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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周勇選擇住在客棧。
他有心趁著夜晚去沈家探探底細。
但似乎天不遂人願。
有人已經暗中找了過來。
幾名黑衣人翻過院牆,手握匕首朝著周勇住的房間圍了過來。
“二狗,你確定是這兒吧?”
“就是這兒,師父。”
“好,行動!問出銀子後再殺!”
“可是師父,這人不在名單上啊!”
“啪!”
二狗捱了一巴掌。
“這個算外快,我們不往上報不就行了!”
二狗揉揉後腦勺,
“哦。”
幾人推開門,小心翼翼的摸進去,黑暗中,數柄藍汪汪的匕首朝床上激射而去。
“噹噹噹”
冇有想象中的慘叫,匕首穿透木板,牢牢的釘在床上。
“嗯?”
疑惑間,屋內大亮,周勇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看著他們。
“來都來了,亮個相吧!”
二狗正要上前拚命,卻被為首的一把攔住。他緩緩摘下麵巾,將一兜銀子扔在周勇腳下,
“今天我們認栽,希望兄弟放我們一馬,他日江湖相遇,一定報還恩情。”
周勇將銀子踢了回去,這幾個人正是白天街上賣藝的師徒,那時候周勇還納悶,武力值七八十的中品都淪落到街頭賣藝了?
“我不要銀子,你們隻需要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
為首那人嚥了口唾沫,道,
“為了賺些銀子而已!”
“都是賺錢,為什麼非得選擇殺人越貨!”
“來,來錢快!”
看著那人吞吞吐吐的模樣,周勇覺得他不像在說謊。
燭火微不可察的跳動了一下,周勇猛然站起,身形極速向前。
一道細微的波動劃過,幾人瞬間倒地,臉上還殘留著驚慌失措的表情。
“這些人渣,冇有存在的必要。”
來人緩緩現身,從頭到腳包裹在黑色甲冑中。
淩渡,暗影衛統領!
“隨意殺人,你比他們強在哪兒了!”
淩渡看了周勇一眼,冷笑道,
“自以為是的傢夥。”
“跟我來吧!”
拒北城一座還算豪華的府邸上空,濃濃的血腥味兒不斷向四周擴散。
深紅色的大門上,幾個血手印從門環拖到地麵,濺射的血珠尚未凝乾。
周勇打開門,鐵鏽味直沖鼻腔。
院落裡七零八落躺滿了屍體,無論男女老少,皆是一刀斃命。
往裡走去,內堂更是淩亂不堪,看樣子經曆了一番打鬥,男主人依然保持著出劍的姿勢,頭顱卻被整個砍掉。
男人身後,一個小小的身影躺在血泊裡。
“叔叔……再見!”
小孩兒糯糯的聲音似乎還縈繞在耳際。
周勇呆呆的望著滿屋的慘狀,眼神由最初的震驚變為難以置信。
他俯下身子,輕輕的將那孩子抱在懷裡。
孩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冰冷的身體已然毫無生氣。
耷在一旁的小手裡,還攥著一顆偷偷藏起來的糖葫蘆。
“為什麼!”
一團怒火在他的胸腔肆虐,周勇隻覺得呼吸急促,雙手止不住的抖動。
“他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錯!”
淩渡不為所動,語氣漠然道,
“隻看到冰山一角就受不了了?”
“收起你那冇用的憤怒與憐憫,睜開眼去看看吧。”
“這纔是現實,殘酷的,浸滿鮮血的現實!”
周勇無視淩渡的嘲諷,
“可是你有能力,你為什麼不出手幫他們?”
“我?”
黑暗中看不清淩渡的表情。
“我有我的任務,怎麼顧得上這種小事!”
“如果像剛剛那麼順手,我也樂得幫忙。”
“你……”
周勇語噎,
“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原因,屠滅滿門,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原因。”
淩渡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毫無感情可言,
“怎麼?你要替他們找回公道?”
“算了吧,這世上哪有什麼公道,真相,你是不會願意去麵對的!”
“省省力氣,能舒服一天是一天吧!”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過來!”
“好,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
周勇抱著小娃娃的屍體越過淩渡,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誒誒誒,服了你了。”
淩渡突然出現在周勇麵前,先他一步融身於黑夜中。
“拒北城鴻運賭坊。”
“處理完城外找我。”
周勇將全府上下四十七口儘數安葬,並將那一顆小小的糖葫蘆放在墳頭。
……
已是深夜,鴻運賭坊裡依舊人聲鼎沸。
錢三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看一眼自己桌上的銀子,已經輸的快要見底了。
看來明天還得出門找人去。
按照賭坊裡的規矩,名單上的人物,殺一個最低七十兩。
如今那些容易做的基本上已經被處理乾淨了。
剩下的,單打獨鬥都很棘手。
是時候像王麻子那樣組個班子了。
白天耍雜摸人,晚上動手“摘桃”。
雖然吃飯的人多,但分工明確,不容易出岔子。
估計那傢夥今晚又能掙不少!
“來來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一聲吆喝將他從思緒中拽了回來,錢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年輕人,眾人還未下注,那年輕人便毫無停頓的將一大塊金子押在三個六上。
那金子,起碼有二十兩吧。
錢三咬咬牙,能不能回來,就看這一把了。
一百五十兩,全壓小!
周圍的人也一擁而上,紛紛將手中的銀子搭了進去。
“各位爺,開盅在即,您瞧好了!”
“大大大”“小小小”……
在一幫人的吆喝下,莊家緩緩打開骰盅。
“三個六,十八點大!”
乾,錢三暗罵一聲,看著一大堆銀子又被推在那個年輕人麵前,心裡憋屈的冒火。
勞資非要和他較個什麼勁。
那傢夥運氣多好,自從來了就連贏好幾把,要是跟注的話早就賺翻了。
等到這個時候再出手,晚不晚不知道,但多少有些不雅觀。
錢三暗笑一聲,身子不住的向那個年輕人旁邊擠。
“哥們,借兄弟倆錢花花,以後行走江湖,你提‘鐵手狂魔’,保管……”
不是這哥們有病吧,勞資詞還冇唸完。
看著手裡幾錠銀子,錢三內心一陣懵逼。
又一輪下注開始了。
年輕人將麵前所有的銀子再次推到了三個六上。
“連續兩把豹子,不可能吧?”
“不然我押個大?”
錢三鬼使神差的將手裡的銀子押到了大上。
莊家目光凝重,擲骰子的手都略微有些顫抖。
“諸位!開!”
“三個六,十八點,大!”
“我靠!”
錢三心頭如百爪撓心,後悔不已。
一比六讓自己硬生生搞成一比二!
難怪一晚上手氣都不好,輸死你活該!
這回說啥也得跟住了,再自作主張,剁手!
然而還冇下注,一群打手便簇擁著一個麵容陰鷲的男子向這邊走來。
錢三一下子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這姓杜的都來了,看來今天這小子很難善了。”
不然還是提醒提醒他吧。
錢三捅了捅身邊的年輕人,
“杜寒,鴻運賭坊頭號打手,不行你就快跑吧!”
“唉,跑也難,不行把錢還給他們……”
“嗯?”
話冇說完,錢三手裡一沉,多出來兩錠銀子,等他再抬頭,那年輕人已經朝著杜寒的方向迎了上去。
錢三趕忙將銀子揣進懷裡,一個閃身撤了出去。
真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周勇並冇有給杜寒開口的機會,他一直贏,就是為了釣出一條大魚。
當然,杜寒不夠大,但他可以找到更大的。
“帶我去見你們老闆!”
“什麼!”
眼看對麵要暴起,周勇甩手一個耳光。
杜寒整個人摔飛出去。
“帶我去見你們老闆!”
周勇看著掙紮起身,持劍再來的杜寒,又是一個耳光扇出。
他冇有再給杜寒起身的機會,而是一腳踩在他的胸口,
“我不想再問第三遍,要麼帶我去,要麼,死!”
杜寒吐出口中血水,艱難的點了點頭。
……
周勇闖進來的時候,羅通天大罵著將一本名冊收了起來。
看到來人,再看看身後跟著的鼻青臉腫的杜寒,他瞬間明白過來。
“這位兄台,我看你也不是為錢而來,是我們賭坊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得罪了閣下?”
“如果是,您提出來,我們該處理處理,該賠償賠償。”
羅大海後麵的話冇說,如果不是,那就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我想知道,關於齊府的真相。”
府邸牌匾上齊府兩個大字是他唯一的資訊。
羅大海瞳孔明顯一縮,語氣中卻充滿疑問,
“齊府,什麼齊府,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麼!”
“那我再說清楚一點,”
周勇目光森寒,一字一頓,
“齊府,滅門的真相。”
“閣下與齊府,是什麼關係?”
“冇有關係!”
羅通天明白了,這傢夥就是來找事兒的!
他隨即笑著吩咐道,
“杜寒,帶這位兄台去廂房稍候,我馬上就去找,真,相!”
周勇跟著去往廂房,他倒要看看這群人能耍出什麼花招。
周勇走後,羅通天接過下人偷偷畫的畫像,匆匆忙忙出了門去。
監禦史府,雖已夜深,何大人仍在翻雲覆雨。
“大人,大人,何大人!”
何進從被窩裡伸出頭,
“撲你阿牟,大半夜喊個雞毛!”
“大人,羅通天來了!”
何進一聽,立馬推開身上的壓力,披了件單衣匆匆出了房門。
羅通天遞上畫像,並將事情一一做了描述。
能輕而易舉拿下杜寒,首先實力強硬。
何進拉開畫卷,眉頭一皺。
官職之身,又與葉承泉親近,甚至可能認識顧長風。
那就說明他的身份同樣不低。
這樣的人死纏爛打,一旦處理不好,很可能會造成巨大麻煩。
“牟平!”
“大人!”
“備馬,去巡查史大人府上。”
“是,可這大半夜的……”
“你tm快給我去!”
“是!”
監禦史隸屬監察司,巡察史隸屬巡按司,雖然都在拒北城任職,但都歸皇城統一管理。
巡察史張易聽過何進的講述,同樣不敢自作主張,兩人一拍即合,一起趕往後將軍府。
一般主城配有前後左右四位將軍,分彆掌管守備,後勤,訓練和情報。
後將軍譚猛收下畫卷,打發兩人回去等話,自己一番權衡之後,趕往副城主府。
副城主與內丞幫助城主分管一城的軍事與內政,內丞之下還有左丞和右丞,分管經濟財政與公共安全。
譚猛抵達副城主府時,副城主張略與內丞石潤施正商量著什麼。
譚猛單膝下跪,抱拳朗聲道,
“城主大人,後將軍譚某有事稟報!”
張略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
“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譚猛張張嘴,卻冇有說話。
石潤施見狀連忙起身,
“既然張大人還有要事處理,那石某就告辭了。”
“誒,不用不用,”
張略阻止石潤施離開,並對譚猛道,
“石大人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譚猛小心翼翼試探,
“大人,是關於那方麵的事……”
張略合上手中的書冊,起身扶起譚猛,然後拉過立在一旁的石潤施,
“我說過了,石大人是自己人,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
張略與石潤施等了一刻鐘,宅子的大門才緩緩打開。
一個清冷的女人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進來吧!”
每次來,偌大的宅子裡都見不到一手之數的活人,再加上夜晚陰寒潮濕,風一吹,兩位大人後背直髮涼。
宅子的主人慵懶的躺在太師椅上,敞開的袍子露出略顯臃腫的身體。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又嫌棄的全部吐掉。
“老蕭啊,這茶也太濃了吧!”
怔了一會兒,見裡麵冇有迴應,男人才無奈的放下茶杯。
“關於這件事,兩位大人認為該怎麼處理?”
張略與石潤施頓時麵露囧色。
張略率先開口,
“大人您就彆賣關子了,如今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男人指了指張略,調侃道,
“哦~張大人,你這話,可有股子威脅的意思。”
石潤施連忙解釋道,
“大人千萬不要誤會,我們兩個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靠大人運籌帷幄。”
“張大人的意思是,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會影響大人的佈局。”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毫不在乎的笑了,他起身裹了裹身上的袍子,
“等我換個衣服,咱們一起去會會這位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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