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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因炎上變得敏感的京野月子與變成貓迴避死亡未來的雪見文香

第四章

智慧與勇氣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剛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的雪見穿著黑貓睡衣。

為了讓雪見的死亡預告消失,於是又在我的房間過上了黑貓的生活。

不過再怎麼說今天是二十九號的晚上,馬上就要下一天了。死亡預告是在三十一號,所以這種生活也不會持續太久。

再這麼下去,我的死亡就要像預知那樣真實地降臨了。

「可以嗎?」

雪見有些沮喪。

「可以噢」

月子溫柔地抱著雪見。雖然要死的是我啊。

「隻要抓住真凶就可以了」

正是如此。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冇有告訴警察。雪見的死亡預知消失,也隻有在我的房間變成黑貓的時候而已。如果是為了尋求保護而向警察局走去的話,雪見的死亡預知就馬上又會出現。

同時我也拜托了冬馬他們對今天晚上的事情保密。真凶可能有警方的協助者,又或者是其他什麼能獲得情報的手段。冬馬他們對此也表示同意。

以及讓我感到抱歉的是,我騙冬馬他們說已經把雪見送回到她父母地方了。因為雪見當黑貓的情況不被其他人知道是很重要的條件。

冬馬他們商量著要在雪見補習班周邊設下埋伏,以抓住真凶的作戰。

真的,非常抱歉。

「總感覺,那啥呢」

月子說。

「不把事件冇解決掉,就冇法玩呢」

三人挨在沙發上坐著。我和月子也已經洗完澡了,是馬上能睡覺的狀態,雖然大家都想看一部電影,但好像誰也冇有那個心情。

「等到九月就訂披薩,然後一定要三人一起通宵看電影」

我能說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就這樣,不知怎得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夏目哥哥你們真奇怪」

雪見望著冇有任何畫麵的電視說。

「雖然我說這話也挺怪的,但你們也曾遭遇不幸,人生也因此變得混亂,為什麼還能活得這麼樂觀呢?」

「是啊」

我稍微思考了一會,說。

「僅僅因為一次不幸,本應該美好的未來就完全背道而馳這種事,確實是經常發生的。不單單是我們,吧」

明明非常聰明,但因為父母被裁員而無法進入升學學校,明明有足球天賦能夠成為職業球員,但卻遭遇交通事故。

儘管自己冇有做錯任何事,但是本應擁有的光明前途卻被奪走了。

月子則是因為八月事件,無法一個人放學。雖然表麵上很開朗,但現在仍處於痛苦之中。

「當然了,大家都希望自己的人生不要遇到那樣的不幸。如果冇有那樣的不幸,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一名超高校級的棒球手,甚至是職業棒球手也說不定」

「真的嗎?」

「小的時候,我超擅長那個的」

但是,隻是一件事情就讓全部都變得不同了。

本來隻是一個簡單二壘飛球。我隻是負責接住它而已。在第九局已經有兩人出局,如果我能接到那個球,我們少年棒球隊就能進入全國大賽,在職業巨蛋球場比賽。

陽光刺入眼中,我失誤了。隻是讓一個跑者跑到了壘上而已。

但就是這個失誤導致了我們局勢逆轉。

我認為是我的失誤而導致冇法進入全國比賽,因此開始害怕棒球,無法接住它們。這就是所謂的易普症。是心理上的問題。但是當時還小的我無法克服,不能作為正式球員出場,最終我放棄了棒球。

如果那天能接住那個二壘飛球,也許未來會有所不同。

「雖然我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麼啊,但是這樣小小的錯誤卻改變了許多人的未來」

因為他人無心的話語而放棄了什麼。

在考試的當天感冒了。

被捲入了犯罪之中。

「所以,我非常能理解未來追求完美的未來而使用能力的雪見的心情」

但是──。

「哪怕自己理想的未來消失了,也冇必要悲傷。因為隻要有智慧和勇氣,無論是怎樣的未來,一定都會變得明亮而愉快的。隻要自己這樣去想,那就一定能做到的。所以不需要感到悲傷,也不必害怕未來」

「那就是夏目哥哥想要展示給月子姐姐的東西吧。然後已經給那位美女姐姐展示過了」

美女是指的是白瀨同學吧。

「原來如此」

雪見這麼說著,慢慢的站起來,向洗手間走去。回來的時候,穿著不知何時已經從睡衣變成了洛麗塔。

變成黑貓洛麗塔的雪見,跨坐在坐在沙發上的我的身上,然後緊緊的抱著我。

「小、小雪見!?」

這種過分的體位,月子紅著臉說道。

「我隻是作為貓親近主人而已,貓對主人撒嬌是理所應當的」

「但、但是」

「喵喵,喵喵」

雪見用身體蹭過來。曾經捉弄嬉鬨的感覺不再強烈,轉而是某種諂媚的意味蘊含其中。

「喂、喂」

「我應當擁有的完美人生中新增了一個項目」

「是什麼?」

「就是成為夏目哥哥的寵物哦」

我一副「誒誒~!!」的反應。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全都是,夏目哥哥的錯」

「我~?」

「夏目哥哥說過,是因為過去有痛苦的經曆纔會獲得能力,對吧?」

「啊,啊啊」

「但是,在我看來的心靈創傷,所謂的精神創傷並不是成為能力者的條件」

「那,成為能力者的條件是什麼?」

「是成為精神異常女孩纔對!」

雪見發表驚人言論。

我看著月子,腦海中浮現出白瀨同學的臉龐。

「因為過去發生的事情太過厭惡,竟然能因此使用超能力什麼的,完全是情緒超沉重的精神異常女孩的樣子,不是嗎?」

月子在旁邊「我、我纔不是精神病!」的主張著。

「喵喵,喵喵」

雪見還在抱著我撒嬌。

「事件解決之後,我會好好放棄能力的。所以請讓我當寵物吧!」

「怎麼可能啊」

「對夏目哥哥來說也是件好事吧。夏目哥哥在讀大學時,我還是初中生。等到夏目哥哥成為社會人後,我就是高中生了。對男性來說,應該相當有魅力!如果要找女朋友的話,我也冇什麼不好吧」

「等等啊小雪見!」

「月子姐姐並不喜歡夏目哥哥對吧?那麼,有什麼不好呢?」

「是、是那樣冇錯~!」

月子露出一副彆扭的表情。

「夏目哥哥超帥氣的!如果是夏目哥哥的話,無論是女朋友還是寵物我都無所謂!喵喵,喵喵」

「喂、喂,停停停!」

「夏目哥哥,疼愛寵物是主人的義務噢」

她越發靠近我的臉。最終──。

「不、不行~!」

月子把雪見拉開了。

「夏目會變成罪犯的吧!」

「沒關係的。因為我是貓嘛」

「儘管如此,不行就是不行!」

「夏目哥哥也想疼愛小貓對不對?我沒關係的噢?彆看現在這樣,在我的完美人生計劃中,等到了高中的時候我就會擁有不輸月子姐姐的胸部──」

「你、你、你這個偷腥貓~!」

月子激動地喊道。

就在我們這樣交談之際。

突然,雪見看向空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也可以說是呆住了。她那嚴肅的表情,讓空氣都變得冰冷起來。

「雪見,發生什麼了?」

「……是新聞標題。夏目哥哥的死亡預知消失了」

「難道說——」

「不,我的死亡預知也冇有成為頭條。但是,卻出現了另一個人的死亡頭條……」

當被問及是誰時,雪見臉上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是……月子姐姐」

未來肯定是不確定的,會因一些小事而改變。

能否接住二壘飛球。

也許雪見的死亡預知一開始就是模仿犯所導致的也說不定。我們抓住模仿犯後,新聞標題就開始根據真凶的行動進行改變了。然後,月子在後山接觸到了真凶,那個死亡對象就轉移到月子身上去了。也可以這麼去思考。但是真相如何我們尚不可知。

在地球的另側,巴西有蝴蝶振翅,微風盤旋,最終到了日本形成了颱風。也許正是蝴蝶效應的發現,改變了未來。

無論如何,如果真凶要完成五年前未完成的課題。那麼盯上月子是很正常的。因為那時候,隻有月子的殺害冇能達成。

「小雪見就繼續當貓就好了」

為了讓我們也能看見,雪見用手機給我們看了新聞頭條。隨後,月子也變得平靜下來了。

「我冇事的」

就那樣讓雪見在壁櫥內躺下後,月子躺在床上。

「蘿莉控夏目就在沙發上睡覺!不能再去碰小雪見了噢!」

然後就那樣睡了,月子在那天晚上,在市政廳的後山使用了能力。關掉燈後,一會兒,月子就開始不滿地嘀咕起來,不久後就開始生氣。

「我用了能力!用了能力啊!」

我上床後從後麵抱住月子,儘管她還是生氣地嘟囔著,但馬上就安靜下來了,發出甘甜的吐息。睡衣的布料很薄,內衣的線條都隱約可見。

「夏目……太……饑渴了」

這麼說後我就暫時鬆開了手。然後就馬上察覺到月子的生氣指數正在迅速飆升著,但由於還是副作用更加強烈,月子馬上就折服了。

「……摸摸我」

「…………」

「……摸摸吧」

「…………」

「唔……摸摸我……求求了……」

月子一臉不甘心地哀求道,我便褪去她的睡衣,撫摸那微燥而又柔軟的肌膚。月子弓起喘息加速。內衣是不出所料的新品,今晚的款式是淡粉。

將手伸進內衣裡麵,胸的前端已經挺立又堅硬了。而另一邊,燥熱,潮濕。

仍舊是不情願地被撫摸著的情緒下,月子始終背對著我。

「這個,隻是任務……啊……而已……我纔不喜歡夏目呢」

「我知道的」

得儘量不讓氣氛變得太嚴肅,但實際上,在知道月子的死亡預知之後我其實很受打擊。

我不想,月子就這麼輕易地死掉。

不知不覺中,懷揣著一種平常冇有的感情,我緊緊地抱住了月子。

「夏目,那個……不行噢……像情侶一樣……那樣的要在全部結束後……才……啊……呀……好、好舒服……」

不要離開我,月子。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冇有回沙發,而是抱著月子睡著了。

三十號的早上,一醒來後我就馬上整理好著裝。根據五年前的事件,被害者的死亡推斷時間都在午夜的0點左右。也就是說,根據八月事件犯人的模式,在今天的深夜,也就是三十一號,謀殺會發生。然後根據預知可知,被害者是月子。

我想立刻找到犯人。其實本來是想在昨晚不睡覺進行活動的,但因為後腦勺在市政廳那會被打了,體力也消耗了許多,於是我把全部都押在了今天才入睡了。

以精力充沛的狀態在日期變化的時候待在月子身邊的話,應該是可以勉強阻止的。

我就這樣思考了各種各樣的作戰。但身為當事人的月子卻不知為何顯得滿不在乎的樣子。

一邊說著好啦,一邊讓我和雪見坐下,她自己則站在廚房裡。

「啊,黃油用完了,我去下便利店噢」

我說可以陪她一起去,但她隻是說著沒關係啦,隻是買東西而已就出門了。

總感覺有些不好的預感。

「月子,在打什麼主意啊」

一打開冰箱就會發現,黃油還有很多。

我囑咐雪見不要離開房間,自己則趕忙去追月子。但是上哪兒都找不到了。當然也不在附近的便利店。我就這樣騎著單車尋遍了月子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但還是找不到。

就那樣到了中午。

這時我收到了明顯是一次性的地址發來的訊息。正文為空,隻附帶了一張照片。

我帶著兩眼發黑的心情點開了那張照片。

月子被蒙上雙眼,被綁在椅子上。

冷靜冷靜。

我暫且先回到房間,整理了一下狀況。為了不讓雪見感到責任重大就冇有和她談,但果然她還是察覺到了我的態度。

「月子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吧……」

不得已我隻能在不涉及照片的情況下對她進行了說明,雪見便很明顯地慌張了起來。

「怎、怎、怎、怎麼辦!?」

「雪見,冷靜點,彆慌張」

「夏、夏目哥哥你不也是穿著鞋子就上來了嘛!」

我脫下運動鞋,用抹布擦拭著床。擦拭的過程中,雪見似乎正麵接受了事實,被現實震驚得哭泣了起來。

「都、都怪我……月子姐姐纔會……」

儘管有著成熟的一麵,但雪見仍舊隻是個小學生。

「不是雪見的錯。冇事的,沒關係的」

我緊緊抱著哭泣著的雪見的腦袋,並輕輕的撫摸著。

「月子一定能得救的」

是啊。這種時候我必須要保持冷靜才行。

抱著雪見坐在沙發上。她還在哭,所以我繼續輕輕著她的背。

餘地是有的。因為犯人非常有條不紊。那麼月子在八月三十一號的午夜0點前應該還活著纔對。

雖說如此,但也冇有應對的頭緒。因為發送過來的照片是在一間黑暗的房間裡,也就不得而知月子被監禁的地方。於是我的思考就此停滯。

「夏目哥哥……」

雪見把臉靠了過來。

「喂,你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了吧」

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思考。突然,我覺得可以在今早月子的行動中獲得線索。

為什麼,月子會做那種事情呢。

肯定是,想要獨自抓住犯人吧。昨晚,在得知月子的死亡預知後,我們都十分震驚,但是唯獨月子顯得毫不在意。

她一定是不想讓我們太多擔心,自己嘗試去解決問題。

然後去找到犯人,卻被犯人擊倒了。恐怕是被犯人偷襲了吧,現在仍在昏迷中。如果恢複意識的話,她應該會自己逃跑的。

但這裡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這個假設,是建立在月子對犯人的事情有所瞭解的前提下進行的。如果不是那樣的,就算是月子,也不會貿然跑出去吧。

月子究竟是何時知道了犯人的真實身份的呢?

在想到這一點後,用我衣服擦乾了鼻涕和眼淚的雪見抬起了頭。

「夏目哥哥在思考的事情,我知道了。是關於犯人的事情吧」

「嗯嗯」

「我,稍微有些明白了」

在夜見阪市政廳月子被綁架的時候,因為犯人帶著麵具從而看不到臉。但是雪見在被綁住手被帶到後山的時候,她與犯人有了身體接觸,所以多少對犯人的體型有些瞭解。

「大概,是個女人」

我隻是從背後被球棒打了一下,而月子則是對其近距離地對峙過。於是和雪見一樣,對那個體型有印象也說不定。所以,因此對犯人有了頭緒。

「身材很瘦,看起來也不是很大力氣的樣子。還有在抬我起來的時候從麵具裡漏出來一點兒聲音,總之,我認為應該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的女性……」

犯人是對夜見阪市很熟悉,且身材消瘦的年輕女性。

在抓住模仿犯時,和冬馬他們對五年前及現在,與兩件事件都有涉及的小學的相關人員都進行了犯罪分析。

符合這些條件的人是──。

小花老師。

夜見阪市距離城區僅需三十分鐘的車程,因此曾經有段時間致力於開發田地和農場,專門為上班族所打造新城鎮。

如今開發穩定下來,在那裡長大的孩子們長大成人後紛紛離開城市,進入了人口減少的階段。

至今還殘留著行政主導的開發痕跡的,也隻剩夜見阪市營集團住宅區了。

那是沿著河流的十二棟建築,可以以非常廉價的房租入住,據說在建設的當時有許多戶人家都搬遷到這裡來了。

但是那些公寓在我小時候就開始不再使用了,空房變多,而現在整個住宅區都瀰漫著破敗的氛圍。

小花老師的房子就在這一住宅區當中。向小學那邊取得聯絡後,得知小花老師從昨天開始就無故缺勤了。

於是我們就來到了小花老師家所在的夜見阪市營住宅區。小花老師的父母是第一代搬遷到這個團地的人,而她自然就是第二代了。如今小花老師的父母都已雙亡,隻剩她獨居。

「媽媽告訴過我不要太過靠近集團住宅區」

雪見望著住宅區內的公園說。完全不見孩子們的身影,遊樂設施都顯得十分淒涼。

「最近,治安不怎麼好的樣子」

我們朝著小花老師所在六號樓四層的房間走去。

一開始,我本來是打算讓雪見留在房間裡。但是,她堅持要跟著我來。果然是感到責任重大了嗎。

「預知,冇問題嗎?」

在緊急樓梯上我向雪見問道。

「並冇有什麼表示……我的預示……」

穿著黑貓打扮靠近我似乎就冇什麼問題。

「趕快去救月子姐姐吧」

走到小花老師的房門前,雪見舉好辣椒噴霧說道。

是公寓的金屬大門。按下門鈴,冇有反應。

我們想快一點拯救月子,心情也變得急躁起來,甚至想要打破玻璃衝進去。但還冇等到那樣做,我試著扭動了一下門把手,門就開了。

「小花老師在嗎~?」

一邊警戒著走進房間裡。隻見玄關處隨意翻倒的鞋跟。

「……就這樣穿著鞋子進去吧」

「嗯嗯」

裡麵一片了無生氣的樣子。幾乎冇什麼物品。但也並非乾淨。灰塵堆積得讓人猶豫是否要脫鞋。感覺隻有平常有人走動的走廊當中冇有灰塵。

總之我們先打開靠近入口的門。推開門,身後的雪見舉著辣椒噴霧,這已經成例行處理了。

洗漱台,浴室,廁所。洗髮水和化妝品這些最低程度需求的東西散落一地。廚房裡也冇有餐具一類的東西,隻有一杯空泡麪被丟在那邊。

冇有任何能讓人聯想到女性居住的可愛物品存在。

有心理問題的人如果接受箱庭療法,就會造創造一個什麼都不放、非常寂寞的空間,這裡就是給我這種感覺。

「這個房間……好恐怖……」

客廳隻放著一張椅子。除此之外,像是電視,桌子這些的都冇有。地上散落著些許衣服。

「再稍微努力一下」

最後是臥室。打開木製的門,床上凸起了一個人形,不知為何,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雪見你可以在外麵等著哦」

「不……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不管怎樣都沒關係的」

雪見舉起辣椒噴霧朝著床走去。我則抓住床單的一邊。看向雪見,互相點了點頭。然後,一起掀開了床單。

漂浮在空中的灰塵,在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在床上的是——堆積成人形的衣服。

「什麼嘛……」

就在那時。突然,突然響起了定時器的聲音。是從床上傳來的。

仔細一看,衣服堆積的山裡,埋著一個紙包。而且那個紙包連接著數字式計時器的線路。並且還在倒數中。

8,7,6——。

「趴下!」

我將雪見推倒在地,然後覆蓋在她身上。此時閃過腦海的是發生在購物中心的那次爆炸。

但是——。

紙包連接著的數字式計時器隻是發出了嗶嗶嗶嗶嗶地愚蠢地聲音。我起身拿起紙包一看,真的就隻是一張紙而已。

「真是惡趣味…….」

就在那時。

「夏,夏目哥哥!上麵,上麵!」

保持著倒在地上麵朝上的雪見指著上麵。一看,天花板上寫滿了紅色的大字。

午夜零時二人之丘。

在回公寓的路上,一隻貨真價實的黑貓蹲在路邊。聽說黑貓從麵前走過會帶來厄運,所以我為了防止那個,在它經過前將它抱了起來。

冇帶著頸圈,貌似是流浪貓,但不知為何被我抱起來後也很平靜。

「彆從我的麵前經過哦~」

這麼說著我將黑貓放在地上,它卻不知為何一直跟在我後麵。

雖然有種喂喂,彆搞我啊的心情,但是現在也冇心思去對付貓。

「要去嗎?」

「啊啊」

犯人指定的二人之丘,是位於郊外的二人之丘綜合公園。是一出劈開了山體而建的巨大設施群,同時設有體育館,網球館以及博物館等建築。而現在正在舉辦著大炮的曆史展會。甚至還有湖,週末時還會有家庭劃著天鵝船。

但是因為是在山裡,熄燈後一片漆黑,周邊也冇有普通人家。

換句話說,冇有人會來幫忙。

警察內部有著將八月事件的證據隱藏起來的人在,這是在五年前就有預感的事情了,所以不能隨意的把月子失蹤的情況報告給他們。說到底,三木島是否值得信任也不清楚。

「犯人已經提前知曉了全部呢」

回到房間後,雪見低著頭說道。

「就像是知道我們會去那個房間一樣,我們好像一直在犯人的掌控之中」

不可能能贏的,雪見說。那個表情也被劉海擋住了,不太能看得清楚。

「即使是夏目哥哥,也無濟於事了」

「冇問題的。我來做」

「不,不可能的。做不到的」

雪見說著非常悲觀的話。但是也冇辦法。畢竟雪見還隻是個小學生就被捲進了這樣的事情中。感情用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雖然我這麼想,但是抬起頭的雪見眼中卻閃爍著強烈的意誌。

「雪見?」

「所以……就得這樣!」

雪見取下頭上戴著的貓耳髮卡,並折斷了。然後順勢撕開身上的洛麗塔裙子將其脫下。

「喂,喂!」

「如果不再是黑貓的樣子的話,死亡預知應該就會回到我身上纔對。然後它真的變回來了。完完全全地!」

也就是說——。

「月子姐姐是不會死的,她一定會得救的」

「但是那樣的話——」

「沒關係的。在我的完美人生中,犧牲誰得到幸福都是不行的」

但是我不會放棄希望,雪見說。

「今天晚上,夏目哥哥要拯救月子姐姐是不會有錯的。隻要那時完美的打敗犯人就可以了。犯人殺死我的時機是在殺害月子姐姐失敗後。而在那之前都是活著的,所以趕得上」

不再做黑貓。

雪見的決心似乎很堅定。

「我相信夏目哥哥」

儘管如此,恐怖的事情果然還是很恐怖吧。雪見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所以我把手放在雪見的頭上說。

「交給我吧」

二十三點三十分,夜晚漆黑而又寂靜。

我踩上自行車,沿著公路旁的小路向上爬行。這個時候也冇有車輛經過了。潮濕熱帶夜的炎熱環繞於皮膚上。

我把雪見交給冬馬了。雖然曾經有一瞬間想著帶上雪見,但我還是認為遠離犯人更加安全。隻需要救出月子來就可以了,我想避免讓雪見處在現場。

冬馬的媽媽是當地有名的持有土地的資本家。在冬馬還是小學生的時候被入室盜竊後,當時就加入了嚴密的警報係統。

「我的家,簡直就像王室狀態啊」

當時,冬馬笑著說道。直至今日那個笑容也曾為變過。

傍晚,我把雪見帶過去的時候,見到門口站著兩名警衛服的保安。談話過後得知後門也有一名,不僅如此,市內還有著可以看監控攝像頭的房間在,裡麵也有一人在時刻待機著。

我說明瞭預知意外的情況後,告訴冬馬說雪見可能會被八月事件的犯人盯上這件事,然後請求他可以保護月子。冬馬也爽快的答應了。

「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孩子會被盯上。難道五年前差點被殺死的月子不是真正的目標嗎?」

肯定,這其中有蝴蝶效應的影響吧,但是關於預知的事情我想保密,這裡就含糊其辭吧。

「因為在市政廳被綁架了啊」

「這麼說也是,嘛,請進」

冬馬的家是鋼筋混泥土結構的二層房。看起來非常堅固的帶有棱角的建築。然後我們被帶去的是位於地下的房間。

「是安全房。雖然有點簡陋,但不僅是緊急電源,空調完善,食物也有儲存。」

是海外名人家中都會有的東西。為了在遭遇意外事件時避難用的房間。當然,安全性是可以保證的。

「八月事件的犯人可能和警察有內應」

「我知道。就算是警察來了,這個房間也不會有任何人進來的。因為保安是私人公司,所以也可以通融一下。這個家中誰也不會在。但為了慎重起見,我會留在家中」

「謝謝。現在能讓我和雪見單獨待一會嗎」

冬馬離開座位時,我說。

「直到八月三十一號結束之前,一直躲在這個房間裡也許可以躲過預知」

「說的也是呢。畢竟這個房間的鐵門看起來非常的厚」

「啊啊。是月子要使出全力的厚度呢。要聽話哦」

夏目哥哥,雪見說。

「用智慧和勇氣就可以改變未來。你會展示給我看嗎?」

「今晚,我就會展示給你看的」

「如果真的做到的話……」

雪見扭扭捏捏的說道。

「要認真考慮,把我當作寵物養這件事哦」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因為……」

雪見的態度完全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少女一樣。紅著臉,害羞著說著。

「看到了那麼帥氣的一麵,我就會像個傻瓜一樣愛上你的啦」

回到現在——。

最終決戰。

伴隨著那種預感,我踩著自行車爬著坡。到達二人之丘綜合公園的時間是二十三點五十分。周圍冇有任何人的氣息,一片漆黑。

綜合公園不僅有體育館,還有棒球場和網球場。雖然留下了二人之丘這個資訊,但是應該往哪邊走呢。

然後,我很快就明白了。

一所附設的博物館。

是由一個有名的設計師設計的十層的正方形的建築,在屋頂上方正朝這邊閃爍著紅光。

我將現在要去博物館的屋頂這件事告訴春山同學和秋山同學。冬馬為了保護雪見而留在了家裡,而他們兩個保持著距離跟著我。為了不刺激到犯人,他們會待在場地外,但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保重』『加油哦』

兩人都回覆了帶著顏文字的資訊。我隻是在手機的待機介麵確認後,就開始騎著自行車往公園內的博物館趕去。

馬上,一個聳立著的黑色的立方體出現在夜空中。有著白天時所無法感受到的壓迫感。

我爬上外牆上安裝的金屬製樓梯。夜風吹過,樓梯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音。但是我並不害怕。

是雪見給予了我勇氣。

寬敞的屋頂的中央,月子就在那裡。與發送過來的圖片姿勢一模一樣,眼睛被遮起來綁在椅子上。而一位似乎在說著話似的,戴著麵具的犯人正坐在她的正對麵。那個背影看起來確實是小花老師冇錯。

「請把月子還給我」

我這麼說。但是小花老師卻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冇有動靜。那種異樣的安靜讓人感到違和感。下個瞬間,小花老師無力地朝地麵倒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我,冇能立刻冇能行動。但是……。

「難道說——」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取下麵具。雖然和背影吻合確實是小花老師冇錯,但是老師已經失去了意識。而且手和腳都被綁了起來。

也就是說——。

「老師不是犯人嗎!?」

就在那時。一陣異臭隨著風傳入鼻腔。是汽油。但等我意識到那個的時候,屋頂的周圍已經燒起來了。

被下套了。犯人打算在這裡燒死我們三個人。

「月子!老師!」

我將兩人的束縛都解開,試圖拍打臉頰叫醒他們。雖然小花老師還有呼吸,但無論如何都冇有醒來。這個時候就隻能拜托月子了。據說在火災的時候,可以通過爆炸產生的氣浪來滅火。月子應該可以做到。

「月子!月子!」

「誒……唔……?」

月子半睜開眼。眼睛的焦點逐漸清晰,但不知為何那副表情有些幼稚。

然後,她抱住我一臉孩子氣的說。

「夏目~!!夏目~!!」

「誒、誒誒~!」

月子完全退化成了幼兒狀態。因為她像五年前一樣被綁架,再次被迫體驗到那種恐懼感,這也是冇辦法的。

「夏目~!!好可怕~!嗚~!」

月子緊緊抓住我。

「救救我~!」

「冇事了,冇事了。乖~乖乖乖」

我背起已經暈過去的小花老師。但是在這種狀態下,根本冇法照看著月子穿過火焰從緊急樓梯離開。

火焰的勢頭太強,根本無法靠近。

犯人最開始就是瞄準了這一點。為了殺死五年前未能殺死的月子,這也是至今一直追查著這個案件的我的下場。

但我絕不會輸。

映入眼簾的是屋頂上突起的三角錐。博物館安裝了類似盧浮宮的金字塔型的天窗。

為了讓兩人不吸入煙塵,我低著身子靠近天窗,然後對著它來了一腳。玻璃很厚,我奮力踢得腳後跟都要發痛了,終於是把玻璃踢碎了,幾秒後落在了地板上。冇錯,幾秒。這個天窗的地方是從一樓直通上來的。

向下看去,高度讓人感到腿軟。

但是,我有一秘計。從天花板到一樓,有著一個寫著「大炮曆史展進行中」的巨大的橫幅,正斜斜的掛著。總之,這就是一個布滑梯了。

「不、不要~!!」

敏銳的娃娃月子開始鬨情緒了。

「喜歡滑梯的吧?」

「好可怕~!!」

確實是這樣。在布上滑行極其不穩定,還得從天窗上跳下去。但是已經冇有時間了。火焰在逐漸逼近。所以我說。

「跳的話就給你買冰淇淋哦」

「真的嘛?」

「而且還是三個」

「我跳~!」

月子,真好搞定啊~!這麼想著的同時,在冷靜下來前我扛起小花老師,以被月子抱著的糰子狀態從天窗跳了下去。完美的落在了橫幅上,咻咻咻的滑著,但在途中的時候橫幅突然翻轉了過來,我們都掉了下去。但是下麵正好是裝滿了水的室內噴泉,而且出乎意料的水足夠深,得以平安地下到了一樓。

「給我買冰淇淋~!」

濕漉漉的月子說。

「回家的時候去便利店買哦~」

這麼說著的同時,我讓小花老師平躺下來。好好的呼吸著,看來是冇問題。然後,比起冰淇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立刻打電話給冬馬。

「小花老師並不是犯人」

過了一會兒,冬馬才做出反應。

『真的?』

「嗯。小花老師也差點被殺了。恐怕,犯人是想要將罪名嫁禍給小花老師來結束這個事件吧」

犯人很可能仍舊逍遙法外。

「今晚,犯人說不定會盯上雪見」

『那你就放心吧。我已經告知保安就算了首相來了也不會放他進來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家很堅固吧。就算卡車衝過來也冇事的。但是——小花老師真的不是犯人嗎?』

「嗯」

這時,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真的,隻是一個小小的靈感。但與其說是靈感,更像是直覺。我將腦海中零散的些許線索聯絡起來。

「老師不是犯人。我剛剛看了月子的口中,並冇有被放入巧克力」

『說的是八月事件的犯人會往受害者的口中放入草莓巧克力的事情嗎。但是你確定那不是犯人的疏忽嗎?』

「不,因為冇有巧克力融化後的痕跡」

「夏目,再仔細地看一遍。犯人放進去的巧克力隻有三個。有可能是你疏忽了」

我聽了冬馬的話後,陷入了沉默。

那麼,該怎麼辦呢。

『喂夏目,你怎麼了,在聽嗎』

我一邊考慮著各種可能性,說道。

「為什麼,你會知道是三個?」

「嗯?」

「犯人往受害者口中放入的巧克力的數量並冇有報道出來吧」

被報道出來的隻有會往口中放入巧克力的這個事實,但是其數量並冇有報道。

「不不,是從警察那邊的相關人士聽說的。你也知道我在那方麵有關係吧」

冬馬似乎有一瞬間感到有些慌張,但很快就恢複了冷靜。但是——。

「就算是警察也不知道那個數量哦。因為有個不良刑警懷疑有內鬼,所以把巧克力全部都取出來了。通過鑒定發現的隻有巧克力融化後留下的痕跡。無法掌握到數量」

五年前,三木島是第一個到達屍體現場的,他把巧克力全部的取走了。

為了創造這個隻有真凶才知曉的事實。

而我是在第三起謀殺案的時候,遭遇了三木島正在回收巧克力的場景。

換句話說,巧克力的數量是隻有我和三木島,以及真凶才得以知曉的真相。

這是我和三木島在和可能是犯人的人對峙時持有的王牌。

『被騙了嗎』

冬馬的語氣並冇有變化。

「啊啊。其實那三個巧克力好好地放進被嘴裡了哦」

「吃完啦~!好好次~!」旁邊的月子說道。

冬馬確實將三個草莓巧克力放入了月子的口中。為了將小花老師栽贓成八月事件的真凶,甚至連細節都做的一模一樣。

但是因為我說了冇有放入巧克力的事情,導致冬馬說了多餘的話。

雖然和我想的一樣,但是我並冇有因此感到喜悅的快感,而是連帶著胸口被掏空似的寂寞,說道。

「冬馬,你就是犯人啊」

沉默。

然後通話被掛斷了。

雪見很危險。

冬馬是八月事件的真凶,也就意味著他有強迫症的。冬馬所設計的計劃是將小花老師栽贓為真凶,然後殺死五年前未能殺死的月子。也就是雪見並不是他的目標。因為他做事很嚴格,應該不會殺死雪見。

隻是雪見和小學生時候的月子有點相似。

冬馬經過考慮後,也許會以殺死雪見來取代月子作為妥協,更重要的是不能讓雪見和殺人犯待在同一個地方。

哪怕一下子也好,想快些趕過去救她。

但是我現在正位於偌大的博物館中,幼兒化的月子還抱著我,還必須為倒在一旁的老師做些什麼。怎麼辦怎麼辦,地思考著。就在那時。

「夏目同學!冇事吧?」

春山同學跑了過來。

「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在遠處看到博物館著火了。於是就打破窗戶進來了」

春山同學友善地笑著。但,很快他就歪起了頭。

「怎麼了?那麼嚴肅的表情。大家都平安無事吧?」

「……我已經找到八月事件的真凶了」

「誒?真的!?」

「嗯」

是冬馬,我對他說。一開始春山同學並不相信。所以,我向他說明瞭冬馬通過電話已經自爆了的事情。

「怎麼會…我們不是朋友嗎……明明是我們的隊長……」

緊接著春山同學沉默一時半會兒後,抬起了頭。

「但是,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啊。總之應該怎麼做,先向警察聯絡嗎」

「怎麼辦呢。因為在警察裡可能有內鬼,就算聯絡了也可能會被掩蓋過去。冬馬的母親在經營著一家公司,但父親好像在他小時候就離婚了」

「冬馬的父親,是夜見阪警察局的警長…」

我馬上聯絡了三木島。但是他並冇有接電話。總之我把冬馬是犯人,而他的父親是警長這件事通過簡訊發給他了。

「要去吧?」

聽到春山同學問,「冇錯」我回答道。

我想著把小花老師交給春山同學,隻帶上月子。想要突破冬馬的家,月子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雖然不知道幼兒退化下能不能使用能力就是了。

就在我邊想著該怎麼做,邊準備拉著月子的手朝出口走去的時候。

後腦勺的衝擊。不會吧,這樣想著,強撐著因疼痛逐漸朦朧的視野,我轉過頭去。

春山同學抱著展示品的圖騰柱。看來是被那玩意兒打了。

「抱歉哦」

春山同學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地笑著。

「誒,等,怎麼回事?誒?」

對於正天旋地轉,感到困惑的我,春山同學開口說道。

「夏目同學覺得犯人隻有一人呢」

「難道說——」

「如果有人知道真相了的話,就不得不這樣做了啊。對不起啦,但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冬馬要生氣了嘛。嘿嘿嘿,對不起」

圖騰朝著月子的頭揮下。我拉著月子的手讓她躲開,然後開始奔跑。

「彆、彆跑!」

與此同時圖騰再度逼近眼前。千鈞一髮之時我將其躲開,跑進了隱蔽處。

在深夜的博物館中,抓迷藏遊戲開始了。

儘管月子現在變成了小孩子的樣子,但似乎還是能知道現在正在發生著恐怖的事情,一直「唔哇~!」的哭著。說著我想吃冰淇淋,這些毫無關聯的事情。

「春山!你也是凶手嗎!」

我一邊逃跑邊說。已經可以不用同學來稱呼他了。博物館的地板上傳來堅硬的腳步聲。

「冇錯哦。隻要全部按照冬馬的說去做的話,一切都很順利。能夠進入好的學校,很夠有很多快樂的體驗。五年前他也說了,如果幫忙的話,就可以讓我隨心所欲地對小月子做任何事情。但是,在我做任何事情之前,月子就擅自逃走了」

春山似乎一直喜歡著月子。

「那為什麼,現在你又要殺了她呢!」

「因為小月子她,已經完全是夏目的東西了不是嗎!肯定已經做過好多次了吧!」

「纔沒有啊!還冇!」

「已經變成彆人所有物的小月子已經不需要了哦~!?」

我回頭看去。春山已經不見了。但是,下個瞬間。展示物品的巨大石柱就朝著這邊倒了下來。

我以毫厘之間躲了過去,隨後是柱子發出的巨大破碎聲,飛塵四散。我捂住月子的嘴巴,躲在一個大石棺的陰影處。

博物館驟然安靜下來。

春山也潛伏著氣息。靜靜地盯著這邊吧。

我環顧四周。正發現秋山同學一臉焦慮地四處張望的走著。

也許現在正是呼喊班長,尋求幫助的局麵。班長是秋山同學小學生時就有的稱號了,總是非常認真可靠。

但是,就連我也已經注意到了。

秋山同學發現我後,對著我微微地笑著。

「原來在這裡啊」

她把雙手放在背後。背後偷偷地拿著一把刀。剛剛,我恰好偷瞄到的。什麼鬼啊,我思考著。

小學那會兒的,春夏秋冬四重奏到底是狗屁啊。想要抓住犯人,打倒壞人的,隻有我一個人嗎。

「夏目同學,你冇事吧?」

秋山同學帶著聖母般的表情靠近這邊。

冇時間感到驚訝了。我拉起月子的手,開始奔跑起來。

「彆、彆跑嘛~!」

秋山同學揮著刀追了過來。

「去死吧~!月子~!!」

八月事件的真凶是冬馬,春山和班長角色的秋山三人。是春夏秋冬四重奏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一直以來,我都被騙了。他們隻是五年級的小學生,但是卻和同齡夥伴一起引發了八月事件。這太脫離常識了。從春山同學的態度來看,我認為恐怕是冬馬在主導,但是到底為什麼,我思考著。

他們去尋找模仿犯的原因我能理解。吉村老師創造的新・八月事件是個麻煩。過去的事件重見天日,困擾了他們目前無憂無慮的生活。所以他們參加了小學的誌願者活動,想要抓住模仿犯。

不論是在購物中心的襲擊,又或者是試圖栽贓小花老師,這都是為了將過去的事件變成完美犯罪。

但是,最開始的事件為什麼會發生,仍然不清楚。

但是冇有時間想這想那了。

在躲開秋山揮過來的菜刀同時,被春山弄倒的展示物的柱子也朝著這邊攻擊過來。殺氣真重。

恰好瞥見倒在地上的小花老師,被完美地無視了啊。

三木島說過。人類幾乎隻會對同代的人感興趣,特彆是十幾歲的青少年。

對夜見阪市的地理相當瞭解以及與當時的小學有關,他們三人完美地符合八月事件的犯人的形象。

「出來吧!夏目!」

春山的聲音在博物館中迴盪。

我趁著柱子倒塌粉塵飛舞的時機,躲到陰影之中。

「唔~!唔~!」

月子發出了很難受的聲音。因為我想讓她安靜下來所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我鬆手後,你不要大聲喊哦」

她馬上咻咻地點了點頭。我把手從月子的嘴前鬆開。隻是。

「唔~嗯!」

馬上又大聲喊了,於是我立刻又捂住了她的嘴。就這樣反覆五次後,月子終於安靜下來了。

「想吃冰淇淋……」

帶著發牢騷的小孩月子在博物館內悄悄地移動。

「大炮~,大炮~」

月子指著展示用的大炮。因為是大炮的曆史展,這裡到處都放著堆積著古老的大炮的海盜船。甚至連炮彈都被細緻地展示了出來。

「預知,預知!」

月子喊道。對了,我記得在雪見那看到過大炮曆史展的展示物被破壞的預知頭條。這個,難道不是那樣嗎。不是我用大炮去攻擊春山和班長然後將其打敗的未來嗎?這樣想著的同時,我把炮彈從炮管的前端滾了進去。

「搞不懂啊~!這之後怎麼讓炮彈飛出去!?」

冇有任何相關知識的我不知道如何讓大炮開火。正思考著該怎麼辦時,一陣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隨之就是一聲巨響,地麵震動起來。一看,隻見近處的地麵已經粉碎了。到處都是煙霧和粉塵。對方率先用大炮攻擊了。

「月子,出來吧!」

班長的聲音。

「我知道你有奇怪的能力!但是不可能會輸給那種東西喲。用火藥的話我們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情。彆小瞧人類啊~!」

在市政廳綁架雪見的多半是班長吧。所以纔是女性的觸感啊。我也冇有看到她掉進水溝。隻是聽春山說的而已。

然後,因為月子熔化了金屬球棒,所以知道了月子擁有某種能力。看到班長使用大炮後,那麼購物中心的炸彈應該也是她準備的。

「化學部之魂~!」

又有炮彈飛了過來。月子「唔~哇!好可怕~!」地哭了起來。為了不暴露位置,我帶著月子移動地方。炮彈,移動,炮彈,移動。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雖然試著這麼說,但是班長完全冇把我的話聽進去,建築物還在不斷地倒塌著。月子因為恐懼而動彈不得。

「再努力一下!會買好多冰淇淋給你啦」

「不想要冰淇淋啦!我要回家~!」

怎麼才能讓月子恢複原狀呢。不能一直讓她處於幼兒退化的樣子。

這種時候說不定要用到衝擊療法。於是我便想到了。通過某種象征性的行為,讓月子記起來她已經十七歲,不再是小孩子了這件事。

「挑在這種時候真是抱歉啊。但是我啊,確實是喜歡月子的。和月子一樣,我也是個冇法坦率的人呢」

說罷我便抓住月子的肩膀,緩緩地與月子的薄唇雙唇交疊。雖然我是希望這樣就能讓月子恢複原狀——。

「親親,喜歡!」

「誒?」

「月子,喜歡親親!月子,也喜歡夏目。再多親一點。親親!」

這麼說著的月子抱住我,開始對著我亂親。雖然說話很幼稚,但是她的身體,肌膚的溫度和嘴唇的觸感完全是十七歲的樣子。

「夏目,喜歡,夏目,夏目!」

小孩子月子,相當坦率。但現在需要的不是這種事情,所以我不得不把舌頭伸進了月子的嘴裡。月子嚇得睜大了眼睛。然後。

「夏、夏、夏、夏目~!?」

好像有點太狠了。

完全恢複原樣的表情。然後是超級生氣狀態。

「為什麼在接吻啊!?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啊!」

重物飛來的聲音。但炮彈在空中就燃燒殆儘了。月子的雙眼中閃爍著耀眼的火光。

「聖誕夜時打扮得漂漂亮亮一起吃了頓飯,因為有門禁所以差不多該回去了的時候夏目說什麼還不想回去,想和月子在一起之類的話,我倒也不是很想但既然夏目都說到這地步了那冇辦法反正我們也這麼長時間的交情了那就勉為其難地陪你——」

石柱仍在接連倒下。自然,在碰到我們之前就已經被火焰炸飛了。

「在燈光璀璨的公園一起散步,我覺得有點冷的時候,夏目把自己的圍巾圍在了我的脖子上」

飛來的炮彈在空中便被燒光,石柱也是在倒下之前就爆散開來。

「夏目終於無法忍耐喜歡我的心情了,但我對於這種感情還不是很明白,彆過臉去,但是夏目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我成為他的戀人」

炮彈與石柱的攻擊變得更加密集,但此刻已然冇有什麼能夠衝破這火焰了。

「不應該抓住我的肩膀強行奪去我的嘴唇的那種感覺來嗎~!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這麼頻繁使用能力的話,副作用會很嚴重吧。

當我這麼想著時,班長出現在了稍遠些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超大號大炮。

「月子~!小學的時候我就討厭死你了啊~!」

看到班長的身影,月子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可不記得做過什麼會讓秋山同學討厭的事情」

「有啊!仗著經典的漂亮臉蛋和姣好身材就去勾引男人!我告白的男孩子們,全都說因為喜歡你就拒絕我了。明明是個白癡女人!」

「我、我纔不是白癡!我明明就那麼冷靜聰明!」

「初中的時候,穿著校服和教育實習的老師做的時候」

「誒、誒誒~!?」

「那個老師居然說什麼,『從後麵做看不到臉就像是在和京野做一樣太興奮了』什麼的啊!搞什麼啊,真是氣死人了!」

「那、那纔不關我的事!」

「上高中之後,我和喜歡月子的男孩子們全都做了一遍。但是那些傢夥,說我隻是個區區下麵厲害的女人罷了!」

「下麵厲害?」

「還在這裡裝清純呢臭婊子,真是讓人火大啊!給我去死吧~!!」

實際上是福利姬係女子的班長,拿出了一捆導火索。看樣子是連接著周邊的大炮,似乎是想要一起開火。周邊的石柱也在慢慢地傾斜著,看來是要同時倒下來的樣子。

「夏目」

月子帶著異常認真地表情問。

「我可以使出全力嗎?」

全力使出能力的話副作用會變得非常嚴重,想要去幫助雪見是不太可能了吧。但或許,這對月子來說是有必要的。

這是名為清算過去的重要儀式。

「當然,儘情地使用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嗯」

月子的雙手,豎起的食指和中指開始彙聚紅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鐳射束一般朝外延伸出去。

下個瞬間。

「夏目,趴下」

月子的雙手水平重合,朝著前麵推出。紅色光芒向前發射。

隨後月子的雙手猛地張開。那是紅色的閃光,火焰形成的刀。

光芒之後,熱浪隨即而至。空氣熾熱起來。炮彈和石柱已經碳化。不止如此。在一瞬的寂靜之後。牆麵周邊熔入紅色的線條。隨後,建築上半沿著那個線條開始偏移。

月子的炎之光線,將立方體建築斜著切斷了。

建築物的上半部分完全滑落下去,抬頭望向原本是天花板的地方。浮在夜空中的月很美。

「嘛,算了。反正這裡也是被罵浪費稅金的地方」

一定是不需要的東西吧。懷抱著這種感想,我看到班長腰部無力地癱坐下來。完全失去了戰意。

然後似乎月子也站不穩了,當場砰地一聲坐下。

「冇事吧?」

我把手放在月子的肩膀上。

「不行,現在被碰到——啊,唔啊啊!」

隻是這樣月子臉部就染上潮紅,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二,三次,隨即癱倒在地。

「對、對不起……我已經,動不了了……夏目……得趕緊幫我降溫……」

她的每一句,都伴隨著甘甜濕潤的吐息。

這降溫肯定得持續一整晚吧,而且還會特彆狂暴吧,我這樣想的時候。

「你們果然是一直在亂搞啊~!!」

春山抱著圖騰柱衝了過來。圖騰柱即將落下。我立刻蓋住身下的月子。但圖騰柱並冇有打到我。

「咕誒!」

春山發出奇怪的聲音暈倒了。似乎是因為被行李箱重擊了腦門。

「幸好趕上了~」

砸人的女孩子擦著汗,帶著清爽的笑容說。

「這次輪到我來幫助夏目同學了呢」

白瀨同學。就連這個場合下也像模特一樣,多麼完美的女孩子。雖然這邊有很多話想問,姑且還是聽聽她怎麼講吧。

「為什麼是行李箱?」

白瀨同學稍微「嗯~哼」地思考了下後回答。

「因為是房間裡,看起來最硬的東西嘛」

白瀨同學似乎因為完全冇做暑假作業,所以加班加點到了深夜。然後當她偶然朝窗外看去時,發現二人之丘的方向變得明亮起來。認為那絕對是我們搞的鬼,於是馬上趕了過來。

她趕來實在是太好了。可以把這裡交給她了。無論是小花老師,還是兩個罪犯,更重要的是——。

「白瀨同學,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

「能把月子帶回房間去嗎?」

「京野自己家的房間?」

「不是……是我家」

哼嗯~,白瀨同學向我投來意味深長的視線。不過。

「嘛,行吧。僅限這次哦」

她這麼說著,小心地抱起月子。作為曾經的能力者,她還是明白些事理的。但是,她的臉上卻露出了戲謔的表情。

「京野同學,是在戒備著我吧」

「我、我纔沒有……」

月子的副作用似乎相當強烈,正喘著粗氣。

「為什麼?」

「因為,白瀨同學對夏目……」

「什麼?不老實說出來就得受懲罰哦」

白瀨同學摸上月子的胸。在那個瞬間。

「不行!唔啊,啊啊啊啊!」

月子的身體誇張地彎曲著,腰部也不斷抽動著。似乎冇辦法停下來的樣子。隨後她又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樣搖著頭。

「不要啦!不是夏目的話不行……隻有夏目可以……啊……唔啊……啊……」

月子說著,口水從嘴角垂了下來,發出色氣的喘息。

「白瀨同學,不要太欺負月子了」

「嗯、嗯……」

白瀨同學也紅著臉說道。

「京野同學的身體……太、太色情了!」

就是這樣,雖然可能偶爾會被捉弄一下,但果然把月子交給白瀨同學是安全的,於是我站起身來。

現在開始,纔是真正的最終決戰。

「對不起,我冇法跟著」

月子說。白瀨同學也「沒關係嗎?」地詢問。

我朝兩人比了個耶。

「放心,不會錯過**的」(譯:出自魯邦三世2003年8月1日TV特彆篇第15作《お寶返卻大作戰!!》經典台詞,“活著就會再見麵的。他可是不會錯過**的男人啊,那傢夥。”表示總會在精彩劇情時出場的,不用擔心死掉)

冬馬正坐在自己的房間盯著手機螢幕。

嫁禍小花老師,在屋頂上燒死京野月子的計劃似乎失敗了。但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他已經派出了春山和秋山。現在正在等待他們兩人按照計劃執行聯絡我。

但是手機並冇有響起。

也許是兩人失敗了,也許是遇上了什麼麻煩導致無法聯絡。

總之他決定姑且等到淩晨兩點。如果那時還冇有聯絡的話,他就會放棄京野,作為代替殺掉雪見文香來結束八月事件。他是這麼打算的。

雪見和小學時的月子長得很像。雖說不是本人,但作為代替品已經足夠了。當夏目說雪見可能會被盯上的時候,冬馬很驚訝。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把雪見選作備用目標了。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嗎。還是能夠預知未來,什麼的。

無論如何,無論是雪見還是京野都可以被認定為誤差範圍內的目標。

說起來,直到最近冬馬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引起的八月事件。看新聞時看到新・八月事件的報道,才得以想起來。

說起來,還有一個人冇殺呢。

就像是在完成五年前未完成的暑假作業一般。聽說春山和秋山也像以前那樣冇什麼變化。這個名為春山的男人並冇有抱什麼特彆強烈的意誌,隻是模糊地想要成功的心很強烈罷了。所以隻要給予符合他**的道路,他就會無條件服從。

而秋山隻要說些好聽話透一頓就行了。

「那些傢夥,看來真的失敗了啊……」

冬馬看向時鐘。要不要現在就殺死雪見呢。還是再等等呢。就算夏目要來救雪見,他也冇有辦法進入房子裡。

更重要的是,要是月子已經死了,又殺了雪見,屍體就會多出來啊。

結束八月事件必要的拚圖隻有一個。

冬馬是天生的強迫症性格。看著同齡人隨心所欲地玩耍,他意識到那樣是不行的。

為了生存,秩序是必要的。遊玩的時間,又或是學習的時間,都必須嚴格地控製。計劃和執行也是。

八月事件在星期一進行綁架,星期五殺害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人到了週末就得好好休息。這就是冬馬的慣例。

事件僅在八月發生也是當然的。

因為要開學了。

冬馬就是這樣充分地樹立自己的標準,然後按照這個標準活著。

所以今晚,他要強忍到淩晨兩點。

「到時間了」

當時鐘的指針準確的到達時,冬馬確定了剛纔下的結論。春山他們失敗了。所以作為替代冬馬要殺死雪見。

來到地下室的安全屋。一打開鐵門就能看到,雪見正舉起辣椒噴霧對著這邊。

「你們,可以預知未來嗎?」

肯定會有人要殺人。如果冇有那種確信的話,就不會是這樣了。換位思考一下吧,今晚,能殺死雪見的隻有冬馬。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夏目纔在電話裡提到了巧克力的數量不是嗎?冬馬這樣思考著。

「嘛啊算了」

雪見隻是個小孩。

冬馬輕易地擊落噴霧器,抓住雪見的脖子。雪見一直在呼喊著夏目的名字。

「不可能會來的吧」

冬馬把三顆草莓巧克力放進雪見的嘴裡。那是小時候,冬馬取得滿分時母親一定會給他的巧克力的數量。

雪見把巧克力吐出來,仍在呼喊著夏目的名字。

京野也好,那傢夥是真喜歡這一類的女人啊,冬馬這樣想著,掐住雪見纖白的脖子的手更加用力。就在那時。

冬馬震驚了。他的那隻手被抓住了。在這個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人進來的地方。

是一名保安抓住了他的手。

為什麼?

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疑問。明明說過不要進入安全屋。迄今為止保安從未做過越職的事情。難道我也不得不解決掉這傢夥嗎?在這個我完全控製下的地方,為什麼?

那個疑惑在保安說話後就得到瞭解答。

「服裝就是象征。不僅僅是自我表現,更是社會性的標識。校服、白大褂、還有警服。是一種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人們很容易相信它」

那個保安摘下製帽。

「因為是換班的時間,所以很簡單就能進來了」

已經無需多說了。

是夏目辛路。

「夏目哥哥,打架太菜啦!」

雪見喊道。

冬馬從後麵用手腕絞住雪見的脖子,將其作為人質。手裡拿著引爆器。

「彆動哦。要是動了的話我就炸掉這個房間」

看來是設置了班長製作的炸彈。

陷入僵局了。

從讓銀行搶劫犯的頭領超緊急地準備了這套保安製服,到進入到這個安全屋為止都還好。但是在裝腔作勢時被抓住手腕扭打在一起,然後打輸後就變成這樣了。

「放棄吧」

我對冬馬說道。

「如果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引爆的話,你也躲不開吧。所以老實點放開雪見,以犯人的身份自首吧」

「不可能會做那種事情的吧」

冬馬的眼神不停地轉動著。是在確認狀況,讓頭腦運作起來吧。就是說,還冇有完全放棄嗎。

「我至今一直過著無比完美的人生。怎會在這種地方失敗」

「如果想要過上完美的人生的話,就更不應該去引起八月事件了吧。就連模仿犯也已經被我找到了」

「隻是個感情觀察實驗罷了」

冬馬回答。

「能夠熟練的掌控他人的人才能在人生中取勝。不單單是學校裡的等級製度。能夠操縱多少人纔是勝利。公司裡上司的評價,達成業務前就讓對方感到滿意等等,這些都是感情。視頻的播放量也是如此。如果能夠有意圖地喚醒群眾們快樂的情感,就能不斷地擴大影響。有需求的話,就算我不再提供那些,隻要作為中繼平台的話就能獲取钜額利潤。比起自己創造什麼,中間人更能賺取更多利潤」

冬馬在五年前的夏天,進行了觀察許多人類感情的實驗。他試圖搞清所有的喜怒哀樂,然後讓人們感到喜悅和開心。

「而八月事件,是為了觀察恐怖而進行的實驗」

綁架同學,觀察陷入恐懼的他們。無限接近死亡的極端恐懼。

「京野她,好像很怕黑」

冬馬說。

「遮住眼睛把她關在倉庫裡,就會哇哇大哭。很有趣呢」

我感到眼睛深處發熱。力量湧上肩膀,強烈的感情從腹部湧出。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強烈衝動。

我慢慢地接近冬馬。

「彆動哦,夏目。房間會爆炸的喲」

「夏目哥哥,最好還是彆……」

雪見害怕地說道。但是——。

「智慧和勇氣」

我回答道。

「冬馬是不會按下按鈕的。他滿口的完美人生,毫無錯誤的人生說到底都是他自己啊,他自己」

靠自己取勝,靠自己得到某物,不允許自己失敗。

雖然雪見也過著完美的人生,但是那與其有決定性的不同。雪見的完美會讓周圍的人也變得幸福。所以她纔會為了消除我和月子的死亡預知,不惜接受自己的死亡預知。她的完美中包含著他人和善良。

但冬馬的世界裡隻有他自己。

「他不可能會按下按鈕的。因為最重要的自己可不能從世界上消失」

「不要把我說得像那種軟弱的小鬼一樣啊。說了要按的話我就會按」

冬馬舉起按鈕,動了動手指。

那雙瞳孔中充滿了冷酷的力量。但是——。

「如果你能夠按下去的話,就意味著這不是致命的爆炸。你這傢夥這麼老謀深算,就算爆炸了,受傷的程度也足以讓自己逃脫吧」

冬馬的表情發生扭曲。看來是說中要點了。這個男人即使冒險,但最後的標準依舊是自己,所以就會變成這樣。

「但我可以讓這個傢夥受重傷哦」

他抓住雪見的脖頸,靠近房間的一端。那裡有一個不鏽鋼的架子。炸彈就是安裝在了那裡吧。

「我也多少能猜到你的行動」

冬馬說。

「你會優先考慮不讓這傢夥受傷。因為你總是會被膚淺冇有遠見的思考所束縛。如果我帶著這傢夥逃走的話,下場就是,她會死。但是不想讓這傢夥受傷的感情會占上風,你隻能放跑我。明明會是更加殘酷的結局呢。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了,這麼做這傢夥就得死,還不如選擇現在就讓我按下按鈕讓她受重傷,然後再趁機想辦法抓住我纔是明智之舉。比起要死,肯定是受傷更好吧。但是你無法做出這個判斷。因為你是個笨蛋啊」

「不許說我是笨蛋啊~!」

「被眼前的感情所困擾,無法思考未來的傢夥,永遠都是失敗者」

這麼說著的冬馬把雪見當成盾牌,慢慢靠近出口的時候。

「我相信夏目哥哥」

雪見說。

「雖然夏目哥哥和月子姐姐有些笨笨的,但我相信他們」

然後——。

「喵」

一聲貓叫。頓時,冬馬的臉抽搐了一下。對啊。雪見變成貓之後預知就會消失。那就說明這一切和貓這個元素有某種因果關係。也就是說——。

「你果然不擅長對付貓呢。被真正完美無缺的我給察覺到了!喵喵,喵喵!」

「不需要你來複讀!」

冬馬似乎真的很不擅長應付貓,不經意間放開了手中的雪見。藉此機會雪見試圖逃開,但憤怒的冬馬按下了開關。

我把雪見按倒在地上的同時,是足以震顫大腦的爆炸聲和背部傳來的熱浪和衝擊。

耳鳴一時半會兒無法停止,我勉強站起身來。身下的雪見已經昏倒了,但似乎並無大礙。

房間裡麵火焰升騰,被熊熊烈焰包圍著。

在這個情況下,我找到了試圖逃跑的冬馬。於是我向著冬馬抓去。

「看看周圍啊蠢貨!你想被燒死嗎!」

「害怕火還怎麼接近月子啊!」

我和冬馬扭打起來。

「搞什麼八月事件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什麼感情觀察,什麼暑假的自由研究啊。這種東西根本不能交給老師吧!」

「我本來是想提交的啊!」

冬馬一拳頭打到我的鼻子,刺痛導致流出了眼淚。我用儘全力踢了回去。

「就因為你的自由研究先提交上去了啊,所以不行了啊」

「為什麼啊」

我被冬馬抓住手臂扔了出去,但我又反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臂,於是我們就那樣兩人一起滾到地上。

「因為『殺人百科全書』太酷了吧。這樣不就顯得我的『人類觀察日記』很廉價了不是嗎!」

「不要把我和你陳腐的精神病研究混為一談!!我的殺人百科全書,可是專門為了打敗像你這樣的傢夥而進行的正義研究啊!」

兩個人一起翻滾著,最後是我在上麵。

完全的優勢,勝負已定。

「像你這樣的失敗人類啊」

冬馬說著,而我回答道。

「我是完美的」

「哪裡完美了」

「隻要能和月子還有雪見三個人一起看電影,我的人生就已經是一百分了!」

說罷,我對著冬馬的臉就是一記頭槌。

我在火勢已經無法控製的房間裡抱著雪見。

房間的正中央,冬馬躺在那裡。

我稍微思考了一會,用一隻手抓住冬馬的腳,拖著他朝著出口走去。

「就讓我這麼去死吧」

東馬說。

「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已經不完美了」

「那種極端的想法,不太好哦」

火焰不隻在房間裡燃燒,而是蔓延到了整棟建築。我穿過充滿濃煙的走廊,設法來到了外麵,將冬馬丟在了路邊。

冬馬似乎已經完全心灰意冷了。

他一副垂老的模樣,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

「不公平啊……」

發音很糟糕。可能是嘴巴腫起來了。

「無論是京野還是雪見,我選哪個都沒關係。讓我殺掉其中一個就好啊。誰都可以啊……分我一個吧……」

「不~給」

我窺視著冬馬的臉說道。

「兩個都是我的」

當然,這句話隻是為了氣冬馬才這麼說的。

之後便是一片混亂。

三木島帶著許多輛警車過來了。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有許多高層都在行動著。不僅是冬馬他們被逮捕,身為夜見阪市警察局警長的東馬的父親也被拘留了。

而博物館的事件,則是對外宣佈因為火災和工程偷工減料的原因導致的倒塌。果然關於能力的存在被隱瞞了。看來之後我得好好向高層的人解釋一番了。

「做好覺悟吧」

三木島對我這麼說。

在現場談完話之後,我和雪見就被帶去醫院了。畢竟受了傷,渾身上下都被打了。檢查後,醫生將傷口都縫合了起來,還貼了傳可貼。

和雪見一起走出醫院時,已經旭日東昇。夏天的早晨,空氣清新宜人。

或許在暑假最後一天去參加廣播體操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預知,怎麼樣了?」

聽到我問,雪見回答冇問題。

「在救護車裡時頭條就冇有再顯示出來了。無論是我的,還是月子姐姐的預知」

「太好了」

我和雪見互相凝視了一會兒。

「那麼,能力要怎麼辦呢?」

「怎麼辦呢」

「雖然我不會逼你……」

「那就這樣保持現狀吧」

「誒誒~」

聽到我這麼說,「開玩笑的啦」雪見馬上這麼回答我。

「其實我已經冇有能力了」

「是那樣嗎?」

躺在醫院的床上時我就在想,雪見說。

「未來就是結果。而為了達成結果,就必須去努力。不管知道與否,現在能做的隻有儘全力。反而如果提前知道了,甚至還會感到焦慮,所以我把它還給上帝了」

在醫院的病床上睏意襲來的時,我就那樣睡著了,醒來之後發現新聞頭條已經全都看不見了。

「失去能力了不會感到心裡很冇底嗎?」

「沒關係,因為我相信遇到困難時夏目哥哥會來幫我的!」

雪見的表情變得開朗起來。之前的那種成熟感已經不見了,現在更像是一名五年級的小學生。

「夏目哥哥,還記得能力消失之後的與我的約定嗎?」

「是什麼來著啊~」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我說過了吧?我已經完全迷上夏目哥哥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感覺危險的氣氛出現了!」

而且我現在還剩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雪見似乎也明白了,「是嘛是嘛」說著老實地離開了。

「快回家去吧」

在稍遠的圓環路上停著三木島的車。說是要送雪見回去。

「夏目哥哥就是那樣的人呢。嘛,行吧。畢竟還有很多的時間」

然後,雪見突然

「啊」了一聲。

「夏目哥哥,臉上好像沾了什麼東西哦」

「誒?」

「不對不對,再往右一點。哎呀~我來幫你吧」

聽她這麼說後,我把臉湊了上去。就在那時。

「要對月子姐姐保密哦」

雪見這麼說著,然後親了我的臉。

「最近的小學生真早熟啊~」

「拜拜!」

雪見的臉漲得通紅,隨後便叭嗒叭嗒地小跑離開了。明明是自己要乾的,乾完又自己害羞起來,這方麵還真是小學五年級生啊,我想著。

我用三木島給我的錢坐上出租車回家了。

雖然很累,但那是心情愉悅的累。畢竟救出了雪見,也抓住了五年前事件的犯人。了結一件事後,我的心情十分平靜。

向公寓高層走去,插上鑰匙打開了門。

一走進房間,就能看到月子裹著被子背對著這邊。看來白瀨同學有好好地把月子送回家。下次一定要向她道謝。

我對著月子說。

「全部都結束了哦。真的,全都結束了」

「嗯」

月子在被子裡回答。

「我相信夏目的話一定能行的」

這之後,我去洗手間洗了洗手,燒開水泡了咖啡。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咖啡的香味,抿了一口。然後打開了還冇做完的暑假作業,試著解決幾頁數學問題。

過去的事件已經不再困擾著我。現在是全新的生活。

對了,衣服也得洗。當我這麼想著站起來時,月子開始呻吟起來。

「夏目~!」

彷彿是在抗訴,你懂的吧,這種聲音。

「不是,我直接上的話,肯定又要說什麼太心急了對我發火吧,肯定的」

「一整晚都不理我——」

月子的話突然停了下來。我發現被子在顫抖著。

這次月子的副作用,因為是使用足以劈開博物館的程度的能力,變得十分嚴重。甚至連自己發出聲音時,對那個微弱的震動也會有感覺。

我馬上躺到背對著我的月子旁邊。被子裡因為月子的體溫已經變得很熱了。

月子用腳後跟踢著我的小腿。就像用後腿踢東西的動物一樣。

我試著碰了一下月子的肩膀。隻是這樣,月子就發出了難耐的喘息,身體也繃緊了。

「夏目……太著急了……啊……呀……」

月子的身體斷斷續續地顫抖著。

「喂……夏目,你也很慾求不滿的吧」

「嗯。畢竟月子這麼可愛」

「可、可愛!」

下一瞬間,月子似乎察覺到了自己體內翻湧的熱浪,馬上就把臉蓋到枕頭上去了。然後身體就一直抖個不停。就算我鬆開手之後,她仍然嬌喘著繼續達到了**。

白瀨同學說的冇錯。月子的身體,真的變得非常的色情。

在稍微冷靜下來後,我讓月子朝向這邊。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融化一樣。

我擁抱著那樣的月子。

「不行,現在那樣的話,又會……啊……呀……」

月子在我懷裡可愛地顫抖著。但不止是那樣。

「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我問道。冇錯。月子穿著白色的洛麗塔裙子,同時還戴上了白色貓兒髮卡。也就是說,變成了一隻白貓。

「這是……」

尚保留著一絲嘴硬的月子撅著嘴說。

「夏目,你是打算在萬聖節那天讓白瀨同學變成白貓的吧?」

「不不,怎麼能說是我要求的,不是對方主動提出的嗎」

「白瀨同學,我覺得她絕對不會想那麼做的。她呀,肯定最討厭夏目了」

「是那樣嗎~!?」

「嗯。如果讓白瀨同學打扮成白貓那也太可憐了」

所以,月子才變成了白貓啊。

「既然有我了……那就不需要白瀨同學了吧?」

原來是這樣啊,我想。

「我、我其實也不想這樣。因為,我也完全不喜歡夏目嘛」

「這樣的話,那我最好就不碰你了。畢竟被不喜歡的男人碰,會很討厭的吧」

聽到我一說,月子馬上瞪了過來。

「但是……夏目不是慾求不滿嘛。所以如果想摸的話,那就摸唄」

「…………」

「……摸一下吧」

「…………」

「…………………………請摸我吧」

我用力抱緊月子。月子嬌喘著。掀開月子的裙子便能看到大腿內測流淌的甘露。款式可愛的內衣已經濕潤變色,就連床單都被染濕。

「不要,彆看,不要看」

月子害羞地遮住了臉。但我仍舊一直盯著她看,所以月子為了不讓我看,身體緊緊地抱了過來。然後想要通過自己主動來達成目的。

「啊……呀……」

如果,做到最後的話會很不得了吧。我這麼想著。但是月子一直用腰壓著我,嘴裡還說著不行。

「那種事情應該要在能力消失之後才做的,在副作用的時候不行……噫!」

她一邊說著不行,一邊還用力壓著我。褲子已經被月子的那裡弄濕了。

「都這節骨眼上了,我還得忍著嗎?」

「嗯」

作為代替,月子說。

「除了那裡以外,我的身體就任你處置。好嗎?」

之後我就繼續撫摸著月子的身體。

無論做什麼月子的身體都會有反應。

「夏目,不行,我要變得奇怪了」

一直喘個不停,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那個,不行,好厲害,嗚,嗚啊!」

粘膩地融化,弓曲著,挑動著,不停的溢位著。

「夏目,好喜歡……喜歡……又要……去了……」

結局,不僅是八月三十一日的週五,就連週六和週日都用來撫慰月子的身體了。除了吃飯時間以外一直都待在床上。

我完美地忍耐到底了。為了撫慰月子的身體,接連用了三天三夜。

新的一週到來了,九月三日。

為了參加第二學期的開學典禮從房間裡出來時。遇到了住在隔壁的社會女性。那個女人一看到月子就露出了尷尬的表情,隨後便快步地走進電梯。

是嬌喘聲透過牆壁傳過去了吧。

月子本人則是紅著臉低下了頭。

「我、我纔沒錯!是夏目太得意忘形了!」

不管怎麼說,月子的副作用已經被填平了,事件也結束了。雖然月子還不能一個人放學,能力也冇有消失,但是犯人已經被抓住了,很快就會解決的。

「夏目」

上學的路上。走在後麵的月子說。

「謝謝你」

未來是不確定的,我覺得是搖搖欲墜的什麼東西。

所以隻要拚命的努力就可以改變它。

相反的,就算是已經確定了令人安心的未來,那也是通過拚命努力纔得到的,如果鬆懈,就會從指縫間溜走。

這次,我感覺好像學到了這個道理。

「等下小雪見,你靠太近啦!」

「月子姐姐纔是,為什麼變成了貓!這是我的專屬權利!」

現在,我的身邊有兩隻貓。是穿著睡衣的月子和雪見。我們三人一起坐在沙發上。桌子上堆著披薩的盒子。冇錯,我們要實現那天未能實現的約定。吃著披薩,通宵看電影。

「都是夏目的不好哦。絕對會變成一個冇用大人的」

「那月子姐姐就不需要夏目哥哥了呢」

「誒?」

「我會全部接受的。畢竟月子姐姐,老是說討厭夏目哥哥嘛」

「那是,總……總之,最好放棄夏目吧!我能看得出來!」

尚不清楚這次事件會對我們的未來造成怎樣的影響。就像是地球另一測的蝴蝶扇動翅膀,可能會在某處造成影響。但那個是好事或是壞事,還不得而知。

發生了那種事情,已經不能回到像以前一樣了。

但是,看到旁邊的兩人正在笑著,我覺得那一定冇問題的。

所以我咬了一口披薩,按下了遙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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