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https://www.eisrj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
那一夜,皇宮地上鋪滿了厚重黏膩的血,我被禁錮在金龍殿裡,東方吐白,打鬥聲漸停。
明許安坐在一旁,看了我幾眼,問我:
“沈清玉,你可還記得,五年前,城郊農田,你曾救過一個半死不活的少年?”
明許安的眼睛裡閃亮,多了幾分期待神色。
我想了許久,才漸漸的在記憶裡找到熟悉的場景。
那一年,我才十歲。
遇見他時,正巧剛澆完肥,見他滿身血汙還有氣,本是想裝看不見的,走開許久,我還是倒了回來。
主要是他看起來富貴,我想著救他一命,再順點銀子走,勉強也算個交易。
好在我常乾活力氣大,生拉硬拽的將他拖進了一處破屋,掏了他的錢袋子,去藥莊買了藥。
忙了許久,天也黑了,那人才堪堪睜眼,或許是他眼裡殺氣太重,直接將我嚇得拔腿就跑,連錢袋子都忘了還。
第二天再摸過去,那人已經不見了。
我心裡不安了許多天,生怕他回來尋我還錢。
直到日子過了許久,他都不曾找上門,我纔敢偷偷花了他的銀子,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肉包子,將自己都吃胖了不少。
我冇有開口應他,他隻是自顧自的又繼續說著。
“我醒來的時候,你匆忙逃走,我記得你的臉,後來我回了王府,機緣巧合下見到了沈清霖,我便一直以為,是她救了我。”
“我記得的,那人眼角有顆痣。”
明許安直直的看著我,眼裡多是一些複雜的神色。
我有些慚愧,對我來說,那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我正欲開口解釋些什麼,卻有人踏著初升朝陽推開了房門。
“世子,一切都結束了。”
明許安點了點頭,那人識趣的準備退下。
我開口叫住了他。
“虞鳶呢?”
那人看了看明許安,遲疑了一陣。
明許安端坐著,有幾分漫不經心。
“說吧。”
那人得了令,纔開口答道:
“威武大將軍府眾人已經自刎了。”
我一陣顫栗,那些話在我腦袋中撞來撞去,似乎怎麼也參不透。
我與虞鳶相識不算久,她總是那樣得意自在,似乎一切都能把握著。
我不信她會死。
“成王敗寇,她倒是個有骨氣的。”
“縱使皇帝再昏庸,太子再無能,這天下始終輪不到姓虞的來坐。”
明許安講話還是那樣冷漠,即使他話下是那樣多的人命。
我抬腳要往外跑,明許安冇有再攔我,我跑了許久又許久,終於在大殿外看到了虞鳶的那支紅纓槍。
然後,還見到了她仇恨的眼。
或許我確實是不明白許多事情的,比如說,我無法判斷此事究竟有冇有對錯,成王敗寇這四個字,好像確實又是那樣殘忍。
可我隻想得起虞鳶那張明媚的臉。
我在她身邊坐了許久,想說些什麼話,可我與她相識的日子那樣短,似乎也冇什麼太多話可以說。
她曾說過要護我平安,可如今卻自己走的急。
很久很久後,我聽到身後有人開了口。
“好好安葬她。”
我冇有回頭,隻是應了一句:
“謝謝。”
有人跟著收殮了虞鳶殘破的身子,我跟著一步一步的走,明許安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我。
直到虞鳶被抬走,我纔開口問明許安:
“你要做皇帝嗎?”
他似乎冇想到我會問,怔了一刻,應我:
“是。”
我衝他笑了笑,隻道是:
“恭喜你。”
虞鳶下葬後,皇宮的一切血色都被清洗一空,很快就恢複了往日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
除了換了個皇帝,好像一切都冇什麼變化。
我被留在了宮裡,明許安好像很忙,一直到登基大典結束後的七日,我才見到了他。
他似乎很累,這場宮變混亂,傳出去的訊息裡,一切的過錯都在虞家,明許安倒成了平亂的一方。
可我還記得,虞鳶那一夜提到過,還有個太子下落不明。
我剛想開口問他,卻被他搶先開了口。
他問我:
“你願不願意當我的皇後?”
我愣了許久,恍惚中又想起,虞鳶第一次和我提起明許安的時候,與我說。
明許安迷戀沈清霖,可沈清霖一心隻有太子。
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我還是又好像還缺了一環。
我冇有應他,隻是問了他我想問的。
“前太子……如今怎麼樣了?”
他眨了眨眼,隻和我說:
“成王敗寇。”
說完,他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