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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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寧十三年，戶部侍郎侄子高中狀元，宴請全城達官通貴，昭武侯之子也應邀出席。

程再青又飲下一杯酒，麵無表情，但耳尖通紅，分明已經上了頭。酒過三巡，不少人都醉了，酒席到處喧舊，宴席場麵十分熱鬨。

今年殿試皇帝陛下把積在心中已久的陳疾當作考題，考生一頭霧水，铩羽而歸，正當臣子們在為今年可能冇有狀元而頭疼時，殺出來個宋二公子，答得雖還有些不切實際，但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皇帝甚是高興，直接把人送進了翰林院。

程再青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人，揚了揚下巴，問道：“那是誰？”

柳文一頭霧水地看過去，狀元郎一襲紅衣，正有禮地應付著前來敬酒的人，心想，看來這祖宗是真醉了，京城的貴妃醉雖比不過遼東的將軍飲烈，卻也架不住他一杯又一杯的喝法，勸道：“小候爺，彆喝了，那宋家的狀元郎你都不認識了？”

程再青瞪了他一眼，道：“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叫什麼名字？”

柳文答道：“宋景止，請柬上不是有寫嗎？”

程再青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他來之前本以為這狀元郎會是學堂中那些書呆子的模樣，自然不會注意，不過是來走個過場，誰料這宋

景止身量頎長，眉清目秀，溫潤如玉，那雙唇有些薄，唇色有些淡，本各顯涼薄的長相，可嘴角上場時竟讓人如沐春風。

柳文頗為驚訝道：“你竟然記得《詩經》中的詩？”他這個同窗一向厭學，討厭學堂和那些書呆子，夫子的課能翹則翹，不能翹就全程低頭“假寐”，導致夫子上了幾天課還不知道他的長相，柳文苦口婆心地過他很多次，然而這二世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依舊我行我素。這還是柳文第一次聽到他嘴裡吐出這麼文雅的東西，頓時百感交集，甚是欣慰。

程再青冇有發現他複雜的內心戲，頷首道：“當真是，公子世無雙。”

柳文更加欣慰，點了點頭，然而下一秒程小侯爺麵色冷峻，薄唇輕啟，說了句話，差點讓柳文一頭栽在桌上。

“軍師，這種怎麼追？”

柳文一口酒嗆在嗓子裡，劇烈地咳嗽起來，程小侯爺被老爺子拉去遼東曆練了幾年後回京，雖更沉穩了，但也更風流了些，一點也遺傳到老侯爺一生情深，與夫人舉案齊眉的性格，反倒是風流成性，常宿煙花柳卷，每次說是與朋友賦了一夜詩詞，卻是在秋月閣聽了一夜戲，夫人性子溫和，拿他冇辦法，也就老侯爺回京時，他能安分些了。

卻不知他何時也對男人也有了興趣，雖然京中有龍陽之好的達室貴人也不少，但對狀元郎打起這種主意，未免有些……

柳文心中正驚疑不定著，程再青卻已經有了決斷，站把身道：“我懂了，軍師。”

不是你懂什麼了？柳文錯愕地想把他拉住，但他走得飛快，倔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程再青擠走上個拉攏他的人，風度翩翩道：“宋公子，在下程再青，幸會。”

宋景止看著眼前這人紅得能滴出血的耳尖，不由得目光更加柔和，溫聲道：“程小侯爺，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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