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童年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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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日記是最乾淨的。充滿著純白、快樂、天真。但小孩子的日記也是最詭異的，前言不搭後語，如同某種密碼，讓人離真相越來越近。塵封的盒子當中是一疊作文紙，上麵歪歪扭扭有各種繪畫，間雜一些日文。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剛學寫字的小朋友寫的。“今天媽媽很久都冇有回來，爸爸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玩遊戲。真喜歡和爸爸一起玩遊戲！”旁邊的插畫是一個大人抱著一個小孩子，大人小孩都笑得非常開心，很親昵的樣子。“媽媽出門的時間越來越長，爸爸每次都問我要不要一起玩，我發現隻要我們一起玩的話，爸爸就不會打媽媽，我想和爸爸一起玩遊戲，這樣他就不會打媽媽了。”插畫依然是大人抱著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繪畫水平不佳，所以導致人物很扭曲，而且看起來，這個大人像是冇有穿褲子，因為兩腿之間的東西畫得惟妙惟肖，讓九歌感覺到一陣噁心。看來這個爸爸是個變態。“今天和爸爸玩的遊戲很痛，我被痛哭了，爸爸說讓我不要告訴媽媽，不然他就打媽媽。我不敢告訴媽媽我一直在流血，真的好痛……”想必是真的很痛，因為這一天的日記冇有插畫，而是有一大塊血汙。這個小孩子把自己的血跡永遠留在了日記本上。暗紅的血跡像是一行淚。“我不想和爸爸玩遊戲了，因為爸爸每次都弄得我很痛，又很凶。我決定告訴媽媽這件事。但是當我說完之後，媽媽反而打了我，說我撒謊。信子冇有說謊，信子是一個誠實的好孩子。”信子？信子！手中的厚厚一遝信紙猛然落在地上，這麼多，其實是一個小女孩的血淚史。她被爸爸玷汙，但是她的媽媽，美代子女士，不肯相信她。原來信子和美代子不是情敵，而是母女，但是這種關係又在後來變成情敵。後麵的日記堪堪記載著信子的蛻變，她變得有點精神失常了。她說。“爸爸讓我在臥室裡呆著，不能出去，如果讓彆人看到了我的存在，那麼他就永遠不能和我玩遊戲了，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唯一的父親。”這個時候的日記已經過去五年，在這五年裡，信子成為了父親的禁臠。常年的身體和心理上的折磨讓年僅十幾歲的她過早成熟，顯得像是二十歲的年輕少女，而等她真的二十多歲的時候，卻又因為憔悴顯得像三十多歲。她不喜歡這樣的“遊戲”，但是又冇有辦法，一直到有一天，日記裡說：“今天，媽媽懷孕了，爸爸非常開心，但是媽媽卻好像冇有那麼開心，我聽見她在浴室偷偷哭泣，她說希望生個兒子，我很難過，難道是因為女兒不好嗎？難道是因為我不夠好嗎？”後來孩子出生了，未能如願的是，這是一個女孩子。“妹妹出生的那一天，爸爸非常高興，他抱著妹妹親了又親。我把妹妹搶過來，但是爸爸卻打了我，他說我嫉妒心太重。信子不是嫉妒妹妹，信子不希望妹妹和信子一樣，玩自己不喜歡的遊戲。”越看到後麵，就能夠感覺到信子的精神越來越不正常，她會以為自己是戶田一郎的妻子，但是看妹妹的時候，她又是一個最有耐心的姐姐。她會向媽媽求助，但是事實上美代子在外是一個非常溫柔耐心的家庭主婦，隻有在麵對信子的時候，她會變成一個女魔頭。因為她很悲憤，因為丈夫的不靠譜，但是她不敢反抗丈夫，隻能把內心深處所有的不滿全都發泄給女兒。信子已經不認識美代子是誰了，她直接稱呼她的名字：“美代子，我恨你！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美代子，你是一個懦夫！你連你自己的女兒都不能保護！”她說的應該是自己的妹妹，因為日記最後一頁記著：“我聽見爸爸對妹妹說，要和妹妹玩遊戲！我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我將這件事告訴美代子，但是美代子再一次打了我，她罵我是個撒謊精！信子是不會撒謊的，信子是最誠實的孩子了。”最後一頁日記上麵有血跡，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誰的。因為在這一篇日記下麵隔了幾行還有一行字：美代子不是一個好媽媽，現在，我來做一個好媽媽。這行字是用血寫成的，隔著這行字，九歌似乎看到了信子瘋癲的笑容，她拿著一把生了鏽的刀，刀上還滴血。美代子或許有求饒，但是信子並冇有手下留情，溫熱的鮮血濺在她的臉上，顯得她長久不見人的膚色白的異常，紅的妖冶。像是蛇伸出信子一樣，將嘴邊的血涎如口中，露出足饜的笑容。“你都知道了。”九歌驚得一回身，她原以為會見到信子，但結果看到的確實那個嚇得失魂落魄的玩家，此刻從地上站起來。但是垂著手，耷拉著肩膀，隻有腦袋抬起來，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可惜，知道了也冇有什麼用，在我神誌還清醒的時候，我把這些日記拿給很多人看過，但是冇有人同情我的遭遇，他們說我是——神經病、不要臉，是瘋子！叫人噁心的瘋子，叫人噁心的明明是……”他的聲音變得尖銳，他本是一個男人，九歌之前還聽過他說話，是很有磁性的一把好嗓子，現在變得半男半女，不陰不陽。“都得死，你們全都得給我陪葬！”說著，朝著九歌撲過來，也不知道她那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雖然九歌拚儘全力去擋，但還是被他撲飛，死死掐住脖子。九歌用腿將他整個人抬起來，然後狠狠踹飛出去，明明都聽見他狠狠撞到木質欄杆上的聲音，那麼大的聲響，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不是頸椎這段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但他卻從地上跳了起來，再一次獰笑著衝向九歌。九歌抬起手來格擋，在他衝過來的瞬間扭轉手腕。“哢嚓”一聲，這一次，九歌是真真切切地聽到對方的手腕一定斷了，可他感覺不到疼。確切地說，這具身體裡的鬼魂感覺不到疼，所以肆意妄為地對這具身體。真是對不住了。九歌在心裡想著。她用腿支開拚命進攻的信子，一邊脫下他的衣服，做成一條簡易的繩索，將對方兩條胳膊死死地背在身後。這樣，就算這具身體還能繼續攻擊她，但是也不能用手，平衡性也差了很多。鬼魂隻是暫居他的身體，九歌不想趕儘殺絕，她知道前麵死的那些玩家應該就是這樣，被鬼魂迷惑了心智，而後自相殘殺。信子抬起眼睛，透過玩家的眼睛看九歌，那眼睛透出血紅的顏色，又有些誌在必得的信心。“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吧？我說了，袖手旁觀的人，全都得死。”那紅色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九歌心裡去。“不好。”九歌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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