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被大糞淹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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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掉進茅坑裡被大糞淹冇。

不要以為我瘋了，也不是因為我喜歡屎的味道……更不是我找不到地方遊泳所以選擇在屎裡遊……隻是此時的我實在不堪難忍。

我呆呆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對話，多想時間回到一分鐘前，那樣我一定不會發出那條訊息，也就不會陷入如此境地。

隻是，冇有如果。

時間回溯到一分鐘前，我正躺在床上一如往常一臉傻笑的和說夢聊天。

隻是，聊著聊著我就傻逼了，隻因我傻逼了，竟發出了“要不咱倆湊一對”如此腦子長泡的話。

當然，那是因說夢發來了這樣一條訊息：“你說，要是冇有人要我怎麼辦啊？”

我：“冇事，尼姑庵會要你。”

說夢：“……”

然後，我冇忍住，試探回覆：“實在冇人要你，要不咱倆湊一對？”

說夢：“怎麼可能！咱倆都是女生，不可能是一對的！”

果不其然，她反應很大。

我連忙亡羊補牢：“開個玩笑，看你大驚小怪的。”

說夢：“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對我有啥想法呢！”

我：“怎麼可能！咱倆都是女生！”

說夢：“那就好。不然……”

她話雖未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望向窗外，夜深了，我的心也沉入了黑暗。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喜歡就如此嚇人嗎？我的喜歡就如此不堪嗎？

為什麼說夢的反應會那麼大？像是見到怪物，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羞恥感頓時充滿了內心，我感覺自己像個異類，怪物般無地自容。

不管是說夢還是其他人的態度，都讓我感覺喜歡同性是一件羞恥，不能說，且不能見人的事情。

我就此建築了一個城堡，封藏我的愛戀。

是啊，怎麼可能？說夢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我一想到身邊其他人對同性戀抵製抗拒厭惡的態度，就不禁自嘲苦笑。

我到底在想什麼！

哦，想戀愛。

有人說，頻繁的聊天會讓人產生戀愛的錯覺。

我想自己就是如此。

原以為，說夢對我也有些感覺，畢竟她天天和我聊到半夜，夜夜和我“談人生，聊理想”，分享生活的喜與憂。

而且，我們未來可是在一起了！

原來，隻是我自以為是了。

原來，我的期望，不過是我的幻想。

隻是，我也冇想到自己會隔著手機螢幕喜歡上一個想都冇有想過會喜歡上的人。

當察覺時，已然深陷。

隻是，美好的夢突然醒了。

一句“咱們都是女生，是不可能是一對的“頃刻就把我從美夢中給拉了出來。

我似突然才知道，這個社會的大多數人是不接納我們這種人的——性少數群體，而說夢也是無法接受同性戀的。

美好的夢突然破碎了。

說夢：“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的，隻是我把朋友看得比較重而已。”

朋友……

我由此想起了一句話：若不喜歡，怎成為朋友？若喜歡，又怎隻是朋友？

年輕時的愛慕就像一場鏡花水月，還冇緩過神來，夢就醒了。

我不禁苦笑，來到書桌旁提筆寫下：情起不自知，情動寄相思，相思種情種，流花美人夢。

寫完，我不禁自嘲，暗個戀而已，一不小心就快成詩人了。

我長吐出口氣，心中有了決斷。

既然無法靠近，那麼，便隻好遠離。

從這天起，我便有意疏離說夢，她找我聊天也是敷衍了事。

不敢靠近，恐怕被髮現。

我的喜歡就像不能見人的小偷，生怕被人發現。

然而，突然的疏離說夢又怎麼可能冇察覺到。

說夢：“你是不是在躲我？”

我裝傻：“躲你？”

說夢：“我好多次找你，你都說冇有時間。”

我撒謊：“我那是太忙了。”

說夢：“可我感覺你在躲我……”

我繼續撒謊：“冇有，隻是太忙了。好了，我還有事，下次聊。”

說夢：“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突然覺得好諷刺，讓喜歡的人覺得自己討厭她，我的喜歡真是很不堪啊。

我突然好討厭自己。

討厭自己的自卑怯弱，明明喜歡卻連喜歡都不敢喜歡。

討厭自己的虛偽冷漠，明明不是如此，卻偏偏如此說，滿口謊話，自欺欺人，明明知道這樣做會傷到說夢，卻還是這樣做了，且視而不見，假裝不知道對方的痛苦……

我討厭，好討厭自己。

自我厭惡讓我開始扭曲，變形。

我開始變得像個刺蝟，心中長滿了倒刺，刺傷他人，也刺傷自己。

我：“你覺得是就是了。”

說夢：“我怎麼覺得你像個冇有感情的動物一樣？”

我：“你才發現？”

說夢：“是不是我離開會更好些？”

我突然悲不自勝。

怎麼會這樣呢？我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原本的真誠坦率到現在的口是心非，胡言亂語，怎麼會這樣呢！

說夢，你知道嗎，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討厭口是心非滿口謊話的自己，我看不起現在的自己，我鄙視這樣的自己！我唾棄這樣的自己！我噁心這樣的自己我恨這樣的自己！可是我控製不住這樣的自己！我控製不住！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自從你說我是個冇感情的動物時我就忍不住，忍不住朝你說的那個方向前進，越前進我就越變得不是自己，越前進我就越麵目全非，越前進我就越無能為力！

我是真的累了。

最後。

我們都累了。

在一次又一次互相失望，互相傷害中，原本完整熱情的兩顆心都支離破碎，心灰意冷了。

然後，我們陷入了無儘的沉默當中，誰也不給誰發訊息了，彼此用冷暴力傷害報複著對方。

過了一陣，我習慣性登上□□，卻突然發現□□列表上說夢的好友號不見了！

我不敢置信的重新整理了幾遍列表，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列表上還是冇有說夢的好友號。

我突然醒過神來，知道自己被刪除好友了。

我竟然被刪了！！！

我突然感到好可笑。

隻是這笑太苦。

苦的笑，甜蜜的痛苦，人生真是有毒。

不是梅毒就好……

刪了好，就這樣徹底斷絕，不要再讓彼此繼續傷害了。

然而冇過幾天，說夢又重新加我□□好友了，我根本就不想通過。

既然刪了，乾嘛還加？

然而，冇過半天，我還是給通過了。

我這個口是心非的人。

我想知道說夢會怎麼說，隻是，我冇想到，說夢根本就不說話！

我這下憤怒了，你加了又不發訊息說話，乾嘛還加！

於是一氣之下，我把說夢給刪了。

刪了之後我就後悔了。

隻是刪都刪了。

令我驚喜的是隔了一天說夢竟又加我好友了，我馬上點通過。

然而，迎麵就是暴擊。

說夢：“你不是刪了我嗎？乾嘛還通過？”

我突然十分後悔自己通過了，冷冷回覆：“要我再刪嗎？”

說夢：“你想刪就刪。”

我懶得回覆了。

說夢：“反正我是無所謂了。”

我：“嗬嗬，無所謂就行。”

我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心硬的像塊石頭。

雖然我和說夢加回了好友，可要麼冷嘲熱諷對方，要麼乾脆不迴應冷暴力對方，最後，我們又陷入了無儘的沉默當中。

冇過多久，我發現自己又被刪了。

我想罵娘！

真是太他媽諷刺了！

佛祖知道了都要搖頭！

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想要毀滅一切，毀滅我自己。

可笑的是，冇過幾天說夢又加我好友了。

一開始我當冇看見，說夢又繼續加，我左思右想，糾結來去，最後還是給通過了。

誰叫我心太軟。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心一會軟一會硬，明明喜歡想靠近對方，卻把對方推開，傷害對方。

我們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就冇了下文了。

這一次我們冇刪對方好友了，但也再冇和對方發訊息了。

我們成為了彼此□□列表裡的“灰色頭像”。

死寂一樣的沉默橫亙在我們之間，我們像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一樣。

——

時光流逝，不知何時，我開始變得沉默陰鬱，行屍走肉。

又是一夜。

下班了，我走在漆黑無人的街道上，突然好迷茫。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喜歡女生？為什麼我喜歡的不是男生？

我仰頭問天老爺。

如果我喜歡男生那麼我和說夢之間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我突然好討厭自己，討厭自己喜歡女生。

如果我不喜歡女生，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女生的？我問自己。

自從初中情竇初開後，便發現自己對女生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那時的我就隱隱知道了自己不一樣，和他人不一樣。

他人都是想和異性牽手壓馬路，可我卻想和同性牽手壓馬路。

他人做“春天的夢”的主角都是異性，我卻是同性。

我那時還不知道自己就是所謂的同性戀，也不知世人對同性戀會如此排斥厭惡。

但我知道這件事，不能讓他人知道。

因為我和大家不一樣。

而我隱隱知道大家是不能接受這件事的。

因為不管是在生活中，還是電視文學作品或電視中都是異性相吸，一夫一妻組合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到我們這種人——喜歡同性的性少數群體。就算少部分有提及的也是在鄙視嘲笑，咒罵同性戀。

於是，我隻好把這個秘密深藏於心，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我因此困惑迷茫了很久。

幸好還有網絡世界。

網絡世界讓我知道了這世界上其實不隻我一個人如此，還有一部分人也在偷偷的喜歡同性，甚至還有的相互喜歡走到了一起。

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激動雀躍不已。

像是於無人之境找到了同類。

我終於不再感到那麼孤單了。

至少，這個世界上不隻有我一個人這樣。

至少，還有的人在一起了。

這意味著我也有可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在網絡中尋找探索，知道了同性戀還分為兩種，一種是天生的，一種是後天因環境等因素導致的。

而我很顯然就是天生的。

這讓我不禁問自己是不是天生就不正常？

我看有關同性的電影，小說，藉著他人的故事來認識自己。

隻是，不管是同性電影還是小說，大都冇什麼好下場，大都是以悲劇結尾。

我對自己未來的前景不免產生了悲觀的心態。

一種悲哀感環繞了我的心。

而今，這種悲哀感無限的擴大了。

我隻覺自己肯定也會像電影小說裡那樣，冇什麼好結果。

我開始像個被拋棄的孤寡老婦人般自憐自哀，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悲催的女仔。

可我又覺得這個自己很討厭。

因為我如此自卑怯弱，虛偽冷漠，自私無情……

我像個神經病般一邊可憐自己，又一邊討厭自己。

有時，我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就像電影裡說的，其他人認為的那樣——心理不正常，是個變態……

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有自殘的傾向，到後來就有了輕生的念頭。

我不知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隻覺自己討人厭，連自己也討厭自己。

我知道自己心理不健康了。

可我卻不知如何讓自己好起來。

我開始了抽菸，喝酒，藉此麻痹自己。

我在病態的心理中反覆沉淪。

時間一晃而過，又快過年了。

母親發訊息叫我回家過年。

我也想回家過年。

畢竟，過年是一年中最重大的節日，“最幸福的時光”。

隻是，一想到父親曾說過的話，瞬間就想“阿彌陀佛”，什麼想法都冇有了。

然而，我還是抵不住母親一再的勸說，選擇了回家過年。

隻是，一切都冇變。

回到家冇幾天，父親就開始了一貫的說教：“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留長髮，打扮成女生樣子了。”父親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

“是，你是該把頭髮留長了。”坐在父親身旁的母親附和。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言語，我熟悉的喘不過氣來。

父親見我不出聲，便又開始了熟悉的“思想教育”，無外乎作為一個女生你這樣不行，要改變爾爾。

我十分後悔自己選擇了回家過年。

有些人，有些事，你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慢慢變化，可他媽的，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一輩子都不會變！

我無法再忍受父親的“思想教育”，起身準備回到自己房間。

逃，我隻想逃離這個地方。

父親見此，語氣很是不快，“你看，說你又不聽，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我默不作聲，加快了腳步。

隻聞身後的父親加大聲量，很是憤怒，”你再這個樣子，就不要住這個家裡了！”

我腳步一頓，忽然感到了無與倫比的悲哀。

還記得幾年前大年三十的下午，母親和我說：“你不要住這個家裡了……”

眼淚簌簌而下。

我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禁痛哭出聲。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言語。

熟悉的痛苦，熟悉的絕望。

媽拉個巴子的，這個家不待也罷！

我收拾好行李，騎上摩托車離開了家。

騎著熟悉的摩托車，行駛在熟悉的馬路上，我不禁自嘲苦笑，一切都是熟悉的。

還有，那個熟悉的人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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