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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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怨

“叮咚~請玩家佩戴好各自的工牌，3天後將發放工資，如有丟失請到6樓總務處登記。”全國英語聽力播報女音在空蕩的走廊上迴盪，外麵分明還是陽光高照，可屋子裡的氛圍卻格外詭異。

上一秒還在便利小超市的柳南舟，一眨眼的功夫，麵前的景象開始變幻，雙色球兌換櫃檯蜿蜒扭曲夾雜著收營員古怪的微笑，大腦隱隱作痛，抬起頭，麵前一條空蕩蕩的走廊早已靜悄悄的等待著他。

柳南舟忐忑的望著冷颼颼的走道，心尖不自覺得顫了顫，像是會有一尖爪突然從黑暗中伸出，貫穿。

小時候院長第一次帶他們看恐怖電影，周圍被窗簾檔得漆黑，隻有投影儀照射在牆麵上是唯一的光亮，就在他們都被裡麵的內容吸引住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張慘白雙目空洞嘴角裂到耳後大張著猩紅裂口的臉突然出現直勾勾的盯著，伸出尖銳鋒利的指甲狠厲的扒向，還是小孩子的他當場嚇得尿褲子，雖然現在已經不會再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但是......

到底是誰把他弄進來的！

正想著是什麼回事，怎麼就變成玩家了。忽然，發現脖子上多出來一個掛牌：柳南舟分娩室打掃員編號：4230428

23歲

男

合同有效期2049年3月21日。

醫院嗎？柳南舟疑惑，不確定，於是便往裡走去。

走廊儘頭的拐角處有一個緊急通道，類似於醫院裡的樓層指示標：一樓輸液大廳，二樓母嬰室、分娩室，三樓手術室、icu，四樓員工休息室，五樓中醫藥材室、設備間，6樓總務處。

生怕工作人員找不到房間，旁邊還疊放著一摞紙，應該隻是給玩家準備的，柳南舟隨手抽出一張，準備去設備間看看有冇有適合打掃的工具。

打開門，一股濃重的藥材氣味撲鼻而來，朝裡望去一排排高大的中藥櫃子裡裝滿了當歸、參片、鹿茸、龜甲等名貴的藥材。

柳南舟很是不可思議的在門牌和藥櫃子之間來回張望，回頭看著手裡的圖紙，紙上設備間的名字不知在什麼時候變成了中醫藥材室。

房間的順序並不完整，想要完成任務就必須先找到，廣播裡說，工牌丟失去6樓總務處登記，工薪應該也是去總務處領。Md等他出去一定要痛打一頓把自己帶進來的人，順便把雙色球的獎品兌回來，下輩子就直接衣食無憂，柳南舟一想到一屋子花不完得錢，都不用去看sb領導的眼色，就想快點通關拍拍屁股滾出這遊戲。

五樓像是一個“回”字型，不一會就在另一個拐角發現了一扇門，兩扇玻璃窗好像裝了防窺膜，灰濛濛的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房間內烏漆嘛黑的，隻有透過窗簾縫照進來的一絲絲微光，柳南舟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牆壁，找到了個按鈕。

鮮紅刺眼的大字被印在一麵白漆搖搖欲墜的牆上，【去死】

冇等柳南舟湊近，一股刺鼻的油漆味直沖鼻腔，原來是顏料。

他環顧四周，胡亂排放的桌椅，歪七扭八的牆壁貼紙，模擬蝴蝶也失去原本該有的油亮光澤，角落的一張桌子上被密密麻麻的寫上了文字。

走進瞧著上麵的文字和牆壁上一樣，應該是同一個人做的。隱隱約約有一層淺淡的痕跡，摸上去磕磕絆絆的，柳南舟找出塊橡皮把上麵的字全部擦掉。【弟弟】

頭頂上的掛燈突然開始閃爍搖晃，一個個奇怪的背影隨著燈光的忽閃忽現，慢慢變得清晰，一瞬間，所有實物彷彿靜止一般，隱藏在燈光裡的古怪也逐漸顯現出來，柳南舟這纔看清楚是一具具冇有頭顱的屍體正坐在座位上，靠近邊緣的那些頭顱還未真正掉落，連接著一段脖頸上的皮膚，好像輕輕碰一下就會立馬在地上摔成兩瓣，斷口處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著乳白的腦脊液。

【為什麼要殺我、好痛...我好痛啊......】細細碎碎的聲音不斷傳來，不斷刺激著柳南舟的耳膜，無頭屍體轉身齊齊得麵向柳南舟，不，是他坐著的這個位置。

分明已經冇有腦袋卻還是能感覺到瘮人的目光，他們慢慢靠近，冇有眼睛的緣故，不得不一下下摸索過來，桌子發出乒乓挪動的聲響。

柳南舟不自覺屏住了呼吸，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胸腔下心臟瘋狂的跳動，背後爬上陣陣寒意。

眼看著屍體越靠越近，屍身上腐臭的氣息直沖天靈蓋，刺激著大腦神經，傳導著危險信號，但身體就是動彈不得，柳南舟害怕的閉上眼睛，至少在死前看不到這些醜東西。

“你在乾什麼？”柳南舟猛然睜開雙眼，麵前出現了個穿著藍色馬甲的男孩，方纔看到的屍體全部消失了，彷彿一切都是他的幻覺，隻有手臂上如同火蟻撕咬過後的灼燒感提醒著他一切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鉛筆，在手臂上不停地刻畫著‘死’。柳南舟後背陣陣發涼，好像那些屍體正趴在他肩上，還在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他是不是殺人凶手，耳廓上的小絨毛生理性的豎立起來。

這時，一雙溫熱的手觸碰上他的肩膀，人體真實的溫度傳遞過來，恐懼感頓時煙消雲散，連背上的沉重感也一掃而空。

柳南舟看向男孩，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男孩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很快的回覆原樣。

“你......”男孩欲言又止，看著他的手臂又看向他的臉，柳南舟一下就猜到他在想什麼，連忙解釋“冇有，冇有，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恨不得把‘我是正常人’五個字刻在自己臉上，可當時的行為換做是誰都會覺得他是個神經病，眼看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柳南舟連忙轉移換題。

“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了，怪滲人的，哈哈。”柳南舟乾笑兩聲，牽著男孩往外走。

見男孩還是一臉古怪的時不時偷瞄著自己，柳南舟繼續把話題越扯越遠。

“什麼名字啊小弟弟？你媽媽呢？幾歲了？怎麼來這裡了......”

無數的問題如同開了話閘子似的湧向男孩，似乎有什麼東西抵著柳南舟，低頭看去，男孩拿著工牌在自己麵前晃了晃。

向小巒

母嬰室打掃員

編號：0590427

14歲

男

合同到期日：2049年3月21日

和自己的工牌一樣，應該也是玩家，可是為什麼小孩子會進這麼危險的遊戲。正想著，見向小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是來找人的，立馬消除了對他的警惕，話閘子又一次打開。

柳南舟天生有著社牛的技能，隨即又說“你不要害怕，有南哥保護你呢，怕的話記得抱緊哥哥的大腿好逃跑，”

向小巒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你是怎麼來這裡的啊，我都冇見過你，”他自己才今天剛到，還冇來得及開始探索就被拉進幻境，問這話隻不過為了再次確認。

經過向小巒的一番敘述，他比自己早一天到，今天剛巧上到5樓搜尋，遇到了柳南舟。

二樓有鐵門鎖著進不去，一樓是普通的輸液廳冇有什麼異常，隻有在三樓的手術室半夜也會有儀器使用的聲音，向小巒一個人也不敢擅自進去。

但是他是故意找商販為了進來找人，原來在十年前出現了一些特殊的磁場，裡麵封印著不同稀奇古怪的東西，凡事被吸進磁場的人想要出來必定九死一生，每年都會有許多人無聲無息的進入，就像柳南舟這樣被吸進去，出來的不會超過20個，而那些出不來的，不知道最後怎麼樣，就算在全國市民登記網站上都不會再出現他們的名字，就像突然消失一般，逐漸的也會慢慢忘記，但是隻要想到辦法出去就會得到無窮無儘的榮華富貴，這對於冇錢冇牽掛的人來說是一個翻身的機會，流浪漢翻身變富豪，隻要經曆一場遊戲就可以換來這些，所以他們都在不斷地尋找特殊的磁場，可是這不是雙項選擇，而是一道單項題，是磁場來找你不是你去找他。

不管你是欣然接受也好，強烈拒絕也罷，都擺脫不了他，隻要被他選中，不論你逃得有多遠跑得有多快，他都會像一道巨牆壓垮你最後把你吞嚥進去。

柳南舟聽完向小巒的話，十分震驚，所以他是被選中了？柳南舟現在非常崩潰，他一個品德兼優，冇做過壞事的社會小白領怎麼就被選中了呢！難道是因為上個月偷偷看的一部gay片？

“叮咚~，請各位玩家注意，距離合同結束還有2天，請各位抓緊時間；如果超過合同時間，將會通知監管者；如若胸牌丟失，請到6樓綜合樓登記。”

廣播結束，柳南舟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正好零點。

【The

littie

girl

took

the

axe

and

sjashed

her

mother

81times.】

【When

she

realized

what

she

was

doing.】

【She

and

her

mother

reunited.】

詭異的童謠循環播放兩遍，像是在警示他們要小心著誰，有節奏性的旋律從小女孩嘴裡唱出來，廊壁上不停地迴盪著稚嫩的尾音。感覺時刻在被一雙眼睛凝視著，一舉一動都被觀察著，好像在思考下一步怎樣做才能把他們一網打儘。

向小巒帶著柳南舟往四樓員工休息室走去，昨天晚上就是在那裡渡過的。

到了宿舍門口，厚重的鋼鐵大門給人一種十分可靠的安心，隻要躲進去就不會被怪物抓走，卻被向小巒輕而易舉的推開，一張碩大的單人床緊靠牆邊，玻璃窗前擺著張木質桌椅，柳南舟推開玻璃往外望去，倒吸了一口涼氣，窗外呼嘯的寒風從外邊疾馳而過，離地起碼有兩三百米高，由於壓強的關係差點整個人都是探出去，幸好有向小巒抓住了衣服，他打消了破窗的想法，想要出去必須從內部出去要是想用小聰明，恐怕很難除非有超能力，像蜘蛛俠一根蛛絲就可以遊蕩在兩棟高樓大廈之間。

還好有浴室，柳南舟暗自鬆了口氣，從記始他就開始有潔癖的習慣，院長老師們經常會調侃他說“我們舟舟小寶貝終於知道乾淨了呢，之前還跟個小狗似的老是去泥潭裡挖泥巴，捏小人。”

他記得那天是自己偷偷跑出去，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神誌不清的流浪漢，渾濁汙濁的盯著柳南舟，嘴裡不停地唸叨“餓...好餓，”如同十幾天冇捕捉到獵物的餓虎突然看到一頭待宰的羔羊迅速朝他抓去，柳南舟反應過來轉身，想逃離這裡，卻還是被抓住了腳腕，拖倒在地上，流浪漢身上腐臭的垃圾味讓他感到非常恐俱，脖頸處掉落了一絲冰涼的液體，是流浪漢抓住獵物後興奮滴落的唾液，柳南舟尖叫奮力想要有人來救他卻被流浪漢一把捂住了口鼻，推開他也無濟於是，參差不齊的牙齒已經碰上纖細稚嫩的脖頸，柳南舟胸脯劇烈起伏，耳邊是心跳極力掙紮時的跳動，肺裡的氧氣被極具消耗殆儘，眼前陣陣發黑，像是回馬燈浮現出院長、老師、同學們的臉，還有一直夢到被裝在水罐子裡的男人，他是誰。

突然，身上的重力消失了，肺部被新鮮空氣一股腦的灌入，柳南舟用力咳嗽，好不容易緩和下來，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害怕流浪漢再次追上來他頭也不回的往福利院跑去。

每次洗澡都會想起流浪漢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腐臭的味道一直圍繞著，柳南舟不斷地揉搓著脖子上早已不見的痕跡，不久就揉出了一道紅痕，在細長潔白的脖子上格外顯眼。

又這樣了，柳南舟穿上自己的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脖子上的痕跡，盯著洗手檯看了許久，當時是誰救的他。直到外麵向小巒敲起門板，纔回過神來。

柳南舟推開門，帶著浴室裡白霧霧的水蒸氣，髮梢滴著小水珠，落進泛著紅的脖頸裡，向小巒緊了緊喉嚨，錯過柳南舟看來的目光，“我要洗澡了”隨後低頭衝進浴室，柳南舟還想告訴他水得緩一會才熱，剛轉身鼻子差點被關上的門砸中。

柳南舟很是莫名其妙的坐到床上，手機冇有信號隻能玩單機小遊戲，等到向小巒出來才把手機放回去，向小巒徑直走向書桌底下抽屜，打開來有一本淡黃色的員工日誌，柳南舟湊過頭去，拉起向小巒的手示意他不要坐在地上，到床上來看。

這貌似是之前員工寫下的，也就是之前被吸進來的玩家，時間2046年寫下，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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