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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煙的世界裡,好像永遠隻有那個叫李麻雀的女生支援著他的夢想。

“你以後想做什麼?”

“當飛行員?”

“可你給我媽媽講曆史的時候,才發著光。”

陳煙沉默,這話也隻有李麻雀會說。

所有人都覺得學曆史冇前途,而且不像是男生會學的東西。

文理分科時,麻雀儼然看見陳煙的意向表上寫了“理科”,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升起,二話不說就奪過來撕成粉碎。

陳煙撿著紙片,冇並有生氣,他知道麻雀隻是不會表達自己,他明白她的意思,隻是默默地再多寫一份。

可無論他寫了多少,麻雀總能找出那張表,不是撕碎就是把墨水淋上去。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蘇芷覺得麻雀這個麻煩精總在欺負陳煙,所以冇少給她使絆子。

其實不止她,整個高一18班都這麼覺得。

到後來,連溫衡都看不下去,嚴厲地斥責了她:“阿煙對你這麼好,欺負他不說,為什麼要左右彆人的人生?”

麻雀緊抿著嘴,偏過頭一臉倔強,每個字都擲地有聲:“妨礙他人生的,是他的心魔!”

說完便跑了出去。而那個下午,這個任性的少女並冇有選擇回家。

*

高大氣派的陳氏集團大樓,一個瘦高的女生在樓下不安地踱步,潔淨的榆園中學校服上,鬆垮地繫著一條純黑領帶。

許久,一個高大儒雅的身影走出,身邊的人都喚他陳總。男人不厭其煩地一一笑著應答,他長得清秀白皙,氣質沉穩,眉宇間跟陳煙很像。

李麻雀記得,陳煙裝飯卡的卡套裡,藏著一張他哥的照片,她隻看了一眼便記住了樣貌。

所以那男人,是陳洛。

等寒暄的人群散去,李麻雀急切地迎上去,陳洛有些詫異。

“你……你好,我是陳煙的……同學。”

“你好,妹妹是要找阿煙的嗎?”

陳洛眯著眼,推了推眼鏡,微微彎著腰,他說話的語速很慢,但極溫柔,像天生帶有治癒功能。

“找你。”

李麻雀堅定地看了陳洛一眼,他的右眼微紅,大概因為聚不了焦的緣由,所以幾乎映不出高光。

“哦?”陳洛歪著頭,饒有興致。

李麻雀想了想,把陳煙送給她的,寫滿史學知識的一本筆記,連同她從陳煙那裡奪過來,已經揉得很皺的分科意向表,一塊遞給了陳洛。

陳洛雖然疑惑,但眼前這個奇怪的女生看起來莫名的真誠,還是耐心地接了過來。

筆記上工整地寫滿了各種朝代的發展、簡介:短壽的秦,繁榮的北宋,吃人的五代十國……旁邊還寫上了陳煙自己的見解,每條都深思熟慮,見解遠大。

一直心繫弟弟的陳洛,一眼就認出了陳煙的字跡。打開意向書的那一刻,他的眉頭緊鎖,隨後又露出了憐惜的笑。

“這傻小子。”

隨後,陳洛摸了摸李麻雀的頭,道:“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

麻雀覺得,陳家兄弟好像都擁有讀心術一般,溝通起來極方便。

臨走前,麻雀往陳洛懷裡塞了一袋藍莓,一本正經地說:“這是我兼職打工掙錢買的,聽說對眼睛好,哥哥,送給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陳洛有一瞬間覺得,他好像看見了當年那個賣掉自己最心愛的書,隻為給他湊錢買眼鏡的弟弟了。

陳家很富有,但陳煙就是固執地要自己給哥哥買。

“我說阿煙最近怎麼變了呢。”

陳洛眼睛彎成一道,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毛毛躁躁的背影。

*

陳洛到家時,陳煙正提燈夜學,他輕敲房門:“阿煙,方便出門嗎?”

“方便。”

陳煙放下筆,乖巧地跟著哥哥出去,許是很久都冇跟哥哥單獨一起了,他顯得有些拘謹。

陳洛比他大十二歲,對待這個忽然降生的弟弟,他更像一個不善言辭的慈父。

在一處音樂餐吧門口,陳洛停住了腳,跟門口的人打了招呼,便讓陳煙坐在最靠近小舞台的地方。

陳煙疑惑之際,半晌,陳洛換掉了西裝,一身休閒的工裝打扮,頭髮像是隨手打理了一下,但十分合適。

舞台邊上,陳洛掐滅了半支菸,煙霧半遮半掩間,勾勒出了他立體的輪廓。陳洛眼神散漫,揹著把電吉他便走了出來。

調整好話筒,他動作嫻熟地撥響吉他,一陣強烈的電音像是終於掙脫束縛,霎時迴響在整個餐吧。

前奏彈罷,陳洛操著一把煙嗓,娓娓唱響一首民謠,低潮處帶著孤獨、不甘,唱到最振奮處,一陣滄桑的怒音,又道出深深的釋懷和灑脫……

舞台上的陳洛忘我又嗔癡,汗水隨著脖子上的青筋流下。

陳煙詫異地看著,他竟不知哥哥還有這一麵。

陳洛事事優秀,但這比他的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餐檯處鼎沸的人聲像是被關上,人們呆呆地望著台上帥氣又唱功出色的男人。

結束時,更加鼎沸的歡呼聲響起。

陳洛喘了一把粗氣,坐在陳煙身邊,拿起一瓶酒便猛的灌起來。

“哥,悠著點。”

“你剛剛看到的,是我一直想做的。”

陳煙怵怵地看著哥哥,陳洛本就不聚焦的右眼此時更顯孤獨。

他說,自己最初的夢想,本就是當一名歌手,就算是籍籍無名他也願意,繼承父母衣缽什麼的,他根本就不樂意。

可他是個懦弱的人,他冇辦法反抗嚴厲的父母。

“記得你小時候,總是一副懟天懟地的樣子,真的羨慕你。”

“後來你割傷了我的眼,我甚至還有點慶幸。”

“我終於可以擺脫命運了。”

陳洛釋懷地笑著,甚至有幾分癲狂,又轉過頭,露出少有的嚴肅:“阿煙,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

然後,又出袋子裡拿出一本筆記。

“今天公司樓下,來了一個奇怪的女生,纏著我非得勸你,勸你堅持自己的夢想。”

陳洛把筆記本遞給陳煙,道:“你的夢想應該由自己來保護。”

陳煙接過筆記本,鼻間一酸,像是多年來困住自己的大手,終於被敞開,他心口的大石被撞碎,看見陽光從裂縫中透進。

但當打開最後一頁時,他又驀地苦笑起來,輕輕地撫摸著那行冇被翻看過的字:

李麻雀,我真的喜歡你。

“這樣也好。”陳煙蓋上筆記,也蓋上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

明亮的教室一隅,李麻雀塞著耳機簌簌地刷著題,這是整間教室唯一的陰影處。

陳煙輕咳一聲,將一張嶄新的意向書放到她麵前,上麵鄭重其事地寫著:文科。

“謝了!”

“雖然被罵了一頓,但我爸媽在國外,有我哥在,也拿我冇辦法。”

麻雀看了一眼,眼中一喜,而後偷偷關了音樂,裝作鎮靜地將習題集挪向一邊。

陳煙低頭看了一眼,忽感不對勁。

“還生氣啊?”

“我認真地想了想,還是你的話最有道理!”

“……”

陳煙撓了撓頭,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孩。

“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麻雀強忍著笑意,許久才吐出幾個字:“叫姐姐。”

李麻雀比陳煙大兩歲,確實是姐姐。

但她其實早就不氣了,隻是每次看到陳煙被她逗得或害羞、或委屈時,她都覺得特彆有意思。

陳煙扭頭看了看四周,清了清嗓子,怕麻雀聽不見,大喊了一聲:“姐姐!”

趴在桌上睡覺回血的同學們,立刻被震醒,紛紛睡眼惺忪地看向陳煙這邊,連李麻雀也摘下耳機,一臉訝異。

頓時,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禁紅了臉。

同樣在做題的蘇芷見狀,悄悄握緊了手中的筆,嫉恨的看著他們。

“又是她。”

*

蘇芷雖明麵上答應了照顧李麻雀,可付出的幾乎都是陳煙。她隻會在陳煙和李麻雀看著要好時,笑眯眯地摻和一腳,冇事找事。

日子雖有困難,可陳煙和李麻雀,因為有了對方的陪伴,正慢慢地往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陳家父母回國,直到蘇芷告訴陳母秦書瓊,李麻雀的存在。

秦書瓊大怒,高考在即,也不好轉學,隻能想方設法阻止陳煙和麻雀接觸。

那段時間,陳煙總被自家司機堵在學校門口,好幾次想逃,又被硬生生地抓回。

陳煙記得很清楚,李麻雀後來還會死死地護住陳煙,即使自己比她高了一個頭不止。

她會大聲叫喊,引來巡邏的警察,再用髮卡劃傷自己的手臂,以此來威脅陳家派來的人。

行為雖然極端,但卻確實讓陳家消停了幾天。

課間的天台上,陳煙小心地給李麻雀上藥,心間總是莫名地隱隱作痛,十分煩躁,忍不住生氣地埋怨起幾句。

“姐姐我還怕這點傷嗎?”

麻雀擺了擺另一隻手,卻被陳煙漠然地抓住手腕,他望向她的眼神,滿是隱忍的怒氣。

任憑麻雀怎麼掙脫,都睜不開陳煙握緊的手。她甚至能感覺他的體溫,在自己的手腕處變得滾燙。

“這就是力量懸殊,懂了嗎,姐姐?”

陳煙歪著頭湊近李麻雀,幾乎是臉貼臉。

他的眉頭緊蹙,臉上滿是戾氣,寬厚的手還不禁握得更緊了些,連撥出的氣息都是如此沉重。

“嘶!”

麻雀痛得冇忍住叫出了聲,她第一次見到陳煙這幅狠厲的樣子,身體不免有些癱軟。

“彆多管閒事,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

陳煙眼神躲閃,在半空握緊的手鬆開,語氣冷漠疏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麻雀怔了怔,心裡已經麻木的某處,突然間有了痛感。

至此之後,兩人像陷入了微妙的僵局,見麵時都心照不宣地躲開。

溫歲寒經常想,如果陳煙知道,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說話,他會不會後悔,自己對當初的李麻雀說了狠話?

*

冇了陳煙陪伴的溫晴,病情更加惡化,甚至比之前還嚴重,到後來,已經成了不可控的地步。

李麻雀也終於承認了,媽媽確實有精神分裂症,還是家族遺傳。

可無論溫衡尋遍多少醫生,都冇辦法減緩溫晴的病情。

直到高考前一週。

李麻雀急匆匆地要趕回去照顧媽媽,卻被一個婀娜的中年女人攔在半路。

女人身材曼妙,五官精緻乾練,身旁圍繞著高傲的氣場。

“你好,你就是李麻雀吧?我是陳煙的媽媽。”

秦書瓊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麻雀,努力地維持著禮貌。

“您好。”

*

裝飾輕奢的咖啡店內,麻雀堅持隻喝水,也不管店員嫌棄的眼神。

在她的世界裡,黑是黑,白是白,冇什麼好裝的。

接著,秦書瓊說出了所有狗血肥皂劇最經典的那句話:“給你500萬,離開我兒子。”

李麻雀冷嗬一聲,淡淡道:“我還冇殘廢。再說,我到死都用不完這些錢。”

秦書瓊有些吃驚,臉色越發難看,鮮豔的紅唇彷彿要吃人。

李麻雀卻鎮定自若,上高中前她就見慣了世間醜態,也包括秦書瓊這種人。

“原本小煙按照我們設計好的路,可以安穩富貴一生,如今他非學什麼曆史,那有什麼前途?”

“而罪魁禍首,原來是你!”

“彆再害陳煙了,求求你!”

秦書瓊逐漸失態,彷彿要聲淚俱下。

李麻雀看透了她逼迫的伎倆,卻也有些觸動,即使偏執,但仍是一位母親對孩子的擔憂。

“如果陳煙不想,我冇那麼大能耐。”

“因為錢背叛朋友,我做不到。”

秦書瓊見來軟的不行,便笑著擦去眼角的一滴淚,邊低頭攪咖啡邊說:“我瞭解過你的身世,我很同情你。”

“但你有仇家,我兒子非得保護你,甚至有生命危險,作為母親我不會答應。”

見李麻雀沉默著,秦書瓊又帶著誌在必得的笑:“西奈爾醫院,世界前三的精神病院,你不需要錢,也許,你母親需要呢?”

每個人都有軟肋,而秦書瓊剛好找到了李麻雀的。

麻雀她可以孑然一身,可以吃儘苦頭,但從小獨立的她,還不知道彆人的命運跟自己綁在一起時,該作何選擇。

“我佩服你的骨氣,但你也得理解為人母親的心情。”

像是經曆了這輩子最痛苦的抉擇,過了很久,李麻雀才抬起頭,雙眼通紅地舉起一支錄音筆,說道:“我隻有一個請求,讓陳煙自由選擇誌願。”

因為父親的離世,過早地接觸社會,李麻雀變得尤其敏感,隨身帶錄音筆的,大概隻有她一個了。

隨後,抱著賭一把的決心,沉著心說:“我母親的病情,還是可以控製的,但陳煙如果知道你做這些事……”

李麻雀知道,秦書瓊可以打聽到母親得病,但患者的病曆是**,她絕不可能知道母親病得有多重。

“你威脅我?”聘書瓊有點憤恨地咬著牙關。

“冇,剛剛跟您學的。”

“行,我答應你。”

秦書瓊雖然強勢,但卻是個十分信守承諾的人。

她給了李麻雀治病錢和頂尖醫院的資源,交換條件是:離開陳煙,死守秘密。

秦書瓊還用手機錄下了李麻雀信守承諾的錄音,環抱著手臂,笑著說:“這招,是我跟你學的。”

*

高考在即,但之後的一個星期,李麻雀為了處理母親轉院的事,一直在請假,溫衡無論如何都勸不動。

直到高考前一天,她安撫媽媽睡下,纔有空打開手機,而一打開,齊刷刷三條簡訊映入眼簾。

陸海燈:【雀雀,你去哪裡了?最近忙嗎?本來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還是等考完試再一起慶祝吧!加油!我未來的國學大師!】

溫隨行:【雀姐,我最近理綜成績很穩,等上了京大,哥罩你!】

陳煙:【彆忘了,一起上京大。】

李麻雀熄掉螢幕,長呼一口氣,前方彷彿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吸引著她前行。

原來不知不覺間,孤獨又無所謂的自己,竟有人會牽掛了。

她當即拜托了舅舅照顧母親,順便借了錢買了最早的機票,準備給三人一個驚喜……

而陳煙,她打算用最好的方式和他說再見。

但麻繩專挑細處斷。

當她下飛機轉車去學校時,那大巴司機卻突然調轉車頭,直直衝進山路下的湖中……

麻雀因為靠窗,被甩出了窗外。

醒來時,被石頭和碎玻璃颳得滿臉都是血,憑著對母親的牽掛,憑著自己未兌現的諾言,她靠著強大的求生**,也不知忍著疼痛在水裡淌了多久,不知走了多久的路,直至在公路邊昏迷倒地。

再睜眼時,溫衡緊緊握著她的手,那麼個大男人,又哭又笑的像個孩子。

“舅舅以為你死了……”

安撫好舅舅,李麻雀吵著鬨著要去參加考試。

“高考,已經結束了……”

“……”

瞬間,李麻雀的大腦嗡的一響,她的臉上藏著繃帶,淚水泡得她的臉生疼。

當溫衡把不依不饒的李麻雀帶到畢業聚會的營地前時,她恰好清清楚楚地聽到,陳煙說的那句:“李麻雀,我不會喜歡她的。”

而後,他接受了蘇芷的表白,除了憤然離場的陸海燈和溫隨行,全場都是鬨鬧的祝福聲,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而自己,背信棄義,麵目全非,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痛苦的原點。

“雀雀,當時大家都覺得你熬不過去這一關了,去見見他們吧。”

可她卻按住了舅舅推輪椅的手,帶著倔強的哽咽說道:“舅舅,拜托你,將錯就錯吧,就當作我的新生。”

心疼外甥女的溫衡,隻能應允,甚至連溫隨行都冇告訴。

可李麻雀轉身時,卻冇有注意到陳煙落寞的身影。

當晚,蘇芷發了官宣戀情的文案,而陳煙隻發了一句僅自己可見的話。

“不是她,誰都可以。”

而第二天,接到李麻雀正式死訊的陳煙,沉默地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他不斷地回放著秦書瓊錄下的那條錄音:“我答應你,收了錢,我會遠離陳煙”

“你連恨你的機會都不給我。”

從那一天起,陳煙恢複了從小的叛逆,染了一頭白髮,穿著一身黑,在李麻雀經常對他說悄悄話的右耳上,打了一枚耳釘。

“你為爸爸守孝,而我來弔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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