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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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致看向男生正和小丸子一起翻看相機裡的照片，小丸子好像想試試相機拍照。

男生手把手開始給小丸子指導，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

薑致不覺皺起眉頭，這人臉皮該有多厚啊！

程洋的電話這時候回過來了“薑致，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你肯定冇乾好事！”

薑致有些無語“有個客人，嗯……打碎了蛋糕盤子，想問你賠償多少錢？”

程洋提高聲音“雖說咱們小本生意，但是這種錢也不能要啊，這樣纔能有回頭客！”

薑致看了眼男生轉過頭低聲道“這個顧客比較特彆，他的……態度特彆差勁，所以情形特彆惡劣！”

“啊？這麼過分！那就收他兩百元！”

薑致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好的老闆，明白！”

薑致掛掉電話開始給男生髮訊息【你好，我問過老闆了，這套盤子二百元。】

男生看了眼手機【？】

薑致咬住嘴唇，他不會嫌太貴出爾反爾吧？

不過很快，男生的紅包就發來了，她點開，剛好200元整。

還好是紅包，薑致想起前兩天看的新聞，微信紅包屬於轉贈行為，不牽扯後續財務糾紛。

冇過十分鐘程洋的電話又打來“薑致，我找的那個商拍今天來了麼？”

薑致愣住“商拍？什麼是商拍？”

程洋開始嘲笑“不是吧？你這都不知道！就是找人拍照來宣傳咱們店，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攝影師和模特！”

薑致轉過頭看向牆邊那個位置，聲音有些顫抖“昨天和今天確實都來了同一個男生……點了咖啡和蛋糕給不同的女生拍照……”

程洋倒顯得洋洋得意“對對對，就是他，你看我找的模特不錯吧？都挺好看的吧！”

薑致狠狠咬住後槽牙“是…是挺好看的…”

“就是太貴了，不然你一會也去拍兩張給我免費宣傳一下？”

“老闆！我照相也是要收錢的！”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你哪有專業模特的表現力啊！對了，他們點的蛋糕和咖啡就不要算錢了，就當我請了！”

薑致有些慌張“錢已經付過了，不掙白不掙呐！而且這些應該涵蓋在你花的大價錢裡吧？”

程洋想了想“也是啊！八千塊錢還不夠他一杯咖啡錢麼？你說的有道理！”

薑致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多少？多少！你給我發的兩個月工資都不到八千！”

“嘿嘿，你是日結嘛……好了好了，不說了，我還有事先掛了…”

掛掉電話，薑致莫名感覺心裡很愧疚，自己好像完全誤會了他，哦！他說他叫什麼來著？

陳晏清！

薑致還坑了他兩百塊錢，不過想到他捉弄自己吃酸黃瓜蛋糕，心裡安慰著自己：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不知怎麼，知道真相以後薑致再看覺得男生越發順眼。

她又拿起手機告訴喬羽嘉【最新訊息，男生是個商拍攝影師，這兩天拍的女生都是我們老闆請的模特！】

喬羽嘉瞬間秒回【！】

【之前好像是冤枉帥哥了……】

【有多帥啊？小薑薑，你能不能給我偷拍一下？】喬羽嘉花癡的口水快要沿著網線流過來了。

薑致悄悄舉起手機，裝作自拍將後置攝像頭對準陳晏清。

誒？手機螢幕裡這人的攝像鏡頭怎麼朝著她的方向！

薑致詫異地放下手機，又擔心暴露自己剛纔偷拍的事情，隻能默不作聲將頭埋在吧檯底下。

她感覺過了好久好久，探出腦袋看到小丸子已經走了，就剩下陳晏清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擺弄著相機。

她轉念又想了想，算起來還是陳晏清理虧，畢竟他也偷拍她了。

於是薑致理直氣壯地走過去，坐到了陳晏清對麵“聽說你是我們老闆找的商拍？”

陳晏清的眼神還是那樣清澈“嗯，是啊。”

“那可以給我看看你拍的照片麼？”

薑致已經準備好，如果他拒絕她就硬搶，如果他同意她就能現場抓住他的惡行。

冇想到陳晏清臉上泛起淺淺的笑容，起身拉過自己的凳子緊挨著薑致坐下。

撲麵而來淡淡的清香讓她想起夏日灑水車剛經過的大片草地，蒸騰而上的水汽融合著清新芳草的氣息。

薑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陳晏清把她的出路堵住了，現在的她被死死擠在牆角。

陳晏清若無其事地開始教她調試相機“你摁一下這個鍵就可以看到照片了，這兩個鍵是前後翻閱…”

薑致感覺耳朵有些發燙，她抬眼看向陳晏清的麵龐，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

她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相機上，翻閱著陳晏清今天拍攝的圖片。

又一次不禁感慨小丸子真可愛真好看呀，芒果慕斯的淺黃色和小丸子的黃色衛衣搭配在一起簡直太相得益彰。

不過……這是什麼啊！？

在大場景裡，吧檯前薑致咧著嘴舉起手機在自拍。

“請問這張是什麼意思？”她指著照片質問著。

陳晏清平淡解釋道“哦，當時冇注意到你，不好看的照片是該刪了”順手接過相機刪掉了那張照片。

薑致有些無語“那你倒是給我拍張好看的照片啊！”

陳晏清唇邊泛起笑意，瞬間舉起相機“對！保持現在這個動作就很好看！”

薑致頓時動作停滯呆在原地，快門聲連續響起，她緩緩轉過頭望向陳晏清。

怎麼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受，內心深處某個地方抽絲剝繭，露出原本柔軟的血肉，像一灘溫水化開而來，流向身體各個角落，一直蔓延到腳趾尖。

陳晏清低頭檢視著照片，傳給薑致“你看看這幾張怎麼樣？”

薑致很少從這個角度審視自己，照片裡她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淡淡的哀傷，頭髮波浪處捲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勾勒出側臉輪廓，灰色的影子投射到米白色背景牆上層次分明。

像是大師級彆的肖像寫真？

“是很好看誒，攝影水平確實很高。”薑致由衷地讚賞。

陳晏清的眼裡像是閃過一瞬光芒“晚上回去我導出來發給你。”

“啊？哦，好……”

門前風鈴響起，咖啡廳大門被人推開，薑致趕忙起身前去招待客人。

連著接待完落座的五桌客人後，她再抬起頭已經看不見陳晏清的身影了。

薑致的眼神暗淡了幾分，他像是她夜空裡短暫出現的璀璨星辰，隻是那麼一瞬的閃耀，卻是她前二十幾年裡未曾見過的絢爛。

等到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咖啡廳已經六點了，薑致今天決定給自己放個假，收拾好東西提前鎖上門，她主動打電話給喬羽嘉

“很遺憾，我今天的偷拍任務失敗了！”

“怎麼？被帥哥發現了？”

“纔不是，是我發現了他，剛好在偷拍我！”

喬羽嘉的聲音高了起來“然後呢？他怎麼會偷拍你呀！”

“然後？”薑致覺得很難解釋當時的情況“然後，我就坐到他旁邊，他開始光明正大拍我……”

電話那頭響起尖叫聲“啊啊啊啊，你不是冇談過戀愛麼！？怎麼還主動出擊呀！”

傍晚的風十分柔和，薑致停下腳步看向遠處。

夕陽的柔光淌下漫天橘紅四散開來，周遭小攤往來喧鬨，而巷子口的側影尤為顯眼。

男生在為路邊幾簇野花而駐足拍照。

“喬羽嘉？”

“嗯？”

“之前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在北海呆這麼久麼？”

“是啊，所以為什麼呢？”

薑致唇角勾起，笑意漾出淺淺的梨渦“我好像…知道我留下的理由了…”

因為這裡會有人和我一樣，為了一朵花而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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