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來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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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醫忙著給初心包紮傷口，初心盯著被初瑤仍在地上的刀，“給我，把刀給我，那是他送給我的……”

初心用儘力氣，把禦醫推開，“你們不要過來，不要救我，我要去找他，他還在等我，我不能讓他孤單一個人。”

初瑤強忍著眼淚，把她抱住，“心兒，乖，我們先把傷口包紮好。”

“我不要包紮傷口，我要去找他……”初心大哭不止，她又看到了陌崖，就站在屋子裡，對著她笑。

她情緒很激動，根本不配合禦醫的治療，初瑤隻好狠下心，催動一股內力讓她昏睡過去。

旁邊，尚未滿月的嬰兒正在啼哭，身上也濺了點點血跡。

兩日後初心醒過來，她最近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我的寶寶呢？”

初瑤用毛巾沾了水，幫她細細的擦臉，“皇兒在奶孃那裡，你想見皇兒，我就讓奶孃把他抱過來。”

差點忘記了，寶寶需要吃奶，她現在的樣子根本冇有辦法餵奶。

她時而清醒，時而像發瘋一樣，初瑤大概是怕她發瘋的時候傷到寶寶吧。

初瑤說師父來過幾次，她都睡著了，師父其實很關心她。

初心笑了，師父一定是冇有勇氣見她，所以纔會在她睡著的時候出現。

她這一生，緣起是師父，緣滅也是師父。

初瑤政務繁忙，可不管有多忙，每天都會來看望她，她睡著的時候，初瑤就靜靜的坐在床邊守著。

從宮女和禦醫的反應中，初心就能猜到，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熬不下去了。

就算不自殺，她也能很快見到陌崖。

“初瑤哥哥，我好想回到小時候，回到在藥王山的日子，你，我，師父，還有娘和林嶽叔叔，我們一家人，幸福快樂。”

初瑤目中蘊淚，用力的握緊她的手。

“心兒，等你病好了，咱們和師父一起回藥王山，我揹著你上山看日出，然後到山頂泡溫泉，你說好不好？”

“好。”初心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帶著無限的眷戀。

幾日後，師父來了，他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了，彎著背，滿頭白髮也稀疏了很多。

“心兒，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初心點頭，“師父，你好久冇來看我了。”

“師父以後日日都來看你。”

初心很疲憊，說幾句話就要休息一會兒，好幾個月冇有下床了。

“初瑤哥哥，我想下地走一走。”

“好，我扶你。”初瑤和師父一左一右，扶著她下床，在椅子上坐下。

“師父，我小時候經常偷你的藥材，惹你生氣，以後再也不會了。”

師父聲音哽嚥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想要什麼，師父這就讓人去取。”

“珍珠粉還有嗎？”

“有！”

“溫泉還在嗎？”

“在！”

“門口的大黑還好嗎？”

“好！”

“師父，其實，你的雪山靈芝還剩下一半，被我藏在後山的老鼠洞裡了。”

回憶著藥王山的點點滴滴，初心笑了。

可惜，她曾經說過要帶陌崖去藥王山，看一看她長大的地方，泡一泡溫暖，如今再也做不到了。

從走出藥王山的那一天起，她的生命軌跡就悄悄發生了變化，不管她多麼努力，都冇有再能回到那個地方。

隻能在夢裡回憶了。

奶孃把皇兒帶來，初瑤抱到初心麵前，“心兒，抱抱我們的皇兒吧，你還冇有抱過他呢。”

初心心裡苦澀，是啊，她連自己的孩子都冇有抱過，可是，她已經抱不動孩子了。

初瑤抬起她的手，放在皇兒的臉上，細細摸索。

小傢夥的臉型和陌崖很像，尤其眼睛和眉毛，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看，我們的皇兒多英俊，將來一定是個美男子。心兒，等皇兒長大了，你教他讀書識字，我教他學武，好不好？”

她輕輕點頭應著，“好。”

可她心裡知道，她已經等不到那一天了。

“初瑤哥哥，我累了。”

“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初心一回頭，發現師父老淚縱橫，早已經泣不成聲。

“師父，你怎麼哭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初瑤也哭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泣不成聲。

*

這天晚上，她又夢到了陌崖。

陌崖來到床邊，彎下身摸著她的臉，“心兒，我來接你了。”

在陌崖身後，還有娘，林嶽叔叔，還有淩霜哥哥和寧姐姐，他們都在，真好。

初心笑了，把手伸向空中，“陌崖，你來了，真好。”

*

初瑤拿著蔘湯走進來，一抬頭就看到初心的手垂了下去。

啪！

他手中蔘湯摔在地上，瘋了一樣衝過去把初心抱起來，“心兒，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初心終於不再憂傷，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臉上一縷淺淺的笑意凝固，時間定格在這一刹那。

這一夜，哭聲響徹了整座皇宮，初瑤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他永遠的失去了她。他從小最疼愛的妹妹，最親的親人，也是他最摯愛的女人，永遠離開了他。

*

瑤帝元年，國喪。

皇後冷氏病逝，葬入皇陵。

數日後，初瑤派人將陌崖的骨骸也悄悄遷入皇陵，和初心合葬在一起。

他知道心兒最想陪伴的是陌崖，哪怕他心裡發瘋一樣的嫉妒。

初瑤聽見了初心最後的那句話，她說，“陌崖，你來了，真好。”

能和陌崖在一起，她就算死了，也覺得是好的，他又怎麼忍心把他們分開？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如果他當日早一些趕回軍營救下陌崖，那該多好。

他寧願失去所有的一切，隻為換回她的笑容。

*

瑤帝在宮殿裡掛滿了皇後的肖像，為她點燃長明燈，每日上朝完畢，都會對著皇後的畫像呆立很久。

婢女和太監經常看到瑤帝對著皇陵的方向眺望，眼中有無儘的哀傷。

皇後死後，瑤帝一生冇有封妃，因為相思成疾，十年後溘然病逝，臨終傳位給唯一的太子，而後葬入皇陵。

皇上終於可以永遠守在皇後身旁了。

史書記載，瑤帝文成武德，冷氏皇後聰慧賢能，是皇後幫助瑤帝打下了這萬裡的江山。

史書記載，瑤帝和皇後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忠貞不二，彼此傾心……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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