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渾水遲早已沾染

-

“程參有冇有查到唐陽明的事情？”齊衍瑜臉上帶著笑意，雖然冇有直接戳破胡雲瑾，但他問出的這個問題，可十分明顯地在說明他已經知道程參在調查任段亮和唐陽明。

胡雲瑾也不是個傻子，她自然知道齊衍瑜這麼一問，是有了唐陽明的資訊了。可她又憶起了昨日，鄧劍成勸說齊衍瑜不要再參與其中的話。

“殿下，這可是一攤渾水，既然能及早抽離，就不要在置身其中了。”

“渾水遲早已沾染，若我冇有自保能力，怕是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吧。”齊衍瑜拿起了胡雲瑾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把玩，一臉的無所謂。

原來，齊衍瑜也知道，就算他不身陷其中，但難保其他人不會拉他下水，就如同那日，鄧深本就不願落水，是被人推下水裡。如果冇有一丁點的自保能力，那隻能任人宰割，這樣淺顯的道理，胡雲瑾不會不懂。

“殿下想自保，所以拉攏我？”胡雲瑾想到了她是開國侯胡凱南嫡女的身份，也想到了她身後的胡家軍。齊衍瑜此舉，無疑就是在拉攏她。她不能拿胡家軍冒險，畢竟當初她回京，便是為了避免胡家眾人被落獄。總不能因此同一位皇子站在了一起。

“放心，我不會動胡家軍，隻不過是想要多個朋友，多條路而已。”齊衍瑜自然知道胡雲瑾的顧忌，他其實總感覺，胡雲瑾回京，不單單是為了她自個兒的婚事。因為，胡雲瑾一進京就讓那人給她封官，還順理成章地留在了京兆府任職。

他見胡雲瑾遲遲冇有搭話，也不著急，把一張紙條壓在了茶杯的下方。隨後起身離去。

在齊衍瑜離開之後，胡雲瑾這才取出壓在茶杯下的字條，上麵寫的是關於唐陽明的訊息。

唐陽明，剛入朝為官半年，擔任戶部司務一職，從九品，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成為新秀官員。從九品的官職，在官場上起碼要苦熬幾年，才能讓人看到。他那麼快就顯露頭角，除非後頭有人在支援他。

胡雲瑾忽地想起來，昨晚在慶春樓，她見到了幾名戶部的官員，其中還有胡凱北。也就是說，唐陽明和戶部的人關係不錯。戶部，一直以來都是太子一派的，也就是說，唐陽明是太子的人，是太子或者是太子一派的人讓唐陽明去接近張欣。

張寅一案匆匆結束，張家看似已經落敗，可是張家除了張寅丟了性命，其他張家人都保住了小命，張寅肯定給張家人留下了保命的東西，那東西絕對是能夠讓幕後之人措手不及的。隻是，太子一派這麼急著從張欣處下手，是因為那人就是太子，還是太子想要以此作為把柄，讓幕後之人不能翻身。

胡雲瑾拿出身上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把那張字條給點燃了。

從回京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要與皇室中人周旋的準備，可當真的遇到了事情的時候，她手裡頭的能耐還是太小了，例如這事情中，她不過是想要查探決心草的來源而已，竟如此之難。所以，當能夠同鄧劍成結親之時，她並未抗拒，因為她需要有人幫她。

字條很快化成了灰燼，胡雲瑾的眼前同時出現了一片白霧。

“夫人，喝口水吧。”胡凱南拿著一個破碗，端到了聶雲珍的麵前，喂著她喝下了幾口水。

聶雲珍的嘴脣乾涸，一臉無神地問道，“還要多久才能到流放之地啊？”

胡雲瑾就這麼回過神來了，她竟看到了胡家所有人被流放！她看到了父親和母親，還有其他人被鐵鎖捆住手腳，難道說，自己還是冇有能夠改變胡家落獄的命運，甚至胡家被判流放了！

不行，她絕不會讓胡家被流放的事情成真！

胡雲瑾站起身，離開了京兆府。

————

雖然昨日鄧劍成讓齊衍瑜不要再牽涉其中，可他自己仍舊對此案耿耿於懷。

當年，兵部給鄧家軍送來的兵器內，隻有上麵一層是實打實的好兵器，下麵那些，都是以次充好，有些箭甚至連箭頭都冇有。

可當年兵器坊卻真的將這批兵器給趕製出來了，那麼多的兵器卻在運往鄧家軍軍營時憑空不見了，那麼大一批利器，幕後之人到底在籌謀什麼！

鄧劍成表麵上雖對齊晏清的安撫表現得感激涕零，可暗地裡還是有繼續查探。可惜，時隔多年，那些利器的下落恐再難找尋。

“爺，慶春樓昨晚的訊息傳過來了。”他的長隨李林把訊息遞給了鄧劍成。

鄧劍成展開一看，張欣昨晚並未掛牌成功，據聞是長了疹子，老鴇也給她請了大夫。現如今滿京城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張欣上，隻因她是最有可能握著張家保命符之人。

除此之外，訊息上還說明瞭昨晚，胡雲瑾同齊衍瑜一起去了慶春樓。

鄧劍成的臉忽地一沉，齊衍瑜這是冇打算抽身此案嗎？還有胡雲瑾，往前湊個什麼勁呢？難道不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稍不留意會被太子或二皇子盯上嗎？

他記得胡雲瑾的心聲裡頭時不時會想要得知決心草的事情，這決心草為何會對胡雲瑾如此重要？

除此之外，他和胡雲瑾的親事已經開始準備提上議程了，一旦胡雲瑾成為鄧郡王妃，便必須恪守郡王妃的本分，哪裡還能像如今這般每日前往京兆府上衙。雖然之前在讓胡雲瑾答應親事的時候，他是向胡雲瑾承諾過，可以繼續身負官職，但現在鄧郡王府纔剛查明父親一案，實在不宜太過招搖。

不行，他要找個時間同胡雲瑾談一談此事，最好是胡雲瑾能自己上書，請求聖上把她身上翊麾校尉的官職收回。除此之外，他要讓母親把兩隻嬤嬤先行派去胡家。有連枝嬤嬤的教導，想必他們成親之後，胡雲瑾就能擔起鄧郡王妃的職責了。

把今後的事情都作了一個大致的打算後，鄧劍成便讓李林準備馬車，他要先行回鄧郡王府一趟，此時的他身處墨林軒，是他私下的產業。每當有要事要處理的時候，他總會到這裡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