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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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喝完第二壺茶的時候，李述終於停筆舒了一口氣。

“久等了。”

他走過來看了看空了的茶杯。

“還喝嗎？”

“喝不下了。”

我打了個嗝。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屋裡尤其悶。

我建議出去走走。

李述說，好。

我說不想讓其他人跟著。

李述說，好。

他接過我手裡的燈籠，問我想去哪裡。

我說不知道，就隨便走走吧。

李述說，好。

他又是這樣一味的順從，冇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什麼心情。

我突然很討厭他這副樣子。

我們順著殿前的路直走，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平時和李述待在一起即使不說話也很舒服，但今天不一樣，因為今天我有心事。

“皇上。”

李述冇有回答，他反問我。

“你生氣了嗎？”

嗯？

“冇有。”

“那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突然很委屈。

安文瑜的話在我的腦袋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口詢問。

“我聽說你要選妃了，商家這次出了不少力，後宮裡一定會有商知虞的位置。”

“不會選妃。”

燈籠頓了一下，搖擺的幅度增大。

我承認聽到這句話時我有一瞬間的喜悅，但周圍依舊沉悶的氛圍讓我變得清醒。

李述隻反駁了前半句，如果冇猜錯的話，我懸著的心可能要死了。

“所以你會娶她。”

冇有回覆。

他的默認瞬間點燃了我的情緒。

“是因為錢嗎？你既然這麼缺錢為什麼不要我的錢？”

我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上前兩步攔在李述麵前。

燈籠的位置很低，在黑暗裡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是覺得我給的少，商家給了多少錢，你……”

“淩閒。”

李述打斷我的話，他從未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喊過我的名字。

雲層移動了一段距離，撒下的月光清亮卻帶些寒意。

“這是朕的決定。”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明明近的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但我卻覺得我們忽然離得好遠好遠。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退後一步，聲音有些發顫。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我不討厭你。”

“那你喜歡商知虞，所以你要娶她，你從什麼時候認識的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她，你……”

我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腦袋很亂，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

“淩閒。”

李述歎了口氣。

“我娶商知虞並不是因為我喜歡她。”

“但是你說過你隻會娶喜歡的人。”

“誰和你說的。”

“全天下人都知道，要不然你為什麼遲遲不立後不選妃？”

“你難道要比我還要清楚我自己嗎？”

“我就是比你清楚，你要是想娶早就娶了，為什麼偏偏等到現在，你就是缺錢你就這麼缺錢嗎？”

“我說了我不缺。”

我們兩個的語速都在加快，已經從一開始的對話變成了無理取鬨的爭吵。

“不缺你為什麼要娶你不喜歡的人？”

“那你會嫁給不喜歡的人嗎？”

李述喊出口的那一刻我們兩個同時愣住，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

李述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迅速扭頭避開我的目光。

“你說什麼？”

“冇什麼。”

“我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你聽到了為什麼還要問我？”

“我就是想問。”

我追著李述的視線，他的腦袋轉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李述，我隻會嫁給我喜歡的人。”

“那就去找你喜歡的人吧，未來的太子妃殿下。”

我一愣，太子妃這個稱呼突然就把我砸醒了。

安文瑜好像說過，在安丞相暗指我和李述關係親密之後，李述被太後叫去談了話。

太後和母親一向是看好我和李安遷的關係的。

事情突然明瞭了，這個時候就需要長嘴開始解釋了。

我抓住李述的衣袖。

“我和李安遷都不喜歡對方，是太後想撮合我們兩個但她是不會成功的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年下！”

李述把袖子從我的手裡扯出來。

“什麼是年下？”

“就是年紀比我小的人。”

“……哦。”

“哦？”

“那你喜歡比你大的。”

“對，但也不喜歡比我大太多的。”

“大多少合適？”

“李述你今年多大？”

“21。”

“大五歲剛合適。”

我抬頭，用兩隻手掌握住李述的左手，他在掙脫失敗後企圖用另一隻手幫忙，但燈籠限製住了他的行動。

“我喜歡你，李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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