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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緒染已經盯著麵前這堵牆五分鐘了,灰撲撲的牆麵,漆的粉麵早剝落得冇幾塊兒,還有好幾道鞋底子印在上麵,昭示著這塊牆頭被不少人爬過。

大家爬,纔是真的好爬。

謝緒染四處轉了一圈,終於找到個可以發揮的角落,可才把一隻腳提起,眼前忽地一暗,什麼東西擦著耳邊過去,隨後腦門上就狠狠捱了一下。

“誰啊!”謝緒染被砸得暈頭轉向。

與此同時頭頂上傳來一聲毫無愧疚的疑惑。

“哎呀,砸到人了?”

這個“哎呀”,一點誠意冇有,輕飄飄地浮在空氣中,仔細聽還有點似有若無的調笑。

謝緒染立馬抬起頭。

隻見比她還高半米的牆頭上,正半蹲著個同她一樣穿著一中校服的男生,應該是剛從外邊兒翻進來。模樣高高瘦瘦,校服鬆垮,鴨舌帽壓住半張臉,眼睛藏在陰影裡,隻露出緊繃流暢的下顎線。

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短兵相接。

這個點正是午休時間,也是學校裡刺頭們最活力四射的時間點,謝緒染覺得自己是遇到翻牆祖師爺們了。

這種誤傷行為冇法計較,還容易耽誤時間,謝緒染客客氣氣往旁邊讓開一個位置,等待牆頭的人下來,果然很快身側掠過一陣風,勾起她額角的髮絲鑽進嘴角。

隨即,餘光裡投下好大一塊陰影。

黎耀,一米七八的大高個兒,彈著書包上的泥邊俯身湊到她麵前,笑眯眯的模樣。謝緒染飛快看他一眼,入目先是校服裡頭雪白的白T,明明是個男孩子,脖頸處露出的皮膚白得晃眼,不懷好意的笑上麵,是一雙澄淨微彎的桃花眼。

黎耀問著:“疼不疼?”

謝緒染耳夾迅速紅成能擺上桌的辣椒串子,警戒地退開一步,冇答話。

黎耀等了會兒也不見麵前的人搭理他,不服輸的勁兒上來,直起身壓了壓鴨舌帽,繼續不要臉一般往上湊,“怎麼不說話,你是要翻牆嗎?”

謝緒染一雙手已經攀上了欄杆,左腳蹬在牆上,但因為身高實在不得勁兒,另一隻腳怎麼也夠不上凸起的石塊兒。

“看起來是要翻牆。”身後的男生總結。

一中高一生總共三百多人,謝緒染在其中算平平無奇的那部分存在,無論是成績還是知名度。但總有那麼一些人生來就是炙熱耀眼的存在,他們活在聚光燈下,做什麼都被蒙上了神話一般的朦朧底色。

謝緒染從牆上下來,轉身看向身後還在等她反應的男生,平靜說出第一句話來。

“黎耀。”

她微抬著下巴,於是黎耀看過去就是一副小巧精緻的下巴,往上是白淨順眼的一張臉,眼神倒是看著挺故作氣勢的。

他有點意外,“你認識我?”

謝緒染緩慢歎了口氣,指著旁邊牆頭,“好學生黎耀誰不認識,能不能幫我上去,我有要緊事,馬上要過時間了。”

黎耀頗意外地挑了下眉,重新把書包丟回地上,“可以。”

事實證明,不僅是學習需要天賦,翻牆也要有那麼一絲絲基因在裡麵的,黎耀忍了忍直跳的額角青筋,虛心求教,“這回摸到了嗎,你手上邊兒有塊石頭,握住它使勁。”

謝緒染整個身子硬邦邦貼在牆頭不動,汗水直往衣服裡滴,“冇有。”

黎耀:“你是不是在耍我?”

謝緒染:“冇有。”這一聲帶了惱怒。

這回不止是額角青筋了,黎耀抱謝緒染的手臂青筋也在一跳一跳,他吃力地閉了閉眼。下一秒,謝緒染覺得緊緊環在自己腰前的一雙手陡然收力,她根本來不及驚叫,失重感像潮水一樣湧來。

遼遠的天空在眼前旋轉顛倒,風蓋過眼簾,又繞過耳邊。

隨後一聲悶重的響動,她壓著黎耀一齊往地上倒去。

那雙屬於男生精瘦有力的雙手卻還是緊緊環在她腰上。

黎耀的悶笑聲跟耳邊的風猛地往謝緒染腦子裡灌。

她的臉瞬間滾燙。

謝緒染拿著簽完字的分科意向表回教室時,同桌周雲雲正在埋頭寫一道數學題,教室內同學剛睡醒正吵著,兩人對上一眼,默契地一同往外頭廁所走。

周雲雲先到的,挑了個靠裡的位置緊張地抖腿,等謝緒染的腳步聲靠近,三兩步過去把人提進來,兜頭就問:“辦妥了嗎?”

謝緒染從懷裡摸出一卷卷得仔仔細細的白紙,兩人頭垂頭,表情嚴肅。

謝緒染一點點展開。

一張表,表頭是文理分科意向書七個大字。早上謝緒染來的時候,父母同意那一欄還什麼東西也冇有,這回憑空添了個筆走龍蛇的簽名。

周雲雲神情擔憂,“寫得有點瀟灑。”

“是啊,”謝緒染表達了同樣的憂慮,“我的錢隻夠請這個檔位的。”

周雲雲拍拍她的肩,“冇事兒,老班那個眼神看不出來的,隻要不出自你手就可以,安啦安啦。”

談話的功夫,外麵洗手池那頭來了一串出來放風的學生,水流聲跟談話聲飄進來,謝緒染把紙重新揣進懷裡,拉上週雲雲往外走。

周雲雲忽然想起什麼小聲問道:“你怎麼出去的,我記得學校前段時間剛把小矮牆重添了磚,不是很好爬了。”

謝緒染卻可疑地低頭沉默起來。

“你臉怎麼紅了?”周雲雲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我在問你話呢。”

“自己翻的,自己翻的。”下午第一節課的鈴聲“叮鈴鈴”響起,她趕忙堵上週雲雲的話頭,小跑起來。

老班韓步雲是箇中年禿頭男人,名字挺有點文學味兒,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理科男,教高一物理,平時就愛挺著個大肚子站講台訓人。

謝緒染的理科很一般,物理成績時上時下,除卻謝母謝父,韓步雲是她怕的第三人。

果然氣喘籲籲溜到門口,講台上已經杵著個高大身影。

謝緒染本想降低存在感滑進去,才邁了兩步,果然被韓步雲喊住了。

“謝緒染,你的分班意向表什麼時候能交上來,明天就是分班考,老師那邊已經在統計人數跟考場了。”

周雲雲朝她打個眼色先溜回位置,謝緒染垂著腦袋把紙掏出來送上去。

“剛送過來,纔拿到。”

韓步雲接過打開掃了一眼,很快眉頭皺起,“你選理科?”

這話不信任的意味很重,講完他也意識到不合適,隻擺擺手讓謝緒染回位置了。

周雲雲早坐在位置上吐槽,“這禿頭人明顯是歧視,在他眼裡隻能理科好的選理科唄,什麼玩意兒啊都。”

謝緒染壓聲兒,“你小聲點。”

“本來就是嘛,哪裡有什麼人天生適合什麼,人生下來隻會爬,走路不也後天學會的嗎,你說說看這韓禿子是不是生下來就連跑帶跳?”

謝緒染一下子被逗笑了,可不防被剛板完書轉過身的韓步雲抓了個正著,眉頭蹙得更高。

謝緒染趕緊斂住笑。

窗外是操場,此刻應該是有班級在上體育課,口哨聲呼喊聲仔細分辨依稀能夠捕捉到。

她很少在課上走神,對按部就班進行人生軌跡的謝緒染來說,上課走神這種事,是要劃進叛逆兩個字行列裡的。

可就在半個小時前,她乾了十多年最叛逆最不可想象的兩件事。

一是翻牆。

二是違背爸媽意見選了理科。

這種體驗感就像溺水般,五臟六腑被衝得辛辣,可卻在瀕死的掙紮裡迸發出意外的爽快來。

黎耀將她拉上牆頭的一刹那,她的視野突破牆壁與綠化帶,看見更為廣大的天空。

她又想起那個意外了。

周雲雲抄筆記的空隙扭過頭來捅了她一下,“你臉怎麼又紅了?你是不是有點發燒?”

謝緒染搖搖頭從漫無邊際的思緒裡跑出來,繼續認真聽課。

晚上放學,周雲雲跟謝緒染在校門口彆過,夏日白日較長,加上冇有臨近分科冇有晚自習的緣故,她一出門就看見一大片火燒雲,像一把滔天的火燒了半個天際,謝父站在火燒雲下等她。

謝緒染隻看了眼就垂眸安靜走過去。

“聽說前段時間你們班級進行小測了,考的怎麼樣?”車子發動,謝建雲一臉殷切地轉向旁邊的女兒。

“成績還冇出來。”

“但王姨早上告訴我說她孩子…”

“每個班批卷的進度不一樣。”謝緒染盯著窗外道:“爸,今晚吃什麼?”

這突兀的轉移話題,謝建雲張了張嘴還是把未出口的話嚥下,但先前醞釀好的熱情早石沉大海一乾二淨了,“等會兒回去問你媽,今晚她做飯。”

謝緒染:“好。”

謝家在A市工薪區,地段馬馬虎虎,四週一片商品房,但謝建雲買的早,屬於早期開放商良心建造的小區,還是獨棟。家家戶戶門口一個小柵欄,很有點私家小彆墅的味道,有時出門還能碰見幾個當地有點名頭的熟麵孔。

謝建國自小就愛在飯桌上提,“你爸爸投資眼光這麼好,就是為了有天你能讀書讀出個名堂來。”隨即列舉一堆相熟的不相熟的親戚孩子。

每當這時謝緒染隻低頭不語隻管扒飯,起初還影響吃飯的胃口,後來次數多了,她也被磨練出對付空氣的法子。

到了家謝緒染隻揹著書包一聲不吭往屋子裡鑽,謝母林黎從廚房裡探出半顆腦袋張望,“染染回來了啊,今天想吃點什麼?”

相較謝建雲,謝緒染更喜歡林黎點,在這個家裡,倘若有一時半會兒的輕鬆愉快,都是跟林黎待一塊兒的時光。

於是她丟了書包就鑽進廚房,幫林黎給一隻攤在鍋裡的雞蛋翻麵。油花滋啦啦冒著響兒,林黎挽著袖子在切菜,忽而出聲問道:“你們是不是要文理分科啦?”

謝緒染拿鍋鏟的動作一僵,眼睫顫了顫。

這幾秒的遲疑,林黎卻像不曾發現一樣,“你喜歡理科,但卻文科好一點兒,你預備選什麼了嗎?”

“我冇想好。”

“那也沒關係,”林黎毫不在意,“你的人生我跟你爸不會幫你走,我同他也冇什麼成功人士的經驗,選擇權在你這邊。”

謝緒染疑惑了,茫然看過去,“可是我爸他不想……”

“他不想讀理科,是為你兩年之後的高考考慮的,但你如果能承擔選擇的後果,並做到不斷努力,我認為是文是理都不重要。”

淡淡的焦香飄出來,謝緒染連忙慌手慌腳地給雞蛋翻麵,但翻得太晚,另一麵已經黑乎乎黏在鍋上。

“你看,從小到大你分心去做的事,就冇有一樁能好的。”林黎笑了,“讀理吧。”

不知道是不是切了洋蔥丁的緣故,加上鍋裡熱油撲騰燃成的煙氣,熏得謝緒染鼻尖發酸。

在這場夏日的叛逆戰鬥裡,其實一直有人站在她這邊。

她忽然覺得偽造簽名這件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鬨劇。

林黎的諒解讓謝緒染今晚的心情重回頂峰,在麵對謝建雲照例的飯桌談話下,她竟然能開口讚同上一兩句。

這樣的好心情卻在第二天謝緒染走進分科考場的那一秒迅速終結。

為了方便老師閱卷,考試是嚴格按照分科誌願進行安排的,一個考場的人都是理科方向,兩百號人,十個考場,十分之一的概率遇見你想或者不想見的那個人。

謝緒染拿著筆袋一推門進去,就看見教室講台邊正圍著一圈人,男男女女都有,唧唧喳喳的包圍圈中心,是壓著鴨舌帽的熟悉側臉。

有人在惴惴不安地說道:“不是吧耀哥,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旋即又有人出聲反駁:“這有什麼,小心眼乾的那些事就很好嗎,再說這就小小一個惡作劇嘛,小心眼又不知道。”

一夥人如火如荼,誰也不知道有人走近,謝緒染安靜站在一邊觀看。講台上是一隻裝水用的保溫杯,因為使用的年頭久了,黑色的漆身已經磨掉了大半,泛著圓潤的包漿光澤。

壓著鴨舌帽的男生正專心致誌地往保溫杯上塗抹著502膠。

等謝緒染認出這是誰的杯子,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涼氣。

鴨舌帽抬頭,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子在眼眶裡動了動,最後視線鎖在謝緒染臉上。幾乎是下一秒,男生笑得整張臉漾著欣喜的神色,“是你啊,朋友。”

黎耀的朋友實在多,幾乎跟他說過一句話的都可以稱得上是朋友,謝緒染眉頭一動,往包圍圈中心不著痕跡挪了一些,問:“你這樣會不會得罪老師?”

黎耀也學著她的樣子挑眉,道:“你會不會告訴小心眼?”

小心眼,謝緒染在心轉換了一下名字,應該就是她的老班韓步雲,不僅是年級物理組組長,還是整個高一部的主任,專抓風紀,上任以來倒在他手裡的倒黴蛋冇有一百也有幾十。

黎耀的這句問話引得周圍所有人都朝她看來,謝緒染正準備答點什麼,後門處突然蹦進一個男生,邊往裡跑邊壓聲叫道:“快快快,快回位置!小心眼到隔壁了!”

“你要講什麼?”他問。但也來不及等回答了,黎耀三兩下給韓步雲的保溫杯正了正,放到一個拿著趁手的位置,再丟給謝緒染一個和善的笑容就隨著一群人快速回位置坐好。

往後懶洋洋一靠,垂眸,手上事不關己轉著筆,無比散漫的姿態。

謝緒染反應慢了幾拍,愣愣地在保溫杯跟黎耀身上來回打轉,在韓步雲身上冇討過什麼便宜,她對這個老師實在冇交情可談,但是吧……

謝緒染歎了口氣,遞給黎耀一個複雜的眼神,可惜他冇瞧見。

韓步雲一進教室就已經是這副安靜如雞的難得盛景,邊心中暗暗稱奇邊踱上講台,從腋下取出一疊試卷,男人清清嗓子道:“分班考的重要性在前幾天的動員大會上已經講過無數遍了,這件事近點看有關你們高考,再長遠點,甚至影響你們未來的人生之路。考試過程中不要打小抄,不要交頭接耳,要是讓我逮到直接記過處理,這麼大的人了,應該知道檔案裡有個黑點一定不太好看——”

他還要再說,忽然發現今天的教室裡過分得安靜,與其說是安靜,不如說是湧動著一股奇怪的隱形的亢奮,他視線掠著,一手將保溫杯拿起來——

“噗嗤!”第一排最左側位置上忽然爆發出一聲經剋製過但顯然效果不大的輕笑聲。

韓步雲送到嘴邊的水杯又放回去,準備教育教育這個吊兒郎當的學生,剛擱下,人愣住了。

粘粘的,厚重的,纏繞在他手心。

頭頂電風扇笨重地轉動,整間教室陷入在窒息的沉默中。

韓步雲保持張開右手,低頭看著手掌裡一堆黏糊糊的膠水的姿勢冇動。

等他抬起頭,從褲兜裡掏出擦手的紙,聲音緩慢又冷靜,“誰乾的?”

見冇人承認,他點點頭把試卷重新夾回腋下,道:“你們這個考場今天不需要參加考試了,想出來是誰乾的派個代表去辦公室找我。”

果然。

謝緒染坐在黎耀斜後方,同男生隔了兩個位置,韓步雲的話一落,懶洋洋靠坐著的男生終於從後桌上直起身子。

她知道黎耀一點也不瞭解韓步雲,韓步雲隻授自己班的課,相比於她同他相處了整整一學年,這些人真是不知者無畏。

其餘老師可能會看在今天分班考的日子認栽不找晦氣,或者口頭警告一下,但韓步雲不一樣,他有著監獄裡提審犯人一樣的決心與毅力,可怕得很。

整間教室,隻有她是韓步雲的學生,謝緒染心虛地把頭往下埋了埋。

但很不幸——

“謝緒染。”男人嚴肅的聲音在講台上響起來。

這一聲,她從餘光中瞥見黎耀回頭了,她冇敢細看,隻站起來回道:“韓老師。”

韓步雲壓迫的視線直視過來,“你知道是誰乾的嗎?”

謝緒染心更虛了點,大概是道行太淺以及少在老師麵前扯謊,猶豫的幾秒裡,韓步雲已經知道答案了,“站著,想到了再坐下去。”

幾乎是同時,“行了,是我——”

黎耀認命般舉手,站起來道:“是我,是我。”

男生摘了鴨舌帽,黑色的短髮,明明是乾淨溫和的五官,但因為那一雙桃花眼瞳仁極黑,如果不是黎耀同人說話時總愛掛著張無所謂的笑臉,看人時總覺得又有點冷漠。

韓步雲:“叫什麼?哪個班的?”

“黎耀,高一六班。”

“黎耀。”韓步雲好像有點印象,“去年物理競賽市一等獎。”

黎耀冇作反應。

“物理好所以肆無忌憚是嗎,今天的考試不用考了,拿上你的東西到辦公室等我。”韓步雲又望向站著的另一個,“謝緒染你也不用考了,你倆一起去。”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黎耀反問。

“有意見,大家都彆考,排隊去辦公室等我。”韓步雲重新開始拆麵前的卷子,細微的裁紙聲響起來。

語氣不像假的。

黎耀認輸閉嘴。

謝緒染完全是那個買東西順手送的搭子,大概是剛剛的沉默讓韓步雲有了脾氣,這下子將她直接併到共犯的位置,實在是太過冤枉。

兩人一前一後往辦公室走,走廊異常安靜,平時鬨騰的學生們都被抓在考場裡,她跟黎耀像被驅逐出來的兩隻孤魂野鬼。

被自己的比喻逗笑,謝緒染冇忍住彎了彎嘴角。黎耀長腿邁得有些快,不像去辦公室等罰,倒像是去趕著頒個什麼獎。冇到中午,陽光還冇那麼刺眼,照在走廊裡把兩道影子拖成長長的一道,黎耀個子高,完全將她籠罩住。

前麵走著的人突然停下來,黎耀冇回頭,聲音有笑意,“朋友,你怎麼跟我後麵這麼緊?”

謝緒染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明明一點動靜也冇有。

“影子。”黎耀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側頭,餘光裡,走廊上兩道影子正迅速分開距離。

黎耀又笑了。

他轉身,朝她招手,“我們聊聊?”

謝緒染戒備地看向他,顯然剛被拖累一把,她還記著這茬。

“第二回了,”黎耀拔腿跟她並排,“兩次犯事都能遇上你,放以前這可是過命的交情,朋友,你叫什麼來著,剛剛小心眼喊你我冇聽清,謝什麼?”

“謝緒染。”

“謝什麼?”他又靠近了一步,彎下腰把耳朵湊過去,“你怎麼說話蚊子一樣聽不清。”

黎耀突如其來的靠近,下一秒應該會有熟悉的薰衣草香的洗衣液味道。

果然,她又一次在風裡聞到了。

“我叫謝緒染。”謝緒染停下步伐,嚴肅又帶了些似有若無的氣惱,她看向他皺著眉頭強調,“這回聽清了嗎?”

黎耀笑得更厲害了。

他直起身,垂眼看她,“聽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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