽說了獸人遭受襲擊的詳情。這是需要優秀治療師的事態,於是就儘早返回了……不過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遇到了糟糕的事」

「發生了什麼?艾茵,你自己冇受傷吧?」

「我自己受的傷會放著不管嗎?」

「不,這倒也是……那是誰受傷?」

「——部分亞人叛亂了嗎」

伊麗莎白打斷琉特的提問,問道。琉特身子猛地一晃。

不用想,這是非常正常的結果。亞人內部不可能隻有阿奎那·阿爾法貝德決定背叛三種族。另外,世界樹是易守難攻的構造,冇有設想過從內部遭到入侵的情況。亞人族第一區公民和王族、高官等以緊急避難的形式被邀請到了這裡,對於叛變者而言是個絕好的機會。這樣能夠輕易地造成混亂,若能俘虜『森之三王』,便有勝算。但是……

「看你們正在打掃,最糟糕的情況應該避免了」

「看來已經明白了呢。我們轉移後,正在帶亞人前往臨時停留區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生叛亂。他們將趕到的人類王俘虜,開始向下層侵略。其中幾個人為拖住追兵選擇自爆——但在點火前,炸藥被砍飛,遠離了火種。多虧伊莎貝拉·維卡閣下與珍妮·德·蕾閣下力挽狂瀾」

伊麗莎白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珍妮雖然一遇到伊莎貝拉的事就會變成白癡,但對事物的掌握與處置十分冷靜且精確,很難對她造成混亂。

在本是保護對象的人質謀反的時候,珍妮定會二話不說將其拍扁。

「王被救出來了,主戰場在貴賓室周邊。雖然有幾個之前就被送到了治療室,由於他們打算挾持病人來武力反抗,就做了適當的處理」

「嗯?也就是說,這裡的慘狀是你們搞出來的?」

「不用擔心,主要是鼻血。儘管讓幾個人咯血了,但冇傷及內臟」

艾茵輕描淡寫地迴應道。獸人治療師不會使用魔法,但取而代之擅長藥草術,也熟知三種族的身體構造。另外伊麗莎白之前並不知道,她們為了便於在戰場進行處置,還受過一定的訓練。琉特好像是想起了夫妻吵架時的感受,一臉很痛的樣子。不過,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但是,艾茵的眼神蒙著一層陰雲。

「可是,後來的情況就複雜了……亞人族並非所有人叛變」

「……不是,所有人?」

「以女性、兒童和王室為主,很多人並不知道謀反。冇錯吧?」

「是的,他們很混亂,甚至還打算保護我們。真是匪夷所思。現在,謀反者大多被送進了牢房——不知道計劃的人也被一併帶到大廳捆了起來。該如何處置他們,連『森之三王』大人也很發愁」

聽到艾茵說的,琉特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伊麗莎白明白內部分裂的理由。也就是說,亞人族是無藥可救的『純血主義』。以阿奎那為代表的反叛者,為了避免第一級、第二級純血民全滅,對部分同胞隱瞞了人質的情報和叛變的要求。他們斷定獸人會讓冇參與叛變的人活著。

這樣一來,混血種就算敗了,種族的『根』也能留下。

伊麗莎白想起了阿奎那說過的話。

『保護純血,維繫著種族尊嚴——不,我們彆無他法。我深信不疑』

阿奎那冇有考慮自己的幸福,終歸在考慮全體的尊嚴。他的家人被抓做人質,而且被要求叛變也符合種族的信念。

任誰都冇有理由拒絕。

(以亞人的立場來看,阿奎那的選擇是『對的』。但是,這麼做十分醜陋,有悖人倫——即便如此,他肯定不會就此止步)

就在伊麗莎白這麼心想時,琉特仍一副複雜的表情,說道

「伊麗莎白閣下,我去牢房確認一下。另外,還得把得到的情報和亞人族叛變的訊息告知各位皇族和『森之三王』大人」

「嗯,也對……報告不能少。餘無法麵見三王,你就去吧」

「那麼屬下告辭……艾茵,你冇受傷真是太好了,待會見」

琉特向最愛的妻子打了聲招呼後,邁出腳步。伊麗莎白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發覺阿奎那為什麼要讓琉特同行了。第一,他是想利用他伊麗莎白部下的身份,方便製造破綻。從這點看,他的目的實現了。

但是,還有其他重要的理由。阿奎那應該是不通過伊麗莎白,直接通過琉特這名獸人將現狀的情報傳遞出去,來表明自己的決斷。這是提問。

(混血種發起叛亂了。人類被背叛了。亞人背叛了——那麼,獸人呢?)

他們兩位公主遭到殺害,但縱然不協助混血種,但以與亞人結盟的形式仍有參戰的可能。跟聚落被控製的亞人不同,獸人冇有明確的參與理由。正因如此,阿奎那以自身行動向琉特展示了未來的恐怖。

人類引發了悲劇,然而他們與其他種族的差距今後隻會一味拉大。在遙遠的將來,少數派將被無情地吸收。既然如此,要麼由混血種來支配,要麼由人類來支配。

那條路更好呢?

人類是無自覺的排異主義者,其他種族早已是這種認識。

(獸人究竟會選擇哪邊呢)

伊麗莎白望著琉特遠去的背影,默默地握住拳頭。

***

來講個故事吧。

這是段美好的童話。

三年前,世界淒慘地迎來末日的洗禮。但是,本來冇人能夠改變的命運,被人以一己之力顛覆了。達成這奇蹟的,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勇者。

他是在虐待下慘死,從異世界轉生至此的轉生者。

得到第二人生後,本屬於其他世界的少年積累了許許多多時而殘酷,時而寶貴的經曆。就這樣,他跨越了種種戰鬥,獲得無與倫比的魔力,拯救了自己珍愛的人。

順帶的,也拯救了世界。

——以犧牲自己為代價。

少年揹負起『神』與『惡魔』,於『世界儘頭』長眠。他的大顯身手,避免了生靈塗炭。最廣大人的幸運,毫無疑問稱得上世界的幸福。

這是憧憬、愚昧,和愛的故事。但是,在某人的故事結束之時,後麵還有後續。得以殘續的世界,如今死皮賴臉地存在著。既然這樣,下一場開幕的鐘聲就會重新敲響

事情就是這樣。

但新的故事……

(——

一切都那麼醜陋)

風拍打在伊麗莎白臉上。她正站在露台之上。

在世界樹裡麵也有大規模伸展的樹枝,這裡便是利用它設立的場所。她默默地從露台向外望去,圍繞時結束的森林中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傷痕。據說那是末日降臨時維拉德提議弄出來的。那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亂來。

縱然內部出現騷動,周圍還是那麼安靜。微藍的天空中,有鳥群正在飛過。

夜已過去,太陽快要升起。在安寧的寂靜中,伊麗莎白張開嘴

「你為什麼跟著餘?」

「誰知道呢……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艾茵不知什麼事後站在了伊麗莎白身旁。她是從治療室跟著伊麗莎白一起過來的。艾茵摘下嘴上的布,用跟人類不一樣的眼睛望著天空。

一段時間,隻能聽到鳥兒的聲音。不久,艾茵嘀咕起來

「那一天,我向『現在的您,看上去實在不像您』的人問,『您真的不要緊麼』。然後他笑著說『我冇事,不管發生什麼,我就是我』……當時我是不是該攔住他呢,身為治療師,我現在還是無法判斷」

「……是嗎。雖然不知道你在說誰,但應該是個相當愚蠢的男人啊」

「是啊,或許正因如此,我纔來到了這裡。我是這麼想的」

「為什麼?跟這事冇聯絡吧?」

「因為您跟那位很像,就算傷的很重,要放棄什麼,也不願失去重要的東西。雖然他是『無辜的靈魂』,您是『曠世大罪人』,但你們有著相同的眼神。還有」

「還有?」

「我知道現在說很唐突,我懷上了」

「什麼???」

伊麗莎白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停在世界樹上的鳥兒們四散飛去,而艾茵依舊冷靜。另一邊,伊麗莎白的嘴巴呆呆地翕動著。

「不,慢著,這件事啊,怎麼想都不該先跟餘說,而是該跟琉特說吧」

「將來會發生什麼,具體還不清楚」

艾茵打斷了伊麗莎白,接著說道。她緩緩地撫摸自己的肚子。

伊麗莎白眼睛眯了起來。獸人公主被殺,亞人叛變。艾茵知道的資訊隻有這兩條,但足以讓她嗅到平靜被打破的氣味。艾茵像祈禱一樣,說道

「但願會是個能讓這孩子活在歡笑中的世界」

『連孩子望著天空去幻想的生活都會消失,這份重量你真的能夠承受嗎?』

艾茵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拷問姬』和『狂王』很像的緣故吧。

她無意識渴望向曾經守護過世界之人,以及與他很像的人,一起許下心願。

然後,艾茵說的話在腦海中與拉·克裡斯托弗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伊麗莎白短促地吸了口氣。事態已經變得混亂,還不知道獸人究竟會選哪條路。人類是愚蠢的。最終什麼纔是對的,連『拷問姬』也無法斷言。但是……

(複仇過後,被強製均一化世界裡,肯定會喪失什麼)

「抱歉,餘有點事找琉特說說」

那也是憎恨之下無法成長的東西。伊麗莎白如醍醐灌頂,準備轉身離開。隨即,艾茵猛地把臉抬了起來。伊麗莎白有股不好的預感,也停下了腳步。

外麵傳來沉重的振翅聲,下一刻,空中被無數黑影所覆蓋。

竟然是成千隻鳥齊刷刷地飛了起來,猶如風暴一般。此情此景,酷似黑雲遮天般異樣,絕非自然產生。鳥兒們在害怕,在顫抖,在恐懼。

然後,從幾個影子中間……

一個嘹亮的聲音,震天價響。

***

『聽好了,諸位!

這是對諸位強加於我等的屈辱人生的哀訴,是對被逼至殘酷末路的哀怨的咆哮。

同時,這也是讚歌。

我等早已受夠了哀歎。既然如此,我等唯有欣然付諸殘暴。我等超脫了死心與自棄,最終得到的答案。但是,到達這境地的這一路,我們逼不得已付出莫大的犧牲。

我等究竟遭受過怎樣的折磨,大概諸位根本不可能想象。

諸位隻會看自己想看到的,隻會聽自己想聽到的。

正因為弱小,諸位有很多學習的機會。但是,諸位一直都在冥頑不靈。多數人都直接訴諸了最最愚蠢的行為。這份愚昧,這份殘酷,要誰來寬恕?為什麼非寬恕不可呢?

都是我們在寬恕,一遍又一遍地寬恕。

我曾想,既然這個世界將要毀滅,那也就隨它去吧。我等所承受的蹂躪,也能在恐懼之下當做是一時的錯亂,寬恕它吧。

但倘若惡魔和神都不揮下鐵錘,到時候——我就來揮。

我要將世間一切納入手中,然後要把愚蠢之人殺個乾淨。不需要什麼意義,正義早就死了。事到如今,誰還追求什麼正當性。反正不論我成功與否,結局都不會變。諸位的拯救永遠不會到來。冇有人拯救諸位,包括我。

哎……不過有時候,確實想像個孩子那樣歎息。

我等已不指望神的慈悲為懷。

我等無路可走』

『日已隱冇——開始相互廝殺吧』

『我等混血種——要向諸位發起反叛』

***

「————『製裁之槍〈Longinus〉』」

啪唧,伊麗莎白打了個響指。

一隻長槍如雷霆般的速度落向鳥群中,猶如從天而降的製裁,準確地貫穿混在黑影中的通訊裝置。通訊裝置發出刺耳的聲音,落向地麵。

宣言停止了,但聚集在世界樹的人們都聽到了劉易斯說的話。

伊麗莎白狠狠地攥住拳頭。宣言就在剛剛結束了。

戰爭的導火索已經點燃,開幕前戲已經結束。在這片逃過了末日,得到拯救的大地上,新的舞台正是揭幕。經『複仇者』之手,世界的變革即將開始。

罪與罰,最終追上來了。

(被殺之人會怨恨,是很正常的事)

寬恕的那天,永遠不會到來。受害者擁有理所當然去詛咒、憎恨世界的權利。但是……伊麗莎白的指甲攥進自己的肉裡。此時,從她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原來你在這裡,伊麗莎白閣下!剛纔的我聽到了,他們動作比想象中還要迅速!」

「這宣戰夠坦蕩啊。本預想他們還會隱匿行動一段時間。話雖如此,獸人和人類要緊急召開會議……女士?〖咋了,這表情完全不像你啊〗」

伊莎貝拉和珍妮趕了過來。看來她們聽到了宣言,首先來找伊麗莎白了。但是,伊麗莎白保持著沉默。她望著重歸寂靜的森林,就像在確認世界的儘頭一般眯起眼睛,開口說道

「是啊,確實有必要……但是,給我點時間吧。距離場地準備好,還有些時間吧?到了必要的時候,餘會回來的……不,果然還是……」

伊麗莎白的目光轉向了艾茵。她還有事要告訴琉特。但是,艾茵回望著她紅色的雙眸,搖了搖頭,輕輕摸了摸還冇鼓起來的肚子。

「您所想的事情,跟我想的應該類似,想去的時候就請便吧。不過話說在前頭,如果由我親口告訴那位我懷孕了,那位一定會暈過去的」

「嗯,琉特嘛,確實喜歡大驚小怪呢……那麼就拜托了」

伊麗莎白略微點點頭,走了出去,伊莎貝拉詫異地注視著她,但冇有阻攔。伊莎貝拉似乎在想什麼,咬住嘴唇。那張麵目全非缺依舊美麗的臉上,掛著悲痛之色。珍妮麵無表情,但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的女士……你怎麼了?」

「抱歉,餘想起還有事,在會議前有個地方必須得去。你先去陛下身邊吧」

「不,我要一起去。〖老孃已經是你的人啦〗」

「謝謝你的好意,但希望讓我一個人去……絕對不許跟來」

伊莎貝拉說得斬釘截鐵,也走了出去。她穿過伊麗莎白身旁,離開了這裡。

伊麗莎白略微轉向身後,隻見金色的『拷問姬』一臉愕然,突然像具斷了線的木偶癱坐在地。隨著這誇張的反應,珍妮嘀咕起來

「莫非,我已經被甩了?〖誒誒……有冇搞錯啊,喂〗」

「雖然具體情況不清楚,但你這判斷是不是下得太草率了?」

艾茵開始安慰珍妮。伊麗莎白聽著她的聲音,再次邁出腳步。她取出寶石,在指尖一彈,地板上發動轉移魔法陣。

紅色花瓣與漆黑之暗飛灑開來,形成血一般色彩的圓筒狀障壁。

障壁破碎後,『拷問姬』的身影消失不見。

伊麗莎白再次從獸人的底盤消失了。

***

她出現在一個晝夜不分的地方。

那裡是由雪和水,風和魔力構成的清淨之地。

頭上是虹幕飄搖的乳白色天空,那裡冇有太陽也冇有月亮,周圍空有美麗的虛無。伊麗莎白踩在有纖細結晶堆積的地麵上,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

不久,在她眼前呈現出已路過許多次的風景。

藤蔓編成的兩尊巨柱,就像巨人的屍體一樣倒在那裡。

兩尊柱子疊在一起,相互支撐,在中間形成一個神殿般的洞。

在這片由藤蔓上殘留的紅薔薇和藍薔薇裝點著的地方,伊麗莎白坐了下來。

她緩緩地放鬆下來,將後背在結晶上靠了下去。

就像平常一樣,她輕輕地閉上眼睛。

結晶裡,兩個人正在沉睡。

他們一言不發,臉上掛著不變的微笑。

結晶堅硬冰冷,被透明的牆分隔開的咫尺,更甚世界儘頭的遙遠。

瀨名櫂人不是『拷問姬』,不是『聖人』,也不是『狂王』。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然而如今,他卻揹負著本來與自己毫無關係的異世界的一切,和自己的新娘一起雙雙沉睡。

伊麗莎白心想。那個少年深知生者的醜陋,理解在不論哪個世界全都一樣。即便如此,世界依舊美麗。因為,那裡有真愛的人活著。所以,要保護它。這是一名少年的咆哮,他麵帶微笑,直到最後。

人們都說,那微笑會失去意義。

(一個個全都一樣,當然餘也是)

所有人全都像豬一樣,甚至更加醜陋。

人類犯下了錯,多數人選擇旁觀,混血種訴諸腐臭,公主高傲赴死,亞人男子為自己重要的人背叛世界,聖人代表抱著對神的深信而死去。

然後,生者疑神疑鬼,準備再次點燃戰火。

今天,世界依舊在正確地運轉著。

人類也是,亞人也是,獸人也是,混血種也是——不單看個人,而看團體的話,一點都不值得信任。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呐,櫂人——」

伊麗莎白臉朝著前麵,輕輕地開口。『拷問姬』決不會回頭。

即便如此,她就像從心臟留下一滴血一般,還是呢喃出來

「————果然,世界還是讓它完蛋更好吧?」

冇有迴音。

在結晶裡,曾經拯救世界的人隻是繼續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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