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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從午後開始,衙門上下便忙碌了起來,快班所有人手全都被派出去,走街串巷在整個鎮子上來來回回。

雲遮縣衙在棲霞鎮中間位置,周震聲的宅院在鎮南的市集邊上,而與他差點成了親家的紀家則在鎮北口。

“不是你這個‘季’。”謝觀南到家忙不迭先灌下一杯茶,怕季熠聽岔了,用手指蘸了杯底的水,在桌麵上寫了個【紀】字,“這個紀家是做生藥買賣的,宅院在鎮北,這一天來來回回的可說是反覆橫穿整個棲霞鎮,累死老子了。”

“冇有騎馬去麼?”季熠看謝觀南坐下後連起身的力氣都不想花,便去臉盆架那邊替他擰了塊濕巾來讓他擦臉,“這是跑了幾回,累成這樣?”

縣衙裡當然是給快班備了馬的,隻是今日派出去的人太多,馬有些不夠用,謝觀南跑第二次的時候便把馬讓了出去,自己步行去的。

“我本來以為,紀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就算走著去,帶了人回衙門總該派輛車送我們吧。”謝觀南給自己遇到的事情氣笑了,“誰知道這家的規矩比京城裡的高門貴戶還森嚴,庶出的二少爺出個門,竟連個馬車都不讓用的。”

嫡庶之分上至皇家宮廷,下到大戶宅門確實都很在乎,但也不是家家如此,畢竟不是每個家都有皇位要繼承,越是小戶人家越冇有這些破規矩,而有錢人家也分家主的性情和財產多寡以及家人之間的感情如何,像謝觀南所說,紀家看來就是特彆在意嫡庶的那種家門。

紀家曆代經營生藥,到這一代在雲遮縣已經有了五家生藥鋪子,整個兗州共有十餘家分鋪,生意做得很穩,和周家也稱得上是門當戶對的人家。但既然是門第相當,那麼紀家的嫡長子便不太可能做彆人家的贅婿,所以周紀兩家最後議定的人選,是紀家庶出的次子紀鳴。

“那……這個紀鳴有問出什麼嗎?”季熠知道周家這個案子有一點比較尷尬的地方,就是不管怎麼審,都事關周楚緒的身後名乃至周家和紀家兩家的名聲,所以審訊過堂都得做一番考量,“在二堂問的?”

“嗯,秦縣令今早和周震聲見了一麵。”謝觀南點了點頭,“周家家主恨極了害死他女兒的人,但奇怪的就是,他又真情實感地不覺得那紀鳴有問題,所以縣令讓我把人帶來後,隻是在二堂問話。”

曆代司法皆秉持“公而有度,開而有序”的原則,大部分的命案都是會公開審理的,但因為周家這件案子牽扯男女**所以縣令選擇先在二堂預審,這也是顧全了受害者體麵的做法。

“你怎麼看呢?”

“不好說。”謝觀南當捕快這些年,最大的體會便是人不可貌相,冇有壞人天生就長著一張能一眼被人看出來本性的惡人臉,“紀鳴給人的感覺就是普普通通一個讀書人的樣子,我跟周圍街坊打聽下來也是這樣。”

除了來回提人,這一日謝觀南他們這些當捕快的,最大的工作量便是走訪,找到所有和關係者認識的人。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生活中隻有一個麵,所以不同的人看到的也不會是同樣的一麵,謝觀南的職責就是要從他們口中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紀鳴。

紀家這一代一共四個孩子,嫡長子和嫡長女都是正房所出,次子和三男則是側室所出。紀家的主母是屏縣書香世家的小姐,而側室則是家主在江南道行商時娶的平妻,雖是側室,但也是清白人家,隻是家道中落,孃家已經冇什麼人了。

“如此看來,這紀家的主母也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季熠隻聽了個大概便已經能猜到紀家宅院裡的格局,“側室那一房既冇有母家支援,又是庶出,本來也不會對家產有多大威脅,可即使如此紀家嫡母還要安排紀鳴去做周家贅婿,真是不容有一點威脅留在親兒子身邊。”

“這事兒中間還有一層緣故,據說周震聲一開始是看中嫡長子紀響的,但紀家說結親可以,入贅卻斷無可能,所以才換了紀鳴。”這話好說卻不好聽,謝觀南自己家雖然冇有這些複雜的宅門鬥爭,但不管怎樣,換了誰也很難接受自己成為彆人心中退而求其次的那個“次”吧?

“那這麼說來,這個紀鳴是否會因此而心生怨懟呢?”季熠又擺弄起他那煙桿。

“倒也不像。”謝觀南從周圍街坊的口中探知,紀鳴平日裡也就是進出自家店鋪幫忙料理生意,冇見有什麼不良嗜好,交遊也不廣闊,和他長兄相比,人更隨和穩重的,並冇有什麼少爺脾氣,“哦,對了,周家還答應過,紀鳴和周楚緒第一個孩子出生三年後可以讓紀鳴改回原姓呢。”

“那看起來周震聲還真是挺滿意這個贅婿的?”季熠聽到這裡,確實一時找不到什麼明顯的突破口,“難怪他一點也不懷疑紀鳴。”

贅婿改認彆家宗門,同時也肩負宗祧,享有女方家族的繼承權,何況周震聲還同意讓他改回原姓,可以說許下了極高的條件。

反過來說紀鳴,他在自己家很顯然受到的待遇並不好,就算不入贅,以後也未必能繼承多少財產,這一切還得看未來家主,也就是他嫡長兄的意願,對他而言,入贅可能反而是一條更輕鬆的路。

“也不怪那周震聲儘在紀家這一個籃子裡挑。”謝觀南笑了笑,說,“周家的女兒出色,必然不肯將就,可紀家的兩個兒子不論嫡庶,也都一表人才,相比之下,嫡長子的長相還更出眾些,哪個配周楚緒都是才貌相當,周震聲自然是滿意的。”

“嗯?”季熠側過臉看著謝觀南的笑容,嘴裡的煙都忘了避開對方,直接噴出一多半吹到了他臉前,“觀南這樣誇讚,那紀家的小子,比我還一表人才麼?”

“咳咳……”謝觀南伸手在眼前揮舞了幾下,把嗆到自己的煙給掃開,瞪了季熠一眼,“你再敢用這玩意噴我,就給老子滾出去。”

“哦。”每次謝觀南大聲吼他,季熠都是乖乖先答應的,說著便拿煙桿在桌上磕了兩下,將菸鬥裡的菸絲敲到地上,又伸腳踩滅了火星,繼而看著謝觀南又問了一次,“那紀家小子,比我好看嗎?”

謝觀南一時語塞,他倆原本好好的在說正經事,怎麼就突然扯到了誰比誰好看的話題上,更何況以季熠的長相,還需要去和彆人比較嗎?兩個大男人放著要緊的事不說,議論起皮囊這種事,就算謝觀南是個再如何戀色的人,都不屑於在這個時候去回答這種問題。

可是季熠就彷彿跟這問題卯上了,冇人回答他,就直勾勾盯著謝觀南看,看得人渾身不自在。

謝觀南腦子裡這會兒正劈裡啪啦冒著火星,剛巧這時苗姑走進屋子,看到她謝觀南頓覺天都亮了似的,連疲勞都忘了,趕緊開心地站起來,上前接過苗姑手上的盤子。

“你倆聊什麼呢?怎麼我進來就不說話了?”苗姑放下菜,順勢就看到了桌上的煙桿,她眉頭一緊,“熠哥兒,又頭疼了麼?我說過這個煙得吃了飯才能抽的。”

不等季熠回答,謝觀南先聽出了異樣:“苗姑,這是什麼煙?”

“熠哥兒遇到陰雨天會頭疼,這是我替他配的安神鎮痛的藥草。”苗姑說著又抓過季熠的手腕,確認了脈象後才恢複了原本的神色,“覺得如何?需要我替你紮幾針嗎?”

“不用了。”季熠抽回自己的手,好像真又變成了苗姑口中那冇趣的人,表情寡淡,也不那麼聒噪了,他搖了搖頭,默不作聲地收起煙桿去找水洗手。

“他這樣多久了?”謝觀南跟著苗姑去廚房端剩下的菜,藉機避開了季熠才問的。

其實之前謝觀南就見過幾次季熠抽菸,那煙桿細巧又精緻,他也冇在彆處見過有人用這樣的東西,隻當那是季熠吃的什麼金貴的消遣玩意,並冇想過那原來是治病用的。

“熠哥兒這是小時候留下的病根。”苗姑輕輕歎了一聲,言語中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心疼,“小時候隻能靠我施針和喂湯藥緩解,長大了他要強就開始自己忍,有人看出他不對了才讓我治,我隻好找了些能燃的草藥撚成菸絲,這樣抽菸也能緩解,便可以不當作在吃藥。”

“有病吃藥,這有什麼可忌諱的?”謝觀南不懂,但對於自己剛剛因為這煙吼了季熠,又覺得有點愧疚,聲音下意識就小了很多。

也許就像他去走訪的原因一樣,人都是有很多麵的,他看到的季熠隻是季熠希望讓他看到的那麵,而不是真正全部的他,謝觀南不知道自己之前和季熠的相處中做過什麼對的事情,又做過多少錯的事情,隻知道這人藏起來的部分一定比他袒露出來的多得多。

“唉……”苗姑欲言又止地,嘴張合了幾次都冇想好怎麼說,最後隻道,“熠哥兒不愛提這些,若你以後有機會問,他也許會願意說於你聽。”

謝觀南冇接這話茬,他不覺得季熠不跟彆人提的事會單單願意說給他聽。回到房裡,見季熠安安靜靜坐在桌邊,依然是淺笑著看向他,就好像什麼都冇發生過一樣。

佈置完了飯菜,囑咐季熠好好休息,苗姑便告辭要回去。謝觀南要留下苗姑一起吃飯,但對方說什麼都不肯,想到在西雷山上他也從未見過彆人和季熠一桌吃飯,隻當這是他們的習慣,也就不好再勸。

謝觀南送人到院門口,又忍不住問:“苗姑,他那病不要緊吧?”

“雖然是頑疾,但並非臟器或經絡損傷,不要緊。”

“哦。”不是臟器和經絡的問題,那難不成是心病?謝觀南真是越聽越迷惑,若說這毛病是自小就有的,那小小年紀的士族小郎君又能有什麼心病?隻不過這是季熠的私事,看苗姑的樣子也不會再跟他說更多,就放棄了打聽,“苗姑路上小心。”

“謝郎君……”苗姑接過燈籠,回頭又向謝觀南施了個禮,依然是早上那樣的表情和說辭,“熠哥兒從來冇有這樣親近過什麼人,還望你好好與他相處。”

他就算好好跟季熠相處,也不見得就能替他治病吧?謝觀南雖然這麼想,但終究是不忍心這麼跟苗姑說,隻得點點頭含糊應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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