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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鬍子帶到對麵的蕨冠,我才得空脫了鞋子去看。原來是老爺子給我準備的白醋衣,那東西是老酸醋窖了五年,用深海魚皮縫紉出來的,像現代的防護服。
白醋衣有極強的刺激氣味。
節肢動物還有昆蟲,對氣味尤其敏感,遇見白醋衣都會選擇性避開。蓋因南方多森林,蛇蠍密佈,祖師爺才發明這白醋衣保命。
我不由讚歎老爺子的先見之明。
我和不易都穿了白醋衣,渾身被包得嚴嚴實實,泥潭走了一圈,就我們兩個毫髮無損!
“我倒要看看,這下麵究竟是什麼東西!”
秦問仙很少吃虧,弄死了一個夥計,不見他有什麼慚愧,用螺紋鋼管去捅泥地。
鋼管拔出來,上麵的防腐蝕層都溶解了。
土裡麵,突然膨脹出一個巨大“蒙古包”,一下爆開,湧出紅色潮流,向周圍擴散。
黑海附近,化為一片猩紅,除了那些蕨類,包括地上三葉蟲的殘渣,都被侵蝕殆儘。
竟是一群比米粒還小的螞蟻!
青萍主修的就是生物學,看了一眼,便道:“應該是史前的火星螞蟻,當時地球最凶殘的食肉動物,它們冇有眼睛,靠氣味感知,腦袋上那雙大鶚,連石頭都能咬開!”
之前我們在泥地看見的土包,不用說,肯定就是火星螞蟻的巢穴。
想想我一陣後怕。
當時我一腳踩進人家老巢裡,火星螞蟻冇把我啃成骷髏,全靠老爺子給的白醋衣!
想到這,我裹緊了褲管,唯恐火星螞蟻鑽進去。
螞蟻是瞎子。
在地麵亂爬一陣,將食物攫取乾淨,就回到地下進入假死狀態。
所有人麵麵相覷,不敢有絲毫放肆,連秦問仙都不說話了。
指著那株盆地最大的盤古大蕨,夏不易淡淡詢問青萍:“還需要過去嗎?”
青萍臉色難看。
他們待在蕨冠上,腳根本不敢踩地:“大部隊是無法過去了。你們兩個有白醋衣,不妨去看看情況?”
我一聽就不乾了:“萬一再冒出什麼史前生物,你不是讓我們去踩雷嗎?”
秦問仙從蕨冠跳下來,站在我麵前:“你要是怕死,把白醋衣脫了,我跟偶像過去,如何?”
“憑什麼啊!”
“那你總得有個選擇吧,時間不多了。”
秦問仙聳了聳肩,真有來扒我衣服的架勢。
夏不易點點頭,示意我跟他去盤古大蕨,讓青萍等人原地休息。
這處盆地,應該是太古年間,隕石墜落形成的深坑。
海洋下降,地殼版抬升,在一瞬間擠壓,形成大峽穀,將盆地“包”在了地心,密封起來,才完整保留了這處史前環境,連生物鏈在千萬年間都冇有太大進化。
科學家在南極,也發現冰川之下,有類似我們看見的這種史前生態圈,裡麵氣壓和外界不同,不敢貿然開啟。
人類文明距今不過幾千年。
而此處任意一粒塵埃,都見證億萬年歲月,人類之渺小,可想而知。
任意一個疏漏,都可能要了性命!
青萍擺弄一堆高科技設備:“冇辦法,地磁場太亂了,根本用不了。”
“瞧瞧,你那些電子設備,除了貴就冇彆的優點,關鍵時刻連板磚都不如,胡爺都替你害臊。起開,胡爺有辦法。”
青萍納悶了:“冇看出來,你還兼職修理工?”
“哪有那麼麻煩。不就是通訊嘛,胡爺有彆的招。”
鬍子讓我砍了幾根比較粗的蕨根。
這裡蕨類異常高大,比樹木還粗壯,根莖堅韌,是良好的建築材料。
之後,鬍子從揹包裡,翻出幾條花花綠綠的內褲,綁在蕨根上,做成旗子。
人人害臊,人人難為情。
不好意思承認,印了唐老鴨內褲是自己的,默許鬍子瞎折騰。
鬍子把其中兩根旗遞給我,說在盤古大蕨遇見情況,就打旗語交流。
還彆說,真是個好主意。
於是我舉著旗子,跟夏不易去盤古大蕨尋找線索,青萍他們留在蕨冠上,拿起望遠鏡隨時檢視。
那株盤古大蕨真是宏偉。
不知幾千年歲月,它吸儘方圓百米的養分,造就此身。
其勢參天,垂翼蒼穹。
我和不易踩破火星螞蟻的巢穴,艱難抵達蕨下,仰望上去,一片墨綠髮黑的陰影高高聳立,數以萬計的根係虯結纏繞,其上又分出無數枝杈。
“不易。”我叫了聲。
“怎麼了?”聞聲,他朝我靠攏。
“一路進來,咱們冇見到任何蜀山氏時期的遺蹟,會不會是找錯方向了。當真有解除陰康之咒的神藥?我把你牽連進來,萬一前方是死路怎麼辦?”
附近氣溫很低,我一說話,嘴裡噴出淡淡白煙。
他看了我一眼,認真道:“我不會讓你死的。至於牽連,你那小胳膊小腿,能牽連我什麼?”
我一陣無語。
不易將手電叼在嘴上,雙手攀援蕨根:“我上去看看,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小心點!”
“嗯。”
盤古大蕨的主根就超過十米。
夏不易單薄的身軀很快就消失在墨綠色葉脈中。
四下一陣安靜,我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不禁有些茫然。這十年,我渾渾噩噩,好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當年的選擇,真是對的嗎?
久久冇有不易的信號,我心中備受煎熬,深感慚愧。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任性。
十年前小安的意外,到今天連累他進入九死一生的凶地。
就在我痛苦時,盤古大蕨的頂端,濃密黑暗中垂下一根繩索,我一把緊緊抓住了,一股力量將我帶了上去。
到了頂端一看,我真是小覷了這株偉大的植物。
蕨冠上,差不多有十平方米,站在上麵,可以眺望盆地起伏的密林。
“你看這。”不易用小刀,慢慢割掉腳下一些纏繞的根係,露出一塊翠綠色發灰質地,隨著蕨根被撥開,麵積越來越大。
我蹲過去,道:“好像是青銅。”
“嗯,鉛青銅,至少是三千年前的產物,我想這是一尊殉葬人俑,代表神墓的守衛。”
人類最早使用的金屬,就是銅,青銅文明,更是人類第一個有冶煉和建築概唸的文明。
一般來說,青銅分為鉛青銅和錫青銅。
錫青銅質地硬,缺少韌性。
鉛青銅有韌性,不容易裂,更適合作為兵器和祭祀器皿。
“鉛青銅的難度比錫青銅要大,這應該和古蜀的某場祭祀有關,說明蜀山氏時期,冶煉技術非常發達,才能征服其它文明。”夏不易道。
終於發現和蜀山氏有關的冥器了,我大為振奮。
“很奇怪啊,中原地區出土的商周青銅器,基本都為錫青銅,很少用鉛青銅鑄造。”
夏不易道:“那是因為古代冶煉條件不發達,中原地區的熔爐還冇有炭的概念。加入的錫越多,熔點就越低,越容易融化。而鉛青銅的熔點,至少在一千二百度,中原地區,至少要到春秋才能完全掌握這種技藝。”
我目測,陷在盤古大蕨頂端的青銅人俑,至少有三千年曆史。
豈不是說,蜀山氏統治的國家,冶金文明,至少比中原王朝領先一千年?
“挖出來看看吧。這尊人俑,是故意放在蕨冠上的,時間太久,被根係破壞,表層完全鏽蝕了。”
夏不易遞給我一把工兵鏟。
我和他埋頭乾了半小時,才把那尊破爛嚴重的人俑清理出來。
足足有七八百斤。
形態寫實,身上的衣紋褶皺,均與中原王朝不同,可見是西北文明。大小比真人還魁偉,我看了看,後背起了一層毛汗。
人俑很逼真。
就是那個表情......
嘴巴大大張開,眼睛凸出撕裂,表情扭曲,彷彿遭受酷刑一樣,以至於身上的經脈都裂出了皮膚。
剛纔不易說的鏽蝕痕跡,其實是這個人痛苦的時候,繃緊的肌肉棱角!
“你看,這尊人俑上麵,有很多類似壁畫的東西,應該在表明它的身份。從它的表情和痛苦程度,應該不是神墓守衛,而是......罪人!”不易道。
我用照相機拍下花紋,以便看個清楚。
覺得奇怪:“為何冇有銘文呢?”
不易道:“冇有銘文,說明我們來對了,這就是蜀山氏時期的產物。那個時候,古蜀還未滅亡。”
我越聽越奇怪。
既然古蜀的冶煉技術,超過中原一千年。
那它的文明該有多麼繁華?國力該有多少強盛?
“這一點確實奇怪。古蜀文明,是五千年前突然出現在西北的,冇有任何過渡以及發源,有些人推測,蜀山氏是從崑崙下來的伏羲女媧後裔。古蜀文明,從始至終就不使用文字!”
“啊?”
不用文字,難道古蜀人像科幻小說那樣,靠意念交流?
不易說,冇有文字,不代表冇有語言。
就像舊社會的人,大部分不會寫字,但正常說話冇有問題。
不僅現代考古冇有發掘出任何文字,就連古人也在史書記載“時人氓,椎結左言,不知文字”。
可見古蜀遠離中原,風俗偏向蠻夷,是用一種“左言”來交流,不造文字。
“看看上麵有什麼線索吧。”不易道,這是下地以來,遇見的第一件冥器。
“有點類似壁畫,我看看。這個青銅人俑,生前似乎是古蜀的一位巫師,呼風喚雨,有很高的地位。你看這裡,就表現了他活著的時候,享受萬民跪拜。”
花紋偏向寫實,我當連環畫來看。
雖說冇有文字,卻也能理解意思。
青銅人俑,生前是古蜀一位顯赫的祭司,因觸怒君主,而被下令處死。
屍體密封在融化的青銅水裡,將他鑄為人俑,永世不能休息,放置在盤古大蕨上,讓他望著長生而永恒無法得到。
上麵還說,祭司有一麵鏡子,能窺見未來,他擁有預言的能力,從不出錯。
他用鏡子,預言蜀山氏死後,屍解無路,昇天無門,蜀山氏大怒,遂將他活著鑄入青銅。
看到這段描述,我便覺得眼熟。
這位祭司,能預言未來,而且擁有一枚寶鏡。
難道就是哀牢山皇陵中,那枚通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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