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妙計與毒砂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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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了？慌慌張張的像個什樣！”正在悠閒品茗的馮掌櫃略微皺眉地瞥了那夥計一眼。“您看、您快看！”夥計話不多說，直接把那張從外麵帶回來的衙門告示塞進自家掌櫃的手中。後者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旋即看了一眼那張衙門告示。而後，他口中的茶水便噗的一下被吐了出來，大半都濺射在了那名夥計的臉上。默默用手擦去臉上的茶水，夥計在心中撇了撇嘴：“還說我慌張呢，你這老小子也冇好到哪去啊……”這告示正是最近在越陽城內被瘋傳的那張對“血手狂徒”的通緝懸賞，馮掌櫃一見到告示上的人物畫像，便覺得很是眼熟，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來雅韻軒買走詭麵的那個俊逸青年。“怪不得那小子要買詭麵，原來是把越陽城的天給捅破了。”馮掌櫃低聲自語：“居然都能擊殺世家子弟了……他練武這纔多長時間？莫非真的是什天縱之才？”“掌櫃的，您覺得這筆買賣怎樣？若是咱們能把這小子揪出來的話……”那夥計湊上前來說道。“把他揪出來？如今這小子有詭麵在手，怕是連神仙都認不出他了。再說了，咱們雅韻軒什時候出賣過客人了？這不是自砸招牌？”馮掌櫃搖頭晃腦，末了又補上一句：“咱們的招牌可冇那便宜，得加錢。”說著，他眯了眯眼睛，扭頭對夥計吩咐道：“那小子的地址我知道，你去那好好調查一下，查查哪些人跟他比較親近。”“妙計，真是妙計啊！”夥計反應了過來，“還得是掌櫃您睿智英明，我這就去辦！”…………四天時間過去了，丁狂瀾稍作準備，然後再次來到了赤閻幫的駐地。今天這的人明顯比之前多了很多，這些人和丁狂瀾一樣，都是來參加此次入幫考覈的。丁狂瀾稍一觀察，就發現這群考覈參與者當中存在著涇渭分明的兩個圈子。第一個圈子是一些衣著普通、臉色拘謹的平民武人。第二個圈子則是一些神態飛揚、高聲談笑的富家子弟。“程哥，聽說你有位叔父是赤閻幫的檔頭？”“入幫以後就勞煩程哥你多多關照一下了，小弟我任憑差遣。”“是啊是啊，程哥，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大哥。”富家子弟的那個圈子，一乾人眾星捧月般圍在一個高大男子身邊，臉上儘皆流露出了討好之色。檔頭，是赤閻幫中的一個職位，可以說是管理層了。赤閻幫作為兩大幫派之一，其檔頭所擁有的地位無庸贅述，縱使放在整個越陽城也算是一號人物了。程燾聽著眾人的討好之聲，笑道：“好說，以後大家都是自家兄弟。”雖然知道這些人隻是因利而聚的狐朋狗友，但他也並不排斥，畢竟加入赤閻幫以後，他也得積攢一些屬於自己的班底，這樣辦起事來才方便。“隻要拿下此次入幫考覈的頭名，就能得到幫派的獎勵，而且還能任意挑選想要加入的堂口！”程燾念頭微閃，眼中掠過一絲期待之意。赤閻幫總共分為四個堂口，每個堂口的職能各有不同，所以彼此之間存在差異，如果能去到一個權力大、油水多的堂口自然是一件大好事。隻可惜絕大多數初來乍到的新人是冇資格決定自己去向的，隻能聽從幫派方麵的安排。除非在能入幫考覈中取得排名第一的成績，唯有如此，在劃分堂口的時候方有自主選擇權。“四叔說會幫我安排好的，此次我拿個頭名應該冇有什太大的問題。”程燾嘴角微微勾起。他們程家雖然比不上世家宋氏，但手底下也頗有產業，在越陽城內也算是大戶人家了。再加上有個四叔在赤閻幫內握有實權，幫他提前鋪好了路，現在他自己隻需按部就班地入幫即可。待到日後他也在幫派中站穩腳跟了，便能反哺家族，讓家族的底蘊更上一層樓！起初，他是有些牴觸來加入這赤閻幫的。對於廣大普通的習武之人來說，混幫派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對出身富貴的程燾而言，這個選擇的優先度卻並不算高。他一個富家子當得好好的，何必來幫派拚死拚活？隻可惜如今程家的發展策略有所變動，需要更多幫派力量的助力，因此便派遣作為庶出的程燾前來赤閻幫，協助其四叔擴張勢力。程燾冇辦法對抗家族的決定，隻能悶悶不樂地點頭答應。好在後來，四叔寬慰開解了他，表示赤閻幫並非是一個壞去處，在這好好乾照樣能出人頭地，最終讓家族刮目相看。就在程燾浮想聯翩之際，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都給我安靜一點，入幫考覈馬上開始！”此言一出，原本還在互相交談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齊齊朝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聲音的主人是一名粗矮漢子，他目光威厲地環視一圈在場眾人，隨口做了一下自我介紹：“我是赤閻幫義武堂的檔頭程世桂，此次入幫考覈由我來負責。”聽到程世桂這個名字，一些富家子弟不禁朝程燾擠眉弄眼了幾下。後者臉上矜持，頭顱卻下意識地微微上揚。這程世桂正是他的那位赤閻幫中的叔父。“好了，廢話不多說，你們隨我來。”程世桂帶著現場眾人走進一處大廳，“遲到者的名額一律取消，所以不用等了，我們現在就開始考覈。”丁狂瀾四下打量了一會兒，隻見這處大廳中擺放著許多個被架起來的鐵鍋，鐵鍋上麵蓋著蓋子，看不到麵裝著什東西。“這些鐵鍋上貼著你們的名字，去，你們先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鐵鍋。”程世桂指揮道。對於這個陣勢，參與入幫考覈的眾人覺得出奇。擺這多鍋乾嘛？燒飯做菜嗎？咱們好像不是來當廚子的吧？有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卻立馬遭到了程世桂冷冷的目光。“誰再敢廢話，就立馬給我滾蛋！”眾人頓時噤若寒蟬，轉而麻利地行動起來，皆是找到了貼有自己名字的那個鐵鍋。“好了，現在把鍋蓋揭開。”程世桂繼續指揮。依言將鍋蓋揭開以後，眾人被鐵鍋中的東西嚇了一跳。“這、這是什？！”鍋中之物不是什飯菜食材，而是一大鍋黑色的砂石，這些黑砂散發著一股腐臭之味，其內還夾雜著蛇、蠍、蜈蚣等劇毒之物的屍體。程世桂冇有理會眾人的驚嚇，自顧自說道：“我們赤閻幫最近得到了一門新派武學，其名為《毒砂掌》。”“你們麵前那個鐵鍋盛放的是我赤閻幫特製的五毒砂，有此物相助，你們就可以修煉《毒砂掌》了。”程世桂差遣下屬發放了一冊秘籍副本，讓考覈參與者們人手一冊。“此次入幫考覈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給我好好修煉這門《毒砂掌》，也不為難你們，隻要能夠練成第一式就算你們過關。待考覈結束，誰的《毒砂掌》火候最高，誰就是頭名。對於入幫考覈的頭名，幫中會給予獎賞。”拿到《毒砂掌》的秘籍副本後，眾人連忙瀏覽了起來。他們越是瀏覽，臉色就越是變得難看。“這、這哪是什武功啊，分明是一種酷刑！”有人的額頭甚至都冒出了冷汗。丁狂瀾也打開秘籍副本看了一遍，很快就明白為什會有人說這是一種酷刑了。毒砂掌作為程世桂口中所謂的新派武學，其實也就是一門魔道功法。和其他的魔功一樣，毒砂掌也具備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修煉代價。說起來，這門武功的修行方式非常簡單，幾乎不需要人去領悟什要點。修習此功時，隻需將雙手不斷插進那些由各種劇毒之物調配而成的毒砂麵即可，用自己的肉掌來吸收並蘊藏它們的毒力。但問題在於，雙手插進毒砂的這個過程會產生巨大的痛苦，堪稱讓人痛不欲生。而且當掌法練成之後，修煉者的免疫力還會大幅下降，以後的日子估計得藥不離身。種種因素疊加在一塊，也不怪有人會冷汗直冒了。“這就怕了？真是一群廢物點心！”程世桂冷哼了一聲：“實話告訴你們，我赤閻幫選拔新人，不看你們的氣血有多強、武功有多好，看的是你們有冇有膽子！本幫不收無膽鼠輩，不敢練的人就趕緊給我捲鋪蓋走人！別在這兒丟人現眼！想真正地成為赤閻幫一員的話就給我練，但凡你們有點膽子，練成第一式根本就不是什難事，隻要連續**六輪毒砂，應該就能練成毒砂掌的第一式了。”聽完程世桂的發言，有過社畜經曆的丁狂瀾內心哂笑。味太對了，好一個服從性測試的套路。如果聽從程世桂的話，願意承受修煉毒砂掌的這種巨大痛苦，那進入幫派以後使喚起來想必就容易多了。“用修煉武學的方法來進行入幫考覈，以前好像冇有過這樣的形式啊。”丁狂瀾暗道。這四天來，他也做了一些準備工作，比如打聽赤閻幫的幫規、瞭解以往曆次入幫考覈的經過等等。以往的入幫考覈中，不曾有過修煉武學這樣的形式。結合程世桂所說的話語，他心有了一個猜測。“既然這部毒砂掌是最近新獲得的，那赤閻幫或許是想借入幫考覈的這個機會來測試一下此門掌法的特性。”魔功的邪異詭譎眾所周知，因此在得到一部全新魔功的時候，最穩妥的處理之法就是找一幫小白鼠來試驗一下。以此測試出該魔功的特點和長短板，看看它的修煉代價究竟會達到什程度，從而給自己提供一個參考，等到自己真正上手修煉的時候也可以心有底。這樣一趟下來，既能試驗功法，又能完成入幫考覈和服從性測試，倒是一個三全其美之策。如果是以前當社畜的時候，丁狂瀾一定會對服從性測試深惡痛絕，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像這種以修煉魔功為主的服從性測試請給我再多來億點！看著眼前那個隻有自己才能見到的麵板，丁狂瀾如是想到。【名稱：毒砂掌】【描述：與痛苦相伴的掌法武學，修煉後可吸納五毒之力儲於肉掌當中。】【修煉代價：修煉過程中會損傷手部組織，帶來劇烈痛楚；修習者在練成該掌法之後，自身免疫力將會大幅下降。】【狀態：可逆練。】“逆練。”【「毒砂掌」逆練成功！】【逆練效果：修煉過程中會增強手部組織；修習者在練成該掌法之後，自身免疫力將會大幅提升。】關掉麵板，丁狂瀾立即開練，按照功法秘籍上記載的練功訣竅，用雙手交替著插進麵前的黑色毒砂當中。兩隻肉掌宛若兩柄鏟子，翻炒著鍋中之物。如此反覆冇多久，那些粗糲帶有棱角的腐臭黑砂很快便劃破了丁狂瀾的雙掌的肌膚，形成一個個細小的創麵，其上有絲絲縷縷的鮮血開始溢位。而黑砂表麵的毒力則藉助那些細小創麵滲進了雙掌的血肉。原本這一環節就是最痛苦的時候，但丁狂瀾卻冇產生什痛感，隻是覺得癢癢的，彷彿雙掌之中有什東西在緩緩滋生。隨著那些東西滋生的數量越來越多，他的雙掌也變得越來越堅韌。“啊！！！”“啊啊啊啊！”“不！我的手！我的手！！”一道道淒厲的痛叫聲如春雷般接連炸響。原來是其他人也開始修煉毒砂掌了。聽完程世桂的一番話，部分考覈參與者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把手插進了黑砂之中。然後他們便差點被那瘋狂湧來的劇痛壓垮了，不由自主地鬼哭狼嚎。旁觀者見到他們這副慘狀，不由瞬間膽寒，其中有意誌不堅的更是連連後退，當場放棄了考覈。有一些則是嚐試一次後，經受不住那痛楚的摧殘，決定中途退出。最終隻有少部分人紅著眼睛堅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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