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殺兄弑君，成了辰國第一個女帝。

我囚禁了江楓眠，隻是因為我愛他。

他恨我入骨，咒罵我不得好死。

可當我真的死在他懷裡的時候。

他卻哭的比誰都慘。

一、

“求你彆殺他們！我再也不會逃跑了！”

這是我把江楓眠困在身邊後，他第一次跟我服軟。

他跪在地上，拉著我的衣裙，淚眼盈盈。

我愛他，我該憐惜他的。可我卻勾了勾唇，示意劊子手行刑。

下一刻，江家滿門，人頭落地。

江楓眠的哭喊，撕心裂肺。

濃重的血腥味，令宮女太監們嘔吐不止。

我笑得暢意，俯視他的絕望。

“我愛你，所以提醒過你。”

“隻是你從不信我罷了。”

他仰起清冷的麵容，悲憤欲絕。

“像你這樣弑父殺兄，心裡隻有權勢和殺戮的瘋子！”

“根本就不會愛上彆人！”

當年知道我篡位真相的人，基本都死了。

可他卻這般忘恩負義，倒讓我有些心寒。

我無奈地拔下髮簪，扔在他的腳下。

“既然你那麼捨不得你的族人。”

“不如就隨他們去死好了。”

話音剛落，他果然拿起簪子。

刺向了自己的脖頸。

但下一刻，他便被太監抓住了手腕。

“阮熹微！阮熹微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明明身不由己，卻仍舊垂死掙紮。

我看著他通紅的眼眸，忽然笑出了聲。

“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二、

“阮熹微你真是個混蛋！”

“我那麼愛你，你卻對我愛搭不理！”

“江楓眠恨你入骨，你反而窮追不捨！”

“今日你殺了他的族人，明日他若是自殺，我看你還怎麼留下他！”

眼前這個絮絮叨叨，滿身醋味的男人。

就是我的青梅竹馬慕時歸。

也是除了江楓眠外，唯一一個敢指著我的鼻子罵的男人。

我賠笑著握住他的手，討好道。

“好時歸，我隻是藉機報仇罷了。”

“你若真想報仇，就不該留下那個混賬！”

慕時歸越發義憤填膺。

我的思緒，卻逐漸飄遠。

當年，若不是江楓眠的父親，預言我將來殺兄弑君。

父皇和哥哥們，也不會企圖讓母妃一屍兩命。

不過幸得時歸的父親相救相助。

我才能在十八年後，得了這辰國的天下……

“啪！”

一個清脆的腦瓜崩，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捂住額頭，疼得齜牙咧嘴。

“放肆！朕你也敢打！”

“不容我放肆，我也放肆多回了！”

說著，他氣定神閒地抱臂道。

“不過阮阮，你這般絕了他的後路，是真的想讓他死嗎？”

我啜了口茶，勾唇一笑。

“聽說在我把他強留身邊之前，他和他的侍女雲若情投意合。”

“甚至不惜違抗父命，拋卻身份，也要與之私奔……”

我笑容越發肆意，眼眸卻越發冰冷。

“我若把他朝思暮想的人，帶到他的麵前。”

“他應該會非常開心吧？”

三、

很不幸。

當我把雲若帶到他的麵前時。

並冇有看到他欣喜的表情。

反而捱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太監宮女們，嚇得立刻跪地發抖。

我卻用舌尖頂了頂紅腫的腮幫，笑道。

“我愛你，可你愛她。”

“所以我愛屋及烏，把她帶來見你。”

“你為什麼會不開心呢？”

他紅著眼看向雲若，張口未言。

下一刻，卻又似是想到什麼似的。

倉惶地拉下衣襬，試圖遮住腳腕的鎖鏈。

他是個清冷高傲的人。

如今被我害成這副困窘的模樣。

自然是他的恥辱。

我微微揚唇，輕鬆道。

“聽說雲若姑娘，至今還未婚配。”

“那朕就替你尋一個好人家吧。”

看著他們驚惶的表情。

我隨手指了個老太監，歡喜道。

“朕身邊的吳公公，甚是體貼儘心。”

“不如就賞給你做對食，如何？”

正常的男人，都會垂涎女色。

縱然是不能人道之人。

花樣也隻會更多。

老太監欣喜若狂，伏地謝恩。

江楓眠卻羞憤難當。

指著我的鼻子，怒罵道。

“你恨我不愛你，便隻管殺了我泄憤！”

“為什麼要牽連無辜之人！”

我苦惱地蹙了蹙眉，不解道。

“朕一心為她著想，可你卻惡語相向，百般阻撓。”

“難不成，你們真如傳言一般私定終身，有了夫妻之實？”

他自小在書香門第中長大。

自然贏不過我的歪理。

他氣的咬牙切齒，似要據理力爭。

雲若卻撲通跪下，雙目含淚。

“奴婢謝主隆恩。”

“雲若你……”

“奴婢螻蟻之身，今生能再得見江公子一麵，已屬聖上開恩。”

“公子理應忘卻前塵，重修舊好。”

我興奮地看著這對苦命鴛鴦。

眼眸中閃爍著病態的光亮。

她字字句句，都盼望著我們和睦如初。

可那哀婉動人的眼眸。

卻又都透露著自己情意。

畢竟如果她真為了江楓眠好。

就不該說出“忘卻前塵”。

這種似是而非的話。

隻可惜江楓眠本就仇恨我，又當局者迷。

所以她這點子離間的心思。

反倒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心生一計，笑道。

“既然如此，那麼擇日不如撞日。”

“今日便與吳公公完婚吧！”

說完，我不顧雲若白了的臉色。

轉身就要離去。

但他卻突然扼住了我的手腕。

“隻要你放過雲若，我願意試著去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碰我。

雖然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可當初，我即便要把江家滿門抄斬。

他也不曾說，要試著愛我。

我知道我該生氣的。

可我還是不爭氣地生出些心動。

我笑著撫摸著他的眉眼，玩味道。

“風眠既這般主動。”

“那今夜便由你來陪朕吧。”

四、

華宮夜色。

我笑盈盈地坐在床邊。

撫摸著他白皙的鎖骨。

他身體一顫，習慣性地往後躲。

“風眠是後悔了嗎？”

我笑得肆意，他的麵容卻冷的可怕。

“我說過，隻要你肯放了雲若。”

“我願意為你去做任何事。”

我瞭然地點了點頭，令守夜宮女熄燈。

可當幔簾拉開時，雲若卻臉頰青紫地走了進來。

“你說過會放過她，你騙我！”

“我當然不會食言，隻是吳公公陽奉陰違，卻並不是我能掌控的。”

我欣賞江楓眠的悲憤，輕飄飄道。

“你若生氣，大不了我讓他以死謝罪就是。”

“阮熹微你混賬……”

他臉色漲紅，身體滾燙，卻再也說不出話。

我瞧著嫋嫋生煙的香爐，微笑道。

“雲若親手點的鳳鸞香，風眠可還受用？”

他眼眶通紅，不可置信地看向雲若。

我又湊近了些，附在他的耳邊道。

“而且今晚，她會守在我們的床邊，伺候我們……”

話音未落，他便把我按在床上。

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神態越發癲狂。

我的呼吸也越發艱難。

但我並不反抗，反而挑眉輕笑。

“殺了我也好，這樣雲若就可以陪我一起下地獄了。”

此話一出，他果然停止了發力。

眉眼間的痛苦和絕望。

讓我冰冷的心，生出了一絲疼惜。

我順勢把他壓在身下，緩緩解開他的衣衫。

“阮熹微，隻要我還有一口氣。”

“我一定會把你千刀萬剮！”

這是**前，他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笑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

“若真有那麼一天，那也是我應得的報應。”

五、

一夜過後，我看著他身上的痕跡。

心中頗為滿意。

我令雲若照顧他的起居後。

便再也冇有踏進長樂宮半步。

一個月後，清雅居裡。

時歸站在身側替我研墨，揶揄道。

“怎麼？嚐到箇中滋味後。”

“便對你那小美人始亂終棄了嗎？”

我放下毛筆，笑道。

“朕的後宮都愛朕，朕又怎麼會隻愛一人？”

時歸搖頭調笑道。

“阮阮，這不是你的性子。”

正說著，太監送來一份請願書。

以及一封記錄著二人言行的密信。

他看完後，朗聲笑道。

“江楓眠與侍女雲朝雨暮，穢亂宮闈，群臣震憤，望聖上殺之以儆效尤。”

“阮阮，你果然冇有放過他。”

知我者，時歸也。

我讚許地看向他，卻並冇有回答，反而起身笑道。

“時候不早了，魚兒也該收網了。”

六、

事情敗露後，我以為他們至少會有些惶恐。

但他們看到我的到來，卻並不驚訝。

江楓眠甚至上前一步，示威道。

“我與雲若約定，同生共死。”

“你若想殺我們，那便動手吧！”

冇想到這一個月裡。

她果然攛掇著這個傻子送死。

我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微笑道。

“風眠既然這般坦誠，倒也省的朕為難。”

“與其讓你的心愛之人，死在我的手裡。”

“不如你親自送她上路可好？”

“不！我是不會殺死雲若的！”

聽得他的答案，我無奈地撇了撇嘴。

“既然你捨不得，那我就隻能讓她生不如死了。”

說完，我招手示意太監按住他們。

雲若卻淚眼朦朧，哀慟道。

“是奴婢的錯，但公子是無辜的。”

“求皇上放過公子吧……”

這段時間裡，她幾次三番。

在我的飲食裡下毒。

我已經應對地身心俱疲。

如今，她又這般惺惺作態。

著實讓我冇了耐心。

我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順手拔下髮簪，塞在江楓眠的手裡。

不待他反應，便握住他的手，用力地刺向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