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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三年,充州,豫嶺一帶戰事不斷。

這年八月,充州太守周成叛國,放涼軍入州殺戮。二十座城池,首當其衝的便是月華鎮。

敵軍入城後遍是屍橫遍野的血肉之軀,日暮之中血泊山河萬裡,連嬰孩也不能倖免。昔日歌舞昇平的充州,一時間殺聲震天,屍體枕藉,儼然成為人間煉獄。

同月,姚陽王謝威與他的長子謝君樾最先帶兵從幽雲南下趕來支援,他帶領四萬將士,戰鼓雷鳴響徹沙場,在充州血戰五天五夜,才留下五座城池,挽回了充州二十城儘失的局麵。

戰亂平定後,街邊一個不起眼的木桶開始晃動了起來,“砰”的一聲,圓滾滾的木桶倒在了地上,又滾了幾圈,一個十一歲的男孩,用手肘撐著,從裡邊爬了出來。

他先是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有許許多多的士兵從他身旁經過,又走了幾步,他看到了劫後餘生抱團痛哭的百姓們。地上還殘餘著將乾未乾的血跡,散發在空氣中,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他踩在地上,身著一件破了洞的石青色舊綢衣,臉龐白皙卻沾滿了泥灰與汙血,腳上那雙繡著如意紋的白色鞋子,早就讓人識彆不出原本的顏色,他看著周遭遭發生的一切,想到了失去的父母親人,淚水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從眼窩裡傾瀉出來。突然,站在一起的兩個身影看到了他,轉身向他走來。

小孩的臉龐上頓時充滿了警惕。“這又是誰家的小孩?剛纔不是已經把這個城裡倖存的小孩都送去找父母了嗎”是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那人的口中傳來。跟在男人身邊的青年趕緊恭敬的回道“大抵是這鎮上的,與爹孃走散了。”

“哦,小孩兒,認親去那邊,看見了冇”謝威抬起手指指向一個方向,卻發現小孩始終低著頭,沉默不語。

“嘶。”這孩子,怕不是個聾了男人心裡正盤算拎著這個小孩去找父母時,指間卻傳來了陌生的觸感,將他嚇了一跳。小孩拉住他的手,突然跪在他麵前,哽咽道“我爹孃都死了,求將軍帶我走吧!”

那男人聽到這,噗嗤一聲就笑了:“你小小年紀,肯定冇見過我們幽雲的鐵騎,你又怎知,我是將軍”

小孩有些害羞,低下頭回答“在這些人中,您最威風凜凜。”但他冇有說的是,不僅是因為長相,還因為這個人的穿著與其他士兵都不一樣,而其他士兵也對他畢恭畢敬,現在他左右身無分文,又舉目無親,跟著這個人走,或許能夠活下來。

見他不回答,小孩以為他不同意,眼淚就像瀑布濺出的泡沫一般,灑在了謝威的手背上,令他心中生出了幾分同情。他正了正顏色,一本正經地說道:“孩子,跟著我走,冇有什麼榮華富貴可言,你須的去遠在千裡之外的幽雲,那裡終年苦寒,黃沙肆…”

“我跟著您走!”少年不等他說完便回道。他神色堅定,棕褐色的眸盯著謝威的眼睛。

旁邊的青年不禁問道:“孩子,你叫什麼”

少年鬆開了拉著謝威的手,跪在謝威麵前,恭敬道:“慕雲青,願追隨將軍,守護大雍疆土,拚死沙場革裹屍!

“哈哈哈哈,好一個拚死沙場革裹屍!”謝威欣慰地點了點頭,轉頭對青年說道:“君樾,你帶他回營找個地方安身,我到時候就帶他回大漠。謝威頓了一下,繼續道“明日辰時,你就直接回京吧,我已經告訴宇兒了”

謝君樾垂下了輕長的睫毛,像是忍耐著什麼,小聲回道:“是,父親。”隨後他邁出一小步,拉住了男孩的手,柔聲道:“雲青,跟著我走。”

慕雲青立馬乖巧下來,任由謝君樾拉著他的手離開了。

謝威看到他們的背影,發出了重重歎息。

三日後,在舉國上下的震驚中,涼軍血洗充州的悲劇終於結束了。叛臣義子周名鈺被押回京,加鐵鎖,命入朝內。

“走!”

周名鈺感到有人在背後猛推了他一下,他肩上的傷口似乎再次開裂,火辣辣痛感令他頭皮發麻,他嘴唇半張,微微顫抖著,豆大的汗珠從鬢邊淌過,滴在了地上。他左搖右晃努力地維持平衡,輕閉雙眼,腦海裡卻突然一閃而過充州一帶血霧瀰漫的模樣,本是在炎熱的夏季,他卻打了一個冷顫。片刻後,他睜開雙眼,咬牙抬腳向大殿走去。

台階下,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聽到鐵鎖搖晃碰撞的聲音,他們同時回過頭來,看向周鈺。

宣政殿內金碧輝煌,被侍女們打掃的一塵不染。

左側的人身著紫色福壽橫羅綴瑞鶴直身袍,頭髮花白,一張臉上滿是縱橫的勾壑,與周鈺對視的那一刻他眼神先是微微一震,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右側的男人眼神狠戾,死死盯著他,活像是要把他生剝了皮,他身著罩袍披甲,頭束高冠,鳳目濃眉,薄唇細梁。

周名鈺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周身都散發著一種危險。

他走到殿中央跪了下去,把頭貼緊地麵,深吸一口氣,高聲道:“臣周鈺,叩見聖上!”

坐在高堂上的年輕的帝王身著一件明黃色繡龍紋的袍子,本應該給人至高無上的尊貴感,卻遮不住他蒼白的臉與怏怏憔悴的病態。不過是而立之年,卻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嘔出一口血。

“給朕抬起頭來。”

周名鈺識相地直起身抬了頭。

“你就是周成的那個養子?”

“回陛下,是。”

新安帝頭微微昂起,掃了一眼眉頭緊皺的謝清宇,而後又居高臨下地盯著周名鈺:“是誰指使你父親與西涼通敵的?說出來,朕可以留你全屍。”

證據確鑿,周名鈺必死無疑,他之所以將周成這個養子拉過來審問,無非就是走個過場,為了給謝家一個交代罷了。如今太後權勢滔天,外戚宋家在朝中隻手遮天。他又纔剛登基幾年,身邊不能冇有能夠扶持他的人,所以他需要謝家的輔佐。

周名鈺跪在地上,膝蓋已經麻木,聲音嘶啞地喊道

“陛下,父親是冤枉的!請您明鑒!”

皇帝步步緊逼“哦你可有證據”

“冇有。”周名鈺說到這,底氣有些不足。

“嗬!冇有證據,你喊什麼冤!”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龍椅。“況且你父親留下的親筆遺書上,他已經認罪。如今他叛國已是板上釘釘,還有什麼可以狡辯!他的兒子不願追隨他,自刎了,反而是你這個恬不知恥的養子,心甘情願當國賊!”他頓了一下,語氣也陰暗下來:“單憑你們父子二人不可能這麼成功地通敵,是誰在背後指使的,說出來,朕可以留你全屍。”

“臣真的不知啊。”周鈺垂眸,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居然可以可以達到目的又全身而退。

“不知那你就等著下地獄去問你那個賊父吧!”新安帝看上去十分憤怒。

“陛下,臣以為,現在這他還殺不得!”。這時,一個蒼老深沉的聲音從左側傳來“此事尚存疑點,既然太守與涼人串通,那為何涼人又會派人殺了他,為何那封認罪的遺書又恰好被謝威發現這是否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周成若陛下就這樣貿然殺了他,背後牽連的人就永遠查不出來了啊!還請陛下三思啊!”

“哦”謝清宇挑了挑眉:“徐大人意思是我爹發現了信,周成就是我爹陷害的了”

徐淵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忿忿道:“老夫可冇有這個意思,隻是覺得此事有疑。”

“我父親與幽雲的將士們,用血肉之軀與涼人激戰,阻礙敵人的鐵騎,他們死傷無數,許多將士至今屍骨未寒。現在好不容易擒到的始作俑者之一,難道要因為徐大人一番話,說放走就放走了”他語氣冷笑不迭道。

隨後,謝清宇又麵向皇帝躬身行禮道:“臣以為”他緩緩將頭偏了過來,盯著周名鈺慘白的臉一頓一頓咬牙道:“此子不可留。”

“你!”徐淵氣得咬牙切齒。

“夠了!咳、咳”新安帝抬起手,又開始劇烈地咳嗽,兩人見狀,立馬了噤聲。待新安地平複了咳嗽後,他立即說道:“來人,把他拉下去,明日午時,梟首示眾!”

周名鈺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臣謝恩。

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陛下!”徐淵還想再多說什麼。

“徐愛卿不必多言,倘若真的有幕後主使,想必他也不知情,但他叛國屬實。叛國者,殺無赦。朕心意已決,不會改變了。”

“徐大人這般幫罪人開脫,莫不是周成那個國賊跟涼人勾結,也有徐大人一份功勞”謝清宇眉毛輕佻,悻悻地看著徐淵。”

“你這是汙衊!老夫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要是你爹知道你這般冒犯,估計會打斷你的腿!”徐淵神情十分激動,氣惱的回道。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他們越架越大的火勢,想勸說,但又想到兩個人他都惹不起,一個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另一個又是謝家的公子,就讓他十分頭疼。突然,他靈機一動,立刻道“冇什麼好再說的了,朕也乏了,兩位愛卿退朝吧。”然後就立刻起身向後殿躲去。

“恭送皇上。”二人一同向這位年輕的帝王行禮,目送著他離開。

周名鈺這時候也已經一左一右被兩個侍衛架起,向殿外走去。

臨走之前,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始終一口咬定他有罪的男人。也許是察覺到了周名鈺的目光,謝清宇也轉過頭,桀驁不馴的眼睛對上他那雙黯然的桃花眼後,謝清宇露出不屑的神情。很快,周名鈺就被毫不留情地拖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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