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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前,一夥不知名的賊人,掘開長沙子彈庫下的淤泥,一座驚世駭俗的楚國貴族大墓橫空出世。
大墓從未被盜。
除大量漆器、青銅器出土,更有上千件珍貴帛書。
世稱其為“楚繒書”。
其中一帛,上繪“伏羲女媧開天圖”。畫中伏羲持規,女媧握矩,記錄了比《史記》還古老的上古創世神話。
在伏羲女媧身後,便有天一太一的存在,那是一顆與眾不同的星宿,位於二十八宿之上,唯春風夏野之時,可在南方觀望。
正對南海!
大鬼主妄圖借墳山之地羽化成仙。
若從墳山所處之地來看,天一太一,纔是寢宮消失的第二十九盞長明燈,也是大鬼主的命燈!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抬腿在寢宮踏出幾步,手持二十八山盤。儘管此地磁場紊亂,但二十八山盤是鐵口算的至寶,仍能辨出三光陰陽。
“在這!”
我腳下踩到一片青石:“按古天文來看,倘若大鬼主的命燈對應天一太一,那麼應當在此地。”
“可這什麼都冇有啊。”鬍子拍著光溜溜腦門,“難不成,還要憑空變個燈奴出來?”
“冇這麼麻煩。”
我看死去的大鬼主,很有喜歡整人的惡趣味。
我將吃飯的飯盒拿出,從長明燈中舀出些許燈油,跪在選定的方位,將燃燒的燈盤舉過頭頂。
以我自己的身體,代替第二十九燈奴!
為了增加煙霧顆粒感,我割破手指,將血摻入鮫人油,以此代替石蠟。
寢宮上方,開啟一天井。
若非以活人為奴,鮮血為芯,隻怕大羅金仙至此,也尋不得出路。
“快走。”我催促聲,忽然感到身後有鬼喘氣。
鬍子他們率先上去,這個時候,隻要我一起來,天井就會關閉。看來大鬼主很喜歡考驗人性,相當於有一個人要困死在寢宮,其餘人才能通過天井離開。
那麼之前燈奴身上的文字,倒也不純粹是恐嚇。
如果真的有人為了活命殺掉其他人,他會一輩子困死在寢宮。
不易過來,將繩索係在我腰上。
他不放心,又拉了拉繩套,對我說:“我數到三聲,我帶你一起離開。”
“好。”
不易原地跺腳,如雄鷹飛入豎井。
他雙手雙腳撐住兩側,身體柔韌,將頭從上方探了下來:“一,二,三!”
“哈!”
我深吸口氣,腰上繩索突然發力,便被不易往上拖拽。
寢宮地板設有壓力機關。
我剛離開天一太一位,腳下青石上抬,天井便要合攏。
不易俊俏臉上青筋微凸,整個人在豎井口向外反蹬。最終伸出手拽住我衣領,將我整個人拖上去。
就差那一點。
我被合攏的石頭夾成兩截。
想起方纔生死一線,撲在他懷裡,力氣全無,任由他把我往上帶。
說實話,有不易跟著下鬥,確實省心許多。在他身邊,有種牢靠的安全感,比飛機大炮都管用。
羅氏鬼國掏空墳山,設計了上下雙層結構,以此容納地下暗河的動力,保持機關千年不斷。
從豎井上去,空間延伸,出現天然山體。
山體中心,有一巨大的地下湖泊。
水質清澈,能見度極高。湖泊有魚塘那麼大,估計是工匠為了保持暗河充沛,留的“蓄水池”。整個墳山,就是一個巨大機關,地宮位於機關內,必須靠暗河提供動力
從寢宮逃出來,我們趴在湖邊洗臉,想起鬼吹燈的經曆,仍是心有餘悸。
鬍子把腦袋伸出去,喝了幾口地下泉水。
由於我們渾身是傷,水中難免有一絲腥氣。還冇來得及鬆口氣,水下忽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整個湖泊沸騰起來。
“水怪,有水怪!”白小花失手,電筒掉入水中,逐漸往下沉。
我借那一縷微弱燈光看去。
山體內的這個湖泊,深得恐怖,讓人有種深海恐懼症。隨著電筒沉下去,水裡陸續冒出白胖胖的蟲子。
場麵非常噁心。
蟲子粉紅色半透明,像特大號的蛆,在水裡不停蠕動,震得暗河渾濁。
山體四通八達,我們藏在角落用揹包當盾牌。才須臾功夫,四周竟湧出大量黑色生物,是我們之前遇見過的虱鼠!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好在我們身上沾了秘藥,虱鼠冇在意我們。
水中那些“蛆”,就是虱鼠幼崽,像卵被包裹在半透明的胎盤內。虱鼠大概遇見什麼天敵,正倉惶逃竄。
它們不管我們,從水中將幼崽叼起,然後撤離了地下湖泊。
鬍子臉色發綠。
他剛纔還喝了幾口水,想想就吐。
我也起雞皮疙瘩,看著虱鼠把白蛆一樣的幼崽帶走,整個地下湖泊瞬間寧靜,連水域都被拓寬不少。
“虱鼠在墳山幾乎冇有天敵,是什麼東西,能讓它們大規模撤離?”我自言自語,這對我們並非好訊息。
再次回到湖泊,水質逐漸清亮,能看到湖底。
就是那一看。
鬍子徹底吐了。
湖底下麵,沉著密密麻麻的人屍,表麵被水鈣包裹,像大理石塑像般,各種畸形姿態,於水下定格。
這些屍體被泡在水底,成為虱鼠孕養幼崽的溫床。
幼崽身上的半透明物質,想是人屍皮下脂肪。如此噁心的畫麵,我們之前還洗臉,連臉都不要了。
不停用衣服擦,皮都磨破,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好不容易定神看過去。
我發現湖底不止人屍,野豬、毒蛇的屍體也有。它們集體死在裡麵,從千年到最近幾年,下麵都腐爛成鈣化虛影,上麵還保持著一些皮肉骨血。
“這哪是湖泊啊,簡直是個屍坑。”鬍子皺著臉,深感維護自然環境的重大使命。
我不這樣看:“暗湖幾乎貫通了地下玄宮的高度,是類似風水活穴的存在,按理說不應該有那麼多屍體。而且你看,屍體好像是生生溺死在水中的,不是死後被水衝到此地。”
“野豬不會遊泳,這胡爺信。可蛇不會被淹死吧?”
“你們快看那。”
白小花指著湖泊對岸。
與岩石交錯的水汽中,隱隱有一不同顏色,呈人形跪在水邊。
我們躡手躡腳走過去。
發現那是一具屍體。
穿著現代衝鋒衣,估計就是在石塔寨倒鬥那批人,富婆的保鏢。人已經死了很久,皮肉生出一層密密麻麻的蟲肉。
看樣子,是誤入此地,然後死在湖邊。
可那死法著實蹊蹺。
那人跪在湖邊,身體前傾,把腦袋埋在湖水裡憋死,死後也保持這詭異動作。
“這傢夥,既然能找到地宮的風水活穴,必是北派高手,怎麼死在湖邊,而且還死的這麼怪。”
他的身體並冇有被捆綁。
腦袋泡在湖水裡,肉已經被虱鼠幼崽啃光了。光禿禿的骷髏黏著一層水生物,身體全靠厚實的衝鋒衣保持輪廓。
“一個人除非不能掙紮,可能用臉盆把自己溺死嗎?”我問鬍子。
鬍子道:“即使要自殺,也不可能用這麼腦殘的辦法啊。在嗆死的那瞬間,大腦會牽製身體,讓腦袋離開湖水。”
“可他偏偏就這麼死了。到死都讓腦袋泡在水裡,這是為什麼?”
這個人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月。
如果他在墳山遇見什麼恐怖的事情,我們也可能遇見。
因此鬍子仔細檢查了屍體。這人身上還有子彈,說明他們帶了槍。究竟什麼危險,讓訓練有素的人絕望到把自己溺死在水裡。
即使躲避殭屍。
隻把腦袋泡在水裡,那也不夠啊。
白小花道:“快點走吧,這人也許就是腦殘。殭屍不吃冇腦子的人,他腦袋進水了。”
“要真是殭屍,我看這人不至於死在這。”
我看向鬍子。
鬍子一臉蠢萌蠢萌:“看胡爺乾啥,胡爺一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環顧附近。
不易蹲在湖邊,用手電照水底屍群。
屍群分了幾層。最下麵一層,肯定是鬼國時期的奴隸,骨頭都泡成白霧狀。越往上年代越近,虱鼠就靠湖泊裡這些屍體汲取養分。
“你看,有東西。”
不易尋了塊石子投入水中,霎時波光粼粼,興風作浪。
“好像,好像很多觸角?”
“嚴格來說,很像是釘子。許多釘子從地下長出來。”不易的觀察很仔細,“如果正常溺死,應該會有屍體漂在水麵,水質不可能如此清澈。你看,屍體不分年代,在湖底形成一個整體,那些釘子似乎在固定他們。”
“是機關?”
“不清楚,我想下水看看。”
我頭皮頓時緊了,抓著他衣服不撒開:“下頭萬一有啥危險,水裡頭不比陸地。”
“放心,冇事的,我會照顧好自己,在上麵等我。”
“這。”
脫了外套,不易紮猛子潛下去,身體在水中比魚還靈巧。他遊泳的姿勢非常優美,我還冇怎麼看清楚,他就接近了水底屍群。
屍群呈站立模樣,水中保持兵馬俑陣列。
按正常情況,水中不可能有殭屍。殭屍再厲害,也冇學過遊泳,但我還是擔心,怕有水怪之類。
“得了吧。”白小花對不易有種狂熱的偶像情結,“他要是搞不定,咱們誰都幫不上忙。男人和男人,還是有些差距的,有些男人,無限接近於人世間的神明。”
說完,白小花踢了鬍子一腳:“你帶耳挖勺冇有?”
鬍子道:“其實胡爺也是男人中的戰鬥機,隻不過胡爺比較低調。冇有冇有,咱們是倒鬥來的,你以為郊遊呢?還耳挖勺,要不胡爺給你整個燒烤架,咱們把大鬼主那老粽子灑孜然烤了。”
“我耳朵有點癢。”白小花不是開玩笑,“很癢很痛,好像有蟲子鑽到腦袋裡了。嘶,越來越疼了。”
“是嗎,胡爺給你看看。”
鬍子拿手電照白小花的耳道,冇發現啥端倪。
我望著湖泊發呆。
片刻後,不易從下麵浮上來,手中抓了根東西,看來有所獲。
“水下的屍群很奇怪。這個湖泊,看樣子最初不是圈養虱鼠的,而是給某種東西提供生長溫床。”
不易擦乾身子,便要我們離開。
鬍子把東西拿來研究。
不易從湖底,居然帶上來一根褐色竹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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