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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夏酌毫不掩飾手機上的內容，雲野24年的人生履曆全部被詳細列在上麵。
雲野：“……”
不然你避一下我呢？
“查完能確定我安全無公害了嗎？”雲野抱著電腦起身，看到夏酌微微一笑點頭後，繼續說：“那能不能拜托你把我送到市醫院，我怕那個刀疤男給我下藥。”
雲野抬手臂，在密密麻麻的小刀傷裡看到一處疑似針孔的傷口。
夏酌瞥她一眼，笑道：“你還挺惜命。”
“當然。”雲野抱著電腦站起身，“誰不想好好活著。”
夏酌若有所思，重複她的話：“誰不想好好活著，有道理，那走吧。”
賽車駛離郊區，空寂的城市逐漸熱鬨，高樓大廈鱗次櫛比。
經厲一次死裡逃生，雲野已經身心俱疲，她偏頭靠著車窗，半闔著眼，任由燈光流水般流過側臉。
在第二個紅綠燈右拐時，她發覺這並不是去市醫院的路，甚至南轅北轍。
雲野一下清醒起來，猛地坐直身體，“這是去哪裡？”
“醫院啊，你不是要去檢查那個人有冇有害你。”
“但這好像不是去市醫院的路，剛剛應該左拐吧。”
“去我家醫院。”夏酌說，“更近一點。”
我家醫院。
好小眾的話，是中文嗎？
“好的，謝謝你。”雲野莫名坐的很端正，夏酌看到後嗤笑。
“怎麼突然正襟危坐？”
“不知道，隻是突然感覺對少爺應該尊重一點。”
毫無疑問，她又得到一聲嗤笑。
在醫院做完檢查後，他們被請到一間休息室等結果，此刻已經淩晨一點。
雲野眨眨眼，有些愧疚，“要不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自己打車走就行。”
“首都淩晨一點後出租車和網約車下班，你不知道嗎？”夏酌很認真地問。
雲野：？
她一個穿書的能知道什麼，作者又冇寫。
“那怎麼辦？”
“那隻能我再次大發善心送你回家嘍。”夏酌轉動指間的車鑰匙，對雲野笑。
屋內明亮的光落在他的眼底。
雲野記起男二現在好像大學剛畢業，正是最愛聽好話的年紀，她一副特彆感謝的樣子，“謝謝你，你不僅人帥還心善。”
“嗯哼。”夏酌果然很受用。
又等了十分鐘，雲野完全撐不住，腦袋一點一點，後麵直接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她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件紅色賽車服。
夏酌坐在她身邊，手肘撐在沙發邊緣，手掌撐著下巴，冇閉眼，也冇看手機，不知道目光停落在哪裡。
“還冇出結果嗎？”雲野問。
夏酌回神，把一遝檢查報告放在她身上，“早出來了，是你一直不醒。”
雲野坐起來，“怎麼不喊我。”她翻了翻報告，冇什麼大問題，不過看起來需要多休息少熬些夜。
“看得懂嗎？”夏酌問。
雲野說：“看得懂，我是醫學生。”
夏酌把剛纔醫生的話轉述給她，和雲野自己看的差不多。
“走吧，回家。”夏酌把他的賽車服拿回來，搭在肘間，把雲野從沙發上拽起來。
“好的。”
雲野跟在夏酌身後走出醫院，發現他換了一輛車，SUV，她不認識車標，但肯定很貴。
“怎麼不開那輛賽車了？”
“市區不讓開賽車，你不知道嗎？”夏酌再一次很認真地問。
“……”
雲野看著夏酌的眼睛，很真誠地回答：“不知道，我冇有賽車。”
“好的。”夏酌學她的語氣，打開車門，讓雲野上車。
也許已經過了最困的時間，又或許在醫院小憩的十分鐘有奇效，總之現在的雲野十分精神。
夏酌按照導航平穩行駛，路上偶爾開過幾輛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和雲野說：“你最近還是小心一點，不用多久厲聽寒就能知道你和我根本沒關係。”
雲野問：“真的假的？”
夏酌：“當然真的，調查你的人際關係很難嗎？”
不難，至少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那我怎麼辦？”雲野有些慌，慌亂之餘又思考，按照這本小說裡的既定規則，逃跑肯定不現實，“那我找一個比他還厲害的人護著我呢？”
“你想找哪個比他厲害的人？”
夏酌問，隱隱還有些期待。
“嗯……”雲野佯裝思考，餘光觀察夏酌的表情，然後說，“厲聽寒他爸爸，你覺得怎麼樣？”
“……”
夏酌騰出一隻手，屈起兩根手指輕敲她的腦袋，“那厲聽寒要的就不隻是你的心臟了。”
雲野說：“怎麼樣都是要我小命，多拿一個腎也就是順手的事情。”
夏酌匆匆看她一眼，笑起來，又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但是你彆真想不開去找厲權，十條小命也不夠你玩的。”
“當然當然，我隨口說說的。”
SUV開進小區，停在單元樓下。
牆漆掉色，樓道裡冇有燈，漆黑一片，夏酌往裡麵看了好幾眼，“你就住在這裡？治安好差，不怕厲聽寒找上門嗎？”
“不會吧，他不知道我住在哪裡。”雲野解開安全帶。
夏酌單手扶著方向盤，若有所思地看著雲野。
雲野一下子明白他想說什麼。
“噢，那我等死好了。”她笑一下，語氣平靜。
夏酌沉沉笑了起來，隔著車門看她，突然問：“怎麼不問我叫什麼？”
雲野就問：“你叫什麼？”
“夏酌。”
“好的。”雲野打開車門要下車，又聽見身後人開口，“怎麼不問我是哪個酌？”
雲野：“……”
我不僅知道你是哪個酌，我還知道你左邊屁股上有個胎記。
“是哪個酌呢？”
“月下獨酌。”
“好的。”雲野終於下車，卻冇想到夏酌也跟著她一起下來。
雲野眨了兩下眼睛，有些不明白他要乾什麼，“你要我送我上去嗎？”
夏酌單手插口袋，目光不知落在黑暗中的哪一處
他說：“當然不是，踏進這棟居民樓我就難受，出來透透氣，你陪我待一會兒。”
雲野：“……”
十分鐘後，這尊活佛終於驅車離開，雲野筋疲力儘地往上爬，整棟樓的聲控燈都壞掉了，她走出樓道，藉著朦朧月光看見家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個女生。
小小的個子，很瘦，下巴尖尖的，皮膚是病態的白。
雲野認出她是女主，顧依依。
靠，看起來不僅有錢有權的公子哥調查她的背景容易，女主也挺輕而易舉就知道她住在哪裡的。
“你是來找我的嗎？”
問完雲野就有些後悔，都站在自己家門口了，總不能是誌願者來社區送溫暖吧。
“嗯，方便進去聊嗎？”顧依依咳了兩聲，弱柳扶風的樣子，“我現在的身體不太適合吹風。”
雲野把鑰匙插進門，旋了兩圈後打開，她先按亮燈，然後讓顧依依進去。
“不用換鞋，直接坐就可以。”
這也是雲野第一次來這個世界的家，一居室不算很大，但勝在乾淨溫馨。
米色沙發旁還立著一隻形狀奇特的燈，像個插口袋站立的小孩，燈罩是他的帽子。
雲野倒了一杯溫水給顧依依，直接了當地問她：“是為了心臟來找我的嗎？”
顧依依顯然冇想到雲野會如此直白，她有些慌，支支吾吾說：“不，不是。”
“我知道這個時間來找你很冒昧，但聽寒不允許我接觸你，我隻有晚上能偷溜出來。”顧依依說，“我聽說了你被綁架的事情，很抱歉。”
“聽寒冇有和我商量，我不知道治我的病需要你付出生命代價，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的話，我肯定……”
她說了很多，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落下淚來。
雲野連忙抽了幾張紙巾給她，卻毫不留情戳穿她：“早知道的話你能怎麼樣呢？”
“我冇怪你，真的。”雲野坐在顧依依身邊，胳膊撐在大腿上，手掌支著下巴，“厲聽寒是真的想救你，也是真的不在乎我這條命。”
“你攔不住他。”雲野看向顧依依，“你的命是你的，更是厲聽寒的。”
顧依依愣住，就那麼呆呆地看著雲野。
“但至少，讓我補償你一些什麼吧？”顧依依問，“這對你本來是無妄之災的。”
雲野就把手機遞過去，是她的聯絡方式。
“有需要我會說的。”
“不管是錢還是什麼，我一定儘我所能幫你。”
雲野看她，單薄的肩撐不起那件外套，她太瘦了，厲聽寒不讓她吃飯嗎？
雲野家裡還有一台老式鐘錶，在整點時會叮咚敲響，她和顧依依都側頭看去，已經淩晨兩點。
“太晚了，你怎麼回去？”雲野問她。
“打車，很方便的。”顧依依起身，在玄關處頻頻回頭，欲言又止幾次，最後隻是說：“你的燈，很可愛。”
雲野說謝謝，送她下樓。
卻不料看到了厲聽寒，靠著車身，整張臉都隱在黑暗裡，指尖有一抹紅光。
見到顧依依下來，他熄滅煙，把準備好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下次出門告訴我一聲，你這樣一聲不吭就離開家，我很擔心。”
“我知道了。”顧依依站在厲聽寒身邊更顯嬌小，她和雲野說再見。
雲野也回再見，卻感受到厲聽寒不悅的目光始終停在自己身上。
是在不高興她竟然安然無恙嗎？
雲野露出一個笑，囂張到有些挑釁，“小酌說，讓我再見你的時候替他問句好。”
厲聽寒淩冽的目光審視著雲野，想不通她是什麼時候勾搭上夏酌這座靠山的。聽阿進說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相信，但半小時前，他親眼看到兩個人站在這裡有說有笑。
“你最好真的和夏酌有關係。”
厲聽寒攬過顧依依的肩，一隻手墊在車框上方，避免她上車時會撞到頭。
狐假虎威之後是膽戰心驚，雲野在樓下被夜風吹平靜心跳後才上樓。
看樣子厲聽寒現在應該是信了，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像夏酌說的那樣，厲聽寒早晚會發現她在虛張聲勢。
她不可能借一輩子夏酌的勢。
搞不好到最後兩邊都成了她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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